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楚云阔和大周的将军确实不至于一无所知,”黎越陷入了沉思,“距离登基还有最少十日,我们还是得想想。” “说到这,”卫潇潇来了兴趣,“你当初的大纲写的有多细?如果写的够细,说不定我们还真能找到点眉目……我还记得我写了非常详细的细纲,把你之前挑的刺都改了,才信心百倍地打算出门和你吵架来着。” 黎越闷闷地笑了:“你也知道你之前稿子里全是错了?” “我可没说过啊,你一点也不严谨,还推理大神呢。” “是是是,”黎越点头,上扬的嘴角一点也没有当初那个板着脸皱着眉和卫潇潇吵架的样子,“不如我们言情大手会写,长公主小时候帮助过的小孩子恰好是吴镇,还成为了她最大的助力……” 黎越调侃的话慢慢停顿下来,和卫潇潇异口同声道:“吴镇!” 吴镇是原本剧情里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角色,他最大的作用就是成为长公主为虎作伥的帮凶,长公主之所以能有兵权也很大原因是因为他的存在。 尽管黎越和卫潇潇在原本的剧本里对吴镇是为什么帮助长公主有出入,但吴镇将军的人物形象其实大差不差——有野心有能力,幼年时因为吃过苦所以懂得蛰伏,后来驻扎在羌国边境没几年就取得了几次重大胜利,得到大周皇帝的忌惮,才让他班师回京。 之前卫潇潇和黎越都没在京城中听过这人的名字,所以如果这世界上真有吴镇存在的话,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就驻扎在羌国边境。 当初并未过多着墨将领一类的角色,为了凸显吴镇的作用两人都简而言之地称之为“不可多得的军事天才”,所以无论楚云阔在朝堂上宣布了什么人做此役的将领,最终能出头的都只能是吴镇。 “我还真曾写过点吴镇善用的兵法,不过……夜深了,我们不如明日再议。” 卫潇潇正等着他说呢,闻言才发现红烛早已燃到底,已经是后半夜了。 “你快去洗漱吧,我伤口有点钝痛,就先睡了。” 黎越说完也不等卫潇潇回话,就闭上了眼睛。 卫潇潇一脑袋问号鉴于他是个病号不舍得说,想了想还是去洗漱了一番,回来见黎越呼吸已然绵长,就顺势在黎越身旁躺下了。 卫潇潇闭上眼睛的时候,没看到黎越微微翘起来的嘴角。 “晚安。”黎越在心里说。 …… “什么?要攻打羌国?” “我们的安和公主不是刚嫁过去吗,怎么皇上突然下令要攻打羌国了?” “就是啊,羌国使臣今年也拜访过我大周,我们两国不是一直友好往来的吗?” 京城最有名的洪福客栈里,一帮食客正在对今日新帝的旨意议论纷纷。 就在一片质疑声中,坐在角落的一位穿着极不起眼的人道:“这便是诸位有所不知了。” “你又是何人?”刚刚说两国友好往来的食客显然是个关心国家大事的,听着话便坐不住了,一拍桌子问道。 “诶,我有个表兄现在在宫内当差,可风光了,就是……算了,他告诉我可不能往外说。”这人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罢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周围人看他那样子哪有不好奇的,一个个都围了过来:“老兄,你快说说!” 这人做出一脸为难的模样,架不住大家缠着问,只得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 看大家都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他便放下了心。 “诸君都可曾听说了太医院新换了知院大人?就是在太医院医术最为高超,稳坐一把手的那个,换了是说上一任的知院大人告老还乡了。”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 “他可没有告老还乡,”这人的声音压得更低,大家不得不围得更近了,“他因为在先帝的药里加毒药,被当今圣上杀啦!” 众人唬得“啊”一声。 “还没完呢,我表兄说圣上觉得此事蹊跷,下令死命查,你们猜怎么着?” 这人看大家都愣愣地盯着他瞧,心下得意得很:“那知院是被羌国使臣买通了的,专门刺杀先帝的!” 这消息更吓人,众人哪里离皇家秘闻这么近过,吓得很也不想走,还问说:“就是今年的那些来访的羌国使臣吗?” “对对对,就是他们!”那人说着也变得慷慨激昂。 “我就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众人中有的也开始拍桌子,义愤填膺起来。 “你可拉倒吧,你刚刚还说羌国和大周友好往来呢。”另一个人插了句话嘲讽。 那人振振有词:“那不一样,他要是友好往来我肯定一句赖话不说,但是他们这是在谋杀我朝皇帝啊!这怎么能忍,这简直是把我大周踩在脚底下!” “就是!当我大周没人了吗?”刚刚讽刺的那位也猛得一拍桌子。 “打他们!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看看谁是爹!” “就是!皇上圣明!” “把羌王也杀了!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我大周应当与羌国不共戴天!” “对!不共戴天!” 众人的情绪愈发激昂,却不见最初讲故事那人的踪影。 后宫步寿宫。 “启禀太妃,皇上命人暗中传播刘医师毒死先帝的消息,还说刘医师是受羌国人收买,来引诱百姓对羌国的敌意。” 一个黑衣侍从跪在地上,正一字一句如实汇报。 丽妃,哦不,如今的丽太妃仔细端详着自己新做好的指甲,漫不经心:“他一天一个正主意没有,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你下去吧,”丽太妃拍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楚云阔那边多帮我看着点,像这种消息就很好。” 侍从跪的一动不动:“太妃与属下有大恩,属下不敢再拿。” “啧,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丽太妃把那银子推下去,正好撞在那侍从的胸口,“本宫也不是那小气的人。该办什么事,得多少银子,这是规矩。” 她说着,用指甲轻轻顶在那侍从下颌上,迫使他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你那恩情你可仔细着……报恩的那天就不远了。” 说罢,摆摆手道:“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侍从脑子里全是丽太妃那翻涌着欲望与轻蔑的眼睛,仿佛她在透过自己看着什么人。 他打了个冷战,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寝殿离开了。 果然不出卫潇潇和黎越的预料,吴镇就在边境。 朝中无人,楚云阔可用的能人实在不多,只从京城派了个监军过去,而就在羌国门口的吴镇被封为镇国大将军,主要负责战术安排和统筹谋划。 黎越曾在大纲里蜻蜓点水般地写过几个吴镇爱用的战术,卫潇潇和黎越白天上练兵场观摩羌国军队演练,晚上围着两军地形图研究了好几宿,堪堪得出几条吴镇大概率会用的战术和羌国的对策。 “玉门关地势极高,中间仅留一隙,易守难攻,我军前去必死无疑。” 还没有听完他们的话,羌国大将军勒克卓便打断道:“我很好奇,你们究竟用什么骗局蒙骗了陛下?和亲公主的枕边风吗?吹风的时候是不是很费了一番功夫啊?哈哈哈!” 他的下流笑话显然很和军营中其他将领的心意,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面前这个扛着刀对他们不屑一顾的络腮胡大汉打断他们的献策,甚至这一次的嘲讽已经够格算成侮辱。 卫潇潇深吸了一口气,实在忍不了了,正准备破口大骂。 黎越却在身后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不卑不亢:“将军的怀疑我们也可以理解,不如这样,我带领前往玉门关的头阵,如何?” “这样的话,就算大周有埋伏,我也会是全军第一个死的。” 卫潇潇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黎越,黎越面上却很平淡。 “你?你一个‘殿下’,也算能赔我们军队弟兄们的命了。”络腮胡轻蔑地笑笑。 “我和他一起。”卫潇潇没有任何犹豫。 “您二位真是情深义重,啊?我也真想你们都死在明天,可惜,两个人都死了陛下那边我不好交代啊。明天先让这位‘殿下’一个人先去送死好了,下一次,‘公主’再去陪他吧。” 络腮胡的声音里充满讽刺,语气令人极为不适。 “那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走,步兵从玉门关两侧薄弱点翻越,成功后半数骑兵从玉门关长驱直入,直击主城,另外半数骑兵围守阳关与我军营帐的主干道上。明日丑时,便是开战之时。” 黎越说完,就拉着卫潇潇转身离开了主营帐。 卫潇潇只担心黎越明天打头阵的事:“你疯了黎越!我们不是100%确定的,这不是写好的剧情!你明天真有可能会死你知道吗?” 黎越看着双目圆睁气的两颊发红的卫潇潇,只道:“你不是也想陪我的吗?” 卫潇潇便不说话了。 黎越叹息一声:“勒克卓虽然近身武功一般,但确实为羌国打赢了不少仗,他在军中说一不二,如果我们没办法凸显我们的价值,就会被羌王怀疑。” 卫潇潇心里清楚就算没有任何价值,会被处死的也只是她卫潇潇而不是殿下黎越。黎越是为了保护她才甘愿赴死的。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摇头:“黎越……我不能接受你死在这,我们好不容易……” “我知道,”在他们自己的营帐里,黎越轻轻把她圈在自己怀里,“我还有你千辛万苦为我找到的解药没吃,是不是?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万一吴镇没有去阳关……” 黎越看起来很笃定:“不会的。他这个人骨子里摆脱不掉地形信任的,从他的视角来看,玉门关天险万无一失,极少的兵力在玉门关就能发挥极大成果,甚至可以直接让过天险,等我们大部队进了一线天后,他再从阳关出兵绕后包抄,一网打尽。” “我知道,我们已经想了八百遍了,可是这不会是100%会发生的事情。”卫潇潇埋在他胸口,绕在他背后的双手握成拳头。 “对我们来说这就是100%,潇潇,”黎越把她从怀里刨出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吴镇所有都来源于我,他逃不出我给他的束缚,绝无可能。” 卫潇潇没有说话。 “我一定安全回来,我保证。” 黎越最后这样说。 …… 黎越成功了。 卫潇潇当晚一宿没睡,白天出兵后,她的心如同拉到紧的不能再紧的琴弦,紧紧地盯着前线的方向。 “报!我军大捷,玉门关被攻下了!” 卫潇潇没心思欣赏络腮胡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问道:“可有将领伤亡?” “我军伤亡很少,不过数百,没有将领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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