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小宝,看了一眼依旧坐得如钟如磐的即墨寒,留下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再停得往前院走。 即墨寒的身子征了一下,坐了许久,直到腿脚僵硬了才站起身,大步往前走。 贺芷秋和小宝玩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即墨寒匆匆忙忙出去的背影,她看了一眼,压下心中的烦躁,转身往隔壁的房间走,这里已经被她和春夏收拾成了一个书房,里面应用齐全,还兼具药房的功能。 虽然简单得跟即墨寒提了一些,但具体的操作还是没有说清楚,而且贺芷秋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一个深闺女子如何得知这么多的东西。 但要让她眼睁睁得看着不管她也做不到,那就换一种形式来做。
第37章 夜见丞相 即墨寒行色匆匆得回了御书房,自从他走后,江公公就在门口候着,远远得看到人来,赶紧快步走过去,半弯着腰侍候着,“皇上,您回来了,是要现在传晚膳吗?” “不用。”即墨寒快步往御书房走,边走边吩咐道,“传席丞相来御书房。” “奴才遵命。”江公公赶紧说道,随即派人去给丞相席嘉陵传话,自己则去御书房伺候。 江公公重新换上温热的茶水,小心翼翼得放在即墨寒的手边,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音,站在一旁替他研墨。 席嘉陵来的时候桌子上晾着一张宣纸,上面大大得写着八个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放得位置非常明显,他一眼就可以看到。 “微臣参见皇上。”席嘉陵躬身行礼。 “阿陵,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即墨寒抬头看过去,“今天找你来另有要事。” 即墨寒指了指桌子上的宣纸,说道,“你看看这句话如何?” 刚进来的时候席嘉陵就看到了,压下心底翻涌着的惊涛骇浪,仔细回答,“皇上,此人大才,不知道是朝中哪位大臣有如此的远见卓识?” “不是朝中的大臣。”即墨寒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又古怪。 他跟席嘉陵有着从小长大的情谊,自然也不瞒着他,薄唇缓缓吐出三个令人意外的字,“贺芷秋。” 席嘉陵挑了挑眉头,望着即墨寒,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即墨寒放下手中的朱笔,眼睛盯着席嘉陵,一字一顿得开口,“就是冷宫的那位。” 席嘉陵脸色不变,但是嘴角明显得抽了一下,他率先移开视线,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低头理着长袍下摆。 即墨寒又重新拿起朱笔,看到了他想要的反应心里舒服多了,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皇上。”席嘉陵看向即墨寒,问道,“您说得那位真的是冷宫的娘娘?” “如假包换。”即墨寒点头,意外得道,“倒是不知道贺芷秋还有这样的才华。” 席嘉陵跟着点点头,陷入沉思,贺芷秋这个人他接触得不多,但是作为即墨寒的左膀右臂,他还是听说过这个人的。 落第秀才的女儿,陷入皇家的斗争才被阿寒收房。 他的印象中,这是一个唯唯诺诺,优柔寡断的人,放在平常人家倒是无碍,可以说是温柔娴静,不争不抢文雅娴淑。 但是落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她便是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咸鱼,毫无还手之地。 可是印象中胆小怯懦的人竟然会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等旷达清醒的话语。 “皇上。”席嘉陵没有忘记这个娘娘已经被打入冷宫了,那即墨寒是如何得知这句话的。“皇上此话从何得知?” 要是别人必然不敢问出这句话的,就算心里有猜想也必然三缄其口,可席嘉陵除了是即墨寒的臣还是他的友,这句打趣的话自然无妨。 即墨寒手中的朱笔一顿,在奏折下方染上一个殷红的红点,顿了一息才回道,“无意间得知。” 席嘉陵眼皮上掀,显然不相信这话,但是也没有拆穿,继续接下来的事,“皇上这么晚了召微臣入宫,不单是为了说与我说娘娘说的这句话吧?” “怎么样了?”即墨寒放下朱笔,眉眼沉重。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第38章 让她一起去 席嘉陵道,“情况堪忧,众所周知,跟南方比起来,北方降水不是很多,但就这个量的降水,已经造成大多数地势低的农田被淹,房屋倒坍无数,百姓死亡数量……还没有统计出来。东南地区情况暂时稳定,西南地区至今未报,派去调查的人半道而返,大雨淹没了官道,洪水肆泻,两方的消息不通。” 即墨寒的脸色越发黑沉,他想到了贺芷秋说的话,食指在桌子上轻扣,慢慢开口,“不畏朝臣,发动一切力量救助百姓。”在席嘉陵震惊的目光中再度开口,“尽户部所能。” “是。”席嘉陵微微躬身答道,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百姓是根本,人没了一切就灰飞烟灭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贺芷秋,席嘉陵默默得在心底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皇上,臣自请去西南赈灾。”席嘉陵突然间开口。 即墨寒丝毫不觉得奇怪,西南的情况如今谁也不知道如何,需要派遣信得过的人去救灾。 今天在御书房议事许久,却没讨论出个所以然,那群老古董都想着能从这次震灾中获利,没有人想着为百姓谋福祉。 如今这宫里信得过又有能力和地位的人总共也找不出几个。 皇叔病重,不良于行,且近几年他已经不参与朝事,其他人…… 即墨寒在心里默默得打了一个问号。 他登基不久,在朝堂上的根基不是很深,先帝在的时候皇子众多,为了争夺这个位置,闹得是腥风血雨。 目前,朝堂上存在着各方势力,他应对起来也困难重重。 “好。”即墨寒最终应声,“让贺芷秋跟着你一起去。” “皇上!”席嘉陵神色诧异,“不可,娘娘身为后妃,本不该参与朝堂之事,再说她目前还是住在冷宫,本是……就更加不能拿她的身家性命去冒险。” 即墨寒也觉得自己这事做得不地道,可是今天晚上的见面让他莫名觉得贺芷秋跟以前不一样了,虽然以前什么样他也不是特别得了解,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的她,自信大方,身上有股子莫名的气质吸引着周围的人信服。 冥冥之中,他觉得贺芷秋可以。 “阿陵,相信我,她可以的。”即墨寒正色道。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席嘉陵怎么能不知道即墨寒是什么意思,看着他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过,能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话的人应该有点儿本事吧! 席嘉陵心情复杂,既期待着贺芷秋跟他一起去又担忧会害人性命。 事不宜迟,即墨寒吩咐江公公去传旨,江公公心里翻过惊涛骇浪,神色崩裂,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毕竟是御前伺候的人,心力就是要比被人强大很多。 江公公带着人到冷宫的时候贺芷秋正在书房里面,春夏坐在廊檐下做针线活,一群人篱笆门外面跟春夏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江公公干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逢人自带三分笑,江公公笑着开口,“这是春夏姑娘吧,咱家是皇上跟前伺候的江德胜,特地奉皇上的旨意前来,还请姑娘通报一声。” 江公公这话说得很客气,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有多少的达官显贵都要巴结着他,但是这位冷宫娘娘不一样,都被打入冷宫了,还能让皇上另眼相看,江公公不敢怠慢。
第39章 传旨 春夏都已经被吓傻了,先是皇上前来跟娘娘一起用膳,她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现在又是皇上面前的第一总管前来宣旨,她觉得今晚的惊吓简直太多了。 “春夏姑娘?”江公公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心下讶异,如果调查没有出问题的话这位就是冷宫娘娘从宫外带进来的丫鬟春夏,怎么感觉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呢! 江公公遗憾得叹气,一个不受宠的主子加上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丫头,这日子可想而知。 “公公,我家小姐在书房,我这就去叫她。”春夏转身就走。 院子跟大门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他们说的话贺芷秋听得一清二楚的,虽然不知道即墨寒派人来找他是什么事,但她手中的活还没有忙完,也就没有出去。 等到春夏敲门的时候她画完最后一笔,把碳条放在桌子上,才出去打开门。 “小姐。”春夏嗫嚅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外面,小心翼翼得开口,“外面来人了,说是宣旨的。” “嗯,我知道了。”贺芷秋出来关上门,往门口走。 竹制的篱笆门什么也挡不住,贺芷秋出来的时候江公公就看到了,不过这个出尘脱俗,超凡脱世的人跟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不管是即墨寒纳贺芷秋入房,还是贺芷秋诞下皇子,亦或者是贺芷秋被打入冷宫,这些都有江公公的参与,他跟贺芷秋接触得不算少,甚至是这皇宫里除了冷宫里面的人以外最多的人。 “找我什么事?”贺芷秋已经站在门口了,江公公才从遥远的思绪里拉回神来,他连忙正色,扬起胳膊上夹着的拂尘,掐着嗓子开口,“贺氏接旨。” 贺芷秋没有动作,身子端正得站在江公公面前,江公公也愣神了,这时候不是应该跪下接旨吗? 难道是这冷宫娘娘不明白接旨的步骤,可是不应该,毕竟是秀才的女儿,也不是普通农女。 贺芷秋等得不耐烦了,直接伸手,“不是来宣旨的吗?圣旨给我。” 江公公脸色龟裂,往后退了一步才开口,生怕贺芷秋把圣旨抢走。 “娘娘,接旨的时候需要下跪,这是对天家的尊重。” 贺芷秋转身就走,“既然不乐意给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然后对目瞪口呆的春夏说道,“春夏,回去睡觉。” “是,小……小姐。”春夏吓得心惊肉跳,但瞳孔里透出一股莫名的兴奋。 “娘娘。”江公公出声,贺芷秋也没有转身,继续走,“回去吧,不想给就带回去。” 最近天气不好,贺芷秋也被弄得心情烦躁,压根没有心情跟他们周旋,爱给不给! 今天见了即墨寒,他也不是那种昏晕无能的人,怎么原主就混到了这个地步? “娘娘,是咱家的过错,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咱家计较。”江公公弯下了腰,姿态摆得很低。 贺芷秋终于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得看着江公公,脸上满是嘲讽的表情,“舍得了?” “娘娘,您就别打趣奴才了。”江公公笑着赔礼,“这是皇上给娘娘的,娘娘想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说着这话,江公公眼神示意跟来的人把门打开,小竹门很容易就打开了,江公公走进来,亲自把圣旨拿到贺芷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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