告别前,平复了心情的森川还是从包里抽出了那盒巧克力,递到羽生结弦面前:“结弦君,情人节快乐!” 窗口透出的灯光照亮少女光洁的面庞,映出那微红的脸颊和温柔的双眸。 羽生雀跃的伸手接过:“谢谢礼酱,我好开心!”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本命巧克力呢。 他本来还想笑着这样说。 这么说的话,爱害羞的礼酱一定会连耳朵都变得红红的! 但事实上,羽生并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因为在看清盒子外表的一瞬间,他就发现,这盒巧克力,跟森川送给冰场工作人员的并无二致。 这是一份义理巧克力。 原本砰砰直跳的心脏霎时冷了下来,羽生的心情跳水般跌到了谷底。 “今年我送的还是义理巧克力,”森川咬了咬下唇,轻轻的解释道,“因为最近太忙,没有做好准备,没能手制巧克力。” 攥紧了手里的盒子,羽生勉强的牵了牵嘴角:“没关系。那我就……先进去了。礼酱,路上小心。” 嘴上说着没关系,但一转身,他的嘴角就垮了下来。 笨蛋礼酱! 嘴里说着喜欢,但却连一份本命巧克力都不舍得送! 坐在沙发上,羽生结弦拆开了那盒巧克力,捏住一块愤愤的送进嘴里,甜中带苦的味道在口腔中迅速扩散开来。 礼酱,真的是大笨蛋!是不是手作的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只要她说是本命巧克力,无论这盒巧克力是怎么来的,他都会好好珍惜的。 可是她却在纠结这种毫无价值的细节。 气呼呼的羽生,奋力咀嚼着嘴里的巧克力。 因为巧克力闹脾气的少年,第二天在跟森川一起回家时故意表现的非常高冷,既不主动搭话,也不积极回应她的话题。 但正在心里默算一道数学题的森川,完全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羽生更生气了。 他决定继续保持这种高冷模式。 一个生闷气,一个忙于学习,两个人居然默默的就冷战了好一段时间。等到森川礼后知后觉的感知到羽生结弦不高兴,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结弦君最近话很少,是在生气吗?” “没有。” 生硬的语气,下撇的嘴角,刻意别开的脑袋,羽生就差没在脸上写一句:我在生气,快来哄我。 “生气了呢,”森川加快脚步,与他并肩,“为什么生气呢,我做错了什么?” 所以这么多天,她都没发现自己在气什么。 羽生的语气更生硬了:“礼酱没有做错。” ……不生气你为什么走得这么快? 森川不得不在自己繁重的日程表中又加上了一项任务:搞清羽生结弦生气的原因。 可惜,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羽生就已经远赴法国尼斯,参加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花滑世锦赛。 首登世锦赛的羽生在短节目中出现失误,但自由滑表现出色,最终获得了铜牌。只是,还没等森川为羽生高兴,她就在媒体上看到了他受伤的消息。 媒体说,羽生在比赛前一天的公开练习中扭伤了右脚,为了继续比赛,是在注射了止痛剂的情况下上场的。 读到这段描述的时候,森川礼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了。 是要注射止痛剂的程度……他一定很痛吧。 因为实在过于担心,在见到重返校园的羽生时,森川少见的没有顾及别人的眼光,直接把他拉到了无人的角落。 “一定很痛吧?” 她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 仰起脸的少女怔怔的看着他,那双平素含着笑意的眼中,晶莹的闪烁着什么,慢慢溢出眼眶,滑落脸颊。 羽生结弦的心也跟着紧了紧。 这一刻,义理巧克力也好,本命巧克力也好,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他慌乱的抬起手,把她揽进怀里:“礼酱,我没事的!” “也不是很痛啦,打了针以后基本就没感觉了。” “我拿了奖牌哦,明天带来给你看好不好?” “礼酱。” 嗅着森川头发上淡淡的桃子香气,羽生小声的请求。 “不要哭了呀。” 他这样失措的语气和举动,让森川既觉得好笑又深感安慰。她吸了吸鼻子,把多余的泪意逼回了眼眶,然后红着脸退出了羽生的怀抱。 “那个,礼酱,”看着擦拭脸上泪痕的森川礼,羽生犹豫几秒,还是打算把那件事告诉她,“我决定要去参加外训了。” 森川的动作下意识的顿住:“去哪里?什么时候?” “加拿大,那里有非常有名的orser教练。去了那里,我就可以更好的训练自己的四周跳。现在的局面下,如果没有高质量的四周跳,大概永远无法问鼎冠军,”羽生望着她的眼睛说,“时间……我应该会最近就走。” “最近?” “这个月就去。” 这个月…… 反复咀嚼着这个时间,森川有些怅然若失。 外训这么重大的决定,必然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做出的。再结合这个出发时间,羽生他,应该很久以前就在考虑这件事了。 加拿大,北美洲,距离日本好远啊。以后想要见面也很困难。 他从没跟自己提起过。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羽生的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没那么重要的人呢? ……有点难过。 可是,无论如何,只要那个遥远的枫叶之国有一丝属于他的、完成梦想的可能性,她就不能阻止,也没有资格阻止。她了解他笃定的雄心,也见过他绽放的姿态,她比谁都清楚——羽生结弦生来就是翱翔在冰上的美丽飞鸟,而不是困囿笼中的精致小雀。 上涌的酸意,这一次被森川克制的压抑在了鼻尖。 “真是太好了,结弦君。” 她双眼明亮,笑容明朗的注视着脸上写满了期待的羽生。 “祝你一路平安!”
第09章 向夜晚奔去9 随着太阳的最后一丝光线被地平线隐匿,夜幕终于将天空蚕食殆尽。 空中一片沉寂,但地面上却满是星点闪烁,点起了灯的住房和车辆数不胜数,矗立在城市中心地带的几幢大厦更是灯光通明,亮如白昼。 完成了一个多小时的采访工作,羽生结弦在和记者、摄影师寒暄道谢后,就跟着陪同的工作人员向外走去。 刚刚结束一个赛季的羽生,因为在赫尔辛基世锦赛上奇迹般的逆转夺冠,再次收获了民众超高的关注度,无论在哪里都能受到无数瞩目。像现在,他只是穿着便服走在走廊上,往来的工作人员就都陆续停下脚步,惊讶的望过来。 礼貌颔首的同时,不想引起骚动的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行至电梯门口,按下了下行按钮,羽生和同行人员一起静静等待着电梯门打开。 电梯正从高层向下行驶,电子屏上的数字闪烁着变小,终于停在了这一层。银色大门缓缓移开,里面并不是空无一人,还站着一位身量娇小的女性。 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孩,正在低着头看手机,柔顺的黑色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双眼,只露出小巧的下巴。 不知道为什么,走进电梯后,羽生越想越觉得女孩的那半张脸眼熟,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他心头。胸中的探知欲骚动个不停,让他难得的、不礼貌的悄悄侧过脸,想再看一眼那个女孩子的容貌。 站在电梯另一边的女孩恰好抬起了脸,隔着两位工作人员,羽生看到了一双潋滟的、动人的杏眼。 那是一双他无比熟悉的美丽眼眸。 羽生结弦曾经在这双眼中见过绽放的花火,蔚蓝的天空,以及那个年少的、脸红的自己。 “礼酱?” 下意识的,他口中念出了那个暌违数年的名字。 女孩应声转过头来。 看到是他的那个瞬间,她明显有些怔忪和慌张。不过很快,她就整理好了表情,礼貌却疏离的向羽生轻轻点头。 “好久不见,羽生君。” 一个直呼其名,一个却客气的称呼姓氏。 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些尴尬。 就连站在两人之间,一贯守礼的工作人员,目光都忍不住在他们俩之间好奇的逡巡了两个来回。 森川礼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杂志社的大厦碰到羽生。 单论容貌,和她在电视中所见的一样,羽生没有太大变化,身高和五官都跟四年前相差无几。但毕竟是夺取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冠军的人,就算只是穿着普通的白色运动服,他的气场也强了很多,尤其是这样不说话盯着人看的时候,低气压简直就要具现化。 她一时僵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 “叮”—— 幸好这个时候,电梯到达了一楼。 羽生率先动身,迈出了电梯门。 看样子他没打算和自己多说些什么,森川感觉轻松了些,跟在几人的身后,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电梯门在她身后关上。 边向前,森川边思考着怎么回住处比较好。 打车吗?费用实在不太划算。坐地铁的话,到站以后还要走好长一段,果然还是坐公车吧…… “森川。” 被男声从思绪里拉了出来,森川这才发现,羽生结弦不知何时已经回过身,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在这里上班吗?” 他问。 “不是,我还在上大学。今天是来这里接受采访的。” “采访?”青年眨眨眼睛,流露出了些微的好奇神色。 这个表情,还是跟高中时期一模一样的可爱啊。 尽管在心里默默感慨着,森川脸上却依旧是一成不变的营业性笑容:“我的新书刚刚出版了,正在宣传期。” “啊,原来是这样。” 这些年,羽生也不是没有在网络上检索过森川礼的名字,可是搜索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可现在,她却说自己的新书出版了。这就很奇怪了,如果森川是小说家的话,为什么在网络上毫无相关消息呢? 是因为她用了别的名字吗? 蹙着眉的羽生正想要追问,对面的森川却先一步开了口。 “抱歉啊,羽生君,已经很晚了,我得先回去了。” 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森川已经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赶得上末班公交车。 “还是下次再聊吧。” 说完,不等羽生回答,她就微微弯腰,客套的鞠了一躬。随后迅速绕开他们一行人,向着玻璃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速度之快,令羽生目瞪口呆。 一路小跑,森川逃离了让她窒息的尴尬气氛,也赶上了回家的末班公交。 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来,随着汽车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快速变幻。车辆行驶时微微的震动给了森川一些安全感,她轻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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