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筱筱见她问起,一脸愤愤的说道:“二表嫂,今日有人过来找茬儿,非得说从咱们的豆浆里喝出了虫子,害得今日的吃食剩下了不少。” 虞凤翎看了一眼,茶叶蛋和油条倒是没剩多少,但是豆浆却是剩了足有一半之多。 当即有些脸色难看的问道:“都是些什么人来闹事,生面孔还是熟面孔?” 李婶儿在一旁说道:“是个熟面孔,第一日光顾咱们摊子的那名客商。” 虞凤翎听闻后,神色凝重起来。说来她如今开罪的人,除了李家便是王淑兰和林氏母女了,她本以为会是他们中的人来找茬儿,却不想会是那名客商。 虞凤翎看了一眼,发现李婶儿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便问:“你们这番模样,莫不是动手了?” 说起这个,裴筱筱气愤不已的开口,“那客商分明就是故意的,他言语间有煽动人心的意味儿,之前在咱们吃食摊子买过豆浆的人,听了他的话后便都嚷嚷着让我们赔偿。今日若不是李叔跟着一起,摊子怕是都要被这些人给掀了。” 虞凤翎听闻后脸色黑沉沉的,她虽然不在现场,但听闻裴筱筱的一通描述后,觉得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要说背后没人指示她是不信的。 她想了一下,觉得背后是李家手笔的可能性比较大。这种走南闯北的客商,无论是王淑兰还是林氏母女都是接触不到的,只有李家才有可能和对方认识。 虞凤翎看了裴筱筱一眼,“你们有没有被伤着。” 裴筱筱道:“无事,好在其他摊贩见事态有些不受控制,都过来帮忙。” 李婶儿说起这事儿也是一阵后怕,双手难敌四拳,即便她男人会些拳脚功夫,也顾及不到那么多。她道:“还好夫人想得周全,事先和其他摊贩打好了关系。不然的话今日的场面怕是不可控了。” “那客商分明是拿咱们当傻子,他手里那竹筒一看便不是咱们摊子上的。却一口咬定是咱们摊子上的,好在我从那盖子上看出来端倪。”说起这个,裴筱筱不得不佩服虞凤翎的眼见,她道:“二表嫂,得亏你当时让二表哥在盖子上刻了一个小小的月亮,不然的话今日怕是很难收场。” 李婶儿想起剩下的那些豆浆有些心痛,便在一旁道:“其他被煽动的那些人,见客商被咱们拆穿后这才没有不依不饶。但多少受了些影响,后面那豆浆几乎都没怎么动。” 剩下便剩下,这都不妨事,虞凤翎道:“无事,咱们中午一人喝一碗,余下的拿去喂骡子,终归是不会被浪费掉。” 裴筱筱见今日没挣到什么钱,有些闷闷不乐的看向虞凤翎,她问:“二表嫂,咱们明日还去出摊?” 人言可畏,对方即便是被当场拆穿了,但吃食摊子的名声多少受到了影响,明日的生意怕是不好做。虞凤翎想起那农庄的荒地里全是些杂草,本预备找点短工把那杂草给除掉,尽早把蔬菜给种下去,眼下吃食摊子出了这档子事儿后,她便预备着摊子停上两日,大家趁着这功夫一起去地里除杂草。 她这个提议,其他几人自然是无异议。李婶儿去厨房准备午膳去了,虞凤翎叫住裴筱筱问起她今早崔明宣何时离去的事情。 裴筱筱:“二表哥往日那个时辰起来的,他特意来交代了一声,让我们不要来打扰你,让李叔今早同我们一道出摊。” 虞凤翎听闻后,在心里算了一下时辰。这人怕是没怎么休息,便带着郭飞出发了。 那日王淑兰突然找到林氏,让她制作一些竹筒出来说自己有用处。虞凤翎她们在渡口那头摆吃食摊子的事情,林氏是知道的。两人一拍即合的都想给虞凤翎一点颜色瞧瞧,林氏一直在暗处观望,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发生在渡口那头的事情。 她一脸笑意的看向王淑兰,“侄媳妇,那闹事儿的人你从何处找到的,演起戏来有模有样的,倒真像个走南闯北的客商。” 王淑兰没同她说起虞凤翎同李家有过节的事情,对方自然不知道那客商和李元悟在关外的时候有过合作的事情。听闻她这话,王淑兰便随口糊弄道:“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倒是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种大好的机会却出了茬儿,日后她们有了防范,想要在闹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在竹筒上雕刻图案本就不容易,谁能想到她会在盖子上做手脚。”林氏觉得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两人到底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怕什么,只要有心有的是办法对方她。她那摊子不开便罢了,若是接着开,定让她日日不得安宁。” 王淑兰见林氏对虞凤翎的恨意不比自己少,心里十分舒坦,有对方在,自己带着胞弟去成都府也不耽误给虞凤翎找晦气。 入夜时分,虞凤翎沐浴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有些睡不着。 她看了一眼平日里崔明宣打地铺的地方,对方把骡子留在家中,也不知道夜里宿在什么地方,可别是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有在野外对付一宿。 虞凤翎摇摇头,觉得自己对崔明宣过于担心了,强迫自己入睡。
第69章 崔明宣和郭飞去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出行, 路程不算远,两人轻车简从,无非是辆不起眼的青篷小马车, 一路上免不了要风餐露宿。 郭飞发现, 从他们出城门的时候便有一辆马车不近不远的跟在他们的身后。那马车看上去比他们这个青蓬小马车豪华不少,本以为在官道的时候会和他们分道扬镳,却不想一直跟到现在。 日影西斜的时候,崔明宣架着马车驶入了一座大山,山坡陡峭马车难行,荒僻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行了几个时辰才发现一间破窄歪斜的土堡。 这里杂草丛生,不见半点儿人际。夜风习习, 吹动着底部生锈的铁门, 吱吱嘎嘎的响声不绝于耳。 师徒二人坐在铺着旧草席的石墩上,靠着墙壁,两人吃着虞凤翎准备的香辣猪肉干。 郭飞见有人进来, 压低声音朝着身旁的崔明宣说道:“师傅,这三人一直跟在我们身后。该不会是来者不善吧!” 崔明宣一早便发现对方跟在自己的马车后面, 一行三人中那名身材挺拔的男子,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另外两人虽以男装视人, 但从其身形来看十有八九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中间的那名男子, 头顶帷帽, 帽檐薄纱垂落,遮住了他的面容。夜风袭来时, 对方生怕帷帽被风扬起来, 伸手轻拽着薄纱,低头闷声走到了离两师徒最远的位置。 对方倒是半点也不讲究, 见地上铺陈着枯黄杂乱的茅草,便席地而坐。 几人什么路数,崔明宣一时半会儿没看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便没有出手。 郭飞见远处的三人,靠着墙壁,闭着眼,像是在休憩。便又凑到崔明宣的耳畔小声的嘀咕道:“师傅,要不要我夜里去试探一番对方的底细。” 崔明宣看了他一眼,冲他摇了摇头。随即压着声音道:“无事,咱们有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多此一举,夜里谨慎一些便是了。” 两师徒嘀嘀咕咕,角落里的几人也在小声的交流着。 那名随行的男子对着中间的少年说道,“小姐,我看还是给其他护卫发个信号,把咱们的位置告诉他们。若是有个万一,大人也好派人来接应咱们。” 靛青色衣裳的少年眸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不用,此事我自有主张。我若是没看错的话,对面那人是前禁军副统领,咱们跟在他的身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想来他不会置之不理。” 随行见少年坚持,便不在多言。 翌日一早,不用出摊,用过早膳后,虞凤翎便带着几人朝着农庄的方向去。 崔明溪原是打算跟着去的,但她今日要去锦绣坊交绣活。出门前,从虞凤翎嘴里问了问农庄的位置,打算从锦绣坊回来后,便去农庄上帮忙。 崔明溪这次接的绣活是一副百鸟朝凤的屏风,崔明溪学习女红的师傅,是从织染局出来的绣匠。织染局的绣匠是各地选拔出来的人才,教她的那名绣匠更是织染局里的佼佼者,对着她没有藏私,倾尽全囊。 崔明溪数年下来,逐渐形成了自身的针法特点和韵味风格。 锦绣坊自然是看中了她的绣计,这才会把这次的绣品交给她来完成。 刘管事对着崔明溪也是老熟人了,见绣品花纹线条流畅,色调柔和,还具有光洁透明的质感,一看便是上上品。他让崔明溪等一等,说雇主就在后院,等对方验过绣品后,便把余下的银子付给她。 去农庄里帮忙,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崔明溪便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静候对方。 刘管事来去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拿着绣品脸色难看的走了过来。 崔明溪一见他这幅面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立马站了起来,出声问道:“刘管事,莫不是对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刘管事看着她叹了一句,一副为难的说道:“崔姑娘,我念着你绣计了得这才把这桩好事交于你,你怎会这般不小心,这不是存心害得我得罪人?” 崔明溪近段时间都把心思放在绣品上,中途虽然因为裴钰陵的事情短暂的分过心,但也很快的收拢好情绪,一心铺在绣品上。 她自认为这幅绣品挑不出半点儿错处,听闻刘管事的话后,便道:“刘管事,绣品一事我自认为是尽心尽力,何故会你这么一说。” 刘管事连连叹气,他道:“崔姑娘,你这绣计自然是没得挑,雇主也很是欣赏。可你选用的丝线色彩过于艳丽,这和对方要求的地方出入不少。我当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你这不是诚心让我难办?” 崔明溪那日去集市上买丝线,确实是对方要求的色泽,可后来因为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后,便没有再去集市上重买。 百鸟朝凤图她不是第一次绣制,以往都用的是色泽艳丽的丝线,色泽艳丽的丝线更能体现绣物的光,色,形,使绣物看上去更加的惟妙惟肖。 到底是自己的失误,崔明溪一脸歉意的看向刘管事,她道:“刘管事,我亲自同雇主去解释一番吧。这幅百年朝凤图历来都是用色泽艳丽的丝线,我此番采用的是双面绣,从背面看的话出入不大。” 锦绣坊有自己的绣娘,双面绣也算当地的一项特色,会的人却不多,绣计出神入化的更是少之又少。崔明溪这幅百鸟朝凤图依着刘管事的眼光来说,当真是一点儿错处也挑不出,便接受了她的提议,把人带去了后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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