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奴婢等会子让人去传话。” 蔓儿一脸欣喜的道。 作为奴婢,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主子今儿个能允许梅嬷嬷来请安。 是多大的恩典。 依着梅嬷嬷的岁数,无儿无女的。 却住在那么好的大院子里。 虽然之前主子安排了赫舍里家私下照看着,但再怎么说,梅嬷嬷的地位也只是个奴婢。 就怕有那起子不长眼的愣头青。 看她是个孤老太太。 一个不留神给欺负了去。 如今主子让梅嬷嬷来给自己请安,顺便给大福晋请安。 就是明着给梅嬷嬷增加了一个在宫外的靠山。 直郡王福晋这块牌子。 在京城可是响当当的。 以后。 有人想打梅嬷嬷的主意,就得好好掂量着点儿了。 “老三和老四是怎么回事,怎么骑在马上直愣愣的,脑袋还昂的那么高。吃擀面杖了还是怎么地,连腰都不带弯一下的?” 摇光撩开马车帘子。 瞥了一眼穿着簇新的皇子行服。 骑马走在右前方的胤祉和胤禛。 语气有些诧异的道。 胤礽今天的出行很低调。 并没有穿太子常服。 而是穿着一身儿简单的月白色皇子行服。 骑在高大的黑色伊犁马上。 走在摇光的马车旁边。 他显然知道其中的原委。 听了摇光的话。 努力的忍着笑。 带着扳指的右手。 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手里的马鞭指了指街面儿不远处的二楼。 “小姨你瞧一眼就明白了。” 摇光有些不解的让蔓儿撩开另一侧的马车帘子。 她的眼力极好。 一眼就瞧见隔着一条街的二楼上。 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正远远的望着这边儿。 言笑晏晏。 还不时的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瞟了一眼不远处。 骑在马上。 姿态过于端庄的胤祉和胤禛。 摇光终于没忍住“噗嗤”一笑。 哎。 还真是被自己说中了。 少年情怀总是诗啊!
第145章 一行人到的时候。 府邸也早已被下人们装饰一新。 郡王府邸自然不同于普通官员的府邸。 门口列戟, 身穿白甲的侍卫分列两旁。 王府邸门前,是一对蹲着的石狮子。 威风凛凛。 这样的布局,也是有讲究的。 大清京城所有王府门前的石狮之中, 只有豫王府门前的石狮是卧狮。 其他的石狮都是蹲姿。 豫亲王多铎, 作为太-祖努尔哈赤的第十五子。 和英亲王阿济格、睿亲王多尔衮是一母同胞。 多铎常年征战在外, 为大清江山社稷立下赫赫战功。 先帝福临为嘉奖这位功勋卓著的十五皇叔,特下旨赐豫王府门前的狮子为卧狮。 圣旨的意思是豫亲王为大清征战多年,身心劳苦。 天下已定,应该安享清福。 当然。 这只是表面的文章罢了。 高居庙堂之上的人都明白。 这其实是一种含蓄的杯酒释兵权之意。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给太子殿下和各位阿哥请安!” 王府长史卢长风穿着簇新的官服。 早早的等候在门口迎接。 “都起来吧,裕亲王福晋、康亲王福晋都到了么?” 摇光扶着蔓儿的胳膊下了马车。 抬手免了众人的礼。 语气柔和的道。 “回禀娘娘, 两位福晋早早就到了, 奴才刚让人去禀报了。” 正说着。 中院儿的影壁后面。 一身银红色旗装的西鲁克氏,和一身浅紫色带暗花旗装的博尔济吉特氏, 带着一众命妇们远远的迎了出来。 “臣服、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 今儿是直郡王迁府的好日子,来的都是自家亲戚, 都不必拘礼。” 摇光上前笑吟吟的揽住西鲁克氏。 彼此见了礼。 才转头跟大阿哥和太子嘱咐道: “大阿哥和太子多照看着胤祉和胤禛, 玩闹也就罢了,只是别吃醉了就行。” “是,儿臣遵命。” 看着胤祉和胤禛一脸兴奋的抱拳答应。 跃跃欲试的跟着太子和大阿哥往前院儿去了。 摇光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个年纪的男娃子,都贪玩儿爱闹着呢。淘一淘也不妨事, 我家宝绶也在,他们兄弟都会照看的。” 一旁的西鲁克氏抿嘴一笑。 拉着摇光往内院走去。 “呵呵, 我知道的。” 摇光勾唇一笑。 没有多解释。 对于阿哥们她向来都是放养状态, 并不喜欢把人拘着。 也不像人家人家亲额娘似的。 吃饭都怕噎着,吃口冰的就怕冻着, 出门就怕被风吹着。 对孩子这也不让,那也不准的。 弄得孩子反倒无所适从,蜇蜇蝎蝎的。 反倒养的孩子没有一点大方模样。 在她这里。 从不把阿哥们当小孩看待。 一直都鼓励他们去尝试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无论好坏。 后果也要自己去承担。 “怎么不见纯亲王福晋?” 一行人在内室坐定。 摇光打量了一圈儿,没见着尚佳氏。 不禁有些诧异的道。 “额,她这些日子身上不好,吃着药呢,出不的门。” 西鲁克氏顿了顿。 抿了抿唇道。 末了。 笑着道: “不过富尔轱伦倒是代她来了,在前院儿那边呢。” “唔。” 摇光瞧出了西鲁克氏的踟蹰。 不过。 现在人多。 也不方便多问。 只是坐在上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哎呦,贵妃娘娘和各位婶子伯娘请了。” 正说着。 大福晋婉宁穿着一身儿正红色旗装。 踩着花盆底儿。 笑吟吟的从外间儿走了进来。 招呼道: “水榭那边席面儿已经预备好了,小戏也备好了。咱们移步过去,边听戏边用点子吃食,也跟前院儿似的乐上一乐吧。” 作为直郡王福晋,府邸的女主人。 来的也都是宗室亲贵,和皇家都沾亲带故的。 今天这样的日子。 婉宁作为晚辈,自然不可能大喇喇的坐着。 招呼众人责无旁贷。 ...... 直郡王府的水榭是建在一座占地三亩的荷花塘之上。 水榭的隔板,就铺在荷花塘之上五寸的地方。 这个季节,碧波荡漾。 莲叶盛开。 荷花含苞待放。 不时的,还有游鱼从水榭下的游过。 蹲下身子。 湖水和游鱼,几乎触手可及。 是极为的凉爽的所在。 对面的戏台上。 小戏子们咿咿呀呀的唱着戏。 贵妇人们三五成群的或在亭子里纳凉听戏。 或打叶子牌打发时间。 也有的。 掰一块点心碎沫儿,蹲在水榭的隔板上喂鱼赏荷。 “过会子可得问问大福晋,这水榭是请的内务府哪位大匠设计的,当真是精巧啊。我想着在家里的的园子也弄一个这样的水榭,夏天纳凉避暑,也不必去庄子上了。” 西鲁克氏站隔板上。 凭栏而望。 感受着习习凉风。 语带一丝笑意的道。 “唔。” 一旁的摇光含糊的应了一声儿。 瞥了一眼水面上不时浮起的游鱼。 转头神色郑重的道: “纯亲王福晋怎么回事,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可有快一个月没见着了,该没出什么事儿吧?” 刚才人多不方便细问。 这个时候。 和其他人都离得远了。 摇光自然要问清楚。 毕竟,她和尚佳氏的关系一直不错。 她生了病。 于情于礼,摇光都肯定要关心的。 西鲁克氏的脸色顿了一下。 虽然有些踟蹰。 不过还是叹了口气。 说了实情: “其实,她就是心病。听说过鸳鸯寡么?” 摇光挑了挑眉。 有些诧异: “怎么扯上这个了?” 在大清这么久了,她自然知道鸳鸯寡。 由于宋代贞洁思想的洗礼,社会以女子改嫁为耻。 所以。 一直到大清,从一而终的观念依旧是主流。 人们根据女子丈夫死亡的时间,将寡妇分了三类。 伞下寡、断桥寡和鸳鸯寡。 伞下寡指的是新婚寡妇,一般是是女子在嫁到夫家不久之后。还没来得及给丈夫生下一儿半女,丈夫就死了。 断桥寡是丈夫死于意外的寡妇。 鸳鸯寡是指的是女子嫁到夫家后,为夫家延续了血脉,但丈夫却不幸去世的。 “哎,之前她回娘家,结果兄弟媳妇钮祜禄氏,刚好又生了个儿子在坐月子。觉得她回来不够吉利,两人吵吵了几句,随口骂了她一句鸳鸯寡。” 西鲁克氏叹了口气。 缓缓地道: “你也知道她的心思细腻,读书多又容易多思多想。当时顾忌着面子也没有还嘴,回去就病了。” 听了西鲁克氏的话。 摇光顿时脸色一沉。 有些不悦的道: “岂有此理!” 时下社会。 对于寡妇,可以说相当的不友好。 即使是有钱的高门寡妇。 也就是待遇好一些。 但是在家族的地位也不会太高,而且,再嫁的几率也不大。 大多都是在夫家的后宅枯坐,守寡超过十五年,直到四十岁了,领一块贞节牌坊了事。 不过,相比于前两者,后者断桥寡应该是最惨的一种寡妇。 因为时下人受教育的水平有限,大多认为发生意外就是沾染了邪祟,所以,对于断桥寡都非常的不友好,甚至避之不及。 但对于无论哪一种寡妇。 这三种称呼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是一种对人不尊重的蔑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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