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前各一杯茶,宋景然和于棉棉面对面坐下。 “宋哥哥,我就开门见山了哈。”于棉棉嘬了一口茶又放下,“我来这儿是想说,您……哦不,你能不能……” 怎么说才不像个爱管闲事的呢? “宋哥哥,你能不能和裴小婉保持一点距离?” 宋景然一愣,眸中依旧含着春风般的笑意。 于棉棉抿了抿唇,目光盯着宋景然手中的杯子,眸子在眼眶里轻轻地转着。 “我不是说你没掌握好距离啊,我的意思是,那裴小婉毕竟是一名女子。在往后的日子里,你能和她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不然,不然我的沁姐姐会生气的。” 宋景然喝了一口茶,望着于棉棉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棉棉来找我,是有什么严肃的事要说呢。”
第149章 无人填补的空白 项思齐的屋内。 他贴着床沿而坐,脸色有些苍白。 闭上眼睛,好些日子未曾出来扰他的心魔再次出现了。 那与他并无二致的声音,盘旋在他的耳边。 平添了几分鬼魅与空灵。 “你又只剩下我了……” 只要闭上眼睛,项思齐就能看见,心魔化作一团黑气包围着他,为了抚摸他的脸庞,还幻化出了一只粗笨丑陋的大手。 “我说过了,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为什么?为什么?” 那声音里透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执迷不悟。 项思齐闭着眼睛,任凭心魔在他耳边叫嚣。 “你以为她帮你杀了明璃,就能够证明,你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吗?错了……你错了……” “她心里没有你……” “你留不住她,留不住的……留不住的……” “你听到了没有!” 那声音忽然间嘶吼了起来,团团黑气奔涌,化作一张张黑洞般的嘴,要将他整个吞噬。 项思齐双拳紧握,额角的汗珠愈加密集。 再睁眼时,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冰蓝色。 “哒——” 一转又是漆黑。 “哒哒——” 再次变回冰蓝色。 尔后两种颜色的眸子失了控一般的疯狂切换着。 他整个人也随之抽搐,闭起眼睛跪倒在地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额角的汗珠一道接着一道滚落。 …… 于棉棉这边完成了任务,心情大好。 她给宋景然送的药,若是真的管用,他被黑熊妖拍出的内伤应该很快就会好。 如此一来,到时候他就能和他们一起进海底了。 她还叮嘱了宋景然尽量和裴小婉保持距离,不管他听没听进去,至少于她努力将一切往好的方向上引了。 故事的发展主线、男女主感情线、还有她和她那头狐狸的感情线,三条线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边的事儿结束,她要去哄她的小狐狸啦。 于棉棉眉欢眼笑地跑到了自己那间屋子门口,轻轻将门推开了,向内探出了一个脑袋。 “思齐……我回……” 咦?项思齐人呢? 一开门,视线尽头的那扇窗户底下,榻上的项思齐已经不在了。 于棉棉将门合上,倾着身子,猫手猫叫地走进房间里面。 项思齐没准躲在房间哪个角落吓她呢,可不能中了他的计谋。 桌子底下,没有。 柜子里,没有。 被子里,没有。 床底,也没有。 于棉棉把屋子里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总结出了一条有用的信息——项思齐不在她的房间里了。 “狐狸走了。”于棉棉小声嘟囔着走到榻上坐下。 木榻之上,还孤零零躺着他之前拿着看的那本话本子。 纸质轻而薄,被翻过的书页角卷起轻微的弧度。 于棉棉将话本子拿到手里一看,其中一页还被项思齐折了一下。 他应该就看到这里吧。
第150章 狐狸出完气回来啦,但还气着 问宋景然成功借到了小画纸后,于棉棉回到自己那间屋子。 关上房间的门,她穿到了隔壁项思齐那儿。 他的屋子内空无一人。 被子叠放得整齐,不用抖开来看就知道没人。 床底下也没有他。 于棉棉走到他的柜子边,伸手想要打开他的柜子,又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项思齐怎么可能会无聊到躲在床底和柜子里呢? 自己犯傻了。 然而手比脑子快了一步,她还是将他的柜门打开了。 和她柜子内部的热热闹闹挤挤挨挨不同,项思齐的柜子里靠边静静叠放着一套衣裳,仅此而已。 她伸手轻轻触了上去,柔软的一叠。 项思齐的衣服比他本人乖多了。 于棉棉对着安静躺着的衣服一笑,又将柜门原样关上了。 她托着腮,在项思齐屋内的榻上等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了,便利用小画纸穿回了自己房间,拿了话本子来边看边等。 狐狸总会回来的吧,没准他也饿了,跑出去找吃的去了。 这么一等,便等了好久。 于棉棉看了一会儿话本子,还在榻上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了微微暗下去的趋势。 “项思齐怎么还不回来啊……”于棉棉横在榻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尔后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那根红色发带,她心说明璃不是已经死了吗? 项思齐这次又是为什么发疯? 他该不会还有别的仇人吧…… …… 依旧是楹海城。 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头顶封起了一道屏障,少年的红色发带蒙在眼睛上。 他双耳警惕地微微动着,刀光不断地从他双手间斜飞而出,如同一道道闪着寒光的锋利刀片。 “唰唰唰——” “唰唰唰唰——” 团团围绕在他周身的黑气被反复打散,重聚。 无论他下手如何狠绝,围绕着他的黑气都毫发无损。 它可以轻而易举地重组成任何丑陋的模样,如同散不开的闷云,驱不走的阴魂。 “哈哈哈哈!我说过了,你杀不了我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心魔的语气十分狂妄。 以红发带蒙眼的少年偏像不信似的,一遍遍倔强地打着那黑云,直到自己精疲力尽。 他哪里是不知道自己杀不了心魔。 只是内心的恐惧和恨意无处发泄而已。 唯有这样,让他没力气再去恨,没力气再去想那些事。 扯下蒙在脸上的那条红发带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于棉棉。 他一共有三条这样的发带,一条绑在头发上,一条在自己手中,还有一条在她手臂上。 一想到她,心却不受控地柔软了起来。 一旦柔软,那些莫名的情绪便会趁机而入。 他捂着拧痛的心口嗤笑一声,恨恨攥紧手中的发带,从胸口拿出空白画纸,准备回客栈。 他本是不屑于用这样的东西的,只是看于棉棉痴迷于此,便也觉得这小小的空白画纸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他学着她的样子,指尖轻轻在空白上写着,一笔一划,如此虔诚。 进了屋子的那一刻,他终于憋不住体内涌动的热量,跌坐在地,鲜血从口中涌出。 是方才打黑气打得太狠了。 是方才打黑气打得太狠了。 等等……于棉棉怎么会在他的屋子里? 他走之前特意收走了她的小画纸。 他怕她又自己跑出去玩,他怕找不到她。 想必是她没了小画纸,无法溜出去玩了,才来的他这里。 听到了一些动静,于棉棉从榻上睁开眼睛,她想应该是项思齐回来了。 “你猜我怎么进……” 瞥见了项思齐痛苦地跪在地上,嘴边还挂着鲜血。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跪在地上人捂着心口的人哧地笑了,他静静注视着她,眼神中闪烁着哀哀的笑意。 “我这样……是不是很可怕?” “你又出去打架了?” 于棉棉抓过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气呼呼地向他走了过去。 她抬手,替他擦去了嘴边的血迹。 项思齐将她的手腕抓住,眸光迷离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起来,你先从地上起来。”于棉棉一边吃力地将他扶向床,一边问:“你又拿了我的小画纸,知道我怎么进来的吗?” 项思齐将重量压在她身上,嘴角边又滑下一条红线,他淡淡道:“我没锁门。” 于棉棉:“……”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厚着脸皮问宋景然要小画纸! 为了借到小画纸,她还被迫听了宋景然的一番苦心教诲,例如未成婚之前的女子与心仪男子相处,应当注意的那些事项…… 于棉棉当时听得人都快没了。 合着她这么白白折腾了一顿,就为了借到小画纸进项思齐的房间,结果项思齐现在告诉她,他没锁门…… 于棉棉略显悲伤地轻叹一口气,她将项思齐扶到床边后,给他身后垫了个枕头,让他靠着坐下。 她蹙着眉头,双手捧住项思齐的脸问:“思齐,你为什么又受伤了,有人欺负你吗?” 项思齐望着她,缓缓吐出一个字:“有……” 于棉棉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你怎么还有仇人啊?是那个人把你打受伤了吗?” 她的手在他胸前胡乱地摸着,反被他抓住手腕,一把拉了过去。 “你欺负我……” 于棉棉:??? 她什么时候欺负狐狸了? 于棉棉急忙道:“你怎么冤枉人呢?你这伤可不是我打的,我没这本事!”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将她按在心口。 “就是你欺负的。” “胡搅蛮缠你!不讲理!”于棉棉气得脸都鼓了起来。 本想狠命锤他几下,但是一想到项思齐已经受伤了,于棉棉便作罢了。 “你怎么会来我屋里?”他靠在床头,似有些无力,一手却抓着她的手没放。 于棉棉道:“我来找你玩呀,但是我敲门没动静,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就进来看看。” “我就是生你气了。”项思齐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中含着些虚弱。 “是不是因为,你看到我给宋哥哥送药了?”于棉棉决心跟他解释清楚,“我就是希望他快点儿好起来……” “住口,别说了。”项思齐咬着牙打断了她,几乎要翻白眼。 这兔子是想气死他吗? 他好不容易发泄了一通,让自己处于脱力的状态,想恨也没力气恨。 眼下她一张嘴,又是宋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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