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是的。” 顺元帝轻哼,冷冷地嘲讽道:“当初朕让你选太子妃,你随手便将她的画像抽出,看也不看。现在你后悔了……只可惜,这个世上最难的不是后悔,而是后悔了也没有办法重来。” 太子闻言,目光倏尔一冷,抬首时突生一股戾气道:“父皇以为我不知,当年您准备的画像里面,十张有八张是姜家表妹的,她那身子骨娇弱,嫁人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顺元帝心虚,连忙道:“那还不是有另外一个的,是你自己不肯选。” 太子问道:“那另外一个是谁?” 顺元帝诧异道:“你不知道?” 太子皱眉,没好气道:“我又没看,我怎么知道?” 顺元帝:“……” 呦呵,还跟他置气了呢? 看来真的是对太子妃很不满了,哼! 这叫自己种的苦头自己吃,跟他较什么劲啊? 顺元帝冷冷道:“不就是你师妹,王文柏那个老狐狸的小女儿?” “画像还是朕遣人去庄上偷偷画的,不然你以为你能看得见?” 太子:“……” 他压根就没有看见! 因为他抽了一张就走了。 “那画呢?”他问道,突然有点好奇了。 顺元帝见他真的来了兴趣,忍不住好笑道:“挑选完了,剩余的自然送去库房里锁起来了,现在也不知道被老鼠啃出洞没有,兴许下雨天回潮,也早就花了。” 太子不听,对李德福道:“去找出来。” 李德福没有离开,只是有些不安地看向顺元帝。 顺元帝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估计是要找出来送回王家去的,便道:“去找出来吧,王文柏都不知道呢,送去给他看看也好,他那些手段再高又怎么样,朕还不是拿到了他女儿的画像?” 说着,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可太子的脸色却很难看,他突然明白,原来当初父皇也是知道王家的打算的。但是他却没有告诉他,而是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深吸一口气,太子心里已经满是怨愤了,可他也不知道这股怨愤缘何而来。 当初他父皇一心要他娶姜家的女子,可他对那位病西施的表妹实在是没有兴趣,加上担心她会像自己母后那样难产而亡,所以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选谁为太子妃都可以,唯独那位表妹不行。 可当他发现,送来给他选太子妃的画像里,除了第二张,剩下的无论他抽哪一张都是姜家表妹后,他才直接拿走了第二张,而那一张就是郑思桐。 现在想想,如果王秀就在画像里,那应该是最后一张才对。 可他从未想要过翻到最后一张,因为他认定了,所谓十张画像,其实只有两张。 李德福离开以后,太子道:“父皇,陆云鸿回京了,你把陆家的宅院赐还给他吧。” 顺元帝道:“为什么?王家不能再给他们买个宅院?” 太子闻言,一腔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发泄点,没好气地道:“王家买的是王家的,是陆家的吗?父皇要让我重用他,就是重用他吃软饭的?那不如让他改姓王好了,还姓什么陆?” 这是太子第一次对顺元帝发脾气,顺元帝都有点懵了。 记忆里的儿子,脾气好像没有这么暴躁啊? 他先是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又觉得憋屈。 堂堂天子,怎么还要受儿子的气,当即怒斥道:“是陆云鸿没出息了,要你来替他周旋?” “不过就是一栋宅子而已,他教出那么多的好徒弟,想要不会找人来替他说,就连计云蔚都在朝中蹦跶呢,朕也没有听他提一句啊。” 太子冷着脸,眉眼阴沉,嗤笑道:“他们夫妻昨日才到京城,今日又去皇姐府上,能见哪个徒弟?” “父皇莫不是老糊涂了?” 顺元帝:“……” 啊,他要被活活气死了! 太子竟然骂他老糊涂了! 不不! 是太子竟然敢骂他!! “你……” “你个逆子,你骂谁老糊涂呢?” “你信不信朕揍你!” 太子闻言,看见气急败坏的老父亲,冷笑道:“父皇想揍我?您的长孙比你的幺儿还大呢,父皇还是留着力气,等着惠贵嫔给你生了孩子再揍吧!” 说完,甩着脸就走了。 顺元帝:“……” 这……这…… 这是担心幼子危及他的地位,还是担心幼子会分宠? 所以莫名其妙跑来跟他发脾气,还要提陆家要宅子?? 顺元帝挠了挠头,真的有一种自己老糊涂的感觉。 他怎么就看不懂儿子今天找他吵架的意思呢? 很快,李德福取了画来。 可太子已经走了,他捧着画问顺元帝道:“皇上,这画怎么办啊?” 顺元帝挥了挥手道:“送去东宫啊,怎么办?难不成要朕去办?” 李德福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捧着画走了。 刚没走出两步,便听见顺元帝怒斥道:“你等等,先回来。” 顺元帝看着那幅画,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当即对李德福道:“你打开给我看看。” 李德福打开之际,顺元帝借机喝了一口茶,想压压肚子里的火气。 谁知道刚喝在嘴里,李德福就把画打开了。 下一瞬,他半口茶突然咽下,呛住了嗓子。还有半口茶直接喷了出来,险些毁了画。 眼见顺元帝突然咳嗽,李德福连忙扔了画想要替顺元帝顺了顺气,谁知顺元帝突然伸手挡住他,一边咳嗽,一边道:“别……别动。” 李德福不敢动了,不过他觉得太奇怪了,莫不是画上有些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画中人梳着双丫髻,但感觉头皮被崩得紧紧的,头发却稀疏得像老妪。 那什么“浑欲不胜簪”,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场景,光洁饱满的额头,稀疏却紧绷着,故意挽起来却始终不成发髻的头发。柳叶一般的眉毛,还有那细得像眯缝眼的眼睛,樱桃小口,高高的鼻梁,更恐怖的,还有一张发愁到快哭的脸。 李德福不敢细瞧,只看一眼就哭笑不得道:“皇上,这张画它怎么就混进去了?” 顺元帝却在缓过气后,拍桌大笑道:“哈哈哈哈……” “送去,把它送去给太子。” “亏朕英明一世,想不到竟然被一个老东西给耍了。” “王文柏这个老狐狸啊,他当真摆了朕一道。幸亏当初太子没有看见,这要看见了……” 顺元帝慢慢收了声,有些不得劲了。 这要当初太子看见了,说不定会觉得有趣,一番打听下,选了王文柏的女儿也未可知 想到儿子今天莫名的怒吼,顺元帝心里不适,看着眼前的画也没有了打趣太子的意思了。 “送去吧,朕当年其实最想让他选的是姜家的女儿,所以连其他画像都没有看过。而他最不愿意选姜家的女儿,所以是谁也就无所谓了。” “既然无所谓,那就不要让自己后悔。” 李德福莫名感觉到,皇上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重了。 他当即正色道:“奴才知道了。” 等李德福送走了画,顺元帝便捋了一道旨意。 因为陆云鸿教书育人有功,现将陆家的宅院赐还,望其不忘初心,继续为国培育人才。
第202章 呜呜……媳妇不厚道 太子回到东宫,没过多久,李德福就把画送来了。 看到画的一瞬间,太子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他看了一眼李德福,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结果只听李德福讪笑着解释道:“皇上说,他也被王大人摆了一道。” 太子闻言,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德福却接着道:“皇上还说了,太子当初选谁都是无所谓的,既然无所谓,就不要让自己后悔。” 太子捏着画的手微微一紧,随即冷嗤道:“滚!” 李德福应了一声,迈着不太灵活的腿跑了。 殿内,太子端详那画好久,怎么也找不见王秀的影子。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低嗤道:“好丑。” 殿外,正在打瞌睡的花子墨听见脚步声,猛然睁开眼时,发现是余得水。 他不悦地瞪了一眼余得水,打算继续睡。 可闭上眼睛的那一瞬,他好像察觉到什么,当即又猛然睁开。 只见他走到余得水的面前,抬起余得水的下颚,果然看见余得水一张脸都肿了,嘴角还有隐隐擦过的血迹。 花子墨在东宫这么久,还没有遇见如此嚣张的人呢,连太子殿下身边的宫人都敢打。 他当即怒斥道:“谁打的?” 余得水拂开他的手,淡淡道:“太子妃担心小殿下的身体,拿我出气呢。” 花子墨闻言,冷怒道:“小殿下的身体为什么不舒服她不知道吗?她怎么……”有脸打你? 花子墨到底没有说出来,因为太子妃再如何不好,她都是主子。 而主子惩罚奴才,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借口,甚至于连借口都不需要。 余得水也很明白,所以笑了笑,浑不在意道:“就是几个耳光,疼一会就不疼了。” 花子墨道:“下午我当值,你先去休息吧。” 余得水点了点头,刚要离开,却见太子走了出来。 太子盯着他的脸看,余得水连忙低下头,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密汗。 他当然不敢奢望太子为他出头,如果让皇上知道太子因为一个奴才和太子妃置气,说不定死的就是他来。 余得水跪了下去,慌乱道:“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无状,冲撞了太子妃娘娘。” 太子闻言,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对花子墨道:“过年了,按照旧例,太子妃的娘家人是不是要递牌子进宫?” 花子墨连忙道:“是的,今天是初一,忠勇伯府一般都是初二递牌子,初三入宫。” 太子淡淡道:“那今年就回绝了吧,孤不想见他们,吵。” 花子墨眼睛一亮,垂首时弯了嘴角。 “好的,奴才这就去办。” 花子墨走了以后,余得水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可他只看见太子的背影。 太子的情绪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子妃打了他的脸,余得水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疼痛的脸颊,倒吸一口凉气。 太子妃可真敢想? 他勾引太子殿下? 莫说他是一个太监,他就是个女人,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啊。 再说了,太子殿下是一个女人就可以勾引走的吗? 东宫里的女人还少吗?他看见了都会有一股怜香惜玉的心思,可太子殿下连看一眼都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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