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儿觉得好笑,不过想想她们正处在这个年纪,对男子好奇也不奇怪,她目光落在牵着马过来的人们,一身骑马装的他们个个神采飞扬,透着一股精神气。 “娘娘,要不要把披风穿上?”如春在她耳边小声说一句。 林翡儿虽病着,但不觉得冷,摆摆手拒绝了如春,她专心看着台下,没想到第一个出场的人是皇上,皇上骑在高大的白马上,由别人递上长弓跟长箭,他坐在马上一拉弓就将弓箭射出去,这刚射出去就掌声雷动,中不中箭靶不要紧,重要的是那一支箭是皇上射出去的,大家都想着要拍皇上的马屁。 不过还是中箭靶了,虽不是中间红心的位置,但也接近了,箭术还是有一定的水准,众臣在下面齐喊皇上大胜,在皇上结束三支箭的骑射后,这场骑射才真正开始。 八旗将士们在宽敞的草地上骑着马,右手执弓弩,左手拉弓,飞出去一支又一支箭,鼓声躁动,倒是一场很有观看性的活动。 因玉静跟她抱怨过九阿哥胤禟,她还找寻九阿哥的身影,人太多,又离得远,她有些看不清底下的人,只好作罢,不过悫靖跟温恪两个小女孩视力倒是不错,一直在讨论场上的人,过一会儿,悫靖忽然转过头问她:“佟姨,你说底下有没有哪一个男子会成为我们的额驸?” 林翡儿不知怎么回答她,这底下的男子大多是在京城中的八旗子弟,有官职的那一种,他们能成为她额驸的前提下是她们不用抚蒙,只是这抚不抚摸蒙到底是皇上说了算,他们都没有置喙的权利,她也希望悫靖成年后可以留在京城,不过这不是由她决定。 “佟姨不晓得,有这个可能,你自己呢,看中哪个人当你的额驸了?” 悫靖立即否认说她没看中谁,不过她小脸通红,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挪揄一句就让她羞得转过头,不再敢问,假装坐得端正地看着台下。 林翡儿勾勾嘴角,肩上一重,如春还是将披风给她披上,生怕她着凉,她便没有拿开,那些瓜子不能吃,太容易上火,她只能剥橘子吃。 …… 而康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见到旁边的座位空着,他不免蹙眉,他记得佟佳氏今日随着出宫的,为何突然不见人,他低声询问梁九功一句,梁九功说佟佳氏跟两个格格坐在一块,他眉皱得更深了。 前头的位置不坐,她非得到后头坐是什么意思,她这是不想靠近他吗? 康熙心情顿时不悦,只不过他是皇帝,便没有回头找寻佟佳氏的身影,只是端正坐着。 一个时辰过后,这场骑射就结束了,被挑选上又没在随行的名单中的人候补进此次出行的名单里,这么难得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他们自然不想错过。 一行人又浩浩汤汤回宫。 林翡儿只是出去几个时辰,坐了一会儿马车,她回到承乾宫时觉得有些疲惫,她很快躺回到床上歇息,很快就睡着了,感觉这几日的药都白喝,她的身子还是时好时坏,连月信都来得断断续续。 等她醒来时,偏头一看,皇上竟然又过来承乾宫了,怪不得这么安静,她从床上坐起来,些许的动静让旁边坐着的人侧目过来。 “你今日为何不坐在朕身边?” “皇上过来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 “你回答朕便是。” “臣妾跟悫靖坐在一块,悫靖想跟臣妾说话,她一个小孩子,坐得离臣妾近一些才不会觉得无趣孤单,皇上,这也有错吗?” “别拿悫靖当借口,朕知道你是不想跟朕坐在一块,你如今见着朕是愈加不耐烦了。”康熙走到床边,面色不悦地说道,她越不想见到他,他就偏要让她见到他。 她刚睡醒,头发还披散着,脸上干干净净,透着几分纯净与无辜,这么多年过去,她气质还是如此,越是面色无辜的人,心就越狠,康熙注目着佟佳氏,后俯身下去,又把她压倒在床上。 林翡儿见到皇上又要做那档子事,她是真的有些烦躁了,以前觉得这事美妙,现在只剩下烦躁跟不耐,他既然认为她跟别人有染苟合,跟别人有私情,为何还天天过来找她,让她侍寝,她都生病了,他还要她侍寝,只顾着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朕是在惩罚你。” 他低声说了一句,似在为她解惑,原来是为了惩罚她,他晓得她不愿意侍寝,不愿意跟他待在一块,他就偏要她侍寝,偏要让他们贴在一块,立安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于她而言,的确是惩罚。 好在他五月要出巡,到时候一走便是两三个月,到那时,她应该能歇口气,她盼着五月赶紧到来,盼着他赶紧走。 “回应朕。” “臣妾身子不适,没法给皇上回应。” “你在上面。” “臣妾身子不适,不能动。” 她拒绝,他也把她弄到他身上,林翡儿表情冷淡,就是不愿动弹,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指望她配合他,若不是她有软肋,她真想不搭理他,把他赶出去,不过她不能这么做,他一生气说不定就折腾迁怒别人。 他双手扶着她的腰,强行让她动起来。 到后面,林翡儿真觉得是酷刑,每一刻都是漫长的,不可忍受的,他目的达到了,他是在惩罚她,她不得不承受着。 “此次出巡,你要跟着。” “什么?” 康熙终于见到她有点别的反应,他重复上一句话。 “臣妾都病成这样了,臣妾还要跟着出巡,皇上是想臣妾死在途中吧,是想谋财害命吧,臣妾死了,对皇上有什么好处,不对,皇上是巴不得臣妾早点死吧,你这么恨臣妾,所以想让臣妾早点死。” 康熙轻轻一笑,说道:“朕一去便是几个月,朕哪离得了你,你得跟着。” “皇上的旨意,谁敢不从,臣妾去便是,反正臣妾不过是一条命而已,在皇上眼里怕是死不足惜吧。” “是死不足惜。” 林翡儿难得狠狠捶他一拳,用了力,他若是让她跟着,她日日见到他,她真不如拿一把刀把他捅死算了,这人故意这么折磨她,大家都别活了。 “呵呵呵……”康熙继续笑,他突然有些怀念佟佳氏捶他胸膛的样子,以前带着几分娇嗔,如今娇嗔不在,只剩下怨恨,怨恨也好,总比她冷漠好,他抓着她的手,“还剩下十几天,这十几天你收拾收拾。” “臣妾不去。” “你敢抗旨不尊?” “臣妾就是抗旨不尊了,皇上你不如下令杀了臣妾。” “杀了你,你这是迫不及待下去陪你的表哥,想跟谢元玉双宿双飞吗?朕偏不如你所愿,你给朕好好活着,朕还会让太医每日过来给你把平安脉,治不好你,朕也要让他们受罚,他们出什么事都是因你而起。” 这人就知道拿旁人要挟她,林翡儿不想跟他说话,想要起身,被拉住手腕,他又凑过来,摁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避,舌头很快就探进来。 到最后,她干脆如咸鱼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清心咒也念了几遍,等皇上离开后,她才起来穿好衣服,而如春也很快把汤药端进来。 她是不想跟着出巡的,只是皇上若真的要她跟着,她怕是也拒绝不得,这人是真狠,大概知道怎样最让人难受,一遍一遍的,看着她难受,他心情怕是很好吧。 “娘娘……” “我没事。” …… 如皇上所言,自那天开始,每日都有太医过来给她把脉,倒是没写药方,只是给她把脉,偶尔给她针灸一二,只是她烧退了,但是这月经不调的问题一直存在,她也就不管了。 日子还是得过,距离皇上出巡的出发日越来越近,林翡儿哪怕不想去,皇上非要带着她,她也不能不从,所以这几日她们也得收拾一二。 好在皇上在出巡前没有再过来承乾宫。 就这样到了五月,离出巡只有两天,乾清宫的黄公公过来告诉她,皇上说念在她病体未愈,她不用跟着舟车劳顿,林翡儿才真正松口气,也猜到那日皇上估计是说谎了,他没想要要她跟着出巡,他骗她而已,不管怎么样,她即将有两三个月见不到他,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所以当天晚上,皇上再过来承乾宫时,她就没那么难受,想着过了明日,未来两三个月,她都不会见到他,她侍寝的时候虽然还是没怎么动,但至少她的心情是相对愉悦的,只需要再忍受一日就好了。 “朕要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臣妾为何会开心?” “你不是不想见朕,这回可以有几个月见不到朕,你心里应该在窃喜吧,朕看你今晚都放松不少,嘴角都有笑意。” “皇上看错了,臣妾是舍不得皇上的。” “口是心非。” 康熙说是这么说,不介意她的口是心非,他搂着她入睡,睡觉搂着人的时候,他觉得佟佳氏是真的瘦了很多,肩胛骨凸出,他搂着她都觉得她很轻。 …… 五月八日,皇上巡幸塞外,命皇长子胤褆、太子胤礽、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俄跟十四阿哥胤禵随驾,是日启行。 林翡儿晓得皇上真的离开皇宫时,她觉得自己身子都轻盈不少,此次嫔妃们都没有随行,连新晋嫔位的密嫔都没有随行,因为要照看孩子,随行当中位份最高的还是陈贵人。 陈贵人算是跟着皇上出巡比较多的小主。 皇上这一走,她都觉得自己的病都好得差不多了。 她抄佛经的时辰变长不少,原先是一个时辰,现在加起来每日是一个半时辰,她还会打坐,因为吃肉会想吐,她又改回吃素。 她收到家中来信,原先温答应说她的孩子刚出生被产婆掐死,温答应娘家势弱,又远离京城,她是束手无策,托她打听那个产婆的消息,她出不了宫,这事就只能交给家里人,听说是她二哥帮她查这事,目前是有点消息,听说那个给温答应孩子接生的产婆在进宫接生结束后突然搬离京城,不知去向,他们还是不停地打听才知道那个产婆去了哪里。 能被请进宫接生的人肯定跟别人有点牵连,不是无门无户之人,那产婆还是有点身份的,跟内务府一公公沾点关系,目前只听到人去了哪里,等真正找到人还需要一定时日,毕竟在偌大的京城找人都不易,更何况是在京城之外,不过总算有点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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