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梦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两个生意可不一样,她的生意在陆韫面前只是小打小闹。陆韫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道:“晓梦胆可真够大的,我听能富说当初就是你提议要去摆夜市摊的。” 吴晓梦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是啊,当时家里没钱。” 刘秀英却接过话,“当时晓梦刚离婚回家来,小陆你不知道,当时晓梦的二哥二嫂非常反对她回来,晓梦无奈之下提出交生活费,当时她身上也没什么钱,家里也欠了好几百块的债,这才被迫想到了要去摆夜摊做生意。” 刘秀英故意这样说,将晓梦离婚的事实和吴家的贫困直接摆在陆韫面前,想看看他会做什么反应。 刘秀英寥寥几句,陆韫却从里面体会到了那个时候的吴晓梦过得有多艰难,才会想出这个摆夜摊的法子来谋生,心疼地看了她一眼。 “大嫂,你放心,晓梦以后就由我来照顾。”陆韫郑重地说,这话也表明了他和吴晓梦确实是确立关系了。 刘秀英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松了口气。玉琴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个事她不好插话。本来玉琴也帮吴晓梦留意了,她有个表兄没结婚,这个时候也把话全咽下去了,人家都已经遇上了更好的人。 快一点钟到家了,陆韫还是和吴能富挤一张床。 吴能富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他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他并不觉得吴晓梦配不上陆韫,在他心里他二姐是最能干的,陆韫条件是很好,但他们只要努力,生活也一样能过好。 但吴能富最终没有多问什么,人心这个东西是天长日久看出来的,不是问就能问清楚的。 到了第二天,陆韫吸取了昨天的教训,睡得非常惊醒,一听到动静就醒了,吴能富正在穿衣服,看到他也坐起来连忙说道:“陆大哥,你再睡一会儿,我起床去守着你的车,可别让村里的捣捣蛋鬼们弄花了。” 村里的孩子鲜少看到轿车,吴能富已经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惊呼了,赶忙穿好衣服出去了。 陆韫也跟着起床了,他跟着走到院子门口,一群小屁孩正围着轿车转,波波像个孩子王一样守在车旁边,不停地用一根小棍子将那些试图摸车的小手打掉,“看可以啊,别摸,摸坏了就把你们带到城里卖了抵债!” 可能波波都起晚了,车身上都留下了好多泥手印。波波骄傲极了,这车可是他们家客人开来的。 看到波波在守着车,吴能富放下心来,倒不是怕小孩摸车,怕他们捡石头划车。 陆韫将波波叫过来,“波波!” 波波看到他,兴奋地大喊:“陆叔叔!”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 陆韫拿车钥匙开了门,从行李袋里找出上次承诺给他们的小手表,一共四只,这些手表是他工厂里生产作为样品寄过来的,一直堆在家里,昨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陆韫特意拿了几只丢在行李袋中。 这个时候的电子手表还不像后来那样普遍,简直和大人的手表一样是稀缺物件,波波也没想到陆叔叔竟然真的要送给他和妹妹们手表,顿时呆住了。 旁边的小孩们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是手表!哇!” “快拿着。”娟子几个姐妹也在人群中,一人领了一块手表。 黄素芬的大孙子毛头也在人群中,等陆韫关好车门,走回了院子,身边没有大人了,他猛地抢走了招娣的手表,一溜烟地往家里逃。 “毛头抢了招娣的手表!”有孩子大喊。 波波正大方地拿着手表让旁边的小孩看,一听这话赶忙追了上去,毛头动作迅速地关上了自家的院门,将波波一众小孩关在门外。毛头知道自己护不住这手表,赶忙去找他奶奶,“奶!奶!我捡到了一块手表!” 黄素芬正在厨房忙着给这个乖孙做早饭,一听连忙走出来,看到毛头手上真的拿了一只手表,高兴地夸奖道:“我孙儿真能干!连手表都能捡到,快拿给奶奶看看!” 大门外响起了波波的声音,“毛头,毛头,快把手表还给我妹妹!” 声音传到黄素芬耳朵里,她看向毛头,毛头心虚地垂下眼睛。黄素芬握着做工精致的手表,拍了拍毛头的脑袋,“别怕,咱捡到就是咱的!” 黄素芬他们死活不开门,玉琴听到了,从房间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黄素芬瞪了她一眼,“别多管闲事。” 外面波波见叫不开门,跑回家找小爸吴能富告状,“毛头抢了招娣的手表,躲回了家死活不开门呢。” 吴晓梦正在洗头,还不知道手表的事情,“什么手表?” 吴能富说道:“这事你别管,我去处理。” 陆韫没想到手表刚送出去就被抢走,还是被小孩抢的,觉得是自己考虑不周,不应该当着那么多小孩将礼物送出去。他只是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太调皮所以陆建国他们什么也不给自己买,每次只能看着别的小伙伴在他面前炫耀,那种羡慕的感觉一直忘不了。 没多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吴晓梦和陆韫对视一眼,连忙赶过去。 原来是吴能富撞开了黄素芬家的院门,直接冲进去抓住了毛头,让他归还手表。这可将黄素芬心疼坏了,骂起吴能富来,一口咬死那手表是毛头捡到的,就是不还。 陆韫摸了摸鼻子,一块手表值不了多少钱,他不想因为这个让吴家人和邻居起矛盾,想劝吴能富算了,吴晓梦知道了来龙去脉,看到陆韫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拉住了他,“这德行惯不得,小孩不懂事,明目张胆地抢别人的东西也就算了,大人还这样蛮不讲理。这事根本就不怪你,波波他们拿到手表也依然会戴出去的,不可能拿到手里藏着捂着,不戴。” 玉琴听不下去,劝黄素芬,“毛头不懂事抢了人家东西,你怎么能是非不分,非说这东西是捡来的?这么多小孩看到是毛头抢的。” 毛头他妈赵荷花听了不高兴,“他二婶,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你亲眼看到毛头抢东西了吗?” 不少人看到吴晓梦家院子外面停着轿车都赶过来看稀奇,他们进城的时候倒也经常看到轿车,就是想过来看看吴家来了个什么大人物,没想到一过来就听见黄素芬家院里传来吵架的声音。站在门口边听完过程,都纷纷谴责黄素芬。 “也太不要脸了,非要将抢来的东西当捡来的!” “黄素芬一辈子都是这样,你们还不知道吗?” 黄素芬铁了心不还,那么一块表,起码要二三十块呢,她不舍得还,干脆祸水东引,指着吴能富就开骂,“别人还以为你是什么好货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我亲眼看到傍晚的时候你跑去张寡妇家门外,跟她私会!我亲眼看到的!” 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那天她看到了什么情景,“张寡妇抹泪,吴能富这小子还替她擦眼泪!我亲眼看到的!”她再次强调。 吴能富红着眼没反驳,周围人都窃窃私语起来。但议论的毛头都对准了张丽,“这张寡妇也太不检点了,人家能富还是没结婚的小伙子,她也不放过!” “上回那两个强/奸犯的事才过去多久啊,这张寡妇真是不消停....” 这些侮辱的言语钻进吴能富的耳朵,全是贬低伤害张丽的话,张丽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不幸的死了男人,艰难地养着三个孩子。 “够了!”吴能富因为暴怒,红到了脖子根,他扭头怒视着那些恶意满满的村民,“张丽怎么惹你们了?你们成天骂她不守妇道,她睡你们家男人了?你们恶不恶毒?这样逼一个苦命的女人,你们凭什么这样说人家?” 吴能富一通发泄,扭头看向黄素芬,冲上去掐住这个罪魁祸首,咬着牙怒视着她,“是,你没看错,我是去了张丽家,我告诉你,老虔婆,老子不仅去了张丽家,老子还要娶她!以后谁敢对她指指点点,多说一个字,老子拔了她的舌头!” 吴能富混起来没人拦住他,他一把将黄素芬推倒在地,闯进了房间,找到正在把玩手表的毛头,将人拉过来对着他屁股重重地打了几个巴掌,一把抢过手表就出来了。 黄素芬还惊愕地坐在地上,没回过神,赵荷花刚想冲进去,迎面遇到了红着眼睛像煞神一样的吴能富,吓得连连后退,不敢靠近。 围观的村民也没一个敢吱声的,看着吴能富几人出了院子去。 等人走了,黄素芬才惊魂未定地站起来,和大儿媳赵荷花对视一眼,“这吴能富怕不是疯了吧,他刚才说什么,要娶张寡妇?” 吴能富将手表给了波波,闷着头在老槐树底下的凳子上坐下。 陆韫挺过意不去,今天这场风波都是他送的手表弄出来的。吴晓梦走到吴能富身边站定,“能富,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不该说这个话,会让张丽嫂子的处境更难。” 吴能富抬起头来,眼睛还是红着的,“我要娶她,等爸妈回来我就跟爸妈说。” 吴晓梦惊讶地瞪大眼,“可张丽大你好几岁,她今年都二十四五了吧,你才十九。” “这有什么,我连她有几个孩子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这几岁?”吴能富说完闷着头,其实这个念头也不是一时冲动,他想了好一阵子了。今天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他并不后悔。 吴晓梦和陆韫对视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吴能富虽然办事老练,但是年纪毕竟太轻了,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她担心吴能富只是一时冲动。 陆韫给吴晓梦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他来跟吴能富沟通,吴晓梦就去了厨房,从窗户看到陆韫在吴能富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在跟他说着什么。 这场风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吴家以前是穷,没钱给彩礼,吴能富十九了都还没结婚,也无人问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村里村外都知道吴家做生意挣了钱,来了好些媒人给吴能富说亲,都是十六七岁的黄花大闺女,谁能想到吴能富放着头婚的姑娘不要,要娶一个名声狼藉的带着三个小孩又大他好几岁的女人。 话很快就传到了张丽耳朵里,她立马否认,“能富兄弟只是开玩笑,别当真了,他还小呢。” 回到房间里,张丽却坐在床上呆住了,那颗蒙尘许久的心也开始复跳,她摸了摸脸,烫得惊人。 江老婆子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冲进张丽房中,拉着人头发就开始打,“你这个骚货,一天不勾引男人你要发瘟吗?....” 中午吴建国夫妻才从地里回来,还没到家路上就有人跟他们传达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张玉兰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家,进门一看到吴能富,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你疯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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