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有别号了?只是史上有别号的人要么诗仙要么圣贤,她却是以吃闻名,好像有点丢脸啊。 宴席结束,林海黛玉又带人前往戏楼,男客在楼下,女宾在楼上,距离戏台虽有段距离,因奇特的传音构造让台上之音如在耳畔,听着十分省力气。 随着登台献艺的优伶越来越多,楼下男客的眼睛也越瞪越大,他们早知盐商把许多名伶送进了林家,林海也曾说过林大姑娘弄了个小戏班打发时间,没想到林海竟把众多名家送给女儿玩耍。 这个戏班的人数虽不多,才艺和身价却堪称顶配,放出去足以倾倒整个扬州城。 林海竟把他们交给一个小姑娘,所有人都恨恨的瞪着林海,暴殄天物会被雷劈的知不知道。 林海露出无赖的笑容,对自家闺女的先见之明得意不已,班子要是在他门下,少不得会被外人借来借去,没个安生时候。 归入女儿麾下就不一样了,大家闺秀连帕子都不能让外人碰一下,更何况是名下的优伶,外人就算眼馋也只能馋着去。 楼上的太太姑娘们只觉得班子里的伶人声色出众,技艺绝伦,远胜往日所见,除了夸黛玉会调理人没有别的想法。 直到宴请结束回到家,听丈夫儿子说了班中众人的来历,才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住到林家外院的柳夫人同样如此,听丈夫说今日台上的都是各名馆的大家,激动得猛抽了一口气。 她喃喃道,“之前曾听你说过,一个小书寓里唱曲的姑娘都要一千多两,今天那十几个得有小十万两银子呢,这耳朵也算有福了。” 柳湘莲在一旁插嘴,“要那么贵的?那我可要努力赚钱了,以后也弄一班在家天天听。” 柳荟夫妻不过是闲话解愁闷,家里出了投毒的事,思索半天也没抓着任何头绪,只能扯开话题彼此安慰。 没想到竟听到儿子的纨绔之语,两人当下也不愁别的了,集中火力炮轰柳湘莲,势必要把他贪玩的毛病改回正途。 衙门封笔之后林海彻底清闲下来,黛玉把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用他费心,空下来的时间正好用来辅导吴彧。 黛玉自打到了扬州功课也落下许多,一并抓到内书房的学堂上课。 柳荟让妻子安心休养,他回家去查找毒源,临走前千托万请拜托林海教导儿子。 那小子淘到快翻天了都,他跟妻子实在弹压不住,希望林海这位前科探花能开导一二。 林海打量着一只羊是赶,三只羊也是放,再收个学生也无所谓,才七八岁的小子再淘又能淘到哪里去。 直到柳湘莲第三次站起来比手划脚转圈圈,他才意识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连三刻钟都坐不住,这孩子莫不是猴子托生的吧? 柳湘莲见屋里三人都看着自己,只得忍着脾气重新坐好。 自家娘亲中毒的事是林家大姑娘发现的,如今全家又在林家避难,再不情愿读书也要给林家人一个面子。 他的想法都挂在了脸上,林海见这小子还算通情理反倒更加头疼。 那些不明白事的只要压服讲通道理,就能焕然一新,最怕这种明白道理却又我行我素的,神仙来了也难救。 林海正头疼,吴彧却笑道,“柳弟弟,以后上午你认真听课,下午我教你打拳如何?” 柳湘莲一听就来了兴头,兴奋道,“你会功夫?” 吴彧也不废话,放下笔打了个漂亮的花手,把柳湘莲看傻了眼。 黛玉随即开口,“每天认真完成功课,奖励你听戏一个时辰,我那里都是名家,想听什么戏随你点。” 柳湘莲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开心的蹦了起来,指着吴彧和黛玉认真道,“你们说话算数?” 两人一起点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除夕当晚, 黛玉在戏楼这边摆了酒席,自家人并李扬和柳家三口在楼上吃年夜饭听戏。 楼下摆的是流水席,把当职时间调整成每班半个时辰, 让没差事的下人只管吃喝玩乐。 又让人换了铜钱, 每出戏结束, 小孩子们边唱吉利话边往台上砸钱, 铜钱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喜庆又热闹。 黛玉完全是把年夜饭当成新年联欢晚会来操办, 林海本以为今年家中人口不全, 随意过个年也就罢了, 没想到会被女儿操持得如此热闹。 看着上下俱是欢声笑语, 他一高兴就喝得多了些, 兴头来了又让人送琴到楼上,老爷他要为全家弹奏一曲, 以助雅兴。 戏班的人听说老爷要抚琴,赶紧把琴抱出来让人抬上楼,林海少年时也是诗酒琴戏无所不通,一首清平乐弹罢掌声响成一片。 柳大人也来了兴头,京中纨绔哪有不擅音律的,让人拿来笛子吹了一曲。 李扬家中豪富, 也是声色犬马长大的,跑到台上唱了一折家乡戏。 二叔偏爱邦子戏, 吴彧擅长舞剑, 三人霸着戏台不肯下来。 柳湘莲早就心痒难耐了, 见长辈们都下场整活, 他也飞奔上台,自己抱着琵琶唱了段袅晴丝。 他的嗓音和身段俱是上佳, 把张教习引出来给他伴奏,一曲过后叫好声响成一片,台上铜钱撒得山响。 黛玉在心里呵呵,柳大人和柳太太这会儿绝对是喝多了,才会如此开心,等明天回过味来,绝对会给柳湘莲一个完整的童年。 全家人闹到了子时,吃过饺子放了爆竹才去休息,黛玉让下人都歇着去,残席等天亮了再收拾不迟。 先送林海回正堂休息,她又去一叶洲上查看小动物的情况。 下午戏楼那边锣鼓喧天的,她担心惊着了它们,就命人全都捉住关在洲上,只留下叶子带领小狗队四处巡视看家,带花花在身边注意饮食安全。 她到时动物们都睡下了,当值的嬷嬷说一叶洲上安静得很,只在刚刚看到了腾空的烟花,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黛玉突然就理解为何古人都喜欢深宅大院了,戏楼那边闹到她耳鸣,隔湖相对的一叶洲上却能安静如常,等以后她也要盖个大院子住着。 新年第一天,外院是从柳湘莲的惨叫声中开始的,二叔和吴彧被吵醒,迷糊片刻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赶紧跑过去把戏曲界新星抢救出来,送进内院骑小马玩儿去。 柳湘莲挨了一顿好打,这回是真有点怕了,一连几天没敢接近戏楼。 黛玉又给他出主意,白天在内院只管玩儿,晚上回家再理功课,不想背书就写大字,只要他摆出肯用功的样子,就不用担心再被混合双打了。 柳湘莲尝试几天发现果然有效果,不仅再没挨过打骂,爹娘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蔼了,时不时还会夸他长进了,连压岁钱都没收上去。 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哪能禁得住几句好话,每晚读书的态度也从敷衍转变成认真。 林海想到当初翀儿就是被闺女几句好话哄进学堂的,没想到对柳湘莲这种活猴同样见效,每晚的时间虽是有限,只用功半个时辰也能有所进益,总比一味胡闹要强。 柳荟夫妇原也没指望儿子能有多大出息,见他在林家待了几日就懂事多了,对林家几人更加感恩戴德,言语之间甚至带上了投诚之意,只求林海能指点儿子一二。 面对柳荟的示好,林海当然不会推拒,还带着张免和吴彧帮他抽丝剥茧排查家中毒源。 柳家三口属柳太太中毒最深,中毒地点必是她经常起居之处,人家内宅的事林海几人不好打听,只能从毒物来源查起。 这时就体现出自家两位辨毒专家的重要性了,家中有花花和叶子守护,自打来了扬州,上下就没一人是因为饮食不当生病的。 这次林海动用了叶子,让吴彧带它在柳家内外排查两天,毒源很快就被找了出来,正是柳夫人经常用的熏香。 听说毒物是来自薰香,柳家夫妇俱是一头雾水,熏香是柳夫人用了多年的东西,经管的也是家中老仆,从不曾出过问题,因此也没疑心到这东西上。 见两人也搞不清毒物出自何处,林海就建议他们继续在林家住着,那存心害人的见一招不成定会改变策略,还是离远些才能保证安全。 柳荟两口子巴不得在林家住着,惜命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让儿子能多受些教诲,说不定从此就能改性了。 几人又从熏香来源开始追查,一直查到香料铺子也没找到线索,还是元宵节外出看灯时,柳荟无意中感叹一句妾室最擅制灯,可惜在年前身故了,才引起林海几人的注意。 回到家他们齐聚外书房,让柳荟说清楚小妾的事,柳太太中毒就是在年前,那时偏又死了个小妾,这其中很可能有关联。 柳荟是贵族圈子里的人,视小妾如玩物一般,从未想过她们会有胆子谋害主母,见林海满脸凝重,他也紧张起来。 柳荟期期艾艾的开口,“那妾室是甄家所赠,一直本分老实,姓……大概姓田吧?” 说到这里他也怔住了,发现自己对妾室的了解少得可怜,除了来历连姓氏都要靠猜,只知道她貌美擅长制灯笼。 此人来历不明,死得也蹊跷,前儿还好好的,只摔了一跤碰到头就一命呜呼了。 林海都服了,糊涂人他见多了,像柳荟这么糊涂的也算个中翘楚了。 姓氏来历一应不知的女子,甄家给了他就敢收进内宅,好色到连命都不要了这是。 柳荟见林海几人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也渐渐回过味来,甄家的背后可是三皇子,明面上他是太子铁杆,可心里怎么想的满朝文武哪个不是明镜儿似的,他收了甄家给的美婢,无形中就打上了三皇子的标签。 见柳荟冷汗都冒出来了,林海心说这人还算有救,便询问他跟甄家可有暗中来往,别是知道了什么,才引得甄家启用死侍灭口。 柳荟把脑袋摇得像货郎鼓一般,骇然道,“四王八公都是太子一系,我们柳家虽还有个一等子的爵位,也早就没了实权,派我到盐运衙门当差只是为了护着门下盐商,可不敢与政事牵涉太深。 那妾室是三年前我随上上任盐政大人到金陵公干,受甄大人之邀到府上赴宴时带回来的,一直养在后宅从不曾生事,我也就没有多想。” 林海沉吟片刻才道,“私底下跟甄家没来往,并不代表公事上没有牵扯,你负责的是金陵江逝一带的盐税审核,问题大概就出在这里了。” 柳荟想说去年盐商受到重锉,知道新上官不是好惹的,无一人敢拖欠盐税,审核工作比往年都要顺利。 可经过林海的分析,他却不敢如此笃定了。 几人商议过后,决定趁着今晚差役松懈,去前头衙门把柳荟负责的账册偷渡回家,问题是否出在这上面一查遍知。 为了行动顺利,林海命人去后院请来黛玉和叶子,叶子可以帮他们探路放风,黛玉是算账高手,可大幅度提高查账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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