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郢准病患们诧异地望着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医仙们,既困惑又犹豫,他们到底是神仙不老?还是真的年轻?医术可靠不可靠? 旅贲军队正忽然想到,太子妃的阿弟魏十七郎中箭就是飞来医馆救治的,据说已经醒来、还认得人,那就应该是神仙不老,妙手回春。 这样一想,就放心许多。 中医科医生的分诊速度惊人,很快,骨科、皮肤科、口腔科等科室都有了病人。 导诊服务面临新难题,就是他们不会也不敢坐电梯,不论是升降梯还是扶梯,都愿意爬楼梯,并在第一层阶梯看到了镶嵌的金光闪闪的防滑条,顿时觉得话本子里的龙宫也不过如此。 等把他们陆续送到各个科,导诊服务和医生们发现,大郢语的沟通远远超出教材范围,于是,金老坐升降梯上二楼,王一一小朋友和强哥在三楼,沿着回字形格局,挨个诊室当翻译。 考虑到大郢人对医疗器械的恐惧,各科医生按照郑院长的嘱咐,基本只开了血常规,需要进一步检查的也只是做了B超和X光片。 抽血常规是为了给检验科提供大郢的大数据。 万万没想到,只是血常规这一项,抽血大厅里就比大郢看百戏还要热闹十倍,因为怕针似乎刻在每个人的骨子里。 再加上,魏家挑选上山的家仆和旅贲军个个身强力壮,遇到害怕的东西,躲跑闪避的速度惊人,一个个抽手比出拳还快,还有防卸反击的本能 一个摁住不让动,一个要抽手不让扎……抽血大厅里每个抽血台都仿佛掰手腕,没有一个检验士掰得过他们。 重要的是,血常规出结果要等半小时,再这么耽搁下去,科室医生要等到什么时候? 检验士们急了,导诊服务们憋笑憋得好难受。 金老在二楼往下看,抽血大厅里挤满却没人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最后,金老抬头看三楼:“王强,你去一楼看看。” 强哥一分钟到达,进了抽血大厅二话不说,清了清嗓子撸起袖子,给他们示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让检验士扎了一针,然后按照正确方式按压棉球,以一种男人都懂的挑衅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虽然语言不通,但眼神是相通的,怎么可以被守门仙鄙视? 旅贲军队正撸起袖子,视死如归地坐到抽血台前,把心一横,检验士摁住胳膊、扎止血带、消毒的时候都没动,眼看着针扎进皮肤的一瞬间,没忍住嗷一嗓子,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门诊三楼都听到了,急脾气的刘秋江主任向外喊了一声:“保安,叫春的流浪猫也不抓一下?!” 刘主任中气足,嗓门大,三层楼都听到了。 抽血大厅内外的前台、诊疗服务和检验士们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仍然没能掩饰口罩边缘的眼角笑纹。 强哥作为保安队长,秉持“我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抽血大厅,目标大厅外的小花园。 旅贲军和魏家家仆用敬佩的眼神目送强哥离开,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背影有点歪、隐约还有些颤抖,守门仙怎么会颤抖,肯定是自己眼花,嗯,一定是这样的。 队正抽完血用棉球摁住,盯着手下。 旅贲军士硬着头皮一个接一个抽血,有些抽完觉得并不可怕,有些不看倒也还行,只有副队排磨磨蹭蹭挨到最后一个,在检验士下针前一秒晕过去,瘫软在地。 军士们赶紧把他扶起来放到等候区的椅子上,又是扇凉又是拍脸。 副队幽幽转醒,望着熟悉的军士脸庞,长舒一口气,片刻后才慢慢坐起来,刚好看到了抽血检验士和她手里的针,两眼一翻白又晕了过去。
第39章 排场很大 “嗷一嗓子”和“晕针”成为魏家家仆和旅贲军士们心里的爆笑故事, 注定会被记住很久,毕竟这是在飞来医馆丢脸的大事件。 抽完血,B超和拍片这些检查项目就顺利许多, 只是他们比较诧异, 医仙们都这样年轻又消瘦, 而且女医仙非常多,他们书写的纸笔都很特别…… 只能说,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新鲜有趣, 除了挨针! 三小时后,门诊结束。 问题来了,魏家家仆十二人,旅贲军三十六人, 总共四十八人,刚到飞来医馆系统第五项任务要求的一半。 郑院长和金老看着门诊病人数量汇总, 除了叹气,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午饭时间到了,食堂的厨师们大展身手,在营养科的指导下, 做了三拼炖肉(鹿肉、野猪肉和野兔肉),所以,整个医院都充满了炖肉的香味, 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 魏家家仆和旅贲军们坐在急诊大厅休息,金老告诉他们飞来医馆不行拜首礼,然后就有戴口罩、穿工作服的食堂志愿者拉着推车, 给他们发特供保温饭盒。 因为食材紧张的缘故,今天是食堂的大米和大郢糙米混煮的米饭, 每份饭上面都浇了浓郁的炖肉、摆了肉块。 家仆们平日吃得不差;旅贲军是太子殿下的私军,伙食非常好。 万万没想到,在盒盖打开的瞬间,就被温热的浓郁肉香勾住了,一大块肉进嘴,这软嫩又结实的口感,太好吃了!这真是自己猎的野味吗? 再来一口浸了肉汁的米饭,这米粒大小和口感怎么这么明显? 很快,特供饭盒就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志愿者们把餐盒分开放好装到推车上,刚要走。 一位志愿者突然伸手:“等一下,我要买一瓶肥宅快乐水。” 因为医院有规定,除非工作需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急诊区域,好不容易有机会过来一趟,必须抓住。 有人提醒:“手机没网,没法扫码!” “我有钱!”志愿者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纸币,选品付钱,然后自动贩卖机发出轻微的响动,从来没觉得自动贩卖机这么珍贵又好用。 其他志愿者都眼巴巴地看着。 “咚”一声响后,志愿者从取货口拿出一瓶肥宅快乐水,藏宝似的塞进工作服里,其他人羡慕不已又服气,谁让自己身上没钱呢?唉! 等他们走远后,魏家家仆和旅贲军士们立刻围住自动贩卖机,原来里面的东西是可以拿出来!吃了飞来医馆的美味午饭,谁都想知道这里面的是不是也一样好吃? “可是,我们没有那样的纸……” “不会用……” “唉……只能看看……” 正在这时,魏璋从二楼坐电梯下来,故意清了清嗓子。 有家仆听到声音回头看,吓了一跳:“魏七郎君!” 这声一出,魏家家仆赶紧围过去行礼。 旅贲军士们只是假模假样地围过去,因为魏家闲散七郎君没有官职,所以没行礼。 魏璋当然知道旅贲军上山的原因,与身穿魏家家仆衣服的队正视线相接,然后伸手:“随我见十七郎。”然后很自然地把他们带到电梯前面。 电梯门打开,魏璋率先走进去,转身就看到家仆和军士们都在外面,招呼道:“进来啊,这也是梯子的一种,不用自己走,多好!” 对于他这种能躺着决不坐着,能坐着决不站着的人,实在太友好了,如果上下飞来峰也有这样的电梯,简直是造福大郢的大事。 魏璋说完,还是没人动。 闲散魏七郎不是没脾气的,盯着家仆:“进!” 魏家家仆们倒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踩进去,直到电梯报警。 魏璋想了想,把魏家家仆拽出去四个,把旅贲军的队正和队副拽进去,让他们退出去,然后嘱咐外面的:“你们,等下一趟。” “叮”电梯门关上,上行。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电梯里发出两声惨叫。 “叮”电梯门打开,魏璋叹了口气:“到了,快出去!”然后赶鸭子似的把他们赶出去。 旅贲军的队正和队副,跟在魏璋身后,走进了留观1室,又一次被里面的陈设惊呆,每次在他们以为飞来医馆也就是这样的时候,总有更多惊奇等着他们。 终于可以下床走动、还只能吃流质的魏勤,脸色和嘴唇还有些发白,精神也不及以前,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在梧桐的搀扶下,一点点地挪步子。 梧桐很有耐心:“十七郎君,慢点,再慢点,再多走点,女医仙说了,明日就可以有更多吃食了,今日的午食真是太好吃了!” 不提还好,一提魏勤更生气了,直接后果就是又通了一波气。 周围瞬间安静,队正和队副看着腮帮子鼓鼓的魏勤,开口:“魏十七郎,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伤处?” 魏勤在搀扶下慢慢走回床边,对着他俩侧身站立,掀开病号服,露出腰胯背部。 队正惊讶极了:“为何没有伤处?” 魏勤没好气地瞥了他俩一眼,小心翼翼地掀开肤色的伤口敷贴,露出腰侧和背侧对应的缝线,伤口处很干净没有血渍。 队正和队副不错眼珠地盯着,队正还忍不住伸手想摸。 魏勤立刻拍开队正的手,重新粘好敷贴:“不准碰!” 队正讪讪地收回手,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这样不真实,老是忍不住想掐自己。 魏勤拉好衣服,在梧桐的搀扶下慢慢走,为了飞来医馆的美食拼了! 魏璋的视线在队副的身上。 队副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在抽血大厅的时候就想小解,却没看到茅厕,也不敢在飞来医馆光可鉴人的地上随处便溺,一直憋到现在,实在憋不住了。 哦,好痛苦!太痛苦了! 魏璋看出来了:“随我来。”然后就带着队副去体验飞来医馆的茅厕。 队正纳闷魏璋把队副带去哪里,片刻后,就看到队副带着不可言说的傻笑,脚步发飘地走进来。 “你刚才去哪儿了?” 队副凑到队正耳朵旁细说清楚,又带他去体验了一番。 队正走进铺满了雪白瓷砖的盥洗室,踩着脚下的花纹砖,眼中显现出和队副一样的神情,实在没忍住狠掐了自己一把。 于是,急诊二楼的盥洗室热闹起来,一个又一个地进去再出来,每个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魏璋环着双臂站在走廊上,耐着性子等他们都体现完,才把队正和队副请到楼梯间:“这里有殿下唯一的希望。” 队正和队副互看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魏璋写了封书信给家仆,劝魏家派更多家眷上飞来医馆看诊,同时还言辞恳切地表明自己留在飞来医馆的打算,然后一挥手让他们自己下山回家。 门卫小屋旁的小门再次带开,第一批大郢门诊病人就这样离开了。 郑院长站在抢救大厅的窗前看着,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传出营养科科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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