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茶房找王秀,告诉了她安王醒了。 王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那太好了,我也可以回去睡觉了。” 孙院使看了一眼长公主,欲言又止。 长公主便对王秀道:“你再去看看,要不要留个方子什么的,顺便跟我父皇辞行。我在外面等你,就不进去了。” 王秀点头,跟着孙院使出去。 外面没有宫人,提灯的是孙院使,王秀正觉得奇怪呢,就听见孙院使压低声音道:“王娘子,有件事我压在心里许久了,只敢告诉你一个人。” 王秀听他那声音十分慎重,好像知道什么了不得的内幕一般,便停下来道:“什么?” 孙院使微微低垂着头,小声道:“张太医曾经在安王府闻到止血粉掉在火里的气味,不太好。就是小世子出生那一天……” 王秀朝孙院使看过去,见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她当即就道:“丧妻之痛,谁都会做出点不理智的事,忘了吧!” 孙院使松了口气,连忙道:“谁说不是呢,我只是可惜了那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 王秀笑了笑,没说话。 药再好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救不了虎狼之心? 她进去的时候,顺元帝还在,高兴地说道:“刚刚还跟李德福提了呢,一会你出宫的时候,让李德福带你去朕的私库里挑一件宝贝。” 王秀没客气,还问道:“只能挑一件吗?” 顺元帝心情大好,高兴道:“哈哈,两件,再多可不行了。” 王秀道:“那我要是挑花了眼,还顺手偷一件呢?” 李德福连忙道:“那奴才可什么都没看见。” 顺元帝哈哈大笑,又骂李德福道:“你要是连朕的私库都看不住,朕要你何用?” 李德福道:“皇上私库里的东西太多了,怕是皇上自己也记不住,少一两样有什么要紧的?横竖只要奴才没有贪墨,奴才就不怕。” 顺元帝骂李德福是老狐狸,还说回去翻册子等等。 然而不过说笑,谁也没有当真。 王秀走上前替安王把脉,原本闭着眼睛的安王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目光平静无波,只是瞳孔幽深,看起来可不好招惹。 然而配上他那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脑袋,王秀不免想到了土拨鼠,除了会亮一亮锋利的牙齿,他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她浅浅笑道:“王爷醒了?头还痛吧?”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王爷不爱惜,也该替皇上想想才是。” “不过也就是这一次了,再有下一次,刚巧遇上我怀二胎,又挺着个大肚子不便登门的,那可怎么好?” 安王:“……” 她这是在怄气呢?还是记恨他说的那几句? 安王摸不准,王秀的性格太古怪了,当着他父皇的面前也敢阴阳怪气的。 偏偏她先占了理,就是他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实在是憋屈。 他朝自己的父皇看去,却见他父皇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根本没有开口搭腔的打算。 安王:“……” 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秀也是皇家的孩子呢,毕竟连梅太傅都没有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仿佛什么尊卑之别,在她眼里的人,都是一样的。 “多谢王娘子救命之恩,之前是我糊涂了,往后再不会了。” 安王干巴巴地说道,手却不自觉地抓紧被子。 近在咫尺的王秀给他莫大的熟悉感,哪怕他很清楚,王秀之前就是恶意整他的。 但是看到她笑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没有了什么恨意,心里除了惆怅还有说不出来的酸楚。 究竟是为何呢? 这一刻,安王也糊涂了。 王秀却道:“谢就不必了,只要王爷不怨我,那就是我的福报了。” 说完,不等安王开口,便转头对顺元帝道:“还请皇上放心,王爷的伤势已经稳住了,好好休养,三天便可以下床走动。” 顺元帝连忙道:“今晚真是辛苦你了,朕让李德福送你出宫。” 王秀微微颔首,跟随李德福出去。 内室里,皇上对安王道:“那你好好歇着,孙院使会照料你的,等你的伤好了再回去。” 就在这时,安王探了探头,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见儿臣母妃?” 顺元帝瞬间变了脸,神色也不自然起来。 他道:“她之前来探望你了,朕怕她留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便叫她回宫了。” 安王闻声,也没再问,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闭上了眼睛。 顺元帝也待不下去了,抬步离去。 等室内都安静下来,安王转过头,看着寂静的明罩外,目光逐渐殷红。 母妃太傻了,他不过是碰了惠妃而已,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安王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母子争执的画面,母妃厌恶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于是他说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让母妃彻底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安王捏了捏拳,心里极度愤恨,这一切都是太子造成的。 王秀给他下针的时候,他还假惺惺地说什么他很疼,是啊,既然知道他很疼,那为什么不提前阻止呢? 说不定王秀对他下狠手就是太子授意的,假惺惺的装什么好兄长?太子才是最虚伪的人! 等着吧,他也会有折磨太子的一天的! 安王冷笑着,目光阴翳!
第280章 这一次他是真昏了 李德福带着王秀去了皇上的私库,刚进去王秀就看花眼了。 那里满全是好东西,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比如翡翠制成的玉扇、金丝缠绕的夜明珠挂灯、青金石一百零八颗的佛珠,蛇与鹰的梨花木根雕摆件、二十四个玉舞人摆件、青白玉人物笔筒、杜鹃木质刻画、白玉龙牌座屏、四扇金线绣桂花的屏风、以及珊瑚水晶等玉石盆景,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王秀挑了用金线绣桂花的四扇屏风,准备拿回去给陆云媛当嫁妆的。又要了金丝缠绕的夜明珠挂灯,准备给陆云珠做嫁妆。然后她果真顺手牵了一条金黄色的琥珀吊坠,那才是她中意的。 可临走前,她瞧见还有琥珀戒指和琥珀手串,好像和她的吊坠是一套的。 但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并没有动。 可等李德福锁好了库房,转过头把琥珀戒指和手串都递给了她。 王秀看着已经锁起来的库房,惊讶道:“这……可以吗?” 李德福笑着道:“这些小东西根本就不入册,皇上每次赏赐东西,我们都是一把一把抓,当摆盘用的。” 王秀:“……” 沉默了一会,王秀对李德福:“要是皇上以后下旨赏陆家什么,李公公记得抓大把一点啊!” 李德福一边忍住笑意,一边点头,笃定道:“放心,我一定会的。” 王秀开心道:“那太好了,我其实就喜欢这些小玩意,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换着戴也挺好看的。” 李德福道:“那就换着戴,下次若是有好的,我给王娘子留着。” 王秀连忙道谢,觉得李公公这个人还挺好玩的,一点也不古板。 正说着话,长公主的车驾到了,王秀当即辞别李公公。 等上了车,长公主问王秀挑了什么,王秀把自己最喜欢那两件说了,又拿出晶莹剔透的琥珀给长公主看。 长公主就道:“前面那两件还好,后面这三件,我那里多得是,怎么不见你动心的?” 然后又叹气:“你呀,就是太老实了,多拿点又怎么样?安王的命可值钱了,光是在京城,就能抵一座王府了。” 王秀道:“这已经很好了,前面那两件是皇上的谢礼,我可没客气。至于你说安王的命值钱,我却不那么认为,我感觉……他的命也不怎么值钱嘛?” 王秀说完,晃动着手里的琥珀,暗示溢于言表。 长公主明白过来,当即笑骂道:“好你个狭促鬼,原来你的心思是这个?” 皇宫里,顺元帝刚换好衣服,李德福就来回禀了。 当顺元帝得知王秀挑了那两件他印象深刻的屏风和夜明珠挂灯时,心情奇好地道:“她到是有眼光。” 李德福笑着道:“可不是吗?奴才还听王娘子嘀咕,说什么给两个小姑子攒嫁妆?还不能厚此薄彼的。” 顺元帝听后,当即哈哈哈大笑,笑过以后,赞道:“不怪这丫头人缘好,进宫来一趟,能拿点好的赏赐,想的却是自己的两位小姑子,这要是换一般的当家夫人,谁会舍得啊?就算舍得,也是给自己的女儿攒!” 李德福连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最后王娘子还给自己选一个琥珀吊坠,奴才就做主,把那琥珀戒指和手串也给她了。” 顺元帝挥了挥手道:“那些不值当什么,她想要就都给她,不用回禀朕了。” 事情就这样过了明路,李德福也没有再继续多话。 很快,雨花阁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安王昏过去了。 顺元帝紧张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昏过去呢?” 前来回禀的小太监道:“孙院使一夜未归,太医院的人找来,不小心把陈嫔娘娘的死说了……” 顺元帝当场愣住,话都没有说。 李德福连忙驱赶了那个小太监,上前小声地问道:“您看还要召回王娘子吗?” 顺元帝回神,摇了摇头,长叹道:“他这是心病,医者怎么治?” “罢了,叫人备轿,送他回王府。” “另外,你去挑几样像样的礼物送去,就当是……朕的一番心意吧。但愿他看见景辉,能够慢慢好起来。” 李德福弯腰,垂首的目光闪了闪,心想安王怕是巴不得早点回王府呢?面上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很快就去办了。 未时,安王被送回安王府。 申时,宫里来的宫人全部都回宫复命去了。 时通悄悄走进玉琼院,对着昏迷的安王道:“王爷,他们全都走了。” 安王缓缓地睁开眼,随即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时通连忙搀扶着,紧张地问:“王爷感觉如何,还撑得住吗?” 安王冷笑道:“这点小伤算什么?宫里对我母妃的事情是怎么说的?” 时通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秘而不宣,估计等过些时日,便会对外宣布,因病去世。” 安王捏了捏拳,心里愤恨不已。 那到时候他母妃连葬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时通也看出了安王的伤心和愤怒,当即转移话题道:“高义传话,说东宫里的新调去的小太监清风,身中巫蛊邪术,请王爷调查清楚,惠妃娘娘要用此人。” 安王眼眸微动,当即道:“东宫的人,还是个新人?你去查,护送那批太监入宫的官员是徐元德的侄子徐高,他正要被问罪呢,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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