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自打出现后,一直没有什么喜怒哀乐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反应也很正常。 不用顾音开口解释,朱亚月就已经给她找好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不过顾音也不打算解释自己不惊讶的原因。 朱亚月再次握住了顾音的手:“音音,顾建国跟顾家没有血缘关系,他爸爸和你爸爸的爸爸,也就是你爷爷当过战友,后来他们家出了事,就把顾建国托付给了你爷爷,顾建国年纪小,又发过一次高烧所以不记事了,你爷爷就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养,这事也就你爷爷和你奶奶知道,我和你爸也是在无意中知道的。” 为了和女儿拉近关系,朱亚月反复强调自己和顾音的母女血缘割不断。 “这件事妈妈只告诉你一个人,你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妈妈不会害你的,你待在孟缨络那里只是一时的,你奶奶他们心里还是有你的。” “妈妈生了你和你弟弟后就伤了身体,没办法生育了,所以家里只有你和小凯,你奶奶就算再重男轻女,也不会真的把你丢在外面不管,别看她现在疼媛媛,但其实她心里才是最看重血脉的,她疼顾媛是有原因的。” “家里对媛媛付出了太多的精力,在你奶奶他们看来,她也必须要回报咱们家,你是亲生的,所以你奶奶他们不怕你和我们生分了,但是媛媛不是,所以他们必须暂时把天秤偏向她。” “你不想嫁人没关系,那就不嫁,等到媛媛出嫁了,就是周家的媳妇儿了,那时候你就是咱们家唯一的女儿,妈妈疼你都来不及,暂时只能委屈你先在孟缨络那边,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妈妈私底下一定满足你,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女人的神情和声音都有些魔怔了,不断给顾音分析为什么家里不愿意认她的利害原因,那双抓着顾音的手,力气也变得异常的大。 鸡师弟看到顾音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由跳起来,给了朱亚月的手腕一嘴。 朱亚月没有防备,“啊”了一声,慌忙收起自己的手,只觉得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顾音低眸,盯着手腕上明显的指印。 朱亚月也留意到了这个细节,也顾不上自己的手了,一脸抱歉:“对不起,妈妈太激动了。” 顾音摇摇头,起身,抚了抚有些发皱的道袍:“我想出去透透气,可以随便逛逛吗?” 朱亚月以为是自己太急切,吓到顾音了,只能点点头:“这是你家,你想去哪都行。” “谢谢。”既然到了别人的地盘,顾音觉得还是得征求一下对方的同意再四处溜达,到时候就算被逮到了也能拿出来应对一二。 见她这么客气,朱亚月神色失落:“我们是母女,用不着这么客气。” 顾音却持有不同的看法:“母女也好,父子也罢,再如何亲密无间的关系,也该怀有感恩之心对待,而不是肆无忌惮的索取。” 没有人生来就必须做到不求回报的对你好,这是顾音对待人际关系的一种看法,所以她并不怨朱亚月他们的选择,所谓血缘也只是血缘,并不能代表太多的东西。 朱亚月见她一本正经,像是小大人似的,正要哭笑不得的说句什么,那边的顾音顿了顿身形,侧目,低问:“其实即便没有顾媛,你内心深处也不会喜欢我,不是吗?” “怎么会,你是妈妈的……” 不等朱亚月争辩,顾音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还贴心的帮她关上了门。 朱亚月低眸,看向没有送出去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名字。 顾音刚才没有细看,所以并没有发现上面刻着不是本该属于她的“顾媛”二字,自然也不会是顾音自己给自己取的顾音二字,而是另外一个名字。 顾溪。 如果顾音没有被掉包,那么她本来应该叫顾溪。 至于朱亚月最后为何会决定给女儿取名顾媛,这得问她自己了。 门外,顾音的目光扫过一处,脚步转动,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不多时,顾音看过的那处角落,悄然出现一道身影,赫然就是抢走顾音人生的顾媛。 顾媛上前几步,盯着面前的那道房门,因为担心朱亚月在私底下给顾音什么好处,让自己吃亏,顾媛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客厅,从另一条路绕到了另一边的楼梯,到了门前偷听。 一开始顾媛没怎么听清楚,于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道门缝,方便声音传出来。 想到刚才听到的话,顾媛一时不知道是该震惊顾建国居然不是老太婆的儿子,还是该气愤朱亚月说的那些话。 这个女人竟然想把周家的婚事给顾音?!还口口声声的说顾音才是亲生的,老太太对自己好都是另有所图。 穿书后顾媛一直费力的讨好家里的每个人,本以为已经狠狠拿捏住了他们,顾音这个女主根本没有资格跟她争,就像大多真假千金文一样,真千金只会遭人唾弃,加上经过她多年的经营,真千金一定不会有翻身的可能。 可是现在却告诉她,这些都是假象? 二房的这边人始终念着顾音这个亲生的,等到自己嫁出去,顾音就会回来了? 那到时候,顾家的一切岂不是都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平心而论,顾媛并不气二房的人对她另有所图,毕竟她自己也不是真情实意的把他们当做家人,顾家人培养她,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发挥联姻的价值? 那个死老太婆一向精明,不舍得为了第一次见面的亲孙女,和她这个假孙女离了心,再正常不过了。 顾媛也就是抓住了这种心理,才会如此有把握顾音没办法顺利认亲。 可是一想到朱亚月他们私底下说不定会对顾音好,给顾音一些自己都没有的好处,顾媛就克制不住的生气。 顾媛可不想到头来只得到了一个联姻的结局,然后顾音这个女主角,依旧可以美美的回来做真正的大小姐。 凭什么真千金就要备受宠爱,假千金就要令人诟病?原主没本事和真千金争,她这个同名的穿书读者偏偏要改变这样的局面。 顾媛盯着房门的眼神晦暗不明,房子里的鬼气似乎感应到了一股阴暗的气息,不由顺着门缝钻出来,贪婪汲取着那股阴暗的情绪。 - 顾音从另一道楼梯下去,一直下去就是房子后面的花园。 鸡师弟叫了几声,顾音低头看去,隐身符纸是有时效的,鸡师弟身上的符纸已经失效了。 平时顾音也用不到这种符纸,所以存货丰富,不紧不慢地又给鸡师弟贴了一张。 鸡师弟歪着脑袋,用圆溜溜的豆豆眼望着顾音,仿佛在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顾音做事鲜少会和人商量,不过鸡师弟不是人,并且鸡师弟没有牵连其中,更不会去告密,根据顾音的经验来看,就算她告诉鸡师弟真相,也不会扣掉寿命。 因此顾音也没有避讳,解释:“二房在偷大房的气运,我需要找到竹昌设的阵法,试试能不能破。” 鸡师弟又低低叫了声,虽然顾音听不懂,但一人一鸡好歹也相处了十几年,也能连蒙带猜。 “没事,我不会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就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莽撞破阵。” 顾音蹲下,一边在小布袋里找东西,一边自嘲的开口:“我没那么无私善良,比起别人的命,我更爱惜自己的命。” 顾音做不到真正的冷酷无情,也有自己的恻隐之心,但她绝对不会牺牲自己而去成全他人。 她没有那么伟大,也不想这么伟大。 她救了两世的世间,也没得到一个善终的结局,没道理这一世还让她再一次为了他人牺牲自己,这种积功德的好事还是让给别人来做吧,她不乐意做了。 顾音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将袋子放在道袍内侧,又看向对面的鸡师弟:“师弟,救人于苦海并非我的宿命,这一世我只为自己而活,或许有一日我会为了自己的命,弃他人而不顾,弃你不顾,你可会怨我?” 鸡师弟歪着脑袋,望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小姑娘,她漂亮的脸蛋满是淡漠,像是看透了世间的纷扰,出尘的气息显得很是凉薄。 但是鸡师弟知道,顾音远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无情。 只因为,她是顾音。 鸡师弟低沉下嗓子,发出几声鸡叫,顾音勾了勾嘴角:“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就当你是愿意被我弃之不顾的,也不枉我当年见你器宇不凡天资聪颖,没让你成为大胡子师兄的下酒菜,而是坚持让你当了我师弟。” 虽然观主大师父根本不认一只大公鸡当徒弟,但顾音依旧给自己收了个鸡师弟。 听到顾音的大肆夸赞,鸡师弟别过脑袋,仿佛在傲娇的哼了一声,你才知道鸡爷我非池中之物。 顾音眼底隐含笑意,甚至还特意对鸡师弟抱拳:“师姐提前在这里谢过师弟的救命之恩。” 顾音对外一向都是病弱和出尘脱俗的形象,她也就在鸡师弟面前,偶尔会有一些不着调的行为了。 谁让鸡师弟只是一只听得懂人话,但是不会说人话的鸡呢,哪怕它魂体不是鸡,但至少现在它就是一只鸡。 顾音将一块石头绑在了鸡师弟身上,开始吩咐他干活:“接下来就有劳鸡师弟帮个小忙,在这栋房子的上空飞一飞,能飞多高就飞多高,最好四处溜达一下,将整个全貌都弄进去。” 顾音在鸡师弟身上绑住的石头是刻了符文的留影石,可以把它当成摄像机使用,不过同样是有时效的。 既然二房在大房的风水上面下了手,二房这边肯定也是以风水布阵。 吸取他人气运的阵法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的就是在短期内全部吸走,使其毙命,难的自然就是润物细无声,一点一点融入,让人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这样的阵法,肯定得从方方面面入手,屋里屋外说不定都有。 顾音不是不可以靠自己走遍所有的角落,找出关键所在,但是太费时间,也容易引起怀疑,所以她只能让鸡师弟从高处,让她一次性看清楚全貌了。 被委以重任的鸡师弟,瞅了一眼顾音,那两个翅膀一直没动。 顾音好笑,从小布袋掏出两颗灵气糖丸:“一颗是这次的,一颗是之前答应你的。” 鸡师弟把两颗糖丸叼到了嘴里,小眼神仿佛在说,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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