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立即沉脸,冷声道:“不许将这东西拿给你家主子用,尤其是不能用在肚子上。” 娅芬不明所以,“姑姑,怎么了,这润颜膏有什么问题吗?” 太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德妃送来的润颜膏又不是佟妃送过来的,况且佟妃怕是还不知道润颜膏有问题,佟妃若是知道,也不会每个月按时去内务府领润颜膏,她示意柳杏把那两盒润颜膏拿过来给她看一眼,给佟妃的润颜膏盒身都是有特殊标记的,她细看一遍没有看到那个标记,说明这润颜膏没问题。 “姑姑……” 太后放下润颜膏,恢复神态后才解释道:“这润颜膏里面掺了很多种药物,谁也不知道里面掺着的药物对胎儿是有利还是有害,即便是德妃送过来的,也要万分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是什么膏,都尽量少往身上用,尤其现在是怀孕的特殊时期,这两瓶润颜膏先收好,不要拿出来用,算了,还是先扔掉吧,免得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香味被闻到。” 太后许是心虚,怕内务府的人分发错误,万一把分给佟妃的润颜膏分给德妃,而德妃又转送给娅芬,被娅芬用上,岂不是会害得娅芬小产,那里面可是有致人小产出血的麝香,那润颜膏留不得。 娅芬觉得可惜,这润颜膏难得,中药堂那边制得少,毕竟名贵的药材稀缺,天然的珍珠粉也不易得,只有得宠的嫔妃才得一两瓶润颜膏,她也是沾了姑姑的光才每个月得一瓶,不然以她常在的位份是没有的,德妃一下子送过来两瓶,她还觉得德妃大方呢,扔掉的话就太浪费了。 “姑姑,我怀孕的时候不用就是,不用扔掉,收起来就好。” “听姑姑的,把它们扔掉,没什么比你肚中的胎儿更重要,几盒润颜膏而已,等你生下阿哥,姑姑再让内务府那边给你多送几盒。” “那柳杏,你等会把它们扔掉吧。” 太后这才笑了笑,又问了佟妃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好像就两根步摇跟两匹宫绸。” 佟妃比不上德妃大方,德妃不仅仅送了润颜膏,一些首饰也没少送,不像佟妃只有两根寒酸的步摇,不过她与佟妃的关系一般,她也不指望佟妃会多送她什么。 太后临走前还是叮嘱别再让那只猫近身,免得惊着大人也惊着孩子,润颜膏要扔掉,别的嫔妃送过来的胭脂脂粉也要慎用,最好是能不用就不用。 娅芬点头应是,不过待太后走后,她还是不舍得把那两瓶润颜膏丢掉,只是让柳杏她们暂且收起来。 …… 到了九月,宣常在这一胎已然过了三个月,据说胎象稳定了。 “娘娘,绣衣房的绣娘过来了。” 林翡儿让人请进来,进来的是绣衣房的秋菊,秋菊行完礼后说是给她量身,要制作今年的秋衣,前面几年也是秋菊给她量身。 秋菊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不过她已经是宫里资深的绣娘,从十岁开始便进宫,进了绣衣房当绣娘当到现在,这个月量了身子,下个月就能制出秋衣了,主子的新衣,她们向来不敢有丝毫耽搁。 “娘娘,你可有中意的样式?” “本宫都可以。” 秋菊也觉得佟妃好伺候,向来不会提太多要求,对送过来的衣裳都是满意的,她量完身后说娘娘身子宽了些许。 “本宫是胖了吗?” 秋菊不敢说胖了,只是说娘娘身子变得匀称了。 “胖了就好。”林翡儿这身子骨先前的确很虚弱,胖了其实是好事,都说胖的人若是生病,减掉的是身上的肉,若是瘦的人没肉可减,反而很危险,等于是身上的肉是一层防护,她先前那样反而不大健康,太瘦了,虚弱无力。 秋菊量完后便离开了。 林翡儿过去陪悦悦,悦悦如今都两岁半了,说话伶俐清晰许多,不过这宫里的格格不像阿哥那样五六岁便要去上书房,格格可能等年纪再大一些,只请一些教习嬷嬷教她们规矩以及管家看账本的本事,系统的识字是没有的,她怕悦悦大字不识,开始有意识地教她识字。 在她陪悦悦的时候,瞥到如春跟绿枝小声耳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她笑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娘娘,没什么事,是红叶她过来想见娘娘,不过奴婢觉得还是不见为好,正想让绿枝出去将红叶打发走。”如春抢着回道。 “打发走吧,她能来见本宫,说明她没事。” “奴婢这就把她打发走。” 绿枝出去后,如春看着陪着小格格玩的娘娘,不知不觉中娘娘已经不是先前那个非常心善心软的人,至少没有烂好心,慢慢已经开始学会拒绝人,有一点点棱角了。 …… 另一边的红叶一个人过来承乾宫,一个人回去,身边没有伺候的人,等她回到延禧宫,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原本伺候她的海棠并不在房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过了一会儿才回来,一回来便是冷嘲热讽。 “这是佟妃娘娘有没有搭理主子吗?主子是又被拒之门外了?” 对于海棠的冷嘲热讽,红叶只是坐在那,手里捏着帕子,她本以为自己当了主子便可以摆脱掉以前当奴婢的阴影,只是没想到皇上虽然封她为庶妃,但从来没翻过她的牌子,她在后宫比隐形人还不如,皇上压根不记得她这个人,她以为以前当奴婢当宫女比较可怜,可现在当主子更可怜,谁都可以欺负她,连原本应该伺候她的人都可以对她冷言冷语,压根看不起她。 “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没想到还是土鸡一个,连自己的主子都不帮你,你往后还有什么指望,我被分到你身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跟了一个不得宠的小主,天天受尽别人的白眼,不对,你压根不是主子,你跟我一样都是宫女才是。” 海棠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指责她,红叶没想到这宫里不受宠的主子比受宠主子身边的奴婢还不如,人人都可以欺负,先前她是娘娘身边的侍女,底下的人反而对她毕恭毕敬,不敢得罪她,成了主子后,那帮奴才连看都不带正眼看她。 延禧宫的恵妃也是不管事的,才不管你过的是好是坏,在延禧宫,想要过得好就只能是靠自己,红叶看了一眼海棠,说时辰不早了,她该去拿膳了。 “要去你自个去,我不去,既然是你自己想吃,你就自己去拿,你之前肯定也为主子拿过膳,你晓得去哪里拿。” “我是你的主子。”红叶这人也不大擅长跟人争吵,只硬邦邦地说了这句。 海棠冷哼一声,不满道:“你是我的主子,别人跟着主子都是吃饱喝足,我跟着你有什么好处,除了被人欺凌,我什么好处都没有,你是我的主子又怎么样,你如今这样跟我有什么区别,你多次找佟妃,你看人家佟妃理你吗?谁不知道你是被扫地出门的,佟妃对你都没有主仆的情谊了,要想吃饭就自己去拿,我不会再帮你拿了,还有你的衣服,我也不会帮你洗了。” 说完,海棠就走出去了,半天不见人影。 红叶无奈,她饿了,海棠不愿意帮她拿膳,她只能自己去拿,得放下主子的尊严,她现在的确算不上是一个正经的主子,比宫女还不如,她不由对娘娘生出几分怨恨,她是勤勤恳恳伺候娘娘那么多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到头来,娘娘什么都不肯帮她,任由她在宫里一再被欺负,谁都看不起,还有绿枝她们,每次她前去承乾宫时,她们都不愿意帮她,只想着赶她走,她去那么多次,连娘娘的面都没见着。 她起身,自己去膳房那边拿膳,好在膳房的人没有刁难她,可能正是用膳的时辰,他们忙碌,没空刁难她,她回来的时候见到海棠跟延禧宫洒扫的宫女太监聚在一块闲聊,她隐隐听到他们在说她,可是她却没有理由去反驳,她匆匆提着食盒进屋。 膳食是热的,不过这会是天热,太热的膳食反而吃不下,红叶强迫自己进食,至少今日的膳食不是冷的,也不是馊的,她还有什么可求的。 想到娘娘如今这么得宠,皇上对娘娘恩宠有加,谁都知道娘娘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子,可是娘娘却不愿意对她施一次援手,哪怕是帮她一次也好。 还有皇上,皇上为何将她封为小主,却不愿意让她侍寝,可能是想到外面的人正在说她,肯定说很多难听的话,红叶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一般,食不下咽,却又强迫自己吃下去,到了晚膳,可能膳食就没那么好了。 红叶不由想起器宇不凡的皇上,其实只要宠幸她一次,她便能摆脱今日的困境,为何皇上不愿意翻她牌子,是不是娘娘跟皇上说了什么,娘娘如此得宠,她若是从中阻挠,她是不是没有侍寝的机会?一定是娘娘从中阻挠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久没有机会侍寝。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红叶哭得厉害,越想越怨恨,最后实在吃不下才作罢,无事可做的她用过膳后又出去洗衣服,她的衣服也要自己洗,好在这会儿是九月,不是严冬,严冬的话要自己打水,手浸入冰凉的水里更是疼痛难耐。 那群人还在聚在一起,她走过去时,她感觉到他们奚落的目光,那窸窸窣窣的言语声好似一把把刀射穿她,她加快脚步,将自己的衣裳捶洗干净后,她把它们晒在后院里,然后才回屋。 海棠还没有回来,她便关上门,准备睡一觉,睡一觉也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也不用想他们此时在嘲笑她什么,不过没睡多久,门哐哐被砸,她只好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把我关在外面了?” “我要睡觉,自然要关门。” “可是我也是住在这里的,你怎么能关门,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耍你主子的脾气,有本事你让皇上翻你的牌子啊。” 海棠跟她是同住一屋的,房间内有一张小床是海棠睡的,红叶不由想到自己在承乾宫的日子,她有时候也是睡在娘娘的房间里,不过娘娘的房间其实是寝殿,分里间外间,她们睡在外间的铺炕上,铺炕其实可以容得下十几个人挤在一块,不过平日里只有她们几个工人夜里轮流着睡,有时候她们还有去梢间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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