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等丑事陛下必然是不会让消息走漏出去的,也就我因为秦王妃与你因为你兄长才能知晓内情。” “与其让张尹二妃探不到消息而起了戒备,不如我们主动将这个消息给送到她们二人身边。” 宇文昭仪一愣:“然后让她们去告知太子齐王有关秦王的密告吗?” 说着宇文昭仪眼眸一亮:“此法可行,与其让太子因为不知晓陛下召见他们二人的缘由而心生戒备,不若给出理由而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一来秦王便更有可能成功。” 万贵妃“嗯”了声:“秦王妃便是这个意思,至于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消息泄露出去,我记得妹妹在张婕妤那处是不是有个卧底的小宫女?” 宇文昭仪想了想:“是,先前因着我受宠难免受了些张婕妤的针对,所以我才在张婕妤宫中藏了个自己人,如今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万贵妃笑了笑:“只盼望着今日过后,秦王能够得偿所愿。” 宇文昭仪凑近万贵妃笑容灿烂:“秦王人心所向,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喜欢秦王妃的后妃不知晓有多少,受过张尹二妃欺负的内侍宫女也不知晓有多少,他们二人定能成功的。” 弘义宫。 李世民直到走出宫门的那一刻他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他不能保证李渊将他单独召入宫会不会是在宫中埋伏了壮士就等着来杀他,要知道周宇文宪可就是这么死的。 所以他早在入宫前便做好了准备,若是李渊一旦发难,自己可以靠着禁军的反水出逃,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会麻烦很多。 索性也不知晓是不是李渊太过于自信还是被他的做戏给骗了过去,也或许是李渊真的觉得一个没有兵权没有幕僚的自己已经不足为惧了,总而言之他成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日的时间。 接下来就是要召集还在他府中的幕僚商议具体细节了。 长孙嘉卉便在弘义宫门前等着他,见李世民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她松了口气迎了上去:“二郎,我已将此事告知了宫中万贵妃等人,有她们的配合,想来叫太子齐王放松警惕入宫不是件难事。” “我也帮着二郎召集了诸位幕僚,只是这到底是大事,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胆子与气魄的,就算二郎下定了决心却也还是得想法子安抚人心。” “张公谨二郎可还记得?” 李世民一边跟着长孙嘉卉朝里头走去一边点头:“李世勣推荐入府的人我自然是记得的,此人不仅勇力过人且头脑机警,算得上是最早劝我下手的人之一了,不过我记得此人昨日家中阿娘生了病,他回府去探望了。” 长孙嘉卉轻笑:“他是唯一一个如今不在府中的秦王府将领,虽然二郎先前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要他悄悄赶来却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而在这个空挡恰好能让二郎同他一道做一场戏振奋人心了。” “我早早便传信给了他,如今就差二郎了。” 李世民的脚步顿了顿,身子下意识往长孙嘉卉的方向侧了侧:“观音婢是给我安排了什么好戏?” 长孙嘉卉踮脚轻声道:“摔龟甲。” 李世民眉梢微扬:“我好像知晓观音婢是要我如何了。” 长孙嘉卉握上李世民的手:“走吧,龟甲我已经准备好了。” ——— 李世民同长孙嘉卉一道走入屋内,才刚一打开门,迎面来的就是长孙无忌,李世民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略过他落到了里头坐着的满满当当的几十余人。 李世民同长孙无忌擦肩而过时同他低声道:“如今还缺玄龄与克明,你去寻他们二人前来,莫要引人注意。” 长孙无忌垂眸应是当即便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李世民同长孙嘉卉一道走入,二人坐下。 李世民环顾了一下四周沉声道:“想来你们应该都是知晓了太子的计划了吧?” “方才陛下也召我入宫,给我看了太史令的密奏,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陛下叫我解释,诸位应该也明白陛下的意思吧?” 高士廉瞧了长孙嘉卉一眼,见长孙嘉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这才道:“二郎,陛下同太子都要下杀手,为今之计唯有先下手为强。” 李世民沉默了一瞬:“我知晓,只是大家都做好了同我一道的准备吗?” 话落李世民扫了众人一眼,还是有一小部分人的面上有着一闪而过的担忧,不过也不怪他们,如今他要做的是不成功便成仁的谋划,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连累全家的谋划,便是他自己都是想了许久才彻底下定决心的。 而如今李世民要做的,就是叫他们彻底明白秦王府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世民的指尖点了点:“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占卜一番,既然连续三次太白经天,这难道不就是上天的旨意吗?” 高士廉闻言当即派人去寻龟甲,而在李世民的这句话后,先前有些忧心的那几人皆是松了口气的模样,高士廉笑了笑。 两刻钟后,有下人捧着个龟甲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李世民当即招呼人走近,他起身刚刚便要伸手拿过龟甲,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朝这处聚拢,然而就在下一瞬,门突然“哐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昏黄的光线撒入屋内,张公谨一脸怒气大步走了进来,他不管不顾走到李世民身前一句话也不说就夺过了下人手中的龟甲将其狠狠砸向地面。 龟甲触地的瞬间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响声,便是硬邦邦的龟甲经过张公谨这么一摔都布上了些裂痕,瞧着就让人心惊。 有人大惊失色:“张公谨,你这是在做什么!” 有人一脸痛心地看着摔破的龟甲:“张公谨,大王面前你都如此放肆吗?” 张公谨与李世民对视一眼,李世民轻轻“啧”了声,这力气可真是大,不愧是以勇力出名的,估摸着就是叫人独臂掩宫门都并非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张公谨则是转身面对众人他嗤笑一声道:“都什么时候还要占卜!” “占卜占卜,是为解决疑难之事,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秦王一倒,你们难道还能有好下场吗?陛下会放过你们吗?太子会放过你们吗?” “若是占卜出来的结果是不利,难不成我们还有其他选择不成吗?!” 张公谨的这番质问让先前出口的几个人住了嘴,他们皆是陷入了沉默,是啊,如今的他们又哪里还有选择呢? 政治斗争失败的一方无疑是要面对清洗的,瞧瞧隋朝杨广上位后原太子杨勇手下是如何的不就知晓了? 然而就在这一刻,长孙无忌的声音却忽然响起,他喘着粗气颇有些不忿地冲李世民道:“房杜二人不肯回来。” “说什么他们要遵循陛下的旨意,若是私下谒见秦王,只怕便会因罪致死!” 长孙嘉卉在一旁听着垂眸掩唇轻轻咳嗽了几声,她这个兄长这做戏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差,骗骗外人可以,但是李世民同他一道长大少年相识,又哪里看不出来长孙无忌这略有浮夸的表演。 李世民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房玄龄与杜如晦会背叛自己,但是长孙无忌的话也几乎是瞬间让他明白了这是他们两人的激将法。 李世民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看来玄龄还是因为前些日子他表现得犹豫不决而心中有了恼意,这是故意来激他的了。 不过,这时机说到底也真是巧妙,听着周遭骤然响起了的惊呼声,李世民冷下了眉眼,他突然拔出腰间的佩刀丢向尉迟敬德厉声道:“难不成连他们二人都要背叛寡人了吗?!” 所有人呼吸一滞,尉迟敬德握紧了佩刀,李世民冷笑一声抬了抬下颌:“尉迟敬德这一次你同辅机一道前往,若是他们二人还是不来,那么……” “公可断其首而来!” 扑面而来的杀气,毫不留情的话语,让本就因为张公谨质问而死了心的几人是彻底抛下了犹豫。 房杜二人在李世民心中是何等的地位,秦王府众人谁不知晓,可如今李世民的杀意是真切,他们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不论是从情还是理来看,他们除了背水一战真的没有退路了,想着他们彻底下定了决心。 尉迟敬德敏锐地察觉到了李世民话语中的潜台词,他将佩刀出鞘半寸同样冷声回道:“臣领命。” 话落尉迟敬德转身便走,李世民漫不经心地看向众人:“好了,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着李世民一挥衣袖:“如今我已上奏陛下太子齐王淫/乱后宫,陛下言明日便要我与他们二人对峙,一道来的还有萧瑀裴寂宇文士及等人。” 杜怀信听着李世民这话当即起身去将一副画了详细宫廷内部各个殿门阁的图,而后他将图铺在众人围着的一方桌子上。 杜怀信用手指点了点玄武门和甘露殿:“此乃宫廷丑闻,所以陛下选择在甘露殿这个皇宫内院召见二郎与太子齐王对峙,而太子若是想从东宫前往甘露殿,必定是不会走前朝那些承天门嘉德门的,那不仅距离远而且数量多。” “最好的路线便是自玄武门而入,至于玄武门东侧的安礼门,此处是小门,非特殊日子不会开启,所以太子想要进宫便只剩下了个玄武门。” “而玄武门恰恰好是正对着陛下寝宫的门,我们若是想要在宫中发动兵变,首要的问题便是陛下与太子两方先控制谁,或者说是同时控制?” 秦叔宝沉思着摇了摇头:“事发紧急,我们谁都没有料想到陛下会突然急召大王入宫,我们如今在长安的兵力并不充足,若要兵分两路同时控制,只怕会有些困难。” 杜怀信皱眉:“那就是要提前动手了?毕竟若是太晚动手恐怕会让忠于陛下的那一些禁军反应过来,到那时只怕要造成更严重的伤亡。” “可若是提前动手,一旦走漏了消息被太子察觉,事情便要麻烦许多了。” 李世民敛目思索了片刻:“提前动手,忠于陛下的禁军已经没有多少了。” 杜怀信愣了愣,就听李世民哼笑了声不紧不慢道:“不然你们以为我一直等着不出手是为了什么?” “太子所谓的昆明池的计策其实很是拙劣,若是我想的话,这样的践行机会不知有多少,只是早前我还一直抱着和平上位的念头。” “然而在陛下彻底动了杀心后,我便还是一直隐忍,就是在等着陛下将自己的心腹一一调往扬州,少了这几个人,剩下的便不足为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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