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见得?” “太医说的话。” 朱大人了然,那年轻太医说的是实话:舒妃伤得很重,但是性命无忧。 舒妃应该是临时决定这么做的,若早有准备,一定会有太医告诉众人,舒妃的情况特别不好。 但是现在,跟显然,大家避之不及。 这种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怎么说,全在主子们想听什么。 而且舒妃伤的地方很是巧妙,若她不知情,那未免太过巧合。 丽贵妃的事应该不是她做的,她心中大约也知道是谁想对付她,所以才做了这一出,来撇清关系。 另皇帝诧异的,不是这个。 皇帝震惊的:是短短几个月,程雨滢居然有了他查不出源头的势力。 在有这个认知的一瞬间,皇帝回想这些日子的种种,几乎可以确定,程雨滢不是普通的渔家女。 她入宫,成为大周的妃嫔,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当初,舒妃的画像,是萧丞相送进宫的…… “那可要查一查柔贵妃?”朱大人听皇帝的意思,丽贵妃出事,和舒妃没有关系。 “呵,她呀,就是心太急。” 如今局势明朗,玉太子是他必要除之的。元瑾无心皇位,性子温软,平王虽狠辣,但为君王,这样不错。 皇帝是有想过等解决了玉太子,谁来继承大统的。 而且在他的设想里,更偏向平王一些。 平王暗地里做的那些事,他知道,对于他来说,这是锻炼的好机会,也就争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平王从不掩饰他的野心,在这一点来说,胜过佛系的元瑾。 还有和西凉石心儿的事,若真能娶得石心儿,又获得石家支持,皇帝倒对他另眼相看,是以,也随他去发挥。 但是,他这个母亲…… 皇帝对柔贵妃还是有一些情分在的。这么多年,留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就只得她一个。 虽然平时有些小脾气,但是没犯什么大错,他也乐意纵她。 况且,她还生了一个平王。 他一直觉得,柔贵妃也就牙尖嘴利些,但不会做大恶之事,如今看来,她们都一样。 而且现在,她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了。 皇帝向椅背上靠着,闭上了双眼,突然,一股腥热从鼻尖流淌下来。 “太医,太医……” 随着朱大人的叫喊,片刻后,太医鱼贯而入。 “无事,只天气干燥,虚火上升,臣备上几服药汤调理。” 皇帝点点头,闭目睡着。 朱大人和太医一同退了出去。 接连两位娘娘出事,一位落湖了无音讯,一位重伤生死未卜。 不只京城,宫中亦是掀起轩然大波。 从后宫到前朝,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却没有人在皇帝面前提起。 只是一道圣旨,激起了不少水花。 柔贵妃治理后宫不利,从贵妃降为妃位。 柔贵妃喊冤叫屈,但是皇帝没有见她的意思。 大殿里,柔贵妃又把东西砸了个遍。 虽然皇帝没有明说,但是此举,无疑告诉天下人,丽贵妃和舒妃的事都是她做的。 外头的流言她自然也听到了,但是万万没想到,是皇帝给她把这个罪名坐实了。 “给本宫去查,是谁把脏水泼到了本宫头上,本宫要将那人五马分尸……。” 这些话传到御书房,皇帝眉头皱起。
第333章 不用选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东江湖那里依旧没有丽贵妃的消息,大家都默认了她凶多吉少。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东江湖上的游湖都停止了,船只全部不能出湖。 生意大受影响,船老板们一个个怨声载道,也只能忍气吞声。 虽然没有消息,但是宫中派出的人,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搜寻。 东江湖很大,找寻一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按照流程,京兆尹派人在周边都去探访过,一无所获。 宫中,程雨滢昏睡了几日后,终于醒了过来。 在太医的精心调理和宫人的精心照顾下,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好歹能下床了。 但到底受了重伤,伤筋动骨,还是虚弱。 一张小脸苍白着,穿着剪裁精良的广绣裙,倒别有一番弱柳扶风的风姿。 但是只能孤芳自赏。 皇帝已经久不来长秋宫,倒是白露宫去得多。程雨滢虽心中不喜皇帝,但是自知现在的处境,和自己要做的事情,对于皇帝反常的态度,她也得琢磨一二。 原本以为皇帝只是感念丽贵妃不在,可怜小皇子无人照料,但是,随着时间愈久,皇帝依然没有蹋足长秋宫,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些东西,已经和从前不同了。 她之前以为的,也出了偏差。 皇帝处置了柔贵妃,众所周知,跟云刹寺一行发生的事情有巨大的关联。 明面上看柔贵妃失了圣心,但是皇帝似乎对她也生出了防备来。 这么多天,对长秋宫不见不问,就是证明。 程雨滢在皇帝身边这几个月,不说完全了解皇帝,但是多少也能摸到些他的性子。 如今这般,很明显是对那件事还是疑惑,并且,连她也一并怀疑上了。 而后想想又不对,若只是怀疑她,不会对她不闻不问才是。 那件事,事实上也不是她做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程雨滢不怕查。 如果真说要有什么把柄的话…… 那就是她被刺杀的事,那是她让吴淮去安排的。 程雨滢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么消极的结果。 若是皇帝知道她自导自演都是小事,若是知道她有自己的势力,那才要命。 程雨滢心中咯噔一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小看了皇帝。 当初能害死先皇,明哲保身,最终登上皇位的人,再怎么无能,也有自己的几把刷子和小算盘。 她怎么把这个忘了。 果然是平时太顺遂,让她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忘记了那个人手中的绝对权利。 程雨滢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回,她大意了。 若是皇帝怀疑了什么,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她该做点什么呢? 还有柔贵妃…… 想起柔贵妃,程雨滢眼中闪着寒芒,过河拆桥,确实是平王府一惯的风格。 所以,要鱼死网破了么? 程雨滢冷笑一声。 虽然对这件事还有些怀疑,但是情绪占了上风,眼盲得让人看不清楚真相。 程雨滢以为皇帝是发现了柔贵妃的什么证据,不知道皇帝只是出于猜测,才办了柔贵妃。 皇帝这么做,反倒让程雨滢在认知里,直接把柔贵妃的罪名给坐实了,再没有查一查。 她和平王,也终于正式走到了对立面。 只是,程雨滢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不能和平王硬碰硬,只当做一切都不知道,待她韬光养晦…… 程雨滢目光微凝:她一定能得偿所愿。 吴府。 钱岫舶坐在钱氏下首,略低着头。 “今儿唤你来,是上次我与你说的事,有了些变故。”钱氏顿了好一会,才说出口。 钱岫舶抬头看了钱氏一眼,点点头,示意自己正听着,神情无比谦逊。 钱氏叹了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做姑母的便和你说了实话,佳儿虽然是被人陷害,但到底名声有污,你愿意明媒正娶,姑母很感谢。 只是,佳儿这个脾气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她心里也没有想那么早嫁人,我和你姑父思前想后,决定将她送到江南你小姨那里去。 换一个环境,对她或许好些。 你们的婚事,便做罢吧,还好只是我们二人商议,并未对外讲,也没有媒人往来,这件事,只当没有发生过。 之前,姑母说过,若你们成婚,以后在京城,你就是吴家的儿子,只盼你夫妻和和美美过一生。 如今,虽然你二人没有缘分,但是我这句话不会收回来,你就是吴家的儿子。” 钱氏一番话,说得很有技巧,说好的事情又否认,是她理亏,给几个甜枣,若对方聪明,就借坡下驴,这事便完美揭过。 很显然,钱岫舶就是那个聪明的。 钱氏的话说得委婉,但是他依然听出了话外之音。 他和吴家的亲,是结不了了,无论什么原因,他也无权过问。 至于说吴佳不想成亲,就是纯粹的假话了。 前段时间,吴佳哭天抢地地要嫁西凉七皇子的事情,手段之不要脸,是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哪里是不想成亲,只是不想和他成亲而已。 很明显,就是吴佳看不上他。 至于最后一句“吴家的儿子”,认真就输了,钱氏只是为着说出来好听安慰他的,他听一听也就罢了。 钱氏为什么要将吴府的嫡女嫁给他,原因他心知肚明。 那个清晨传得人尽皆知的艳,事,他自然也听说过。 就吴佳那样的品行,若不是有个有钱有势的娘家,哪里能嫁出去,更何况,京城多的是比吴家更有权有势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正中下怀。 来之前他还在权衡,胡家和吴家哪一个对他的帮助更大。 如今,不用选了。 钱岫舶想起那日在船舱里,胡惜云说起胡家可帮他,心中有了计较。 “岫舶全听姑母的。” 钱岫舶拱手行礼,脸上有些微的不自然,头更低了,各种情绪交织,唯独没有怨恨和不甘。 钱氏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得帮衬一把,是个好孩子。 “你能如此想就好。” “胡家小姐那里如何了?” “这几日应该就有结果了,最迟后日,我再来和姑母问安。” 既然他决定和胡家结亲,那么事关胡惜云,他就要好好琢磨怎么说为好。
第334章 害喜 九月底,离丽贵妃出事已经过去了十日,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街头巷尾对这件事依旧议论纷纷。 接下来,京城下了好几日的雨,秋日阴霾乌云密布,北风从山的那一边掠过来,时不时总能听见妇人们嘱咐自家孩子的呼声: 天冷了,要加衣。 孟府。 月璃怏怏地躺在窗前的椅榻上,听雨打芭蕉,很快又闭上眼睛。 这几日,头昏昏沉沉晕得很,总是很饿,但是吃什么又都没有胃口。 精神状况,看起来十分堪忧。 “夫人,还是把窗关上吧,仔细着凉。” 秋蝉说着,拿过来一块薄毯子帮月璃盖上。 “开着吧,舒服些。” 秋蝉呶着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向青崖,“夫人都蔫了,不然找个有经验的老大夫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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