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看向裴善,喝得脸颊通红,那双眼睛越发雾蒙蒙的,显得稚嫩又无辜。 真真是少年得意,前途无量。 他道:“是希望你和裴善结交吧?” 徐潇笑道:“看破不说破,你如今还怎么犀利了?” 姚玉被逗笑了,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瞥向窗外,看见有一个人从马车上走来,是个身材很高大的男人,披着斗篷,面容冷峻,神色阴郁。许是察觉他的目光,那人抬眼看来,目光犀利如刀,吓了姚玉一跳。 徐潇看见姚玉抖了一下,狐疑道:“你看见谁了?” 说罢,探出头去。 结果只见那人已经转过脸去,然而背影冷戾,可见一斑。 徐潇心里一怵,但看那人斗蓬一摆,露出底下暗紫色的云纹用的是浮雕绣,那是……亲王常穿的大衫华服。 徐潇刚端起茶,还未入口,便听姚玉道:“你喝的是我的。” 徐潇回神一看,可不? 他顿时笑了笑道:“我都喝醉了,你在这里坐一坐,我去吹吹风。” 说完,站起身来,离席而去。 众人来来往往,或如厕,或叫加菜添酒,无人察觉。 姚玉看了看徐潇的背影,心里有些疑惑,这窗边不是正好吹风的? 徐潇出来以后,问想问一下小二,谁知道便看见时通站在芙蓉阁外。 他顿时一凛,很快便走了过去。 时通等他进去后,便走到对面的海棠阁坐下,敞开着门,看着对面。 芙蓉阁里,安王一身黑色的斗篷,衬得那身体越发笔直了。 一头长发随意披着,既没有戴冠,也没有戴簪,看起来格外地不羁,却透着一丝丝诡异地阴郁。 徐潇知道安王妃难产而亡的事情,深吸一口气,便跪下道:“王爷。” 安王转过头来,神色冷冷的,眼睛邪魅而诡谲,看着就像是阴晴不定的主。 徐潇心里一颤,知道要不好了。 果不其然,只听安王道:“我早些时候让人传话给你,叫你别等姚玉,你还是等了。” “裴善在陆家赖了那么长时间不出来,你竟然没有混进去作陪,真是让本王失望。” 徐潇咽了口唾沫,正要回答,却冷不防听见安王继续道:“你那小师妹画儿,本王很喜欢,已经收做房里人了。” 徐潇脸色瞬间惨白,连忙道:“王爷,画儿她还小……” 安王冷嗤道:“是还小,本王没碰她。过了年才十三是不是?本王记得你跟我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大的……” 徐潇的唇瓣咬出了血,身体颤抖着,僵硬得像快断了的弓。 安王走上前来,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徐潇眼里满是恐惧。 安王放开他,擦了擦手,无趣道:“白长了这副好面孔,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姚玉有什么好的,你竟然一直黏着他?” 徐潇早已没了往日悠闲,当即回禀道:“不是的,是奴查出,他从前和王秀是旧相识,不过两个人却不提此事,觉得奇怪。” 安王闻言,冷怒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 徐潇连忙道:“先前姚玉在无锡,跪在陆家别苑外,是陆云鸿出来见他的。奴以为,陆云鸿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揭破他们二人,所以想再查查清楚。” “嘭”的一声巨响,安王狠狠踹翻了徐潇。 徐潇猝不及防地踹倒,只觉得胸口剧痛,血气翻涌,刚爬起来就吐了口血。 安王在一旁冷笑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像你们这样下九流的贱皮子,本王一天杀三十个都没有人会来过问。我那时也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多念了两天书,你便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命。” “可若真是天生的人才,也该像裴善那样的,连皇上都要过问他的试题呢?” 徐潇连忙跪直了身体,不敢回嘴。 安王又不解气,又道:“你明日去陆家,想办法和那裴善熟悉了,以后好为我所用。” “另外,你不是说那姚玉有问题?恰好他科举不顺,你找个由头叫他出来,我自有办法问他。” 徐潇大惊,慌乱地抬起头来。 安王见状,目光阴翳,杀气外泄。 徐潇吓得六神无主,心里惧怕不已。 安王变了,这是他现在最直观的感受。从前的安王杀人最起码是厌恶之时,愤懑之际。而不是现在这样,说着话,眼里的光却叫嚣着不给人留活路。 他咽了咽口水,强撑着道:“他刚刚坐在窗边,已然见过王爷的面了。倘若在这里闹出什么动静,别人说不定要怀疑到王爷的身上,不如下次吧。” 安王嗤笑道:“你果然是在乎他的,真是奇了。你的师兄弟们那么多,和你相好的小丫鬟们也不少,出了门还能假戏真做,真是难为你了。” “只可惜,他若是知道你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有目的的,不知道还会不会把你当成患难与共的朋友?” 徐潇叩头:“奴不敢作他想,只是一心想替王爷打算。” 安王阴笑道:“从前我是性急,但现在我不急了。我既然不急,那些胆敢坏我好事的人,我有千种万种办法去收拾,你若是不信,只管试试好了。” 徐潇闭眼,心中宛如西风冷啸,竟无一丝暖意。 自身难保时,他又顾得上谁呢? 内心苦涩不已,他面上却谄媚地笑道:“王爷若想要姚玉效力,奴这儿刚好有个办法。”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更新了!
第242章 长公主代为宴客 徐潇回来时,姚玉发现他嘴角泛红,像是有没擦干的血迹。 他拿了帕子沾了茶水递给徐潇。 徐潇一脸莫名。 姚玉道:“嘴角……不知沾了什么,像血?” 徐潇一愣,随即突兀地笑了。 “我是吃了什么像血的?玫瑰膏?” 姚玉道:“玫瑰膏不是干的?” 徐潇道:“那就应该是什么酱,花酱,果酱?我也记不清了。” 说着,不动声色地把那血渍擦去。 并问道:“去过陆家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姚玉道:“我打算回国子监继续读书。” 徐潇目光一闪,低头说道:“依我看,你还是回无锡吧。凤起书院出来的学子,这一届不行,下一届说不定就要放宽名额了。” “这次江南的名额,凤起书院就占了不少,这是优势。” 姚玉拧着眉,他不太想回无锡,如果回无锡,那还不如回宁波呢。 就在他踌躇时,徐潇有道:“留下来,大家都中了,我怕你心里不是滋味。” 姚玉听了,当即就觉得很难受了。 可他不是知难而退的人,知道有些伤痛必然要去直面它,放才过得去。 当即便道:“我还是留下吧,陆先生不是还在京城吗?” 徐潇见他拿定主意,心里微微一叹,眼里满是惆怅。 他淡笑道:“那好吧。” 姚玉抿唇一笑,只当他是太担心,并握了握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们都会好的。” 徐潇看着他那双手,垂下眼眸,神色略显悲凉。 亥时,众人散去。 姚玉也由小厮扶着,准备回到小院去。 突然,路口停着一辆马车边上走来一个人,说道:“姚玉姚公子是吧,我家主子想见你?” 姚玉见那人穿着不俗,一身气息冷戾严肃,便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那人抿了抿唇:“安王殿下。” 姚玉:“……” 徐潇一直没走远,当看到姚玉上了安王的马车时,在街边站了许久。 …… 王秀说要宴客,派人去给长公主下帖子。 长公主很快就来了,不过她没让王秀插手这件事,说是留下来帮忙。 很快,陆家的帖子是长公主亲自下的,要请什么人也是长公主做主的,至于要准备什么菜肴,也是长公主叫了府里的厨子来做的。 王秀就看了一眼名单,除了王家的女眷,便是定国公府姜家的女眷,太傅梅大人家的女眷,以及徐公府徐家的女眷。其余的,王秀擢添了计家的女眷,礼部尚书杨大人的女眷。 其余男宾,除了和陆云鸿交好的,裴善做主请的,便再没有旁人。 隔天早上的时候,先来是王家的女眷,随后是定国公府的蒋夫人,带的是她的女儿姜晴,长公主的表妹。 后来便是徐家三房的夫人,其中徐敬的妻子胡氏也是在的,另外有她尚未出嫁的小女儿。 在长公主的介绍下,王秀便都认识了。 众人正在说说笑笑,吕嬷嬷来禀,说是梅大人府上的女眷到了。 长公主便对王秀道:“这位一品诰命的李夫人,你可得亲自迎一迎。不过她可是爽利人,你以后接触了就知道了。” 说着,挽着王秀的手出去,只叫其他女眷先行喝茶。 王家的女眷都知道,今日是长公主在管事,故而都安安静静地坐着。 长公主带着王秀出去以后,徐六姑娘,也就是胡氏的女儿道:“娘,长公主跟王娘子的关系真好。” 胡氏解释道:“王家和东宫走得近,连带着和长公主的关系也是很好的。” 当然,这是冠冕堂皇的说法。实际上就是当初长公主难产,王秀出手相救,这才得来的缘分。 一旁的蒋夫人道:“这也是王娘子人好,心地善良。当初在护国寺,还救了我家华儿一命。府里的老太君今天还念叨,说想过来。不过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有许多忌口,想说过来要麻烦,不然今天如何都是要来的。” 一旁的徐大夫人冯氏,徐二夫人周氏,皆是心下狐疑。 原本今日这顿席面,她们是看在长公主的份上才来的,本以为是来给王秀撑撑场面,谁知道梅大人的家眷李夫人也来了,就连定国公府的老太君都想要来? 难不成这王秀除了是王家女以外,那点医术的本事也是实打实的不成? 就算是实打实的,以她们徐家的威望也不用巴结,只是相处得宜便罢了。 等迎了李夫人进来,她果真是个能说会道的,和长公主一唱一和,把众女眷逗得直乐。 她们用了午膳,又听了戏。听戏时各自分了包间,互不干扰。 还有上茶时,好多女眷都发现了,伺候的下人竟然是长公主府上的。 等上了席面,有宫里的御酒,还有其余等没见过的新菜,好吃不算,又说是宫里新出的。 且大家说说笑笑,渐渐熟悉,又没有那些品级低的,亦或者陌生的面孔出来闲谈,左不过就是这几个人,知道了陆家不是什么人都请的,倒也是真的和乐。 其余未出嫁的小姐们,由陆家两位小姐陪着逛园子,得了许多新奇之物,一个个都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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