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慌乱喊着,“快去抬轿撵,请太医。” 周遭宫女太监未有所作为,李公公尖细着嗓子,咒骂着,“还不快去。” 此时宫中却硝烟弥漫,浓烟滚滚。 陈将军铁骑逼迫城门,架着云梯攀爬着城墙。 轻骑兵突破了城门,火.药.枪扔向看守宫门的侍卫,炸的人四分五裂。 马蹄声混杂,杀声震天。 宫人声嘶力竭惨叫声此起彼伏,“逼宫了!” “快逃呀!” “快逃!” 李公公瞪大双眼,久久不敢相信,江晏行逼宫了。 陆衡之脸色异常苍白,眼圈泛红,茶色眼眸死寂无光。 他眼底布满血丝,咬紧牙关,牵扯着唇角笑着。 那笑容诡异,笑声凄惨。 他死盯着阿虞,她在耍他。 从那日小丫鬟之言起便是谎言。 她只是想愚弄他,陆衡之笑容阴森,眼神如同蛇蝎,缓缓靠近阿虞。 他要杀了她,哪怕同归于尽。 他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尖锐的石子,眉眼低垂,声音很轻,“我知错了。” 阿虞笑笑,轻扫着他。 在他靠近她时,她拿着发簪狠狠插向他的心口,鲜血淋漓,血迹混杂着藏蓝锦袍,暗红一片。 阿虞笑颜如花,“筋骨尽断,陆衡之,你已经是废人了。” “认命吧。” 陆衡之心脏犹如被尖刀剜过般,疼得滴血,搅得五脏六腑绞痛,久久喘不上气。 男人双膝发软,捂着心口,竟吐出鲜血。 他眼底逐渐被死灰覆盖,脸上已无血色,如同个死尸般,了无生气。 …… 丽妃静静地坐于宫殿内。 好似殿外狼烟滚滚,杀伐江山易主都与她无关。 她手里握着的是个小老虎帽子。 那是,她给她那未出世的孩儿做的。 她那孩子刚成形,就被一碗堕胎药打掉,致使她再也无法生育。 就连其中缘由也是可笑。 江鸿不是忌惮她母家,怕她生下皇子,危害朝政。 而是为了那个贱人,为了那个贱人儿子,当太子。 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屈辱已经记不清了。 皇后,竟也成了她的奢望。 也只有他中了巫蛊之术时,他才能记得他爱过她,愿给她后位。 可清醒时,却已满心是贤贵妃那个贱人。 丽妃微微皱眉,神色有些恍惚。 她声音沙哑,“本宫依稀记得,是皇上主动求娶的本宫的。” “是他主动求娶的。” 素画哽咽良久,安慰着,“娘娘,都过去了。” 丽妃抱膝坐着,失神良久,突兀笑着。 她要去见见那贱人临死前的落魄模样。 血色残阳,宫内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贤贵妃腹中皇嗣已有五月,却生生流掉。 永和宫侍女早已跑得不知所踪,御医也不敢前来医治。 贤贵妃发丝松散,脸色异常苍白躺于榻上,下身是鲜血淋漓,她神情痛苦不堪,惨叫声不断。 丽妃眉眼间皆是笑意。 她很久,没有这般真心实意笑过了。 思及从前数十年,这个出身低贱的扬州瘦马,竟得意了这般多年。 她见着她,要卑躬屈膝的请安问好,尊称她声贵妃娘娘。 素画身后跟着手握白绫的宫人,沉声道,“快去,别让这等贱.人脏了娘娘的眼睛。” 太监拿着白绫走于榻前,捆住贤贵妃的脖颈。 贤贵妃秋眸含水,美艳动人,“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丽妃神情有着恍惚,她突然思及起江鸿终日想同贤贵妃伉俪情深,同甘共苦。 她愣了良久,恍然大悟。 这二人如此情深义重,她怎能不成全呢。 江鸿都活着,他的容儿怎能先死呢。 丽妃笑着,笑意愈浓,“住手,留她条性命。” 小太监手中白绫松开,贤贵妃捂着脖颈大喘着气,已是如此落魄,仍是美艳动人,摄人心魂。 她一双纤纤玉手,肤若凝脂。 被江鸿护得不问世事,半点苦头都未吃过,真是好命。 丽妃微挑眉,“贤答应甚是欢喜皇上。” 贤贵妃眼圈微红,思及她与江鸿过往,心口绞痛难忍,她道,“你这乱臣贼子,定不得好死。” 丽妃笑笑,很是认真道,“那贤答应便去陪皇上,一同沿街乞讨。” “做对恩爱的乞丐夫妻。” 作者有话说: 这个剧情本来想发下章,但是感觉还是放在这章比较好,所以就发到这里~ 依旧想要评论(≧▽≦)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素素素丶蒿蒿蒿、爱猫如痴 4瓶; 感谢三位小天使,啵啵啵(≧▽≦)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加更900字)(微修) ◎陆衡之吃狗食◎ 阿虞想, 叶玉真是天生好命。 前些日子,她派遣人逼宫时看好叶玉,莫要让她逃了。 今入宫, 阿虞另一所求便是逼宫事成后,丽妃得权掌势。 她好借着江晏行的东风去央求丽妃, 将叶玉赏于她做奴婢。 可惜,她竟忘了秦衍。 这个欢喜叶玉, 为叶玉终身未娶之人。 阿虞原以为秦衍是个拎得清的。 他虽重生,可在她卑贱如蝼蚁时放她活路,给她安身之处, 避开陆衡之。 她虽不喜他,但绝无害他之心。 侍卫跪地,神情愧疚, “秦将军亲自下令要叶家姑娘,属下实在无力阻拦。” 阿虞愣了半晌, 平静道, “知道了。” 秦衍手握兵权又那般欢喜叶玉,也说不准改日便为叶玉冲冠一怒为红颜,谋权篡位了。 江晏行有自己算计,已愿放弃皇位, 拱手让于丽妃兄长陈修,不是得权掌势之人。 秦衍运道可要比陈修好上百倍。 阿虞微垂眼, 轻叹着气。 她想,秦衍不该活着。 所幸陆衡之有些用处,镇北王府库房摆满了黄金。 阿虞贴了悬赏令刺杀秦衍, 只要伤了秦衍者, 便赏金万两。 万两黄金可买上万亩良田, 更足以让祖祖辈辈过上富贵日子。 此令在江湖中一出,各路武林高手自是纷纷前去,不出三日,朝中事尚未平息,秦衍便已负伤,命在旦夕。 阿虞原以为秦衍必死无疑,可他终归是命大福大之人。 丽妃清楚她的几分心思,将她请入宫中。 她笑着道,“逼宫一事前朝后宫动荡不安,江晏行虽暂理国事,幽禁了贤贵妃,江鸿二人。” “可名声终归是奸贼,惹的边疆之地屡番来犯。” “朝中,终归差个带兵之人。” 这话意思明了,不可杀秦衍。 阿虞微叹气,“娘娘也应清楚,民女想要之人是谁。” 丽妃微点头,“不止有她,还有陈氏。” 阿虞怔愣片刻,嫣然笑着,“多谢娘娘。” 阿虞出宫时撞见了江晏行,他脸上人.皮面具已有褶皱,可见他也快离宫,该新皇登基了。 阿虞同江晏行也算同甘共苦了两世,出于恶毒反派的惺惺相惜。 她问着,“离宫后,你要去哪?” 男人一如往常平静,淡淡道,“我的容颜仍旧是巫师的,继续在这朝中混个闲散官职。” 阿虞自是不信,她早有听闻丽妃有意将贤贵妃同江鸿贬为庶人,沦为乞丐,终日要饭。 这于丽妃而言,许是已足够解气。 可于江晏行而言,这远远不够。 她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对旁人之事也并无兴趣。 他既不愿实话实说,阿虞莞尔笑着,“既不离京,日后见面的日子颇多。” 此话,便算是告了别。 …… “姑娘,陆衡之不吃不喝已有三日。” 阿虞百般无聊地翻着话本子,故事无趣,她正不知怎么解闷了。 她弯唇笑着,自宫变后,她好似未怎么理会过他。 那日,他手里握了磨着尖锐的碎石子,若不是她清楚他那几分心思,只怕是真要与他同归于尽了。 阿虞支着下巴,笑颜如花,“蠢货,他不吃你不会硬塞吗?” 小厮微点头,巴结讨好道,“奴这就去办。” 阿虞慵懒闲散,打着哈欠,没几日叶玉也要来此了,到时陆衡之若在白月光面前,落魄至极,定是会觉得屈辱。 她笑着,问着,“富贵今的饭吃光了?” 富贵是阿虞养的一条狼狗,体型庞大,平日里食量大些。 可厨房有几个厨子甚是欢喜富贵,总是要多喂些,富贵吃不下,狗盆里总是要多剩下来些。 小厮摇头,“今剩的还没来的及倒。” 阿虞笑盈盈的,“你去拿上,再去寻十三来。” 十三是她买的奴隶,少年失了记忆,武艺高强,容貌俊秀,芝兰玉树,很是忠心,深得阿虞欢喜。 十三规矩跟于阿虞身后,阿虞手持玉扇,轻轻扇着风,她饶有兴趣同小厮道,“你将富贵饭的藏起。” 小厮规矩照做。 阿虞好些日子未见陆衡之了,他消瘦不少,肤色极白,可惜仍旧俊美无涛,反而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神仙气。 陆衡之低垂着眼,声音很轻,“你来,我也不会吃这饭。” 阿虞微挑眉,耐着性子道,“那你要怎么才吃呢?” 男人眉眼泛冷,死盯着她,“你说呢?” 阿虞忍不住笑,“我原想着给你次机会。” “可惜,你不珍惜。” 阿虞眉眼弯弯,轻声道,“照我说,吃饭只需张嘴即刻。” “你不愿自己张嘴,那就由旁人帮你张这个嘴。” 十三明白主子意思,他缓步走向前去。 那小厮人也机灵,将富贵吃剩的狗食急忙呈上。 阿虞还寻人搬了椅子,“我看着你吃。” 碗里放着的是几块生肉掺杂了稀饭,臭味熏天,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便已觉得让人胃里泛酸。 她没把他当人看。 陆衡之茶色眼眸如滩死水,他筋骨尽废,这些日子受过责打的伤势未好全,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 身后男人死死地扒开他的嘴,眼前的小厮拿着汤匙欲要塞入他嘴里。 陆衡之眼眸微红,死咬着唇瓣,手上青筋凸起,拼命挣扎束缚,却挣扎不脱。 下唇咬着鲜血淋漓,疼得额上滴着汗珠,乘着狗食的汤匙碰着他唇边,男人硬掰着他的嘴,那碗生肉饭喂入嘴里。 酸臭味扑鼻,陆衡之如玉的脸苍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却被一勺接着一勺抵在喉咙里,硬生生被逼着吞咽。 那碗狗食见底,阿虞微弯唇,轻笑着,“你今倒是为咱们府上节省了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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