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倩自小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父母离婚后,她和姐姐分别跟了爸爸和妈妈,她爸爸找了一个同样有孩子的女人结了婚,再后来,夫妻两人又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焦倩的存在就变得尴尬起来。 比起她这个前妻生的孩子,爸爸自然更喜欢现任生的孩子,后妈对她谈不上坏,却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丝母爱的关怀,更偏爱自己生的那两个孩子,对待她这个继女秉承着不饿死就好,也在无形中冷暴力焦倩这个继女。 久而久之,焦倩在这个家里成了透明人般的存在。 因为忍受不了长期的漠视,焦倩买了车票偷偷去找自己的亲妈,想从亲妈这里得到爱的关怀。 可惜那时候亲妈同样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多年未见,她对待焦倩这个大女儿也没有当初的亲近之意,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亲人之间不该有的客气。 在两边的家庭里,焦倩彻底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但这并没有让她自暴自弃,反而暗暗发誓要过得比所有人都要好。 焦倩努力读书,考上了所有人认定她考不上的高校,到了大学也在埋头搞学习,在外人眼里她是高冷如白天鹅公主般的存在,却没人知道在冰冷的外表下,她有一颗极度缺爱的心,一颗无比渴望着被人看见,被人关怀,也极度空虚需要用无尽爱意去填满的心。 所以当她坠入爱河的时候,几乎将爱人当成了自己的全世界,过度迷恋和崇拜着对方,甚至会经过一些自我幻想将对方塑造成更加完美的爱人,在这段感情里她不断的付出,同时也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更多的爱。 长期以往,也让焦倩渐渐放弃了所谓的原则和价值观,爱人仿佛成了她整个人生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所以当丈夫变心,在外面偷吃,甚至对她恶言相向的时候,她无法做到当断则断的潇洒,而是在患得患失中完完全全抛弃了自我,变得焦躁易怒,甚至走上了极端的道路。 积攒多年的苦闷和怨恨彻底爆发后,她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要和丈夫同归于尽,既然你活着的时候没办法像当初那样爱我,那就陪我一起去死吧,死了之后,你就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她至死都不知道,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一封封在无数个日夜会让她产生共鸣的信件,那一个个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寂生活在繁华世界的文字,从来都不是这个同床共枕的丈夫带给她的,而是另有其人。 但,这是尚未发生的事情。 现在顾音亲口告诉她:“给你写情书的人并不是你的丈夫,而是你丈夫找了人,让那人帮他把你追到手,那一封封的情书也是对方模仿你丈夫的笔迹,给你写的,从始至终,你丈夫没有给你写过一封信,一首诗,在你以为的浪漫爱情里,你丈夫唯一的付出就是在把你追到手时候,给了对方五千块的酬劳。” 少女用平铺直叙的语调讲述她看到的画面,也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向了焦倩,砸得她头晕眼花,脑袋嗡嗡作响,以至于之后还出现了几秒的空白完全占据了她的大脑。 为了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焦倩扶住了前面的桌子,连连摇头:“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可笑又荒诞的事情。 如果仅仅只是丈夫变心,焦倩还能安慰自己人心是会变的,至少当初那个触及到她灵魂深处的人存在过,她也拥有过,可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她岂不是真的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盯着被她摆在桌面上的手机,从高处往下,死死盯着镜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恨不得穿过冰冷的屏幕,刺向这个意图将她拉扯到另一个深渊的少女。 “你骗我,你骗我!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我丈夫身边的女人派你来破坏我们的婚姻?还是你和我丈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想让我给你让位?” 听到焦倩的胡言乱语,吴丹吓得连忙对顾音道歉:“学姐,我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他妈早已经在这件事上变得魔怔了,仿佛所有阻碍她和丈夫在一起的人都是另有图谋。 顾音当然知道焦倩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看到了她过去经历的一切,看到了她是如何从别人眼中的高傲女神,一步步沦为和不同女人争风吃醋的豪门怨妇。 早在她以为找到可以托付终身之人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会舍弃自我,将自己存在的价值都放在爱的人身上。 这样的人…… 顾音发出一声叹息:“给你写信的人叫徐向磊,你可以打电话向他求证。” 情绪处于异常状态的焦倩,在听到这个再耳熟不过的名字后浑身一震,失神喃喃:“徐向磊,徐向磊……” 没有人比她清楚徐向磊是谁,这人曾经是她的中学时期的六年校友,但当时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际,唯一一次接触,是焦倩对人生感到迷茫绝望,一时想不开想要跳湖的时候,是路过的徐向磊把她救了上来,但也仅仅只有那一次,他们产生了短暂的接触。 因为徐向磊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好学生,即便不认识,焦倩对他也略有耳闻。 徐向磊家庭条件不好,听说家里只剩下了一个瘫痪在床的父亲,和老年痴呆的奶奶,他刻苦学习也是想要拿更多的奖学金,改变自己的人生。 都说厄运专找苦命人,在高三那年,一场大火找上了他家,让还在学校上课的徐向磊变成了无亲无故的孤儿。 当时年级上还专门弄了一次捐款,焦倩也捐了一点,想到初中的时候对方救过她一次,她决定写一封信让他振作起来向前看。 那时候也有不少人给他写信,徐向磊最后究竟有没有看过她的那封信,信里的内容有没有给他带去正向的能量,焦倩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直到毕业她也没和徐向磊有过一次正式的接触。 直到大二的时候,也是在现在的丈夫开始追求她的那段日子,她才发现徐向磊又和她读了同一所学校,和当时还不是她丈夫的吴昊霖是同班同学兼舍友。 一直到她和丈夫交往,进入丈夫的朋友圈,她才算正式和徐向磊接触,但来往也不多,对徐向磊的印象也只有腼腆不爱说话,总是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别人的热闹。 后来焦倩和丈夫结婚的时候,徐向磊还来当了伴郎,再后来丈夫和朋友创业,徐向磊也在其中,一直到现在他们也还在共同管理着一家外贸公司。 焦倩对他的印象也一直是校友兼丈夫的生意伙伴,可是现在却有一个人告诉她,她最开始喜欢的人竟然是徐向磊。 这个过于震撼的消息,让女人的目光变得目无焦距起来,顾音耐心的等了快一分钟,焦倩终于有所动作,她选择直接挂断了电话。 吴丹见她挂了电话,顿时急了:“学姐,我妈会不会一气之下宰了我爸?” 万一顾音的话都说对了,被人欺骗了这么多年,他妈妈应该会更加愤怒吧。 “不急,等着。”顾音看向已经自动熄屏的手机,完全没有担心的神色。 那边,挂断电话后的焦倩立马从通讯录找出备注【徐向磊】的号码。 手指在拨通键上空停顿了五秒,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唇,等尝到一抹血腥味,焦倩才把僵硬的手指彻底按下去,“嘟嘟嘟”的声音,如有节奏的鼓点不断敲击着她那颗仿佛在下一秒就要炸掉的心脏。 十几秒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焦倩扶着桌子的手再次收紧,她张嘴,嗓子眼却半晌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喂?”电话那头的人看了一下备注,才再次开口,“焦倩?怎么不说话?” 焦倩闭上眼,狠吸了一口空气,才努力维持最后一丝冷静问:“当初那些信是不是你写的?” 话音落下,回答她的是一阵寂静。 焦倩感觉自己要站不住了,她一点点坐到冰凉的地板上,盯着反光的地板,看着上面的倒影,等到她再次出声的时候,发出的音调是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冷静。 “是不是吴昊霖让你帮他写情书追我,追到手之后,他还给了你五千块作为酬劳?” 半分钟后,那边传来的动静让焦倩彻底死心了,因为对面的徐向磊只轻轻问了一句:“他告诉你的?” “呵。”答案显而易见,焦倩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笑,“呵呵、呵呵呵……” 伴随一阵又一阵笑声,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的人才再次开口,说了一句听起来十分无力的道歉:“对不起。” 焦倩神情恍惚,仿佛没听见,她努力支撑软绵绵的身体,站起来,然后一步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注视喝了加料饮料,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丈夫,她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不出一点情绪。 “五千块啊,五千块就让这样的人成了我的爱人,成了我的丈夫,徐向磊我是跟你有多大的仇,才让你和吴昊霖这么费尽心思的骗我?” “看我像个蠢货一样发了疯的爱吴昊霖,你是不是很得意?你们是不是经常在背地里笑话我,笑我真好骗真下贱,区区几封价值五千块的情书,就能让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一个虚构出来的男人。” 徐向磊听着女人不同寻常的冷静语调,担心她看似冷静实则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不免心中慌乱:“你在哪,我们见了面好好谈,好不好?” 焦倩猝然冷笑:“有什么可谈的?继续让你有机会和吴昊霖合起伙来骗我?唬我?徐向磊,你可真让我觉得恶心!” 伴随着最后的怒吼,电话戛然而止,焦倩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才拨通了儿子的号码。 她想也不想,直接对那边的人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边,在原地焦急打转的吴丹总算听到了电话声响起,他的手机一直在顾音手上,顾音看也没看手机备注就直接接通,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因为这次不是视频电话,吴丹听不见两人之间的交流,担心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无法挽回的噩耗,只能用眼神询问看不出情绪的顾音。 顾音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的同时,回答对面:“我说了,我是个道士,会算命。”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听不出情绪的笑:“算命,以前我丈夫给公司选址的时候也找大师算过吉日,算过风水,这些大师每次都是问动问西,讲一堆正常人根本听不懂的话,实际上也没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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