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嫣嘲讽,“连我的一击都躲不开,你是怎么看上这样废物的男人的……” 那一击文流月看的分明,是元夕为了保护天凌,把后背露了出来。 攻击太密集了,他后背和腿部中招,血肉模糊,却来不及为自己疗伤,反而快速结出疗愈结印为天凌治疗几乎被斩断的左手。 元夕的长处不是降妖除魔,而是疗愈。 有谁知道他的疗愈术是如今天下最好的呢? 少年咬着嘴唇,疼的脸色苍白,无声无息地掉泪,元夕还在低声安慰他。 芙嫣火上浇油,将那惨状指给文流月看,“他自己的腿快要断了吧,还有心思先给别人治疗?啧啧啧,真是愚蠢……不如就趁现在杀了他好了。” 说罢,魔气凝出更恐怖更多的手臂,疯狂地朝地面打出一团团爆炸的魔息。 天凌咬牙直接化出了蛇身,是一条浑身漆黑的蟒蛇,粗硬的鳞片直接挡住了芙嫣的攻击。 芙嫣停手,笑道:“哟,这还有条漏网之鱼呢!可惜,没来得及种蛊。” 文流月紧盯着那一幕,双手紧攥,压抑着呼吸道:“住手……” “文流月,不要想着去帮他们,你如今就是他们眼中的叛徒,知道吗?!” 芙嫣嚣张地狂笑着,仍在不断攻击,她甚至同时指挥着魔军去屠戮另一处薄弱结界内的百姓。 小山般巨大的魔物开道,皮糙肉厚根本就不怕结界的符文灼烧,很快将那处结界撕开了。 “你看,这里的百姓,就是当年通风报信的那一拨人,要不是他们,主子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魔军将法阵撕开一道,开始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展开屠杀,元夕和没有受伤的弟子见状,顾不上自己的伤势,飞奔而来,抽出武器与众魔军魔物恶斗起来。 然而他们寡不敌众,仍有几个百姓被恶心的魔物抓住,一位老人和一位年轻男子不愿意被魔物分食,直接撞在了石壁上自尽了。 然而尸体也不能被幸免,立刻被魔物拖走直接撕成两半嚼食了。 芙嫣见此景哈哈大笑。 “魔窟中的魔物果然非比寻常!!”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文流月低着头,双肩不住颤抖,她好奇踱步过去,想欣赏一下她的精彩脸色,没想到只听见她口中模模糊糊吐出几个字。 她恶趣味一般凑上前,问:“你说什么——” 文流月暴怒:“我叫你住手!!!” 话音未落,一道裹着灵流的掌风一把扇在了芙嫣脸上。 芙嫣没有防备,这一掌竟然把她整个人都扇飞了出去。 芙嫣倒在石堆里,支起身体,不可置信般摸了摸脸,惊愕地看向她:“你敢打我?你……” 很快,她就似乎被麻痹一般,四肢瞬间无法动弹,连魔气都无法使用。 察觉到自己受控,她想大喊来人,可嘴里只能发出尖叫。 她惊恐地看着文流月。 文流月一边打一边骂,“小贱人,叫你嘴里不干不净,叫你整日对我冷嘲热讽,我今天非打死你……” 沧冥手下蹙眉看过来。 最近这几日,这两个女人经常撕打在一起,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何况沧冥似乎对这个文流月十分特别,即便她将芙嫣的脸抓花,沧冥也从未惩罚过她。 文流月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先是扇了她一巴掌,又一把撕开她的胸衣。 布料碎裂声传来,沧冥手下连忙转开脸。 文流月不知何种原因受宠不好惹,芙嫣这个疯婆娘更不好惹。 文流月挡住众人视线,从芙嫣的胸口扯出一条银链,一把捏碎链子上的一块黄色尖晶石。 这是芙嫣私藏的宝物,魔气的最大克星,一块凝聚了天道神光碎片的尖晶石。 如她这般狡猾的魔,从不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一个男人身上。 跳跃的神光沾染在文流月手上,没入她的经脉,文流月痛的咬住了牙。 芙嫣诧异地睁大眼睛,文流月这是要做什么?! 另一侧,有手下察觉出这处的动静,向沧冥汇报。 “大人,您看这……” “随她们去吧。” 沧冥不过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就不管了。 手下虽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开口了。 文流月将所有的神光全都攥在了手中,忍住锥心般的痛苦,冲着芙嫣冷冷一笑,站了起来。 她朝着黑衣高大的沧冥走去。 一线寒光闪烁,芙嫣眼睁睁看着文流月动了手——她竟是用淬了神光的尖刃朝沧冥的后心刺去! 第181章 我以你为耻 沧冥没有回头。 双刺没入沧冥的血肉,血涌如泉,文流月红透了眼圈,咬牙用力把双刺往他体内推进。 “铛——” 强大的魔息反噬,将文流月掀翻在地,双刺当场被震碎。 刺杀失败的文流月被强大的魔气震到手臂发麻,深知刺杀失败,自己命不久矣,便使出浑身解数,也要致沧冥于死地。 然而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各路法器碎落一地。 “你这是做什么呢?”沧冥看着她,语气幽幽。 芙嫣捂着肿的老高的脸从一侧跑过来,指着文流月喊道:“主人!她要杀了你!她用了神光!” 沧冥没理会芙嫣,而是皱眉看向文流月:“姓元那小子知道你如今是魔吗?” 文流月没有回答。 她只是用一种极为悲凉又极为怜悯的眼神看着沧冥。 沧冥如今已重修出肉身,他的脸一如从前,冷漠又无情,又在文流月的凝视下一点点变的僵硬。 他的脸色沉下来,“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突然出手,周身黑气溃散又出现在她面前凝聚成实体,紧接着在文流月猝不及防之下掐住了她的脖颈。 他想要直接掐死她,眼中的杀气浓郁的毫不掩饰,可脸上仍划过一抹不舍。 文流月看着他,艰难地颤抖着声音:“我……以你……为耻……” 沧冥大怒,多年前的一幕全部在此时迎面扑来,他愤怒,他不甘,他怨恨,走到如今,是他所能选择的吗? 他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既然如此,便留你不得了。” “上路吧。” 沧冥闭上眼睛,漆黑而长的睫毛深覆在青黑的眼窝。 他松开攥着她的五指,掌心托出来一朵旋转的红花。 在场的所有魔都认识这朵花——血优昙,能够将一个活人完全变成只听令于沧冥的傀儡。 血优昙的花瓣尽情舒展,红色的丝线一缕一缕地缠绕在文流月身上,收紧,吸收。 她仰起头,睫毛抖动,泪水从她已经半傀儡化的脸庞落下,几乎是哀求般看着沧冥,声音哽咽: “我没有别的目的。”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继续作恶了,司空也,放弃吧,结束这一切,不要再残害他们了。” “你杀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了,你会下地狱受苦,你会无法轮回的。” 沧冥盯着被红丝缠绕的女子看了片刻。 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至极的微笑,“你在为他们求情?你觉得会有人感激你吗?” “我的好妹妹?” 所有人都愕然地盯着文流月,又迷茫地看向站在高处的司空也。 炽热的白焰在众人头顶炸开,照在这一站一跪的两人身上,犹如覆雪。 瑟瑟秋风起,冷焰似雪一样纷纷扬扬落下,白鹤书院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瞬间成了人间炼狱。 - 文流月的心里,始终埋藏着一个秘密。 那是关于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秘密。 从前,她生活在流月郡的时候,是郡守府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 她的母亲是一个哑巴,总是沉默的坐在父亲身边,看他处理公务。 她曾经听下人偷偷说起过她有一个哥哥。 但是,在家中的时候,父亲从来不提她有个哥哥这件事。 不仅父亲不会提,母亲也不会提。 但有一个人敢告诉她。 那个婢女听说是从前在哥哥身边伺候的。 “小姐,您知道吗?您的哥哥在不周山白鹤书院修习法术,十分出色。” “您小的时候,大少爷还抱过您呢!” “您房间里挂着的那把木头小匕首,就是大少爷亲自雕刻了送给您的。” 后来那个婢女被打发了出去,不知是卖了还是充了贱籍,她再也没见过她。 但从这一日起,府里的下人再也不敢提起“大少爷”三个字。 直到有一日,有人从很远的地方赶来,送来了一封信。 父亲看了之后大怒。 母亲在房间内啊啊地阻拦着父亲,父亲仍旧气得砸了桌椅,并不断骂道: “孽障!那个孽障……早知他是个灾星,当初就该……” “耻辱!文家的耻辱!” 她躲在院子的墙根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骂她那个从未谋面的哥哥呢? 后来她才知道,哥哥是丫鬟爬了父亲的床所生的孩子,一出生就被父亲厌弃。 甚至还被相师批命为天煞孤星,不仅一世颠沛流离,还会害死身边所有的人。 他的亲娘听说后非常害怕,迫不及待地把孩子交给了主母,也就是她的母亲来抚养。 母亲对他非常好,虽然没有完全带在身边,但从小到大从未短缺过他什么,甚至允许他经常去见自己的亲娘。 可他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亲娘,给母亲下了迷药,还在母亲的房间放了火。 母亲命大,被人救了出来,嗓子却被烟熏坏,再也不能说话。 但是母亲的奴仆不知为何全都葬身于火海。 不过她听说,哥哥是被他的亲娘所蛊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怒之下才做错了事。 而他的亲娘得知他失手,第一时间就跑的无影无踪。 哥哥被父亲狠狠的打了一顿,又关了整整一个月,但这件事做的太过分,外人对郡守府指指点点,父亲便有了将他送入佛门忏悔的打算。 谁知临行前的一夜,他竟然趁着夜色偷偷逃走了。 这件事,她从未听母亲提过。 从那以后,她时常做梦梦到一个瘦弱的少年的肩膀,她趴在那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做着美梦。 她也时常取下那枚木刻的小匕首把玩,幻想着将来有一日能见到自己的哥哥。 她长到十二岁时,哭着闹着要去不周山学艺,正值长公主姬长玉来流月郡做客,便说服了她的父母,把她送进了白鹤书院。 她去了白鹤书院才知道,书院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名叫文修贤的人。 更没有一张与她或者父亲有半分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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