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立时落下泪来,惨声道,“学生自知做过许多错事,但抄家流放之祸实属冤枉啊,请大人为学生做主。” 大太监放缓语气道,“地府不收冤死的鬼,有何冤情你可细细道来,将生平诸事和前因后果讲述清楚,老爷我才好为你伸冤。” 贾政不敢迟疑,把从小到大能记住的事都简略说了一遍,开头那些与皇上知道的差不多,转折就出在黛玉六岁上头。 因贾敏死在了扬州城,黛玉被接到荣国府由外祖母抚养,与表哥宝玉情投意和。 隔壁的四人都窘着脸,难以想象黛玉会看上贾家那个废物,听到林海也死在扬州,贾家吃绝户用林家的万贯家财修了大观园,司徒澈差点冲过去跟他拼命。 再来就是前太子和三皇子遗留的势力与宁国府勾结,暗中运作企图谋反,贾敬听说皇上要追查直隶虎符,只好服毒丹自杀,甄家也被抄了。 南安郡王府在与安南交战时战败,南安太妃选了探春合亲,后来迎春惨死,黛玉在宝玉大婚当晚重病而亡。 直隶都督伪造虎符的事被六王爷知晓,他鼓动前太子的两个儿子谋逆,在皇上秋季围猎时刺杀圣驾,导致皇上和二皇子重伤。 皇上迁怒了许多勋贵人家,贾元春被赐了白绫,宁荣两府抄家流放,然后他就死到这里来了。 贾政讲述的生平事迹逻辑严谨,生动得犹如亲身经历,根本不像疯子能编出来的。 司徒澈提笔写下疑问,让贾政把皇家成员交待清楚。 听说太子妃是高大姑娘,二皇子妃是吴家大姑娘,吴皇后染了风寒留在宫中,并未到西郊猎场。 太子和司徒澈同时拧起了眉,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皇上带着太子三人从慎刑司出来,仰望着天边的晚霞,感叹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或许真有大千世界也说不定。” 黛玉沉吟片刻,迟疑道,“大千世界出自佛门,父亲的意思是,有佛门高僧把另一个世界的贾政送了过来,提醒我们危机即将到来,以此来换取父亲对佛门高抬贵手么?” 皇上抿嘴一笑,“翕儿又怎能确定这世上就没有神佛呢。” 司徒澈抽了口气,惊异道,“父亲既相信这世上有神佛,怎么还敢对那群和尚动手?” 皇上哼了声,傲然道,“有又如何,我堂堂人皇,还怕了他们不成,胆敢乱我朝政者,不论是神是人,严惩不贷。”
第259章 第二百五十九章 贾政被皇上留在宫中, 命令他把参与刺杀圣驾的所有人都写下来。 黛玉得到皇上绝不会伤害他的保证就不管了,贾政不仅是她的舅舅,还是皇上半个老丈人, 他没那么丧心病狂。 从宫里出来, 两人回黛玉娘家探望贾敏, 他们提都没提贾政的事, 贾敏也没管那么多, 反倒忧虑起二房母子要如何安置。 黛玉安慰道, “二舅母的陪嫁不比凤姐姐少, 城里有宅有铺, 城外还有庄子, 怎么就无法安置了。 宝玉名声虽不好听, 但靠山背景强大,娶个媳妇也不是难事, 娘亲有什么好忧虑的?” 贾敏被问得怔住,一时竟想不出话回,她以为自己早已接受贾家败落,从此再不是国公门第的事实,等真正到了这一天,内心的不甘和别扭还是汩汩往外冒。 司徒澈也劝道, “支撑家族光耀门楣是男人的事,娘亲不必为了贾家丢了国公门第而愧疚, 剩下那三王六公也都是家里老太君支撑着, 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一样要腾地方。” 听到别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贾敏的心气这才平静下来, 开国时最顶级的十二家勋贵只剩下了九家,除了北静郡王府从未降等袭爵, 其余八家的爵位都是越传越低。 现今爵位最高的是西宁郡王府的侯爵,再来就是镇国公家的一等伯,还不如老太太的娘家史家一门双侯来得显赫。 说到外祖家,贾敏叹道,“外祖在先帝时曾担任过尚书令,先帝亲政初期能斗倒几位辅政大臣有他小半功劳,先帝是个重情之人,史家才有一门双侯的风光。 索性两个表弟都是谨慎低调之人,在京中从不出风头,史家才能有太平日子可过。” 黛玉对此只能苦笑,原著中湘云同在薄命司,影视剧中甚至沦落成了船妓。 史家要是有能力,为了名声也不会让自家姑娘沦落到那种地方去,但愿他们还未牵涉到谋反事件中,否则抄家流放都是轻的。 林海和三姨当天晚上就带着孩子们回来了,黛玉见娘亲有爹爹照顾,就回到了自己家中,又开始关注于六的肚子。 到正月中旬她这胎就足月了,至今还没有出生的迹象,看来是个慢性子的小家伙。 在元宵节前一天,于六的儿子平安落地,七斤的大胖小子,足足生了两天才生下来,义勇郡王急的把全京城擅长妇科的大夫请去大半,好不容易才把大人和孩子都保下来。 司徒澈被生孩子的惨状吓坏了,回到家拉着黛玉的手呜呜直哭,死活不肯生了。 黛玉换上偷偷做的吊带小裙裙,跳喵拳舞哄他,司徒澈差点喷鼻血,两人妖精打架了半宿,第二天中午才醒。 元宵节当天,宫中摆了小宴,皇上请了自家亲戚,还有姻亲和宠臣进宫赏花灯。 今年宫里的灯会办得比先帝时期还要热闹,内务府去年冬月就下令各地皇商采购花灯,只买最好的无需在意价钱。 近几年皇家开办作坊赚了不少银子,只要不花国库的税收,林海才懒得管皇上怎么过日子,人家愿意拿美酒美食招待亲戚,他只管享用就是了。 太后让孩子们都坐到自己身边,看着太子和太子妃,司徒澈和黛玉两对碧人,笑得眼睛都弯了。 她满怀期待道,“五月份太子就要大婚,等后年这时候,皇上就能抱上大孙孙了。” 太子和太子妃的脸颊绯红,司徒澈的小脸却瞬间惨白,连动作都僵住了。 太后发现他不对劲,奇怪道,“澈儿你怎么了?” 黛玉顺着司徒澈的背,笑着回道,“没事,昨儿被义勇郡王妃生孩子的艰难吓到了,且得等一阵子才能缓过来呢。” 太后好笑道,“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这样,要不怎么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呢,只生孩子这一项,就不比男人上战场差了。” 众位臣子家的太太都点头应是,又带着自家女孩儿向太后请安。 京里高官家的女孩儿太后都认识,她指着几个眼生的姑娘,问道,“你们是谁家的?何时进的京?” 黛玉听到其中有直隶都督农磊的孙女,心说皇上的动作还真是快,农磊一家大概没有回到直隶的可能了。 等席面撤下,众人来到御花园里赏灯,贾元春才有机会接近黛玉。 她语带焦急的问道,“王妃可知我父亲如何了?我听说他疯了,真有此事么?” 黛玉拉着她冰冷的手,轻声安抚道,“宜妃放心,二舅舅比以前强多了。 他中风后脑里存了淤血,悲伤过度反倒打通了血脉,记忆混乱不过是后遗症罢了,调养段时间就不会有事了。” 元春见黛玉语气真诚,说得有理有据,这才放心的长松口气。 她哽咽道,“我不盼着他们能如何,只要平安康健就满足了,好妹妹,求你千万要照看一二。” 黛玉见她说得可怜,不禁叹道,“宜妃放心,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不管亲舅舅的。” 这时义忠亲王的两个儿子从后面赶了上来,看到三人站在一起,不禁哎哟一声,笑道, “宜妃和亲王妃在说梯己话呢,是我们来得不巧了,澈儿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吧,人家姐妹俩肯定有很多贴心话要说,你在这里杵着做什么。” 司徒澈冷下脸来,冷声道,“我们夫妻一体,有什么话是不能听的,两位兄长还是管好自己吧。” 大哥司徒瀚嗤笑道,“夫妻一体?你没看到今晚带着姑娘来领宴的那些人么,他们可都盯着你府里侧妃庶妃的位置呢,等你后宅进了众多女人,再说夫妻一体不觉得讽刺么。” 黛玉伸手拦住想要反驳的司徒澈,他们夫妻间的事无需向外人解释,拉着他护送宜妃来到戏台那边,两人才找个角落讨论司徒瀚为何会说那番话。 司徒澈恼道,“两个混账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师姐放心,我才不会要那些女人呢,我们早就说好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黛玉笑道,“澈儿的心意我比谁都清楚,可不是别人几句话就能挑拨的。 他们突然演这一出,难道是从哪里听到皇上要给你安排姬妾的风声了不成?” 司徒澈摇头,“怎么可能,父亲早知我的心意,才不会给我们找不自在呢。就连太子那里他都不打算安排太多人,谁知道那两个东西又在盘算什么。 父亲以前为了皇家颜面,不好对前太子的两个儿子如何,有贾二老爷那些话,他们的快活日子就要到头了。” 在宫里玩到亥时,天上开始飘起雪花,太后担心雪下大了路不好走,就命白净一安排大家出宫。 皇上对将要出宫的小儿子嘱咐道,“在家里待着,别到处乱跑。” 这话在别人听来,就是关照孩子的家常话,谁家里还没几个熊孩子了。 听在黛玉两人耳中就不一样了,意识到京城要有大事发生,他们在马车上紧紧拉着彼此的手,既担忧又亢奋。 夜里风雪逐渐加大,直下到正月十六才停,黛玉派人去探望于六,回来的人报说郡王妃身子还很虚弱,就不打算给孩子办洗三宴了,等满月时再说。 黛玉也不想于六折腾自己,她生娃儿时吃了大苦头,不好生保养落下病根遭罪的还是她。 他们待在家里也不无聊,司徒澈画修仙传,黛玉继续琢磨自行车。 那个符芭蕉是个恋爱脑,为了攻陷莹楠已经荒废工作几个月了,黛玉没查出他有何不良想法和嗜好,只好帮着他追妻,希望娶到心上人后他能回归正轨。 两人在家里自得其乐,夏长史却不能像他们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没过两天就前来禀报,说直隶都督农大人一家执意要在雪中赶路,全家连同亲卫全部下落不明,只在通往直隶的一处山脚下找到了官服残片。 司徒澈假装惊慌道,“京城到直隶之间难道还有山匪不成?” 夏长史摇头,“怎么可能,依我看更像是狼群干的,它们在雪天觅食困难,人类的车队就是尚佳的食物来源。 雪天视线又不好,受到狼群袭击时亲卫队很容易分散,农大人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哪里是狼群的对手。” 这下两人是真惊讶了,异口同声道,“狼群?京城周边还有猛兽出没不成?” 夏长史理所当然道,“全天下就找不到几处没有狼群的地方,只要林子密些它们就能在里面存活,区别只在于一群中狼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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