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水桶回房没找到人,听见后院浴棚那边有响声。 走到门边敲了敲,“毅哥哥?是你在里面....啊!” 开了一条缝的木门像一张大嘴,把人卷进去之后砰的一声关上。 林玉珠惊魂未定靠在门板上,抵住压过来的胸膛,“你疯啦....” 浴棚建得很简陋,用木板搭成的连窗户都没有。 洗澡在村里人眼里不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能有个棚遮风挡雨就行。 里面光线昏暗,阳光被木板切割成一道一道的光束,细小微尘游离飘荡。 “媳妇,我想你了。” 醇厚嗓音带着笑意,糅合香皂和男人荷尔蒙馥郁的气息罩下来。 林玉珠的下巴被粗粝的手指抬起,对上一双眸光闪耀的茶色眼眸。 湿漉漉的脸上挂着水珠,唇角挂着愉快的笑意。 “别呀....我浑身都是泥....” 她咬唇拍开撩她衣摆的手指,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欢快。 “我帮你洗。” 温热的唇把她的抗议堵了回去,领口的扣子被挑开。 ....... 下工的钟声噹噹噹响起,房里吱吱嘎嘎的响声跟着嚣张了起来。 良久。 回归平静。 “没够。” “作死呀你,他们一会就回来了....” 林玉珠眉目含春,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漉漉的。 在宋毅怀里抗议地扭扭身子,按住他使坏的手,“讨厌,等晚上嘛…” 宋毅不情不愿翻身躺平,把她捞上来趴在他身上,手指扣着她的腰肢轻轻捏着。 “这几天我没在,生产队没出什么事吧?” 林玉珠哭笑不得戳戳他的胸膛,“不愧是你啊~身在曹营心在汉是吧?” 刚才一副要把她拆吃入腹的狂野热情,人还在床上,话题一转,一本正经谈工作是个什么让人头皮发麻的操作… 宋毅单手圈着她的腰肢,拨开黏在她脸上的碎发,心里一片踏实的满足。 甜得冒小泡泡。 他可太满意刚才热情的小媳妇了! “队里能有什么事,大伙都忙着收鱼送去县城,新鲜高兴着呢~” 林玉珠伸出一根手指描绘他的眉眼,满心满眼的甜蜜,又有些小幽怨。 “倒是你,在于县跑这几天,打电话给大队汇报工作也不知道让人过来叫我去接个电话。不知道我会想你么,让我听听声音也好嘛…” “你以为我不想。但是在别人的办公室,借公家的电话,我怕人家不高兴,影响也不好。” “那你吃住都是怎么解决的?” “不是带了干粮么。干粮吃完在工厂逢饭点就出点钱票吃食堂,不然就去国营饭店吃点。这么热的天,晚上随便在哪不能对付?” 林玉珠又心疼又生气地戳他额头,捧着他明显疲惫的脸,气得凑上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对自己那么抠门干什么,缺那点住招待所的钱吗!这才是你不敢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吧!吃不好睡不好,我都快心疼死啦!” “能省一点是一点,别生气啊…我一个大男人,糙惯了,没必要讲究那些。就是…咳…晚上闲着没什么事了,特别想你。还是家里好,饭菜好吃,媳妇想抱就能抱到。” 宋毅一说软话,林玉珠的火气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软了身子乖乖的,嘴唇贴在他颈间撒娇。 “秋收不让你出去跑了,反正鲜鱼肯定要市场饱和,省得你虐待自己瞎对付。” “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公家收购鲜鱼要那种两三斤的大鱼,小鱼就算收购也要不了多少,挺头疼的。” 说起这件事,宋毅愁得眉头紧锁,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细腻光滑的背。 林玉珠翻身坐起来,拿了床尾叠得整齐的衣服往身上套。 “刘工分先前也愁这个,找我聊了几句。我的想法是把那些稻花鱼收拾干净,烘干,卖鱼干。” 她穿好衣服,把宋毅拉起来,拿着背心往他身上套。 “咱们这边制鱼干普遍是晒,小鱼干就用大锅焙。这次用不一样方法,小火熏烤。制成后的鱼干色泽金黄、肉质紧实,干松酥香。要做,就做特色农副产品。” 宋毅由着她摆弄,配合穿衣服,脑袋里思绪飞转。 想了好一会,疑惑地皱眉,“这不是还得出去跑么…” 林玉珠莞尔一笑,抬指勾着他的下巴,“听说过广交会么,每年春季举行。明年,是订货量达到高峰的一年。我们,考虑一下赚外汇吧。” 宋毅愣了一下,表情从茫然转为震惊。 “我…咱们这…能有什么好东西…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才能参加,你…你别闹了…” 一开始,广交会这三个字只觉得有点耳熟。 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曾经在报纸上看过。 出口商品交易会地点定于广州,唯一对外贸易的窗口。 穷苦山区,报纸种类有限,对外面的了解也处于匮乏状态。 这还是偶然间在一张旧报纸上看到过。 林玉珠笑眯眯地倾身勾着他的脖子,“我和我妹子,难道还不够格站在潮流前线?服装、家纺,可是在广交会占有一席之地的。各种具有地方特色的农副产品,也很受欢迎的哟~” 市场经济还没打开的时候,想赚钱,眼光还是得往外放。 宋毅听她说得胸有成竹,心里还是没底。 说到底,他只是个半脱产的生产队长啊… 连市里都没去过,更何况是省外… “我连去个于县都觉得心里打鼓…那可是广交会,怎么被你说得跟赶圩似的…那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外国佬和贸易公司,咱们这要什么没什么,不是瞎闹么…” “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呀~我展示我的商品,有人看上就下订单。老外怎么了,又没比我们多一只眼一张嘴。他们是有钱,所以我们才要赚他们的钱呀~” 林玉珠挑高眉梢,调皮地捏捏他的脸,“怎么样,想办法去见见世面?有什么好犯怵的,你可是我的男人呀。不是想让社员过好日子么,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这是克服困难的事么…我初中都没毕业,一个外国字都不认识…” 宋毅难得扭捏,文化这方面,实在是他的硬伤。 “啊…这样啊…底气不足是吧?”林玉珠笑盈盈地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我可以教你最简单的日常用语呀,亲、口、传、授~” 第340章 我们马上消失 被千娇百媚的媳妇一逗,意犹未尽的宋毅毫不犹豫把她扑倒。 吃够了豆腐才把娇声求饶的林玉珠放开。 等两人衣冠齐楚正儿八经手牵手从房里出来,堂屋里毫无形象瘫坐在椅子上的林玉兰恶狠狠地啃了一口红薯。 咽下之后冲他们翻了个白眼,呵呵两声。 “强烈谴责你们这种不道德的虐狗行为!我还得为你们阻挡热心社员和八卦天团的进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刚踏进门槛,一听见隐隐约约让人脸红心跳的动静,反应迅速冲回去把人赶走。 就为了替他们保留最后的脸面。 容易吗她? 宋毅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耳根蔓延热意。 小媳妇太勾人,实在没忍住。 倒是让这傻缺给听了个十成十… 强装镇定走到桌边倒了一碗凉茶,坐下来瞥了她一眼,“你嗓子怎么了,吞刀片了?” 平时甜脆明亮的嗓音没有了,沙哑粗嘎,有气无力还能怨气冲天。 也就这货能办到了。 “呵~”林玉兰扯扯嘴角,“还不是被那些蠢得可怕的妹子们整的…一个女人等于一百只鸭子,我总算体会到了…” 她掐着脖子冲林玉珠哭丧着脸,“姐~我想去捉鱼~你看那些人给我霍霍成什么样了…” “别呀,捉鱼什么的不适合你。”林玉珠趴在宋毅背上,憋笑憋得辛苦,“她们对玉兰师傅的热情和尊敬不允许。” 采购的苎麻生丝已经在这几天陆续送来,第一批选进缝纫班的各生产队社员也开始脱产参加培训。 都是些十六到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对缝纫机抱有最火热的好奇和热情。 每天早早地跑到培训班报到,下工钟声响了也不舍得走,追着她们的指导老师—玉兰师傅,一路护送到家里。 抢着做家务,恨不得和她同吃同住。 七嘴八舌热情得很,三句不离各种关于缝纫机培训课上的问题。 这几天宋毅和肖东明不在,家里反而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直到晚饭出锅,她们才依依不舍结伴离开。 可把傻缺妹妹给整得没脾气了。 那么多人盯着,家里没敢做什么好菜好饭,伙食水平一落千丈。 最多拿稻花鱼凑一道荤菜。 “姐~要不,你替我两天吧,我不行了…有几个实在笨得要命!一骂她们吧,她们就一个劲地鞠躬道歉,眼泪汪汪的。害得我还得搜肠刮肚找词哄她们,昧着良心一顿夸她们呐…” 林玉兰一跃而起,拖着脚步坐到长凳上,捧着碗咕咚咕咚喝了半碗凉茶。 趴在桌上万分幽怨看着一坐一站的两口子。 “姐夫,那九头猪我也没吃多少啊…五队、八队、十队那三个憨憨是凭什么在他们生产队脱颖而出的?专门选来治我的是吧?” 自己生产队的好歹沾点亲,气得吐血的时候骂几句,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倒是其他生产队的,队里收了人家的猪,她们又额外提了鸡蛋红糖之类的拜师礼过来。 多少有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心虚。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们的队长。”宋毅淡定地喝着凉茶,“天赋是天生的,勤能补拙,你耐心点教就是。” 有这么一群人也好,磨一磨这傻缺的性子。 结了婚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晒坝外面过来一辆自行车,林玉珠笑着戳戳妹妹的手臂,“喏,愿意听你倾诉惨痛经历的人回来了。” 林玉兰猛地转头往外望,一骨碌跳起来踢开长凳往外跑。 见着肖东明冲她笑,委屈巴巴地扑上去抱着他的腰,“你怎么才回来~” “哎呀,你嗓子怎么哑了。”肖东明踢上脚架,转身心疼地揉揉她的头发,“感冒了吗?” “没有。”林玉兰更委屈了,仰起小脸撅着嘴撒娇,“上培训课吼的,嗓子三天就废了。刚才跟我姐和姐夫诉苦,一个心疼我的都没有…” 肖东明又心疼又好笑,取下挂在车把手的手提包和一条猪肉,牵着她的手往堂屋里走。 “姐,姐夫。你们不要欺负她嘛,好歹夸奖鼓励几句,看把她委屈的。” “回来啦~”林玉珠站直身子笑着打招呼,“让她受委屈的可不是我们,这不是等你回来哄她么。好了,你们聊,我和宋毅去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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