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辞感慨:“怪不得我先你这么多天到陕省。” 云笙这寻宝路上的日子过得真是丰富多彩啊。 不像他,除了开车赶路就是果腹。 之后,很顺其自然的,两人开始了结伴。 封辞的汽车性能比云笙的这辆好很多,他们决定先去陕省的军营寄存一下云笙的车子,然后,直奔咸阳。 两辆车一前一后上了车道。 云笙的心情很好,旅途中的同伴真的很重要。 之前跟顾文臻捣毁那个窝点的时候,两个人除了偶尔会交流几句案情外,只会干巴巴地打个招呼。 云笙不是话痨,也没有很热切的跟人交流的欲望,之前跟顾文臻相处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但跟封辞会和后,就觉得,嗯,人跟人之间真的是有气场相和这个事情的。 她跟封辞之间的交流不需要特意起什么话头,就很自然从这里聊到那里,非常放松。 云笙心想,还好接下来的一段路是跟封辞同行的。 如果两个人结伴的时候,每次说话都要费心想话题,对方还不一定能对得上信号,干巴巴应两声就完事,那实在是太糟心了些。 云笙现在对生活质量可是已经有了追求的! 这么一路开车,一路胡思乱想着,很快到了陕省的驻军军营。 封辞在这里有熟人,跟熟人打了个招呼,把车停好后,就开车往咸阳去了。 封辞常年天南地北之行任务,去咸阳的路,他认识。 云笙不再需要开一段路就停下来,拿出地图确定方向,只需要坐在副驾座上吹吹风,跟封辞聊聊天,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怪不得后世的有钱人会开高薪请司机呢。 一个好的司机除了开车稳,认识路,还能提供良好的情绪价值,超值的呢。 云笙觉得跟封辞同行挺好的。 除了使用空间有些不方便外,其他的,都是方便。 她拿出霍北望送给她的咸阳古地图开始对照着简图和地图告诉封辞,他们接下来要去咸阳的哪里。 “我们先要去白家嘴。”云笙手指指着地图,“那边有个芳草坡,芳草坡中心有个碧水潭,潭低藏着战国卜甲。” “只有先找到了战国卜甲,才能找到渡马桥。” 云笙知道封辞对徐公宝库的内情一无所知,把目的地告诉他后,就跟他说起了自己了解到的,关于徐公宝库的一些信息。 云笙现在说起当初自己几乎是被强迫着收下绢帛和玉珏的事情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无奈和憋闷,只觉得世事难料。 谁能想到,对宝藏汲汲营营的几方人马,最后都没有突然出现的局外人云笙得到的相关信息多呢。 云笙对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早就已经坦然了。 但封辞听着却紧了紧方向盘。 想到云笙从前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欺负,他就有些心绪难平。 他当然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云笙是没有吃亏。 但她没有吃亏,是她厉害,不等于别人可以肆意欺负。 那个人叫冯鸣山是吧? 给他等着的。 云笙可不知道自己只是把跟徐公宝库有关的来龙去脉跟封辞说了一遍,就给冯鸣山挖了个大坑。 她之前都把这个人从自己的记忆里剔除了。 到了白家嘴,他们去找了家招待所住下,准备明天去找芳草坡。 过了个把月餐风露宿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床睡,即使这床硬邦邦的,还小,云笙也觉得很幸福了。 跟封辞道了晚安后,云笙随意洗漱了一下,躺下就睡了过去。 云笙睡了,封辞没有。 他还记恨着冯鸣山呢。 把行李放进云笙隔壁的房间后,封辞就去了服务台借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他哥封延的,封延在基层锻炼,对下放人员的去处非常清楚。 为什么呢? 因为有些下放的人需要护着,而有些人即使下放了,也得防备着。 “冯鸣山?” “我看看。”封延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名册,按照拼音找到了冯鸣山。 “他在旁边村寨那边,你找他做什么?”封延合上名册笑着问道。 封辞可是从来不关注这方面的信息的。 “哥,你把他再往边缘地区放放呗。”封辞非常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封延气笑了:“你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让我滥用职权啊?” “哪里是滥用职权啊,那人就不是个好人。”封辞言之凿凿,“你找人去查一下他,肯定能抓到把柄,把再往外放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他轻笑了声:“没准还杀鸡儆猴了呢。” 封延也笑:“这人怎么你了?” “没怎么我,怎么我朋友了,我咽不下那口气。” “好,我知道了,我去查查,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封延笑着说道。 他们封家人护短,原则之内,不论对错,只论亲疏。 兄弟俩又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封辞一脸愉悦回了房间,到头就睡了过去。 赶路这事,劲劲儿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了地方,松弛下来的时候,那疲惫感,就别提了。 几天后,冯鸣山坐在破院子里的破凳子上唉声叹气,日常咒骂冯鸣岳丧良心,不想办法把他捞回去。 冯海鸥盛了碗粗粮粥递给冯鸣山,沉默地喝起了拉嗓子的粥。 这粥,从前,她喂狗都嫌太粗糙的,现在,却是她果腹的珍贵粮食。 冯鸣山嫌弃地喝了口粗粮粥后,开始了谩骂冯海鸥。 “没用的赔钱货。”他先用从村里老娘们那边学来骂人的话作为开场白。 “我都答应了村支书家小儿子的求亲了,你端什么?” “只要你嫁给了他,我们的日子立刻就能好起来!” “冯海鸥我告诉你,我是你爸,你的亲事,我是能做主的!” “待会儿你就去跟村支书的小儿子服软去,就说你之前说不愿意嫁给他的话是因为女儿家的矜持,这亲事,你也很期待的。” “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高贵的城里小姐吗?” “别做梦了好吗?” “你但凡找块碎玻璃照照自己的脸呢!” “你现在就是一个村姑!” “以为自己是仙女呢?” “人村支书小儿子看得上你,你就该偷笑了!” 说完,他又喝了口粗粮粥,发出了很大的吸溜声。 冯海鸥没有应声,没有反驳,任由冯鸣山谩骂。 因为她之前跟冯鸣山说过想法,讲过道理,反抗过他的□□,但统统没用。 冯鸣山就是想把她卖给村支书,换取回城的机会,再不济,改善生活也是好的。 她看了眼毫无形象吸溜着粗粮粥的冯鸣山,只觉得陌生得厉害。 这个满口粗话,行事粗鄙的男人真的是她从小到大崇敬的那个风度翩翩,为人师表的父亲吗? 冯海鸥已经不止一次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她妈妈离开了。 她也深切的后悔没有好好参考南笙劝说她的话,没有把南笙给她的记录着农村生活要点的纸张随身带上。 那个时候,她对冯鸣山还是满心信任的。 她满以为,他们被下放就是冯鸣山口中的“走个过场”,很快就能回城,恢复从前的生活。 结果,她下乡快一年,苦了快一年,别说回城了,她未来的人生都要被冯鸣山搭在这儿了! “冯鸣山。”村支书拿着一份通知书从外头直接进来。 冯鸣山立刻放下手里的粗海碗,笑得一脸谄媚地站起来迎了上去。 “支书同志,什么事情还要劳动您亲自跑一趟啊,你喊个小娃过来知会一声,我过去找您才对。” “来,坐坐坐。” “海鸥,去倒茶,快点!” “没眼力见的东西!” “呵呵,支书同志啊,这孩子我没有教好,以后,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打骂。” 村支书没有应声,也没有坐下,直接把手上的通知书递给了冯鸣山。 冯鸣山一喜,以为这是调回城里的通知书,满脸惊喜地打开。 “边疆!”冯鸣山太过震惊,声音都劈叉了,“怎么会把我调去边疆农场?”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这乡下地方,他就已经待得要崩溃了,往边疆农场去,他还不如就死在这儿呢! “冯鸣山,你收拾收拾,下午就走。”村支书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冯海鸥从破屋子里出来,对村支书说道,“村支书,我想借大队的电话。” 她看了眼冯鸣山:“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村支书看了冯海鸥一眼,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趁着冯鸣山没有反应过来,冯海鸥迅速跟上了村支书的脚步。 等冯鸣山意识到冯海鸥要做什么的时候,冯海鸥已经跟尤小寒联系上了。 “妈!” 听着尤小寒的声音,冯海鸥泪如雨下。 “妈,我后悔了,我想跟着你过,我跟爸断绝关系,我来找您,好不好?” “海鸥啊,妈这儿有些不方便。”尤小寒的声音有些闷,吞吞吐吐地说道。 她刚离婚再嫁的时候,是真的舍不得冯海鸥的。 即使这个女儿跟她不亲,偶尔还会跟她爹一样看不起她。 但她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自然是不舍得冯海鸥去乡下受苦的。 只是时过境迁,她现在生活幸福,又临盆在即,即将迎来新的小生命,她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扰。 她承认,自己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 “海鸥,妈这里有些钱,我让你叔给你汇过去。” 她还想叮嘱几句,忽然“哎呦”了一声。 “孩子他妈要生了,快来帮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焦急的呼喊声。 “我就说让你别来接电话,我来就好,你就是不听,你看看!” “哥几个帮把手,我把人送回医院去。” 冯海鸥没有挂电话,麻木地听着电话那头纷乱的动静。 “嘟嘟嘟!” 电话被人直接挂断,冯海鸥就直直站着,回不了神。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开口,就能回到她妈身边的。 “冯海鸥,除了跟你爸去边疆,你还有一个选择。”村支书淡淡说道。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25 首页 上一页 17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