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领军的福全可抓住了葛尔丹。 作为一个勤政自律的君主,这样无力的躺在床上。 让他颇有些不适应。 他努力的用意识挣扎着,试图睁开眼睛。 却徒劳无功。 “宸主子,可有什么不适,要不要叫御医来把脉?” 他再一次听到了李德全的声音。 这一次的声音却清晰了许多。 显然已经走进了御帐。 “不用,你看好试药时间,半个时辰为限。若是本宫无碍,就速给皇上用药,不要再耽搁了。” 摇光说着。 坐在床边。 十多天接连的病痛折磨。 此刻的康熙,没有了往日的英俊和活力。 本就瘦削的脸,此刻更是轮廓分明。 眼窝深陷,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嫣红。 看着对方憔悴至极的脸色。 摇光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抚上康熙滚烫的额头。 摇光眼神一暗。 顿了顿。 瞥了一眼身侧的李德全。 语气冷酷的吩咐道: “若有人再敢阻挠用药,直接给本宫杖毙!” “嗻!” 这一句,康熙听得格外真切。 竟然真的是她。 她本不必来的。 这一刻。 康熙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快了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对方的语气那么冷酷。 一点也不温婉。 但他的心。 却仿佛被注入了一道炽热的岩浆。 狂跳不止。 ...... 或许是摇光主动试药逼退了众人的怀疑。 也或许,是她刚来就打了左院判卢丹参二十廷杖。 总之。 之后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顺利。 没有人再敢出来阻挠。 至此。 在她到刚刚进入西北大营三个时辰的时候。 康熙终于顺利服下了西药奎宁。 御帐外。 此刻正是午时,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 福全带领着众人。 顾不上天气的暑热。 在大太阳底下。 满脸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卢丹参带着随行的所有御医,守在御帐外。 以防万一。 此刻的卢丹参,虽然刚刚挨了廷杖,却依旧咬牙坚持过来。 他倒不是和宸妃斗气,而是同样希望这药能起作用。 毕竟。 作为随行的左院判,若是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全家老小都活不了。 但是,若这西洋药救了皇上。 虽然太医院丢了面子。 但自己的身家性命总算是能保住的。 面子和性命。 孰重孰轻。 他的心里自然有数。 御帐里。 奎宁原本就有安眠的效果。 加上摇光这些天,从京城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 本就很累了。 此刻。 亲眼看着康熙服了药。 或许是心里的弦松了下来。 也或许是之前喝的奎宁药效发作。 她忍不住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趴在康熙的床边睡着了。 …… 这一觉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外面都已经是下午了。 夕阳西下。 已经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远远的,还能听到御帐外军士们换岗的口令声。 摇光揉了揉眼睛。 坐起身子。 习惯性的用手去试康熙的额头温度。 一抬眼。 却撞进了那双带着笑意的细长眸子里。 躺在床上的康熙。 不知什么时候。 已经醒来了。 “啊,你……” 摇光的脸上,瞬间露出喜色。 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虽然她知道奎宁有用。 但却想不到见效会这么快。 康熙轻轻的攥住摇光的手。 此刻的他已经退了烧。 整个人完全清醒了。 望着她身上坚硬的戎装。 还有一路赶来,满身的风尘。 这一刻的摇光。 在他的眼里,闪烁着一种耀眼的,无与伦比的美。 他望着她。 凤眼中溢满溺人的温柔: “一路赶来,很辛苦吧?” “唔。”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但骤然对上这样的目光。 摇光还是忍不住有些赧然。 含混的点了点头。 转移了话题: “感觉怎么样,裕亲王他们和太医都在外面候着,不然让太医再进来看看吧?” 康熙的神色顿了一下。 摇了摇头: “无妨,已经好多了,让裕亲王进来见朕吧。” 作为一个有远见卓识的皇帝。 他的温情注定只是暂时的。 江山社稷永远是第一位。 “嗯。” 摇光明白康熙心中对战争的忧虑,并没有劝什么。 只是慢慢的扶着他靠在锦被上。 叮嘱了一句: “你刚好些,不要过度劳累。” “我知道。”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朕还要和你一起回京的。” ……
第116章 “臣福全给皇上请安!” 一身镶黄旗盔甲的福全走进御帐。 后撤一步。 单膝跪地, 恭恭敬敬行了军礼。 “王兄请起吧!” 康熙轻呼了一口气。 这些天疾病的不断侵袭。 还是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少影响。 让他说话有些微喘。 “谢皇上!” 福全谢了恩。 语气关切的道: “皇上感觉如何,不如让御医再来把脉看看。” 康熙能平安醒来。 福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这些日子,他的压力极大。 不光要关注皇上的病情。 还要提防明珠和大阿哥。 裕亲王本身就是先帝之子, 自然知道皇室的亲情是多么的脆弱。 父子、夫妻、母子之间, 为了争夺权力, 手段是相当残酷的。 所以,康熙昏迷之后。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剥夺了大阿哥的对正黄旗军队的指挥权。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些天,虽然表面一切风平浪静。 但是私下里。 大阿哥和明珠对他, 敌意都相当大的。 这一点福全也是心知肚明。 他这么得罪大阿哥,自然是有风险的。 毕竟, 谁也无法预测未来会如何。 不过好在老天保佑。 康熙的病好了。 那么。 一切问题, 自然也都迎刃而解了。 “不必,说说战况。” 康熙摆了摆手。 语气简洁。 他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 “是。” 福全见此也不再多劝, 温声禀报道: “那日决战期间, 葛尔丹使用驼阵将上万头的骆驼捆绑在一起,骆驼背上用木箱叠成矮墙, 让准格尔士兵从缝隙中发射弓箭和枪弹, 使得朝廷大军一时无法攻破。” “多亏皇上英明决断,让费扬古带红衣大炮参战。以火器兵为前列,步兵继后,骑兵为两翼。” “后来, 七月十三,葛尔丹军队溃败。为了拖延时间逃走, 使计派遣使者请降求和。当时夜色已深, 臣没有下令士兵追击,导致葛尔丹趁着夜色率残部, 从沙拉木伦河渡河逃回了准格尔。” 说到这里。 福全再次单膝跪地请罪: “臣指挥不利,没有抓到葛尔丹。甘愿领罪,请皇上责罚。” 听完福全的汇报。 康熙挑了挑眉。 轻抚手上的扳指。 沉吟良久。 语气淡淡的道: “先起来吧,请罪的事,以后再说。” 他自然明白福全的顾虑。 自己病危。 在那种时候,福全承担着保护圣驾的重责。 不下令追击葛尔丹残部,也是谨慎之举。 虽然让葛尔丹本人逃走有些可惜。 但清军已经杀伤了准格尔一半以上的有生力量。 取得了这次战争的绝对胜利。 短时间内。 葛尔丹已经没有兵力再卷土重来了。 “是。” 福全缓缓起身。 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作为下属,自然要领会领导话里的含义。 皇帝若是想要降罪处罚,随时都可以。 完全没有必要拖延。 这句往后再说,意思就是这事儿不追究了。 也是一种隐晦的赦免。 “缴获的战利品如何?” 说道战利品。 福全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回禀皇上,这次大战,葛尔丹溃逃。留下了上万匹骆驼和二十万只羊。羊群完好无损,骆驼中除了三千匹被红衣大炮所伤,其他的七千多骆驼都极为精壮,非常适合运送粮草。” “还缴获了两万多顶帐篷、上千箱的风干草药,另外还有五千两的金砖,金砖都是罗刹国沙皇赏赐给葛尔丹的,葛尔丹还没舍得用,倒是便宜了咱们。” 草原人出征,和中原不同。 无需押运粮草,而是直接由后勤士兵赶着羊群,紧随大军之后。 这样的安排,也和草原人以肉食为主的饮食习惯有关,一般草原士兵的饮食都是羊肉和马奶酒为主,并不吃面食和大米。 基本打仗时期,一个士兵,一个月需要两只羊左右的口粮。 所以,能缴获二十万只羊并不稀奇。 “很好。” 康熙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这两年大清国力虽然在不断地增强,但是打仗总会消耗资源和国力。 能从战利品中获得弥补,不用加征百姓的税收,自然是最好的。 “传令下去,凡是这次参战的士兵,每人分一只羊。战死和受伤的,抚恤加倍,让米思翰和兵部做好这件事,不要寒了三军将士之心。” “是,臣遵旨。” 康熙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福全。 转头问道: “还有什么事?” 福全踟蹰了一下。 有些不确定的道: “臣听说这次大战,大阿哥俘虏了一个蒙古女子,据说是葛尔丹的侄女,似乎关系颇为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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