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边的陈着也惊讶地看向任谦,他不懂古筝,只听得懂情绪,那天听完他一直在等任晚萱,不知道原来陈爷最后还是去找白蔹了。 任晚萱一直没有说话,在陈港他们将话题转移到白蔹身上时,她才淡淡的:「我妈帮她找了岳老师,花大价钱岳老师也没有收她。」 「岳老师?」任谦与陈港都是有听闻岳老师的,闻言诧异。 两人都是认识岳老师的,任谦若有所思,「岳老师是有才华的,他曾扬言要收一个有天分的弟子。」 不收白蔹,倒也不让人意外。 任晚萱低垂着目光,觉得自己笑得有失仪态,又淡淡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古筝,流派都没分清,也就听校方说陈爷在,投机取巧弹了白衣行。不然岳老师也不会骂她哗众取宠,把岳老师气了个半死。」 一旁的陈着看着任晚萱,忽然开口:「白蔹不是投机取巧,她一开始并没淮备弹古筝。」 任晚萱笑意凝住,她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陈着。 陈着却不看她:「白蔹的节目原本是剑舞,陈微让我回去拿长剑,可晚萱并没有告知我这件事,长剑意外不见,白蔹才弹了古筝。」 「你……」任晚萱抿唇。 她不知道,一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陈着,为什么突然倒戈。 陈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陈微的事,他神色也冷下来。 「晚萱!」任谦大声呵斥住任晚萱,他看着她,「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向白蔹道歉。」 任晚萱张了张嘴。 任谦身边,秘书长朝任晚萱隐秘的摇头。 任晚萱深吸一口气,忍住,她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低头:「我知道了,外公。」 ** 姜附离晚上将近一点才回家。 姜鹤情绪好了很多。 坐在大厅的地毯上玩积木,空荡的房子只有积木轻微的碰撞声,十分安静。 姜附离低眸,慢条斯理地解开外套扣子,一边点开白蔹发给他的图,是一道化学题。 他瞥了眼,将黑色的风衣挂好。 路过姜鹤时,顿了下。 姜鹤盘腿坐在积木边,正低头摆弄积木,脚边放了一张白纸—— 纸上赫然是一只懒洋洋趴着的猫。 姜附离蹲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夹起那张纸。 一直在拼积木的姜鹤忽然抬头看向姜附离。 姜附离起身,尽管一天没怎么休息,他却看不出半点疲惫,矜冷的眉眼依旧只有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当着姜鹤的面,不紧不慢地将纸对折起来。 然后收进自己口袋。 姜鹤站起来。 姜附离心情挺不错地瞥他一眼,他居高临下,十分有绅士风度的开口:「一点了,再不睡你可能没你白姐姐高。」 一边,将所有看在眼里的明东珩:「……」 姜鹤盯着姜附离上楼。 然后低头。 按着失而复得的手表,戳出一个古城楼的头像—— 文盲:【,】 文盲:【,】 文盲:【,】 …… 刚洗完澡,淮备睡觉的高三生收到一连串的震动。 并且没有停歇。 白蔹将吹风机放下。 看了眼发疯的姜鹤,伸手点开另一个人的微信,直接一个视频发过去,一手拿了本单词。 她从来不浪费任何时间。 手机那一头,刚到书房拿起纸笔的姜附离看着视频邀请,顿了下,调整了下角度才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绿色。 「啊,姜鹤呢,把手机给他。」手机那头,女生低头靠着窗户,低头背单词。 只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半晌没回音。 白蔹不由抬了头。 她刚洗完澡,懒散地靠着窗户。 穿着雪白的长袖丝质睡衣,半湿的墨发没有如同以往那般挽起,委迤垂落在脑后与窗台上,背后是庭院的榕树,头顶是皎洁的月光,将她轮廓映照得分外炫目。 眼尾淡淡一点因红,清艳至极。 长发披散,却又是另一番景致,姜附离浅淡的想着,木簪不错。 多送几根。 「他在楼下,」姜附离收回目光,抬起长腿去楼下找姜鹤,语气却很轻,「怎么了?」 白蔹继续背着一个单词,十分的散漫:「问他发什么疯。」 「是该教训。」姜附离单手插兜,脚步略微加快。 回到楼下,敛着眸将手机递给正在戳着手表的姜鹤。 头顶被阴影笼罩。 如同寒气覆顶。 姜鹤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他没理会对方。 「姜小鸟,」手机里,白蔹慢悠悠开口,「你再给我发一个逗号试试?」 姜鹤短短的小手指停滞在半空中。 他抬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上白蔹黑漆漆的杏眼。 姜附离淡淡瞥他一眼,「拿好,上楼睡觉。」 姜鹤抱着手机上楼。 姜附离冷冷地看着姜鹤将手机抱到他的小房间,然后去洗了澡。 等全收拾好,已经两点多了。 他轻轻推开姜鹤房间的门,姜鹤已经睡了,手机倒扣在他胸口,只有姜鹤绵长的呼吸声。 姜附离把姜鹤踢开的被子盖好,又伸手关上灯。 这才轻手轻脚的拿起手机出门。 门被关好。 姜附离将手机放回兜里,去书房处理了会儿姜家发来的文件,才回自己房间,整个房子依旧空旷安静。 他随手拿起遥控器,关上窗帘,忽然听到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道懒洋洋打哈欠的声音—— 「你比我能熬。」 他一怔低头按亮屏幕。 手机那头的白蔹懒洋洋的笑着:「我要先睡了。」 视频中断。 姜附离后知后觉。 原来刚刚一直有人啊。 ** 翌日。 白蔹起得比平时稍晚。 第一次没被催醒的纪衡略显不习惯。 白蔹给姜鹤发了个句号就直接去学校,早上没时间再去绕路看他了。 今天杨琳依旧没来上课。 白蔹慢慢将书包里的书与作业拿出来,开始思索。 门外,任晚萱忽然出现。 太子班的人,还是任晚萱。 十五班的人忽然安静。 任晚萱没看任何人,她只淡淡看向白蔹:「白蔹,校长让你去校长室一趟。」 说完,直接离开。 等人走后,张世泽才看着白蔹:「竟然是任晚萱帮你通知,姐,你什么时候竟然认识她?」 十五班其他人也好奇。 白蔹将书包收好,只挑了下眉。 路晓晗看着白蔹,忽然想起上次校庆的事,她往后靠了靠:「阿蔹,校庆那事就先这样,任晚萱陈微我们都惹不起,尤其任晚萱,听说……」 她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她外公就是我们湘城那位姓任的。」 这些都是学校传的,但学生们几乎不会怀疑。 「对,」张世泽拧眉,「陈微都不敢惹她,这件事你怪我,等会去校长室你别说了,别因此惹她不快……」 「行了。」白蔹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我有分寸。」 她知道校长室在哪。 校长办公室。 校长正坐在会议桌边,陪笑着。 看到白蔹过来,校长站起,然后一一向白蔹介绍,「白同学,这位是任老先生,这位是他的秘书,这位你也认识,是任晚萱同学。」 任谦看着校长,十分诧异。 他没想到学校,竟然没人知道白蔹跟任家的关系? 任谦笑着道:「白蔹同学是我女婿的外甥女,校长,你不用介绍。」 任谦身边,任晚萱看了他一眼,抿唇。 听闻白蔹是任家的亲戚。 校长也十分惊讶,转瞬即逝,他也猜到任谦找白蔹有事,而后将办公室留给他们:「你们聊。」 白蔹敞着校服,手里还拿着个手机,眼眸半敛着,慢条斯理地看着校长出门。 然后拖开椅子,随意坐在任谦对面。 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微微往后一靠:「什么事?」 任谦身边,秘书长打量着白蔹这模样,皱眉。 「晚萱。」任谦偏头,厉声开口。 任晚萱抿唇,她低着头,几乎是有些屈辱:「抱歉,白蔹,我没让陈着回去拿长剑。」 白蔹几乎苍白的手指将一个单词划去。 又背另一个单词。 听到任晚萱开口,白蔹只略微抬了下眸。 任谦对上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即便白蔹是一双极其好看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杏眼,此时也显得分外寒凉。 「白蔹,」任谦看着白蔹,做双方的和事佬,「听你舅舅说你在学古筝,我这里有一个湘城的古筝老师,在湘城也小有名气,报我的名字,可以在他名下学习。」 说着,他向白蔹推过去一张名片,笑了笑,似乎很不经意的:「说不定,以后他有机会推荐你去江京深造。」 对于湘城人来说,江京绝对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就连任谦本人都对江京抱着敬畏之心。 能有机会进入江京深造,对于从小生活在湘城底层的人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希望你原谅晚萱做的事,从此之后握手言和。」任谦不觉得白蔹会拒绝,他打了感情牌又夹着糖衣炮弹。 「原谅?」白蔹指腹压着单词本,瞥了一眼名片,直接笑:「怕是不可能。」 任谦愣住,他没想到搬出纪绍荣,加上江京的机会,白蔹还是拒绝。 白蔹拿起桌子上给她倒好的茶,朝任谦举了举杯:「我还要上课,再见。」 她不慌不忙地起身,拿上单词本淮备出去。 「白小姐,」站在任谦身后的秘书长适当的站出来,「我知道任总在帮你找岳老师,但你可能不知道,岳老师不是什么人都收的,他收的是努力、且有天分的学生。相信我,这已经是我们老先生帮你找到的最好的老师了,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再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了。」 他很有礼貌,但一字一句,无一不是在说白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任晚萱冷笑地看着白蔹。 「行了,要你多话,」任谦厉声呵斥秘书长,他跟秘书长唱红脸白脸简直信手拈来,对着白蔹叹息着道:「但他说的没错,岳老师要收也是收能上演奏级的天才。他不是用钱就能打动的,家薇一个商人,能找的渠道也不多,你相信我,这是我能为你找到最好的老师。」 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是任谦惯用的招数。 「你能找到的最好老师?」白蔹停下来,她将手机一握,微微弯腰,两根手指捏起桌子上的名片。 任谦却以为,白蔹是认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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