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它生气的表情。 顾音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她一个手掌就能抓住的鸡脑袋,闷咳一声后,说:“无碍,常有的事情。” 鸡师弟弯下鸡脖子,看向摆在石桌上的木牌,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别打它的主意,这可是我费了十几天的寿命换来的,你要是气不过毁了,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音从来没有和谁说过保命系统的事情,也没告诉过别人她看得到自己的寿命时间,只不过和鸡师弟聊天的时候,顾音偶尔会吐槽自己拼死拼活搞事业的时候费了几天的寿命,或者又能多活几天。 落在旁人耳中,那些话无非都是一些牢骚,不会太过计较。 再者作为一只不会说人话的鸡,鸡师弟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问不出来。 顾音拿起其中一块木牌,手指细细摸过上面的精细花纹,声音很轻:“其实这是最小的代价了,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不然的话,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顾音只做了四个木牌,顾建国和孟缨络夫妇的,二哥顾景行,三哥顾安远,而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哥顾景舟,可能是因为长期不住家,也鲜少去二房那边,二房那边并没有对他下手,他的气运没有受到影响。 根据顾音对于阵法的知识,阵法的效果会因为施阵者的能力匹配,并且会逐渐减弱,所以顾家的那道阵法必须要让被施法者踏入阵局,再次激活,激活地点就在二房布置的祠堂。 时间上也有严格的条件,中元节显然就是个好日子,可以以祭拜祖先的名义,把人召集起来。 这次孟缨络虽然不在,但她早已入阵,就算一次缺席,也不代表就能脱离掌控,所以也得给她一块木牌。 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目前只有两个办法,其一,强行破阵,其二,布阵者身亡。 前者,顾音的寿命时间不允许,后者,顾音倒不是不敢做,而是没必要冒险。 虽然普通人是普通人,玄门者是玄门者,各有各的规则在运作,玄门中人自相残杀,杀人夺宝的事情不在少数,如果有必要的话,顾音或许会做,但在这件事上没必要。 能设下这种阴损阵法的人,能不知道倘若出现什么意外,施阵者会遭受反噬? 就算是亡命之徒,也会尽可能的规避风险,所以设阵之人一定会将风险降到最低。 只要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是可以将大部分风险转移的。 竹昌的师父是设阵之人,他死后阵法却没有破,可见对方一定选择了转移反噬的风险。 要转移的话,傀儡人是一种办法,但这个程度远远不够,那么就得用上活人。 如果她是这个布阵者,秉承因果报应一说,她一定想也不想就从二房里面的人挑选,那几个人里面最好的人选…… 顾音扯了扯嘴角,将这些木屑收拾干净。 利用大师夺取养子一家的气运,让亲生儿子获益的恶人,如此密切的因果线,俨然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活人傀儡”,不得不说竹昌的那位师父和她想法一致,聪明的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替罪者,竹昌作为徒弟,恐怕也清楚这点吧。 自己种的恶果自然要自己尝。 也不知那位顾老太太在得知家里的风光,有一部分是在拿她的命抵偿往后遭受的恶果,又会作何反应? - 天还未亮,顾安远就起床了,他昨天没有回学校宿舍,所以今天得早早的回学校。 换好校服,拿上校园卡,顾安远就要出门坐公交车去学校了。 他才走到靠近大门的那个院子,就瞧见一道高挑纤细的背追更婆婆文柔文来企饿群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影站在那,此时的顾音已经换下了道袍,穿着简便的常服。 顾安远讶异她怎么起那么早,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又哭笑不得,废话,他们读一个班,当然要早起上学啊。 因为顾音才转校没几天,还不好好上课,甚至是逃学,顾安远差点没想起来妹妹在和自己一样都是高三生。 他以为顾音是在等他一起去上学,上前两步,对她说:“走吧。” 顾音没动,面朝少年伸出手,摊开掌心:“随身带着,这东西不怕水,所以洗澡的时候也不用摘下来。” 顾安远眨了眨眼,看着小姑娘掌心那块长方形的小木牌,黑色的木头雕刻着精致的纹理。 “这是见面礼?”顾安远小心翼翼的试探。 顾音迷茫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会提到见面礼三个字。 顾安远见状,也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白皙的面容刷拉一下就红了,整个人都散发着难为情的气息。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窘迫过,他张了张嘴巴,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缓解尴尬,最后只能保持闷声不语,默默接过小木牌,然后说了一句:“谢谢。” “不问为什么?“顾音有点意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听话的人,根据她以往的经历,对方往往都会追问原因,从未一开始就这么乖巧的听她安排。 顾安远在镜片底下的眼睛愣了愣,不解:“要问吗?” 顾音歪头:“也不是,只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听我的话。” 她什么也没解释,他也什么都没问,要是遇到的人都这样,顾音觉得自己会更轻松一点。 顾安远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你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顾音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顾安远见她还是不动,抿了抿嘴角,语气有些复杂:“你……不去学校?” 顾音十分自然地摇头:“今天不去。” 她还得去满香苑处理云琴藏于池底的尸骨,虽然云琴已经魂飞魄散了,但如果她的尸体落到有心之人手上,仍然有用武之地,并且是不好的那一类。 顾安远张了张嘴巴,没说什么。 从昨天的事情来看,顾安远就可以得知顾音这个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顾安远认为学习重要,并不代表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将这些念头强压在顾音身上,哪怕顾音是他的妹妹。 在大部分情况下,随意插手他人的私事,都是一件不讨喜的行为,即便顾安远一心只知道读书,却也知道这个道理。 不过他还是有一个问题很想问,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只能看了顾音好几眼,嘴巴动了动,还是没发出声。 顾音见他欲言又止,开口:“但说无妨。” 文绉绉的四个字,顾音说出来并不违和,顾安远轻咳一声,同时也握紧了手里的精巧木牌。 “我听说你给过其他人见面礼了。”少年刚说完,脸瞬间羞红了一大半,感觉自己在伸手向顾音要礼物似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被排除在外,他还是很失落,所以才想问个清楚,为什么偏偏他就没有。 顾安远知道自己除了会考试以外,并不算太讨喜,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说了话也总是带有歧义,让人误会,顾音不喜欢他很正常。 顾音默默注视这个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忸怩少年,这才明白过来他方才为什么会毫无预兆的提到见面礼。 顾音也大大方方的点头:“嗯,给了,不过你的没给。” 她这么坦荡的把这件事说出来,顾安远也更加不好意思了。 顾音莞尔:“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给你?”她这位三哥过于内秀了点。 顾安远红脸点头。 顾音也没有隐瞒什么:“因为其他人需要那些东西,但是你不太需要。” 抛开大哥顾景行,顾安远是影响最小的一个人,他的倒霉程度顶多就是喝凉水塞牙,爱破财,走路容易跌倒撞到东西,不至于危机性命。 所以顾音一时还没想好送他什么才合适。 顾音的理由让顾安远困惑不解,他垂眸,看向手里的木牌,提议:“那这个就当我的见面礼吧。” 顾音好心解释:“爸爸妈妈,二哥他们都有一样的木牌,随身带着能辟邪。” 她自然不可能把真正的作用告诉顾安远,当初提醒顾建国风水有问题,和暗示顾景行的时候,她就立马掉了寿命,如今这个情况,顾音没必要再拿寿命做冒险。 顾安远摇摇头:“没关系,你送的,就是独一无二的礼物。” 顾音静静注视这个戴眼镜,看起来有些秀气的男生,想了想,就多提了一句:“不过,你是第一个得到它的。” 如果这样能让顾安远给这块木牌加持特殊的意义,顾音不介意多说这句话,反正又不要命。 话音落下,少年果然亮了亮眼睛,他挠了挠头:“我会回礼的。” 说起来他也没有给过妹妹什么。 顾音摇头:“不必,你好好带在身上,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拿开,就是最好的回礼。” 除了寿命,顾音没有太想要的东西,而且很多常人眼里的必备品,顾音也用不上。 “嗯,那我走了。”顾安远很郑重的将木牌挂在了脖子上,再用衣服好好遮住。 等人走后,院子再次恢复平静,顾音抬头望向隐隐发亮的天色,准备出门了。 一道矫健的身影从高处往下俯冲,最后稳稳的落下,挡住了顾音的去路。 鸡师弟仰着脑袋,脑袋扭了扭,眼珠子也跟着动了动,仿佛在问,你又要跑去哪找死了? 在鸡师弟眼里,顾音的很多行为无疑是在找死,可偏偏每次紧要关头结束,她依旧能活得好好的,而且还不明白什么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 因为顾音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非得硬生生的把墙给撞破了,走出一条别人根本不会走的路。 顾音知道避不开它,只能从屋子里拿过竹背篓:“走吧师弟。” 让一只鸡大摇大摆的走在城市的街道上,难保不会出现意外,牵引绳又太拘束鸡师弟了,还是竹背篓好用,还能放点其他东西在里面。 鸡师弟扑棱着翅膀,跳到了竹背篓里面,顾音背上后就不紧不慢地出了门。 一出门,她刚好碰上昨天那位提前给自己烧之前的赵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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