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嗜酒,只在闲暇之余喝一喝,也喜欢喝好酒,听到德妃这么说,他对这蓬莱春酒也起了几分兴趣,跟德妃对碰一杯后饮一口,这酒入口后有很明显的酒味,像是陈酿许久的老酒,但是不呛鼻,口感温润。 “皇上,你别喝多,这酒后劲不小,且喝一两杯就够了。” 越是这么说,这人越是想喝,像是一种暗示一般,越不让做越阻挠的事情,人越是想做,最后康熙喝了不少,起初没觉得醉,只觉得身子燥热,用过膳之后,他便准备在永和宫歇息,也不想沐浴,吃饱喝足,人容易犯困。 “皇上,奴婢给皇上更衣。” 康熙瞧着面前近他身的女人,她好像解不开扣子,有些着急,紧皱着眉头,快要哭出来了,他自己抬手,试图解开,发现这扣子的确有些绕住了,折腾几下才解开。 “是奴婢不好,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 对方不知要不要上前替他继续更衣,德妃在一旁瞧不下去,对宫女训斥几句:“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那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泫然欲泣,“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还请娘娘饶了奴婢。” “快下去,别再这里碍眼。” 康熙觉得不是大事,沉声道:“无碍,爱妃不必苛责。” “还不快谢过皇上。” “多谢皇上体恤。”对方磕了一个响头。 德妃帮他解完衣,康熙也不想沐浴了,他此时只想躺下去歇息,于是他就躺到床上,闭眼准备休息,还没睡着时听到德妃又训斥那个宫女。 “故意在皇上面前停留,你说你是不是想勾引皇上,你是不是想背主,信不信本宫把你送去辛者库做苦役,你找死是不是,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巴掌声十分清晰。 “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奴婢错了,还请娘娘原谅奴婢。”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皇上睡着了,你去别处哭去,吵醒皇上,本宫扒了你的皮!” 训斥完后,康熙才觉得清净了,他也不想睁眼,就这样沉沉睡过去。 翌日,康熙醒来时,那个宫女立即凑上去,钩好床帐。 “皇上,奴婢去唤梁公公过来给皇上更衣。” “不用了,就你吧。” 那宫女动作也变得利索许多,不敢耽搁,熨烫好的衣服穿到他身上,屋内已经有人端着水盆,拿着毛巾等东西站在一侧。 “德妃呢?” “娘娘昨夜喝了酒,睡在偏间了,说是不敢打扰皇上歇息,今日奴婢们怎么也叫不醒,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娘娘,娘娘是饮了酒的缘故才没有及时醒来,奴婢也怕此时叫醒娘娘害得娘娘身子不适。” 宫女话语刚落,德妃就急匆匆地进来,发簪都没来得及戴上,只是简单挽髻。 “你们这群奴才为何不叫醒本宫,让本宫误了时辰,皇上,臣妾来晚了,还请皇上恕罪。” “没事,你跟朕都饮了酒,我们都起晚了。” 康熙见德妃睨了一眼那宫女,眼神不善,估计待会他一走,这人是要送到辛者库了,他衣服已经穿好,德妃给他环的腰带,那宫女站在一边不敢动作。 康熙也没有太多同情心,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等穿戴洗漱好之后,他便回乾清宫了。 过了三日,康熙听闻胤禵生病,白天过来一趟永和宫,还没见到胤禵,先是见到在院子里提水的宫女,那木桶里的水是满的,她提得艰难,一步步往前走,估计德妃让她在永和宫做苦差事了,见到他时要行礼,她一时手松开,那水桶里的水也洒了一半。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只是嗯了一声,径直进屋。 “皇上,你来啦,胤禵他……” “他怎么了?” “胤禵有些发烧,刚喝过药,睡着了,皇上,你说胤禵为何这么命苦,这病要是都移到臣妾身上就好了,让臣妾来生病,臣妾实在不忍心胤禵生病,他一病起来,臣妾就觉得心慌。” 德妃没有说谎,胤禵的确是发烧了,这孩子体弱,三天两头生病,弄得她这个额娘是心力交瘁,明明照顾得那么精细,他还是时不时生病。 康熙也觉得胤禵体弱,明明是足月出生的孩子,还动不动就生病,比悫靖大一岁半,身子还不如悫靖,已经五岁的胤禵比悫靖还要瘦小。 “等胤禵病好了,朕找一个谙达教他习武骑马练箭,都说习武之人身强体魄,说不定他就不那么经常生病了。” 德妃一愣,习武骑马练箭可不是好事,骑马之人常常双腿内侧都磨破皮,习武就更不用说了,动刀动戈的,非常容易受伤,胤禵才五岁,他那么瘦小,还不适合学这些,她想也没想就拒绝,胤禵可是她的命根子,黏她黏得厉害,她哪里放心让他去学什么骑马射箭,要学也不是这个年纪,胤禵还太小。 “皇上,胤禵还小,不着急学这些,这生病也不是他能想生病的,等他再长大一些再说。” “太子三岁就学骑马了,胤禵已经五岁了,爱妃把他保护得太紧,反而对他不利,男儿就是要骁勇善战,而不是病弱体虚,过十天,他就去习武,朕会给他找最好的谙达,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可是……” “没有可是。” 见皇上态度坚决,德妃只好闭嘴,至少皇上还愿意管胤禵,有当阿玛的责任,而不是不管不顾,她应该开心才是,这宫里有些孩子是得不到皇上的关心,可是一想到五岁的胤禵要学骑马,那马匹多高大威猛啊,万一从马背上摔下来,岂不是要她的命,她实在舍不得啊。 胤禵不是胤禛,这孩子就是她看着长大的,好不容易到了五岁,万一出什么事,她还活不活了,不过作为嫔妃,她不敢反驳皇上的决策。 “皇上,你要过去看看胤禵吗?” “他既然已经睡着了,朕就不过去了。” “那皇上留下来用膳吗?” “时辰还早,朕还不饿,朕先回去了。” 德妃只好恭送皇上。 等皇上离开永和宫,德妃看了看院子里的香彤,不知这样子的香彤会不会激起皇上的怜悯心,她当初其实想着给皇上下春.药,让皇上跟香彤直接行房,生米煮成熟饭,不过皇上这人敏锐,若真的这样做的话,他肯定晓得有药物的存在,进而怀疑她。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绝对不喜欢有人算计他,等于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为了推上去一个侍寝的宫女,反而让她自己被皇上厌恶,这是得不偿失,她想着让皇上自己主动让香彤侍寝,皇上这人有时候冷酷无情,但有时候又会对别人产生怜悯之心。 她只需要让皇上对香彤产生怜悯,以皇上的身份,他想临幸一个女子已经无需顾及他人,今日不成功,总有一日会成功的。 皇上虽然不怎么召她侍寝,但偶尔还是过来看看她,抓住这个机会就好了。 “娘娘……” “别着急,要有耐心。” 香彤只好噤声,听娘娘的总没错,她感觉到皇上至少留意到她了,皇上以前对娘娘身边的人不会过多关注,他们在皇上眼里什么都不是,皇上身份多尊贵啊,关心的都是国家大事,他们犹如蝼蚁一般渺小,不值得关切。 十天过后,胤禵每日被送去箭亭那边练箭骑马,有时候身上会破皮,德妃心疼坏了,尤其是胤禵有时候是哭着回来,说谙达严厉,让她跟皇上说他不习武,也不学骑马射箭了。 德妃晓得皇上也是出于好意,想让胤禵身子强壮起来,既然是出于好意,她就不能驳了皇上的好意,只能让胤禵坚持坚持,这样一来,他也能在皇上那留个好印象。 爱新觉罗家的祖先毕竟是游牧民族,来自草原,胤禵属于爱新觉罗家的人,流着爱新觉罗的血,哪能完全不会骑马射箭,正如皇上所说,太子三岁便要学着骑马,皇上对太子更过严苛。 皇上再过来永和宫时已是三月底,晓得皇上过来,德妃让人在院子里杖打香彤,皇上过来时正好见到这一幕。 “这是在干什么?” 德妃从殿内出来,见着皇上先行礼。 “德妃,你告诉朕,这是在干什么?” “皇上,这奴才犯了错,臣妾让人责罚她,让她记住教训。” “她犯了什么错?” 德妃不言,显得犹豫。 康熙神色不耐,再次问是什么错。 德妃才开口说:“皇上,这奴才竟然肖想皇上,妄想当主子,臣妾怕她勾引皇上,做出什么不堪的事情,便想教训教训她,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皇上,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娘娘,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要勾引皇上。” “你说她勾引朕,又有什么证据?” “她私藏皇上在永和宫遗落的荷包,这种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奴才打死都不过!” 康熙冷冷地看了一眼德妃,他从来没见过佟妃杖打奴才,德妃还是比佟妃心狠,那日起怕是早就看那宫女不顺眼了。 “德妃,你原先也是宫女来着,在宫里如此苛责奴才,德妃没有一点良善之心,朕没觉得她勾引朕,你既然不想当她主子,那从今日起,朕就便封她答应,赐封号为善,希望德妃你能明白什么是善,奴才也不是可以任意辱骂杖打的。” “皇上,臣妾只是让她记住教训,臣妾没让人下重手,她想勾引皇上是真,臣妾何错之有。” “你错在恶意揣测,没有的事情说是有,是非不分,没有善心,残暴不仁。”
第101章 “娘娘, 奴婢对娘娘的提携感激不尽,奴婢永远是娘娘的奴婢,日后,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 香彤跪在地上, 重重地磕头。 德妃把她扶起来, 见她额头都磕红了, 方才皇上生气,直接册封香彤为善答应,后离开永和宫,皇上虽骂她残暴不仁,不过她是达到目的了, 香彤成为主子,她们这永和宫有人侍寝, 帮她固宠, 其实是一件好事。 这宫里哪个主子没责罚过奴才, 连皇上都责罚奴才,甚至将奴才关去慎刑司或者处死, 奴才就是奴才, 奴才的命没有主子贵重,皇上说她残暴不仁, 再残暴不仁, 她都越不过皇上, 应该说她残暴不仁,若换成是皇上处死奴才, 那便是杀伐果断, 这世人都是严于律他,宽以待己, 有着双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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