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韫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逼问道:“谁让你们来的?”他也看出来了,这几个大概就是混混,别人花钱请他们来的。 那几人一开始还讲江湖道义不肯说出对方身份,被陆韫一棍砸碎腿骨之后老实了,倒豆子一样全倒了出来,“是一个男人花钱请我们干的,他好像也是卖龙虾的,让我们来吓吓...你们,大哥,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 这个混混也就是表面凶狠,像这样动真格的架还真没打过,还是被对方吊着打。 “叫什么名字?”陆韫继续问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收了人家钱,不会去打听对方名讳的,大哥,我真没说谎....” “长什么样?”吴能富问道。 那人犹豫片刻,“个子有点高,瘦瘦的,对了,这里长了一颗痣。”他指了指自己左眼眉骨。 吴能文本来一直没作声,听到这话,突兀地插嘴,“你没记错?是这里吗?”他指了指自己的眉骨,得到对方肯定地点头。 陆韫还想再问,吴能富打断了他,“行了,我们知道了,滚吧你们!” 陆韫问道:“不送去派出所吗?” 吴能富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人求饶,“大哥,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吴能富已经知道是谁了,他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连吴能文也沉默不语,陆韫猜出他们已经知道是谁了,或许这人跟他们还有些什么关系,于是也没坚持,让几人走了。 吴晓梦本来想过来看看的,奈何刘秀英着实被吓到了,拉着她不让她走,吴晓梦只好留在车里陪她,看着那几人掐醒被砸晕的同伴灰溜溜地走了,这才带着刘秀英下来,“怎么让人走了,扭送去派出所啊!” “我知道是谁了,回去再说吧。”吴能富低声说道。 陆韫看向吴晓梦,“你们这样太危险了,夜市上谁都知道你们挣钱,大晚上的跑这么一条黑不见光的路,不是送上门的肥羊嘛?” 吴晓梦也知道,但是没有办法,“谢谢你,陆先生,你是刚好经过吗?” 陆韫摇头,“不是,我准备回家的时候,碰巧听到了两个男人在说打劫你们的事,我不放心就跟在后面了。” 吴晓梦垂头看着他橄榄色的T恤,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你帮了我们太多次了,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 夜风将吴晓梦的头发吹了一缕到陆韫脸上,痒痒的,他看着吴晓梦清秀的脸庞,心也痒痒的。看着她为了挣钱这样不辞辛苦的劳累奔波,好像看到了曾经拼搏的自己,两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让他的心跳动得更加急促了。 在这个夜风和熙的夏夜,陆韫突然明白了自己遇到吴晓梦以来的变化是为什么了,他笑着对吴晓梦说道:“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就当谢我了。” 这话实在是太...暧昧了,吴能文他们还站在一旁,吴晓梦没来由地红了脸,她对自己说对方可能只是不想要她的感谢,才说出这样的借口,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 “晓梦随疏钟,飘然蹑云霞。我叫吴晓梦。” 疏朗的夜空下,两盏车灯将前方的路照得十分亮堂,三辆三轮车在灯光的照射下,速度快了不少,凌晨一点钟,吴晓梦他们到了家。 将三轮车推进院子,吴晓梦回身和陆韫道谢,“谢谢你,陆先生,太晚了,麻烦你送我们一趟。” 本来吴晓梦想让他直接回去的,但是陆韫坚持要送他们回来,说是不放心,吴晓梦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陆韫就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开车帮他们照亮。 陆韫握着方向盘,看向吴晓梦的眼睛闪着光,“以后别叫我陆先生了,我叫陆韫,谢道韫的韫。” 吴晓梦不觉微笑,他是男生,用女生的名字来介绍自己,挺有意思的。 她一笑,陆韫也不觉跟着笑了,“太晚了,进去吧,我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陆韫倒了车,回头看向她,吴晓梦还站在原地没动,两人目光对视那瞬,似乎建立起了一种无形的联系。陆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车走了。 等陆韫的车消失在远处,吴晓梦才进了院子,吴能富他们已经将东西都下完了。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去送陆韫。 吴能富宝贝地将五浪液从车厢里拿出来,非常小心地放进了房间里。本来很高兴的心情,想到今晚的遭遇,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他们才收拾完,吴能武两口子也回来了,看到他们好端端的,吴能武似乎松了口气,难得跟吴能富打招呼,“三弟,你们什么时候到家的?” 迎接他的是吴能富的拳头,吴能武被他一拳打翻在地。 李红知道丈夫的所作所为,但她没想到会暴露得这样快,吴能富提起拳头就打人,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能富,你这是作什么,打你二哥做什么!” 吴能富憎恶地看着李红这张脸,他握紧了拳头,极力忍住愤怒,他不打女人,“做什么?你们夫妻俩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得很!” 吴晓梦还不清楚,过去拉住吴能富,“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吴能富指着爬起来的吴能武,“二姐,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吴能武花钱雇的那些人!” 吴晓梦霍地转身看向吴能富两口子。吴能富还在嘴硬否认,在手电筒的光下,李红脸上的慌乱太明显了。 很显然,吴能富说的是对的,今晚上的人就是吴能武他们雇的,为的就是不正当的竞争,除掉了他们,吴能武他们的生意就能好很多。 毕竟味道是有的,缺的就是口碑。 吴晓梦逼视吴能武,“那些人真的是你请的?” 吴能武当然不肯承认,虽然他不明白吴晓梦他们怎么会知道,但是打死也不能承认,“不是我,我请谁了?” 吴晓梦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不用吴能武亲口承认了。吴晓梦心里平静得很,连愤怒都没有,吴能富之所以这样愤怒是因为他对吴能武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还心存感情,吴晓梦则是彻底灰心了,没有期待没有感情,当然就不会愤怒得失去理智。 “吴能武,我真的为你感到羞耻。”吴晓梦只骂了这一句,吴能富却恨得冲上去又给了吴能武一拳。 兄弟情分算是彻底断了。 吴建国两口子听到动静,都起来了,吴晓云也从房间走了出来。吴能富将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吴建国和张玉兰都气得脸色铁青,吴建国直接抄起了墙角边的锄头,一锄头朝吴能武挖过去,被吴能武躲了过去。 李红尖声哭喊,“杀人了,杀人了!” 张玉兰冲过去扇了她几个大耳刮子,愤怒地骂道:“你这个害人精,还有脸叫!你们两口子给我滚出去!房子是我张玉兰出钱修的,滚出去!” 李红当然不会滚,她振振有词,“现在已经分家了,这房子已经分给了我和能武,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说这事是吴能武干的!你们就是偏心,什么错事都推到我们头上来,恨不得把我们给弄死!” 张玉兰抬手又是一个大耳刮子,脸色铁青,“你还敢否认!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们也干得出来,以后别说什么父子兄弟,我吴家以后没吴能武这个儿子,出去别说是一家人了!” 吴能武被吴建国追着满院子跑,被张玉兰拉住,“都说了以后不是一家人,就当我们没生过这个儿子!你还追着他做什么!” 吴建国丢掉了手里的锄头,颓丧地垂下头。 吴能武从小心眼就多,本来以为他是比别的孩子机灵一些,曾成想心竟然这样毒辣,连亲兄妹也不放过,竟然花钱雇人来抢劫,一家人算是彻底失望了。 张玉兰问吴晓梦,“怎么不将那几个人捆起来,送去派出所?到时候是谁指使他们去的,派出所就把谁抓走!” 吴晓梦也不知道吴能富他们为什么要将人放走,大概心里还是存了一丝感情,不忍心那样做吧。但吴晓梦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吴能武,人一旦起了坏心,就得为自己的坏心买单。 闹了半夜,一家人睡了。 李红躺在床上,吴能武还有心情想来一次,她没兴趣,将人推开,“大半夜的,你还有力气啊,我累得想吐。” 吴能武说道:“吐好啊,你自从生了招娣之后身体就没反应了,你得给我生个儿子,两个丫头片子能传宗接代吗?” 李红没好气地说道:“传宗接代,你不有两个兄弟吗?你大哥没儿子?” 吴能武划燃一根洋火柴点了烟,冷笑了一声,“两个兄弟?以后我还有什么兄弟?连父母都不认我了。” 李红没忍住,“你真不应该去雇人,这事放谁身上都得寒心。” 吴能武低声说道:“我也不想,但吴晓梦他们生意太好了,这样下去,哪还有我们挣钱的份,他们都不念情,我还讲什么义?再说,我也只是雇人来吓唬吓唬他们,也没想怎么着。” 李红没说话,她感觉很困乏,但是却怎么都睡不着。她这个月的月信没有来,以前一直很准时,这个月都推迟了十来天了。明明是件好事,她却高兴不起来。 第二天。 头天睡得太晚,吴家难得一家人都起迟了,吴晓梦还在睡梦中,隐约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声说话,把她给吵醒了。 “我都好久没回来了,听说晓梦他们开始做生意了啊?” “是啊,我婆婆一直念叨呢,说晓梦挣了大钱,一下子拿出几百块将债都还清了,还清了也好,免得我在婆家抬不起头来。” “怎么就分家了呢,晓云和能富都还没结婚,能武作为兄长,怎么也要出份力吧。” 这声音陌生又熟悉,吴晓梦睁开眼睛,好半天才想起这是大姐吴翠英。 吴翠英是老大,早早就出嫁了,嫁在张家沟,张家沟当年条件不错,婆家家境殷实,但是婆婆方氏为人刻薄,早两年吴建国他们上门借钱的时候,吴翠英的公公做主借了五十块,没多久就过世了,方氏愣是将这笔账记在了吴翠英头上,逼着吴翠英回娘家讨债。 吴翠英是老实的性子,结婚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在婆家抬不起头来,前两年丈夫将外面的私生子抱回了家,吴翠英还帮人养着,比对自己亲生女儿都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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