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语雁一巴掌拍在炕几上,炕几上的小碟子都震了震,不过她没有怒吼,而是压制着嗓音:“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你不知本宫在说什么,你当真不知吗?你知不知道你此举是将谢佟两家都置于杀头大罪之中,你有父有母,你为了那点情情爱爱将家人弃之不顾,将谢佟两家几百口人都置于危险之中,你还是谢家的长子,你有半点长子的担当与责任心吗?” “情情爱爱?既然是情,有哪里由得了被情所困之人,微臣不想如此,可是微臣又不得不选择如此,微臣知道微臣此举太过莽撞,可是微臣没有选择。” “你有选择,你明明可以选择娶妻生子,你却偏偏选择这条路,梨尔已经是皇上的人,难不成你想跟皇上抢女人,还是你想背着皇上,想跟梨尔暗度陈仓,你不仅置谢佟两家人于危险之中,你还让梨尔置于危险之中,你有没有想过皇上若是知道你们两的事情,皇上要怎么对梨尔?” “我们两的事情?我们两什么事情,娘娘,微臣不明白,我们有什么事情,我们有什么事情都被你们中断了,你明知梨尔不愿意进宫,是你们逼着她进宫,如今又怨微臣把她置于危险之中,难道不是你们先逼迫她,先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吗?我只是……我只是想见见她,你们为何如此狠心,非要拆散我们。” 谢元玉说这些话是带有极大的怨气的,甚至眼神里有恨意,恨面前这个人,她位高权重,是皇宫里尊贵的皇贵妃,却是拆散他们的源头,当初就是她要让梨尔进宫。 佟佳.语雁对上谢元玉充满恨意的目光,反而冷静道:“你们都不曾在一起,何来拆散,我妹妹是八旗女子,她本来就不能私自婚配,你既生在八旗,你不可能不了解此条律法清规,你们私自定情本来就是错的,她没落选前,你们本来就不能在一起,这为何要怨我,你应该怨这大清的律法,你见了又能怎么样,梨尔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她与皇上早就不知道发生关系多少次,他们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缠绵悱恻的时候,她早就把你给忘了,她已经喜欢上皇上,你能怎么样,你能忍受你喜欢的人跟别人耳鬓厮磨吗?” “那并非她所愿,她不愿意的,都是你们逼她。” 谢元玉眼眶泛红,袖子下的手拳头紧握,他知道梨尔不可能喜欢上皇上,她进了宫,一切由不得她,并非她所愿。 “元玉,她已经喜欢上皇上了,你们的事都已经过去,她已经往前走了,你也应该往前走,你去辞了太医这份差事,不要再踏入皇宫了,找个知心人娶妻生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你对抗不过皇上,也对抗不过皇权,不要以卵击石,不要再白费力气,妹妹已经是皇上的人,她是这后宫最得宠的人,你可知什么叫最得宠,那是皇上频频召她侍寝,他们已经做过天底下最亲密的事情,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人,你不是!” 一字一句都简直是在剜谢元玉的心口,将他的心剜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他感觉到那血是汩汩往下流,要要了他的命,他的指甲都快插进肉里面。 那些都不是真的,梨尔不可能喜欢皇上,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侍寝而已,进了宫的人不可能不侍寝,这不代表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娘娘所说的这些话只是为了让他死心而已,他努力三年才当上太医,他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第59章 “辞掉你在太医院的差事, 娶妻生子,不要再想着梨尔,你即便是见到梨尔,你又能怎么样, 你以为你能把她从这紫禁城带出去吗?你带出去的只会是她的尸体!你的命, 她的命, 你都不想要了吗?你非得弄得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是不是?” 谢元玉硬挺着身板,迎上皇贵妃凌厉的目光,沉声道:“娘娘,微臣不知道, 微臣不知道未来怎么样,微臣没有痴心妄想把她带出宫, 不过微臣只知道若是微臣不进宫, 微臣此生都不会再见到她, 微臣只是想见她而已,以后怎么样, 微臣无需娘娘操心, 微臣自有思量。” 佟佳.语雁见谢元玉油盐不进,一意孤行, 只觉得心口被什么哽住一般, 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谢元玉,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 是你肆意妄为的地方吗?她是得宠的佟常在, 这宫里有多少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你就能保证你的演技能骗得过所有人, 别人会察觉不出一丝异样吗?你当宫里人都是傻子吗?如若你们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你会害死你自己,也会害死她!你到底明不明白?” 谢元玉明白,但不想明白,他既然选择这条路,他就不可能回头,对于皇贵妃的话,他沉默以对。 “谢元玉,你会逼死她的,等到那一天,你会后悔你今日所为!” 佟佳.语雁知道谢元玉已经不会改变,完全说不通,他会一意孤行下去,她说完后便摆摆手,“你下去吧,本宫已经劝不了你,本宫希望你在后宫行走时能谨言慎行。” “微臣会的。” 佟佳.语雁不想再看到他,她觉得自己的肚子被气到有些不舒服,叫如夏把人送出去,她捂着自己的肚子。 如冬紧张地上前,语气担忧:“娘娘,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佟佳.语雁刚刚气狠了,情绪起伏大,她让如冬扶她去床上躺着。 “娘娘真的没事嘛,要不要把鲁太医叫过来,那个谢太医还是太年轻了。”年轻的太医经验肯定少,医术不精,娘娘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一定不能出意外,如冬见自家娘娘脸色有些发白,止不住地担忧。 “没事,本宫先躺一会。” 佟佳.语雁这一趟就直接睡过去了,昨夜没睡好,这一睡便是一个时辰,她醒来时觉得寝殿内静悄悄的,她躺在床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下面好像有些湿润,她叫来如夏跟如冬扶她过去屋内的青花缠枝屏风后面,这一看发现出了一点血,血量不多,但足够让她后怕。 “快,快让汪德全去把鲁太医跟常太医都请过来,快去!”佟佳.语雁是真的慌了,怎么会出血呢,出血意味着有小产的迹象,前两个月还好好的,谢元玉还说她脉象平稳,怎么就变成这样,怪不得她觉得她肚子微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往下坠,她还以为自己是被谢元玉气到,她示意如夏赶紧去请太医。 在等太医过来的时候,佟佳.语雁坐在铺炕上,腰后靠着两个花开富贵图团的软垫,身上也盖着一毛茸的薄毯子,她回想今早都吃什么了,一份四喜饺,一小份千层糕加上一碗热好的羊奶,好像没什么不对劲。 “娘娘,鲁太医今日不当值,常太医跟谢太医过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 佟佳.语雁已经将手放在炕几上,下面枕着软垫,常太医先替她把脉,许是听说她出血了,这一次常太医很谨慎,足足把了半刻钟的功夫。 “常太医,如何,是否有异样?” “娘娘胎象的确有些不稳,脉滑而不稳,娘娘这几日吃食如何?” “这几日吃得多,饭食过后又有些反胃,前两日还吐了一次,不过总体没什么问题,食欲较之前有所增加,本宫前几日亦没感觉到不适,只是今日才有不适。” “谢太医,你也为娘娘把把脉吧,娘娘这一胎先前大多由你跟鲁太医看顾,你把脉后看与微臣的诊断是否一致。” 谢元玉把完脉后也说脉象不稳,佟佳.语雁已经不想去追究为何谢元玉之前说她脉象平稳,她只想让他们赶紧救她的孩子。 “娘娘,微臣与谢太医会商讨出为娘娘保胎的药方,娘娘出血量少,暂不需针灸保胎,娘娘喝了保胎药,若还有出血,微臣晋时与鲁太医商量过后再为娘娘针灸,还请娘娘要心平气和,万万不能太过忧虑,至于娘娘的孕吐,微臣也开一则药方减少娘娘的害喜之症。” 两人开始写药方,每一味药的剂量都小心斟酌,写完后,佟佳.语雁过目一下,没发现任何活血化瘀,类似于的药才把药方递给如夏,“只是本宫为何会出血?这是有小产之兆吗?” “这个……微臣也不知为何会出血,医不能万能,微臣觉得娘娘应戒怒戒躁,不要触动胎气,明日微臣再过来替娘娘把脉,看娘娘明日还出不出血,若没有出血,应是没有大碍。” “常太医,本宫这孩子能不能保住就看常太医了。” 常太医赶紧跪下来,“微臣定竭尽全力为娘娘保胎!” 佟佳.语雁就没指望过谢元玉,一来是他恨她,二来他才刚进太医院,初出茅庐,哪有什么好的医术,估计还在学着治病救人的阶段,尚不成事。 “如夏,你让汪德全随着常太医他们去抓药吧。” 傍晚,天黑下来后,佟佳.语雁喝了一碗安胎药,早早回床上躺着。 第二日,佟佳.语雁醒来后先看下面有没有出血,没看到血后,她才松一口气,不过她交代如夏他们,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她所食用的东西都不要经过承乾宫那些下等杂役奴才的手,必须是她们这些近身侍女才可接触靠近,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万万不能出了差错。 佟佳.语雁在第二天过后就不出血了,不过安胎药还是连喝了七日。 自从她怀孕后,梨尔隔三差五过来承乾宫看她,佟佳.语雁其实有点担心她跟谢元玉碰到,谢元玉如今是鲁太医的徒弟,鲁太医过来便会带着谢元玉过来,好在巧的是两人还没有在同一天过来承乾宫过。 这太后的病还没好,每日都有小主过去侍疾,佟佳.语雁听说太后大多说时候是让人抄写佛经,她没有干涉,抄就抄吧,想抄多少便抄多少。 六月底,佟佳.语雁难得在承乾宫的前院逛一逛,如今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腹部微微隆起,鲁太医说她胎儿稳定,她也把两个接生产婆接进承乾宫,在承乾宫住着,以防有什么意外。 这承乾宫前院里的紫罗兰跟茉莉花的盆栽交错摆放,紫中带白,白中带紫,甚是好看,那花瞧着也鲜艳。 “娘娘,这紫罗兰跟茉莉花都是内务府刚送过来的,先前那一批盆栽蔫了,奴婢已经让他们撤走了。”如夏在她耳边轻声道。 佟佳.语雁嗯了一声,见到梁答应从后院那边出来,她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青缎垂花坠珠对襟旗装,髻上也插了一朵粉红色的绒花,那绒花制作工艺精湛,跟真花无异。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72 首页 上一页 8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