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微颔首,心思却不在自己选妃的事情上。 他回去以后,很快就让花子墨去了一趟长公主府。 不到晚间,便得到了裴善婉拒婚事的消息,说是年纪还小,暂时不想成家。 皇上听了以后,长叹一声,十分惋惜。 实际上,不管是梅家还是姜家,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就连长公主,虽然帮着裴善拒了亲事,可还是跟王秀道:“难得梅大人看中裴善,真是可惜了。” 王秀道:“我听说的时候,心口也是一跳呢。” “可我去问裴善的时候,他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我寻思着他连女儿家做衣服用的细锦和双层锦都分不清楚,便想说算了。” “梅大人家的千金,那吃穿用度多讲究啊,裴善少年心性,家资不丰,我觉得还是高攀了,怕以后相处不好成了怨偶,还是听他的好了。” 长公主想想也是,别到时候两口子吃一道菜,一个细细讲究,一个吃白饭也成,那就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当即挽着王秀的手笑道:“谁有你这样的福气呢?嫁的状元郎偏偏不是寒门出生,陆大人当年可是九卿之列了,陆云鸿吃穿用度虽然比不上你,但该见识的他也见识过了,总不会因为你多买几块布料就跟你生气吧?” 王秀道:“他对我好,我也没亏待他,所以叫相敬如宾呢。” 长公主打趣道:“你们叫相敬如宾,那多少夫妻要该做冤家仇人了。依我说,你们是蜜里调油才对!” 王秀赧然道:“夫妻间,他体贴我,我自然体贴他,看着就好在一处了。否则他说我半句,我还他一句,各自撇开脸,看着自然也就冷淡。” 长公主羡慕道:“你别说了。倘若再让我选一次,我定要细细考量,绝不会就看张脸就点头了。” 王秀知道古代许多盲婚哑嫁,能看一眼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 故而又笑着打趣长公主:“看脸好啊,看脸生的儿子也是样貌非凡的。依我说你儿子都有了,还要男人来做什么?” 长公主酸溜溜地道:“我也不知道要来做什么?不如等你生了孩子以后,你告诉我陆云鸿能做什么?” 话落,两人笑作一处,脸颊绯红。 …… 四月初的时候,殿试顺利举行了。 皇上钦点的状元郎是梅太傅的学生,一个叫高鲜的,是山东人。 榜眼是浙江人,叫乐文山。 裴善摘得了第三名,探花。 很多人都说,裴善少了陆云鸿的时运。因为当年,陆云鸿年纪轻轻富有学识,且高谈阔论不惧事,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皇上因为十分喜欢他身上那股干劲,这才钦点成了状元郎。 轮到裴善,虽然同样是年纪轻轻的,可有陆云鸿珠玉在前,裴善少年成名,虽然也是惊才绝艳,可还是觉得少一股子新鲜劲。而且裴善是小地方出生,给人的感觉缺乏历练,担不起这状元之名,故而只得了探花。 虽说是探花,但对于裴善,对于陆家来说,这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而且随着殿试结束,裴善也正式入翰林院当值。 其余陈安邦、董正等,谢澄中的二甲,还须等着考庶吉士呢,到时候或留在翰林院,或派到别的地方任职。总之,还需要些许时日,不过好在都算是熬出头了。 四月十五,董正和陈安邦来陆家找裴善,刚好裴善的官服做好送来。 是蓉蓉送来的,见他们都在,高兴地对裴善道:“大奶奶说了,一套官服怎么够,倘若弄脏了都没有换洗的,所以就让做了两套。” 董正摸着那新做出来的官袍,那布料一看就并非寻常布料可比,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用色鲜艳夺目,只一眼他便感觉到了如今裴善和他们的区别。 他道:“谁道当年春衫薄,如今只道官服鲜。” 裴善走过来,摸了摸官服上的刺绣,淡淡道:“犹记当年春衫薄,直裾及膝无可遮。 “今日我之所得,全仰仗师父师娘的栽培。” “蓉姐替我回师娘,谢谢她事事都为我着想。” 蓉蓉笑着离去,还叮嘱他们多玩一会,说家里还备了席面等等。 董正笑着又和裴善说话,心想留下来替裴善庆祝庆祝也好,便没有推辞。 到是陈安邦看着裴善的官服,目光倏尔一暗,心中思虑良多。 按理说他和陆云鸿这样的关系,理应要比裴善更为亲近才对。之前董正那样说,他还不以为意。 可直到现在,他看见裴善的这两身官服,突然明白了。 原来不是陆云鸿对裴善很好,是王秀对裴善很好。 这两身官服,看料子绣线做工等,少说也要花上百两一套,可王秀一出手就是两套,可见对裴善上心。 缘不怪裴善事事都是师娘长师娘短,或许裴善早就看明白了,在陆家真正对他好的人是到底是谁? 那么他呢?他又要如何? 难不成和裴善一样,也去和王秀套近乎不成? 一时间陈安邦拧着眉,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说】 早更,字数安排得够够的,是大章啊。(加更会补上的哈,过年让我耍两天嘛)嘻嘻,新年快乐呀,喵喵喵!
第248章 我要有花花肠子你早就一把扯断了 傍晚,丫鬟来请裴善等人过星晖院用膳。 因为都是一家亲戚,便没有分席,陆云鸿和王秀坐上首,裴善坐在王秀的下首,陈安邦和董正则挨着陆云鸿圆了桌。 期间,曹伯来回话,陆云鸿让他在外厅里等着。 王秀道:“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叫他进来说了去吃饭吧,已经很晚了。” 曹伯在外回道:“谢大奶奶惦记,些许小事罢了,我就去外厅里候着。” 很快,丫鬟进来说曹伯走了。 王秀对陆云鸿道:“我只说了一句,他就忙着替你开脱了,不是说计云蔚家的老人了,怎么就这么服你呢?” 陆云鸿笑道:“正因为是计云蔚家的,所以才格外懂规矩呢,知道我是在替计家做苦力。” 王秀道:“他家财物都托给你了,这是多大的信任啊,你却说是在做苦力?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了,该骂你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了。” 陆云鸿细心地挑着鱼刺,头也不抬道:“我知道天高地厚,所以知道计家也就那几两银子,横竖堆起来没有天高,埋起来没有地厚,有我接手管着,他家祖宗都要笑醒了。” 王秀笑骂:“胡说什么?幸亏计云蔚没有在这里,不然还不气死?” 陆云鸿贫嘴道:“气不死,最多是想弃官从商,然后回去被他老子打一顿罢了。”说完,把挑干净鱼刺的肉都夹到王秀的碗里去。 董正和陈安邦听得心惊,户部尚书家的银子,竟然是陆云鸿在管吗? 那是多少银子啊?他们连想都不敢想呢? 到是裴善挑了一堆鱼刺出来,放在小碗里,然后自己再一口一口吃掉。 他道:“我听外面的人都在说,说师父把院子后面那一条胡同都买下了,不知要做什么,近日都在翻新,好多都要推倒重建的。” 王秀愕然,问道:“后面那条胡同,可是板桥胡同?” 裴善道:“正是。” 陆云鸿抬眼,目光阴晴不定,冷冷地对裴善道:“就你话多。” 裴善垂首,只顾吃饭。 王秀道:“你买都买了,还不许人说?那一处偏僻,两边没有大街,多是些做小买卖的地方,你买来干什么?” 陆云鸿道:“还在修整呢,等建好了跟你细说。” 王秀娇嗔道:“还要先瞒着我呢?是不是手里有了钱,花花肠子都出来了?” 陆云鸿正要放下筷子,王秀先他一步道:“好好吃饭,不然下次不叫你出来待客了。” 陆云鸿听了,又是叹息又是无奈的,嘟囔一句:“我要有花花肠子,你早就一把扯断了。” 一旁的董正吓得咳嗽一声,表情颇为惊恐。 王秀笑道:“你别听他胡说,他在跟我贫嘴呢。” 董正连连点头,转而说道:“昨日家里来信,说胜芳已经在三月二十六生了个大胖小子,叫我取名字呢。我肚子里墨水少,今日来,就请表哥表嫂帮忙斟酌一二吧。” 陆云鸿和王秀都挺意外的,不过也真心为他们夫妻高兴。 王秀道:“取名字我不会,不过既然表外甥已经出世了,我这个做表舅妈的当然要备些礼物送去。” 说着,叫蓉蓉下去准备。 董正连忙道谢,并未推辞。 陆云鸿道:“董家的长子嫡孙,理应由你自己取才好,你再回去好好想想。” 董正听了也没有勉强,笑着说回去再仔细斟酌。 王秀则问道:“你是想在京城入职呢,还是想候补去外省呢?” “或者回无锡也行,总归要拿出个主意来,我才好替你去问问。” 董正喜不自胜,连忙道:“想留京,到时候再把胜芳母子接过来,大家亲戚在京城,也好有个照应。” 王秀点了点头道:“京城的空缺多,六部都有闲职,既如此,等你考完庶吉士我再帮你问。” 董正当即道谢,心中大石落定,欢喜不已。 陈安邦一句话都没说,陪着笑,像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实则他心乱如麻,只是不好开口。 他也想留在京城,京官到底比地方官更有前途,升迁也快。 再说了,九卿多出自翰林,他想考完庶吉士留在翰林院,同裴善一起,如果能入皇上的眼就更好了。 陈安邦偷着看了一眼裴善,发现他吃饭时话不多,唯一插嘴的,就是王秀想知道陆云鸿最近在干什么,陆云鸿不说,他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可见,他心里想维护的人根本就不是陆云鸿,而是王秀。 王秀也惦记着他爱吃的菜,叫丫鬟摆在裴善的面前,偏爱之心极其显眼。 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且陆云鸿都很清楚,想必没有什么值得他考究的。 到是裴善究竟怎么入了王秀的眼,这个他到是很想知道。 酒足饭饱,裴善送陈安邦和董正出门去。 回来时,见陆云鸿和曹伯在偏厅议事,看见他就叫了过去。 陆云鸿看了裴善一眼,目光颇深。 裴善都准备好要挨骂了,谁知陆云鸿道:“明日去翰林院当值,切记谦逊有礼,莫要被人拿住了把柄。但也不可迂腐软弱,任人欺负。好歹你身后有太子和王家,不是叫你一个人埋头扎进书堆,然后什么事情都不管了。” 裴善低头应是,心情有些复杂。 陆云鸿挥了挥手,淡淡道:“回去休息吧。” 裴善颔首告退,离开时他听见曹伯回禀道:“定国公置下的那栋小院,原来是养花逗鸟玩的,听说是我们家要用,便将房契送来了。我寻思着拿市价银子送去,他家未必肯收,若不送去,岂不是欠下一个人情?所以特意来回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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