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听信那个女人的话就好了,如果不来横滨就好了,如果不是诅咒师就好了。 这一定是天罚,企图伤害那位天照日轮的天罚。 “宽恕我...请...宽恕我。” 风中的絮语没有传到阳子耳中,很快诅咒师就化为雷霆下的一缕飞灰。 不知道是不是被天逆鉾捅过的缘故,她身上‘所见皆眼’的诅咒消失了。 阳子强撑着身体往回走,天逆鉾好像被那个诅咒师丢在岸上了,要捡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累。 好困,好想睡觉,眼睛睁不开了,声音也听不清。 她弯腰把东西拿起,起身的时候却一个不稳跪在了地上,全靠着她将天逆鉾的尖端戳在地面上才勉强支撑。 眼前一片模糊,朦胧中好像有只白猫飞过来。 “阳子!” 啊,是悟。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阳子不再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安心地滑落进白发猫猫的怀抱。 ----- 五条悟比预定时间早了两个小时回高专,此时阳子刚刚离开。 夜蛾正道告诉他横滨港遇袭的消息,让五条悟立刻出发去帮忙。 一同跟来的浅井默默说道: “那个,我这边没有收到相关消息。” 辅助监督浅井能够负责高专四人组,可见其能力非同一般,事实上他是整个关东地区的负责人。 如果真像夜蛾正道描述的那样,他应该早收到情报了。 “就算真是突发事故,也应该先-” 此刻的五条悟面沉如水,他打断浅井,要求对方立刻找到一条从高专到横滨港的无障碍路线。 即便东京和横滨相聚不远,新干线也要一个小时,五条悟等不了那么久。 他要尽快赶到阳子身边才行。 利用无下限达成瞬间移动本质上是通过压缩空间来完成,长距离移动要求五条悟在瞬间内发动数次苍来完成,身体负荷非常大。 去的时候还很勉强,中间多次停下,而回来的时候不过一瞬。 比自己受伤更无力的是无法守护重要之人。 少女面色苍白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五条悟领悟了反转术式。 突然出现在医务室人把家入硝子吓了一跳,香烟从嘴角滑落,在手指上蹭了一下。 栗发奶妈顾不上被烫伤的指尖,直直冲向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少女。 反转术式清除了阳子体内的毒素,但她迟迟没有醒来。 阳子昏睡了多久,五条悟就在身边守了多久。 他开着无下限一动不动地坐在少女的床边,不吃饭也不休息,像是一只蹲守的石狮子。 晚饭又是一点都没动,家入硝子只能再次把冷掉的饭端走。 她真担心一个朋友还没醒,另一个朋友就要因为营养不良而倒下。 “杰,快回来吧。” 此时远在深山老林的夏油杰刚刚恢复通信,最快的航班也要明天才能回到东京。 而在他到来之前,五条悟先失控了。 夏油杰回到高专后先去找了夜蛾正道,可惜扑了空。 之后他又去医疗室,在门口遇到了家入硝子。 “悟在哪?” “不知道,大概在宿舍吧。” “那阳子-” 夏油杰打算进去看看阳子的情况,没想到被栗发少女挡住了。 家入硝子拦住了好友的另一个爱慕者,“等她醒了再说吧。” 是防备的眼神,硝子在防备他? 夏油杰直觉感到和不在场的五条悟有关,当务之急要先找到对方。 他回到寝室,但是没发现挚友的身影,新买的游戏机也还在地上,游戏也没带,电影也没带。 夏油杰自言自语道:“看来心情差到极点了。” 他把五条悟喜欢的游戏卡带和碟片全部打包,带上游戏机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五条好物,最后拎上一袋甜品去了高专的地下室。 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夏油杰知道有人在这里。 他放下其他物品,只带着那袋甜食坐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拿出甜点,撕开包装,递给身边的人。 如此重复八次后,夏油杰忍不住出声吐槽:“你到底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二天。” “二天?!” 夏油杰手一抖,第九个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干脆停止了这种投食活动,“现在竟然还有力气说话,真不愧是你。” “杰,我...” “悟,等等。” 夏油杰起身开灯,从角落里翻找出不知道何时放进来的锅子和电炉。 “我去买点新鲜食材,想告诉我的话吃饱饭也不迟。” 吃饱饭的猫猫精神明显好了起来。 “杰,万一你失业去外面当个厨师也不错。” “闭嘴吧你。” “所以,”夏油杰看着发亮的蓝眼睛,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沉寂了下来,纤长的睫毛投射出一片阴影,遮挡了眼底的情绪。 半响后这个唯悟独尊的男人才开口扔下一个炸弹。 “我杀了她。” “差一点我就杀了她。” 自从阳子昏迷后,五条悟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感情之中。 对她的担忧、对凶手的憎恨、对自己的指责以及失去阳子的后怕。 他守在少女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开,就怕再也见不到她。 五条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最终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彻底爆发,对于失去的恐惧大过了一切。 身为咒术师的负面效应出现,五条悟的精神受到了冲击。 与其永远担心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世界上,不如现在就了结一切,共赴黄泉。 他试图杀死阳子,幸好被送夜宵的家入硝子及时发现。 这也是为什么对方不允许夏油杰探视,因为担心他也会突然发疯。 夏油杰第一次见到挚友如此消沉的样子。 “没关系,悟,阳子还活着。” 他拍拍五条悟的肩膀,告诉他自己也一样。 “你想杀了阳子?” 五条悟单手结印,眼神瞬间变得具有攻击性。 “不是,不是,你好双标啊悟。” 夏油杰连连摆手,表示他误会了。 “有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也会闪过一些不好的想法。” “普通人都是猴子,根本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之类。” 五条悟又开始结印:“杰,听起来你好极端。” 夏油杰:考虑到他两天没有吃饭,又一直开始无下限,脑子烧糊涂了,我忍。 “我只想说人都会偶然产生这种听起来很可怕的想法。” “她们会原谅你的,不要自责,悟。” 白发猫猫刚才的脆弱仿佛都是演的,现在的他很快又恢复成原本的恶劣性格。 对于好友的安慰,鸡掰猫的回应是: “好像没有吃饱,能不能再做点,夏油主厨?” 夏油杰忍不下去了。 “你根本就没在听,来打一架吧悟。” 五条悟起身在夏油杰带来的东西里翻找。 “用游戏?” “受死吧悟。” “赌什么?” “你输了的话,接下来一个月穿着厨师服去工作。” “我没问题,杰要是输了话,就把你的猴子理论对着所有人都再说一遍。” “来战!”
第29章 醒来 阳子醒了。 守在一旁的家入硝子见状立刻上前询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什么不适都没有, 现在很精神。” 听说自己昏睡了四天三夜,阳子还很惊讶。 “对了悟呢,是他带我回来的吧?” 家入硝子顿了顿,“他和杰笨手笨脚的, 我把他们赶走了, 等你醒了再叫他们。” “杰也回来了?” “我们都很担心你。” 阳子给了好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竟然有咒术师会在咒具上涂毒。 这算什么, 在不科学的世界里寻求科学的杀人方法? 天逆鉾同她一起被带回来了,现在正放在角落的桌子上。 阳子确认后开始问起了夜蛾正道的行踪。 校长室一直处于空闲状态,家入硝子也没有见到他。 夜蛾正道很忙, 加茂阳子只昏睡了三天,他却开了十几个会。 盘星教残留势力伪装成辅助监督谎报横滨港灾情造成加茂阳子受伤一事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的辅助监督都被总监会登记在册,如果没有内应很难冒充,更何况对方没有冒充, 而是直接凭空捏造了一个身份。 由于加茂阳子的身份过于特殊, 总监会内部意见分歧巨大, 一部分人万分焦急,势必要揪出叛徒;另一部分则不屑一顾, 冷眼旁观。 但无论是谁都想在人醒之前先把锅甩掉, 于是盘星教残余势力迅速被清洗一空, 叛徒也被立即处刑。 可是有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老子要把他们全宰了。” 五条悟看着处刑名单气笑了, 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他不信里面没有一个高层插手。 “悟,冷静。” 夏油杰把他头上歪掉的厨师帽扶正。 游戏之夜互有胜负,最后二人各退一步, 五条悟的厨师服变成了厨师帽,夏油杰的宣言也只告知二年级的两位女生。 “就算把他们全部杀光也会有另一批讨厌的人上台, 这样不是毫无变化嘛?” 夏油杰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劝住了,但是五条悟还是很生气,他闯进高层会议大闹一番后扬长而去,把老橘子们气得吹胡子瞪眼。 夜蛾正道又被叫走参加名为开会,则是训话的会议。 遮遮掩掩藏在帘幕后面连脸都不敢露的老家伙们齐聚一堂,所谓的东京咒术师最高监管机构的议员就像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 “夜蛾,你太松懈了,五条悟如此狂妄都是你管束不利。” “他竟然擅闯东京咒术师评议会,毫无规矩!” “跟加茂阳子那个小鬼一样,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要说我说,这次横滨港事件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能让年轻人们学学规矩。” “对,最好让加茂家的小鬼好好吃些苦头,长眠也未曾不可。” 听到这里夜蛾正道眉头一皱,说悟还很正常,但是诅咒阳子去死也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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