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轻轻的闭上眼,长长的睫翼盖住眼帘。脑海中蓦然闪现出一些画面。 “阿璃,长大了你嫁给我可好,我们一起走遍这山川大地,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师傅。” “阿璃,我带你去云雾山策马,那里有一大片宽阔的草地,和北方的草原一样。” “阿璃,我带你走,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阿璃,你不喜欢太子,为什么要嫁给他?” “阿璃,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阿璃,你不要我了吗?” “阿璃,我不介意你嫁过了人?” “阿璃,你别哭,我好难受。” “阿璃,对不起……” 月璃冷汗涔涔,眼帘不停地颤抖,突然双眼猛然睁开,心头一口鲜血涌出来,“梁昭。” 月璃心中慌乱至极。 她以为可以平静地过完接下来的日子,陪玉陌走完最后一段路,但是梁昭让她升起莫大的危机感。 这是夏璃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前世无论是玉陌还是梁昭,都跟她没有关系,甚至没有交集。 这一世,她成为了玉陌的妻,又和梁昭萍水相逢,交集甚重。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夏璃的原因。 月璃不知道前世的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纠葛,那一次从江南回来,梁昭说他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和他青梅竹马。 月璃脑海中还有一个模糊的景象,是有一个人和她说,从此她就是大周的王后。 这是姜玉郎对夏璃说的,说明最后夏璃嫁给了姜玉郎。这也就难怪梁昭对她不舍不弃了。 但是,从长安来京城的路上,玉陌遇见刺杀,当她看见剑指向玉陌的那种绝望和心痛。 那是夏璃的情绪,那种只有痛失心上人的疯魔和无力抵抗的痛苦,夏璃一定是爱玉陌的。 一时间,月璃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不确定的信息,一片混乱。 她摇了摇头,连续喝了几杯茶,让自己平静下来。 月璃不清楚夏璃爱的人是谁,她知道自己爱的是谁。 月璃也不清楚夏璃最后嫁给了谁,她把自己嫁给了玉陌。 她程月璃,爱的是玉陌。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好受许多,这些日子,她常常觉得自己一些举动和心理,是因为夏璃的缘故。 但是,若最后夏璃选择的是梁昭,那就说明,爱上玉陌的人,是她程月璃。 她的义无反顾和倾心相付的来处,都是程月璃。 入夜时,月璃回了府中,玉陌还在书房,他最近好像很忙,特别忙。 玉陌看见月璃进来,有些惊讶,忙起身出来,脸上的笑还未散去,就见月璃一把抱住他,头埋在他怀里。 “怎么?”玉陌愣了一下,反抱住月璃,感受到她的悲伤,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安慰她。 “玉陌。” “嗯。” “玉陌。” “嗯。” “玉陌,我的名字,叫程月璃。” “嗯。” “你一定要记得,别忘记了。” “好。” 窗外月光晴朗,树影婆娑,从窗纸上透出两个相拥着的剪影,在昏黄的灯光下,静谧又温馨。
第219章 流放 尤府。 书房里,萧氏进屋来,剪裁精良的翠纹裙显得身姿窈窕,小腹已经有些隆起,不过裙边设计并不太能看出来。 此时,她端坐下,摸着肚子,却是孕态尽显。萧氏泪眼朦胧,看起来好不可怜。 自从丞相府出事,萧氏变着法地让尤大人到处奔走,想把狱中的家人救出来。 但是依着尤大人的身份,别说奔走,就是打听一嘴都没有门路,否则,当初萧氏还是姑娘家时,也不会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尤家身份太低了,又没有拿的出手的本事。如今萧氏能看上他,完全是因为那么多年过去,萧氏被磨灭了的爱情幻想,在他这里得到了满足。 除此之外,无一可取之处。 只是现在,萧氏没有别的办法,也没有别的门路,她能依靠和指望的,只有尤大人。 从前她身为侯府夫人,许多跟程谦交好的人,求到门前,人家多少给她些面子,哪怕帮不到什么,也会说几句实在话,不至于这会什么都抓瞎。 如今萧氏和侯府没有关系,程谦尸骨未寒,她便改了嫁,那些和程谦交好的人家,都不待见她。 作为侯府夫人时,她一直在府中,不和各家来往,自然也没有交好的夫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更别说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尤家主母,她连那些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所以才不得已逼着尤大人去奔走,好歹尤大人大小算是个官,也指望他多少有些门路。 之前未入尤府时,尤大人事事顺着她,事事为她考虑,让她觉得这个人可以依靠,这才排除万难嫁过来。 如今真遇到事情了,才发现自己认为的可依靠,和现实中的可依靠,完全是两码事。 只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一点都没有。 若不是她出嫁良久,平时和丞相府的来往也并不密切,说不好连她也要入狱。 这些日子,尤大人厚着脸皮,到处托关系找人,花了不少钱,废了不少时间,效果甚微。 而这一出,也让尤大人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和真正实力圈的壁垒,他进不去。 尤大人在外头吃了瘪,回来心中也郁闷得很,偏偏萧氏又问得紧,他一个头两个大,如此几次,干脆躲着不见萧氏。 今儿,萧氏等不及,早早地让人侯在门口,尤大人一进府中,她便跟着去了书房。 这一回,萧氏学乖了,不说话只不停地掉眼泪。 若是放在从前,尤大人一定心疼地心肝宝的安慰,但是这会,却如何都说不出来。看见萧氏这副样子,想到外头那些高官家守门的都对他冷嘲热讽,骂他不自量力,他便觉得心里格外的堵。 萧氏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动作已经表明了她要说的话。 尤大人面色讪讪,“夫人,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能做的我都努力了,但是……” 听着尤大人为难的语气,萧氏心凉了半截,眼泪掉得更凶了。 “救不出来便罢了,我想见一见母亲,也做不到吗?” 萧氏怨气颇深,语气里带着责怪。 “夫人,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之前说的,是让我救萧家人出来。” 尤大人一下子站起来,一副找到漏洞立马就要推卸责任的模样。 萧氏抬起头,似乎是不可置信,尤大人居然用这般语气说出这种话。 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反驳,憋屈着说道,“救人没有法子,也该想到让我见一见她们。” “那夫人应该早如此说。” 尤大人背过身,事实上,他连那些说得上话的重臣府上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如今萧氏递了台阶,他自然要顺着下。 若实话实说,那就直接显示了自己的无能。 他爱慕萧氏是真,但是也有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萧氏听着却是气急,一手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颤抖道,“你怎的如此没有担当。” 尤大人被直接戳破心思,脸上也挂不住,只是被直截了当地说破,心里一股不爽,态度强硬地争辩,“明明是夫人强人所难,我只是六品小官,放在地方上,也就是比县令大那么点,怎么去和那些上面的人打交道。 你也不看看萧家犯的是什么事?连平王都不念旧情,不管这事,我更够不着。” 萧氏一下卸了气,心中不甘,听到平王的时候,两眼一亮,喃喃道,“是,还有平王。父亲一向和平王交好,平王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萧氏越想越觉得可行,就要起身出门。 尤大人拉住她,皱眉,“你做什么?” 萧氏一甩衣袖,带着埋怨和愠怒,“你救不了,我自然要找人去救。” 尤大人心里的不悦更甚,“如果你是要找平王,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今儿早朝时,平王提议把萧府家眷全部流放西地。” 萧氏如晴天霹雳,一个不稳没站住直往后退去,挨着门才勉强站稳。 她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不会的,不会的,平王不会这么做的。” “会不会的,你随便一打听就知道。”尤大人语气里带着不耐烦。那么大的事,皇帝亲自下令查办,萧氏还觉得很简单,也不顾他在外头受了多少白眼。 想到这里,再看萧氏,心里也带了怨念。 “皇上呢,皇上怎么说?”萧氏急道。 “皇上答应了。” “不,不会的,我不信。”萧氏不住的摇头。 西边是苦寒之地,作为犯人流放过去,相当于判了死刑,就算不死,去到那里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萧家如今关在牢里的,大多都是女眷,怎么熬得住,一路上,还不知道会受什么罪。 萧氏大哭出声,尤大人皱眉,想去劝慰又忍住了,想给萧氏一些教训,以后不要再强迫自己做不能的事。 也不愿看见这场景,摆手出了书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萧氏眼睁睁地看着尤大人离开,眼前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突然觉得小腹一痛,身下一股热流涌出来,萧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门口的张妈妈见尤大人出来,赶紧进了屋,一进去就看见萧氏晕倒在血泊中,惊恐万状,大叫着,“来人呐。”
第220章 再无不同 尤府主院里,大夫请了好几个,丫鬟们进进出出,熬药的熬药,温粥的温粥,烧水的烧水,一片混乱。 张妈妈这会也没有空去管这些人,守着萧氏。 萧氏闭眼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上沁出冷汗,不省人事,身下的被褥一下便被染红了一大片。 尤大人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夫把脉。 只见大夫把过脉,手脚麻利地从药箱里拿出两颗药丸喂萧氏吃下,而后飞快地写了一张方子交给药童,嘱咐了一番,这才出来。 “大夫,孩子如何?” 尤大人紧张地问道,有些诚惶诚恐。这个孩子,他还是很期望的。 老来得子,对方又是自己多年魂牵梦萦的女子,当初知道萧氏有孕的时候,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 这会看萧氏这个样子,他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尤大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夫,企图听到自己希望的答案。 “失血过多,我再晚来一步,情况可就不好说了。我已经给夫人喂了止血药,先按开的药喝,明日我再来复诊。” 尤大人似乎没有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有些愧疚地看了看床上的人,又问道,“大夫,那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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