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还觉得许如意这个做法,是不是有运气的成分,可如今一分析,这一连窜计谋说出来,那真是将凯瑟琳拿捏的一清二楚。 顿时,办公室里的笑声又响了起来——这是又压了价格,又解了气,最重要的是,大家有种感觉,以后他们的外贸活动,似乎要有个新篇章了。 小胡问:“组长,那咱们以后就这么干?” 许如意笑着说:“你不想这么干?” 小胡摸摸头:“想!哎呀,我现在想我要是英语好就好了,我愿意干这活!” 谁不愿意干啊,大家忍不住想。 许如意就说:“其实我建议大家可以学学外语,咱们改革开放,以后的外资企业可多呢,在咱们这个行当,懂外语很重要。而且,无论是这个凯瑟琳还是其他的销售经理,他们大多是搞技术出身,只有懂产品,才能卖好产品的!” 小胡眼睛都亮了,居然还能这样做! 他就想起来郭海英闲聊的时候,说是许如意的红星厂正在培训技术员,听说不但是专业技术培训,还找人教英语,这么说,许如意早有准备了。 一时间,都有点羡慕红星厂的人了。 任晓友是周雄安的老部下,本来周雄安走了后,他都做好准备,许如意为难他了,结果许如意竟是跟没事人似的,原先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任晓友就挺佩服她的。 这心胸,太宽广了! 但现在他不止佩服心胸了,他有种跟着许如意大干一场的想法:“组长!”他叫的特别自然亲切,“那咱们下一步就是给他们发报价吧。” 许如意点头:“对,怎么说都知道吧。” 吴海棠点头:“明白。我就说你们这个价格,比起原厂可是没有优势的!” 这种做生意,是不能够指名道姓地说谁家给了多少钱的。不过语言的艺术博大精深,提醒一下,谁能说什么。 大家七嘴八舌:“对,就这样让他们自己猜去吧。”“原先都是咱们小心翼翼地去琢磨他们,现在轮到他们猜咱们的想法了。” 戴文是WT公司的销售经理,传真过来的时候,他正一边等咖啡一边跟新来的销售人员琳达开玩笑:“我这么多年的销售经验就是,了解客户的需求。” 那是位非常美艳的女孩,让他忍不住多说两句:“我知道你一定认为这都是空话,因为那些无聊的销售书上说的都琳琅满目,不过你经过实践就会知道,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的。” 对方显然对他并不感兴趣,漂亮的姑娘只是含蓄地笑笑:“哦好像有传真过来了。” 说完,就过去拿传真了。 戴文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啧啧称赞,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了。 琳达拿了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说:“戴文,是你的。” 戴文边笑边说:“你知道的,这传真大部分都是找我的,谁让我是这里的销售之王呢。” 琳达眯着眼睛笑笑:“您是实至名归。” 这是琳达难得称赞他,如果是平时,戴文肯定会像是个橡皮糖,黏在琳达的桌前跟她说两句,但这次,看到了传真上的内容,他就没这个心情了。 僵硬的挤出了笑容:“那咱们等会儿再聊。” 说完后,他就立刻回了座位上,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吗?夏国传来的传真上居然说他的价格比之其他生产厂商没有优势,所以询问他是否能够再优惠? 什么厂商? WT也跟夏国合作过几次,知道除了他之外,其他几家机床厂都跟夏国有过合作。 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了,机床的价格肯定不会涨的太厉害的,不过机床有各种零配件,而且可以添加备件,反正只要你说这很重要,不买不行,他们就会买了。 而且他们每次订货都是急匆匆的,别的公司可能需要一两年时间,而他们仿佛只是说我需要一个铣床,就买一个回去算了。 但实际上,他们不应该问我需要一个什么样的铣床吗? 有时候戴文都有点好奇,那些机床买回去了,他们真的在用吗? 所以,对于来自夏国的订单,他已经知道他们的底线是什么,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什么问题,怎么现在居然说,他的报价没优势呢。 如果是个小订单,他可能并不会在意这些,但这次报价的时候,对方的工作人员可是跟他说的明明白白,这是一个大的机床厂升级改造,他目前看到的只是部分清单。 如果拿下了这份合同,那么他今年就高枕无忧了——虽然在美女面前他一直以销冠自居,但事实上,今年的生意并不好做,他的任务完成的很艰难。 所以,戴文根本没犹豫,直接回了传真——“请问是哪家厂商给了什么价格?” 但对面的夏国人嘴巴还挺严的,回复的特别简单——“刃磨设备整机引进47万美元,使用自备件33万美元,很抱歉,厂商不能透露。” 看着这个价格,戴文第一反应是这是假的,谁能给夏国这么低的价格。 他忍不住将几家跟夏国合作的生产厂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PP公司的凯瑟琳是个精明的吸血鬼,恨不得挣每一分钱,不可能降价。太阳机床厂的贝尔是个抠搜的老头子,也不可能,还有英国亚历山大机床厂的索菲亚,那是个狡猾的狐狸,更不可能降价。 那会是谁呢? 他忍不住离开座位,在办公室里徘徊了一圈,最终觉得,明明是到手的肥肉,没有人会突发善心不挣钱,给他们这么优惠的价格。 他认为这是夏国的新招式,他们在诈他! 想到这里,戴文果断地站了起来,去了旁边的一间无人办公室,拨通了往夏国的电话——这种跨国电话真的特别贵,一般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打过来的。 接听的是上次跟他聊过的许如意,在他自报家门后,就用熟练的英文跟他对话,“您好,戴文先生,请问对我们的回复有什么异议吗?” 戴文直接说:“我想知道是谁给你们这样的报价?这个价格我们根本就没有利润,没有人会同意的。许女士,你要知道,做生意诚信很重要。” 然后他就听见对方很疑惑地说:“这不能吧,你们成本差不多,怎么可能对方能有这个价格,你们做不来呢。” 许如意好像还有点生气:“戴文先生,我们夏国人最诚信,有什么说什么,您怎么能这么怀疑我们呢?” 成本差不多就代表着,人工、物流甚至是材料费用都是差不多的,那是谁不就太明显了吗? 只有跟WT公司一样身处美国的PP公司和太阳机床厂会成本差不多,事实上,三家的定位一直很相似,产品的价格更是没什么区别。 可是,究竟是凯瑟琳还是贝尔,如果不是亲自打了电话,他完全都不会有这样的猜测,因为那俩人一个比一个小气,怎么可能愿意降价? 但如果这其中会有一个人的话,他觉得年轻点的凯瑟琳更有可能。 戴文立刻探问:“这我当然相信,不过PP公司可以做到成本这么低吗?” 他没有直接问,许如意显然也是个聪明人,笑笑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不就是承认是凯瑟琳了吗?戴文在心里将凯瑟琳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嘴巴上说的却是好听:“好的,我也会尽自己做大的努力,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成功,你知道的,我们WT公司一向是夏国的好朋友。” 那边女孩就说:“那是自然,希望我们能合作。您知道的,我们这次机床厂升级改造,需要的设备很多。而且,如东阳机床厂这样的工厂,我们省里还有很多,如今都看着东阳厂呢。要是改造的好,其他工厂可就要动起来了。” 戴文是来过夏国的,也参观过夏国的工厂,他根本就不怀疑这个问题。 纵然美国亦或是其他国家的机床,也有用的时间很长的,但跟夏国完全不一样——夏国的机床外表靓丽,但多数已经精度非常低,而美国这些国家的旧机床,虽然看着不新了,但是精度还会跟出厂的时候差不多。 这中间区别就是,他们都是用原厂件替换,根据说明书定期保养,但夏国却是工人自己来。 这样的设备,早就该大修或者是更换了。 所以,戴文心里更不爽了。 他知道这种高于市场价的订单不会持续很久,但是,他以为还会过一段时间,毕竟现在的夏国还不够开放,他们接触的外商太少了。 可都被凯瑟琳给毁了,等着挂了电话,戴文才将胸中那句国骂给骂了出来,凯瑟琳这是要干什么,她为什么要报出这样的低价?她是要砸了大家的饭碗吗? 但这样的市场他是不可能放弃的,他得先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真的,当然,他更得思考一下,夏国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该死!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凯瑟琳。 凯瑟琳的报价显然搅乱了一池春水,一下午,工作组的电话就没歇着,十几通电话都是明里暗里打探到底是谁家报了低于报价的价格。 不过也不都是许如意接的,有了许如意的示例,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做,就是风格不太一样。 譬如吴海棠,她口语不好就成了优点,对方问,她就结结巴巴的,好像是个特别老实的小姑娘,恨不得赶紧给对方解释清楚。 “对的,是真的,就是生产厂商报价。” “我不能说,不过我们这边预算也有限,都差不多的情况下,肯定会挑选比较合适的。” “差不多就是……哈哈哈……就是质量啊,服务啊,品牌啊都差不多吗?” 譬如任晓友,他就装不了老实,主打一个有话就说,“凯文先生,你别明里暗里问我了,我能说的都说,不能说的真不能说。我只能告诉您,价格是真的,说真的,你们离我们还比较近,物流费用更低廉一些,怎么能高出这么多呢?” 反正能给的消息都给了,他们自然有本事去打听,打听到了就知道许如意说的真的,那价格愿意给多少,就要看有多想拿到这个订单了。 “哎呦!”小胡郁闷地说,“怎么就这两天放假啊,我真想看看他们的反应,听听他们给咱啥价格。” 明天就是元旦,要放假一天,不过因为组里的人大多是省城的,大家连续奋战了一个多月都没回家了,许如意就多放了一天,让大家回去看看。 这边只会留个本地人值班。 周雪就是值班的,笑着说:“放心吧,他们没有这么快,报价肯定不会一拍脑袋就决定的。” 这也是啊,所以这天结束,虽然搅动的各位销售经理们食不下咽,但工作组的同志们,可都是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许如意还是老样子,提前告诉了王石头,由他来接的。 王石头照旧给她准备了一壶温热的米粥,让她路上可以垫垫肚子,还有一件更厚实的被子,显然是怕睡觉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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