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知在哪挖了几株梅花,拿着铁锹,忙碌着。 藏蓝色的衣摆被他掖在腰间,同色的裤腿扎在黑色的靴鞋里,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白皙而结实的手臂。 沾染了泥土气息的楚煜,此刻身上没了萦绕不散的清冷,那一抹被放大的亲情,在他身上变得夺目。 阮凝香坐在台阶下杵着脑袋,“子瑜,你最近有容妃娘娘的消息么?” “母妃很好,你放心吧。” “也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阮凝香又歪着头,看似漫不经心地说,“我前段时间在军营,跟着一个会东岛语的师傅,学了些东岛话。” 楚煜回头看了一眼。 他也听说了一些,不过没太往心里去。 这会儿听见了,走过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坐在了阮凝香身旁。 带着几分打趣道:“这么积极啊,那个咬舌头的东岛语可不是那么好学的。” “我也就是没事可做,学学看。”阮凝香眯着眸子笑着说,“也没你说的那么难吧。” 楚煜忍不住笑道:“才会几句就骄傲成这样?” “可能我天赋异禀?” “哦?”楚煜挑着眉梢,睨着眼前这个说着大话的人,“说的我倒是想看看,我的夫人是如何的天赋异禀了。” 阮凝香心道:恐怕会震瞎你的双眼。 入夏的天,已经有了燥意,楚煜的额角挂着密密汗珠,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他下意识地想要擦下,抬起的手又突然停了下来,“我腰间有帕子,帮我擦一下汗。” “你干嘛不自己擦。” 楚煜将手摊在她眼前,“脏啊,快点,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第102章 有几分姿色 楚煜又催促了句。 阮凝香才伸手探向他腰间胸衣,碰到紧实的腰腹,往里摸了摸,才摸索到那个绣着梅花的雪白帕子。 帕子上带着浅淡的梅香。 楚煜微微探过上身。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极近。 近到阮凝香能轻易地看到他,被晒得白里透红的皮肤上,透着密密的汗珠。 近到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脸上,自己脸上的热气,也掩不住地冒了出来。 近到那股灼热的视线,令阮凝香捏着帕子的手指,在微微打颤。 “好了。”阮凝香将帕子扔给他,理智强迫她压下乱砰砰的心跳,面色镇定道,“一会儿要去哪?” 楚煜神秘一笑,吩咐艾草备马车。 阮凝香更好奇了,“这是要出远门?” “到了你就知道了。”楚煜又笑意悠悠道,“夫人……换身衣服吧。” 阮凝香明白了。 片刻后,楚煜盯着他面前一身男装打扮的假小子,揉了揉眉心,“女装啊!” “那你为啥不说清了。”阮凝香抱怨了句,转身又去了屏风后面,“要知道缠胸裹腹有多麻烦么?” 楚煜本想说两句反驳她的话,结果视线落在屏风上。 屏风上落下的影子,不似晚上那般是黑色的影子。 而是,隐约可以透过轻薄的屏风布面,看到里面的人影背对着屏风。 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褪下后,露出纤细,线条流畅的背影。 忽的,那道模糊的脊背在他脑海中变得清晰,楚煜脸一热,喉结滚了下。 匆匆倒了杯茶饮了。 阮凝香换了上次那套水蓝色的襦裙,提着长长的裙摆走出来,“我们现在就出发么?” 楚煜神色微顿,那张黝黑的小脸,最近养白了很多,在水水嫩嫩的蓝色襦裙的衬托下,又如清水芙蓉,竟有……几分姿色。 “喂,问你话呢。”阮凝香抬头。 楚煜幽幽别开了目光,“带上帽子,走了。” 阮凝香拿过那个带着面纱的斗笠,长长的水蓝柔纱,遮住了容颜。 艾草贴了胡子,也做了伪装,驾车,一路颠簸,天黑之前到了一处小渔村。 小渔村外围有官兵把守。 楚煜带起了白色棉罩,掩住了口鼻,又给阮凝香一个。 “啊?还要带一层啊。”阮凝香拿过来,“我们到底是要干嘛?” “看病。” 楚煜掀开车帘,先行下了马车。 伸手刚想扶阮凝香一把的时候,阮凝香一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就跳下来。 楚煜尴尬地收回手,俯在她耳边道:“你现在是姑娘家,收一收你身上的匪气。” 忘了而已。 “下次一定注意。”阮凝香眯着眼睛一笑,“有人过来了。” 楚煜直起背,迎面面走过来一个青年男人,男人同样带着口罩。 楚煜客气道:“梁师爷。” 驻守这里的正是之前跟在刘县令身边的梁师爷。 梁师爷目光落在了带着斗笠遮着面的阮凝香身上,“这位是?” 楚煜拉着阮凝香有些紧张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我内人。” 梁师爷微感诧异,面前之人被斗笠上的面纱遮住了容貌。 阮凝香认识梁师爷,梁师爷也见过她,梁师爷一直盯着她看,阮凝香怕露出什么端倪,忙低下头。 梁师爷这才收回视线说:“瑜大夫真是为民着想的好大夫。不过,这里的疫症虽不致命,传染性却极强,之前派到这里的大夫也都不小心先后染了疫症,瑜大夫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多谢梁师爷提醒,瑜某来之前父亲已经对这里的瘟疫有了个初步了解,我夫人听说后,记得她幼时和他父亲行医时,和曾经遇到过的一个瘟疫很像,所以过来看看。” 阮凝香明白了,这个小渔村的人,前不久莫名染了疫症,县令老爷令瑜大夫过来义诊治病。 她的身份是个哑女,阮凝香笑着点了下头。 楚煜没多耽搁,直接进了被封锁的村子。 村边有一间院子,被收拾出来,几人入住了那里。 东西不多,院子里也没有旁人伺候,安置好后,楚煜道:“劳烦夫人为我们做晚饭了。” 说完,楚煜带着艾草便去了村子里去检查病情。 留下阮凝香盯着厨房的灶台发呆,叫她做饭,厨房空荡荡的,落着灰,连个炭炉也没有,拿什么做啊。 这火又该怎么生! 天色已黑,楚煜才和艾草回来,便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阮凝香。 依旧带着斗笠面罩,杵着脑袋,像个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天黑了,又没别人,不用再遮掩了。”楚煜走近,摘掉了遮着脸的斗笠面纱。 “小心驶得万年船。”阮凝香拿过她手里的斗笠,起身回了屋子,“吃饭了。” “还是第一次吃饭夫人做的饭菜呢。” 楚煜心情不错,跟着进了屋,就看到饭桌上摆着的菜,又略略皱眉,“这就是夫人做的晚饭?” 黄瓜丝,黄瓜片,黄瓜块。 阮凝香坐下来,拿了一根黄瓜,嘎吱咬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能做出这么一桌来,已经属于不易,相公不尝一尝,院子里采摘的,新鲜得很呢。” 楚煜无奈弯了弯唇,朝着身后的艾草,使了个眼色,艾草会意,转身出了屋子。 楚煜饶有兴致地盯着阮凝香将一根黄瓜咔嚓咔嚓吃完,才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夫人难道不知道去隔壁家,借点米么?” “村里有瘟疫,我惜命。” 阮凝香不想承认,她其实是不会生火,更不会用这种大土灶,一桌饭,实在做不出来。 “我看夫人遇事挺敢拼的,没想到还挺惜命。” “这能一样么,有些事是被动,有些事可以选择,我有衡量的标准。” 楚煜坐下来,随手也拿了个黄瓜,慢悠悠道:“其实瘟疫是假的。”
第103章 还不是怨你 “假的?”阮凝香凝眉看过来,“那之前来这里看病的大夫,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楚煜悠闲地咬着黄瓜,道:“这村子里的人,确实是得了疫症,不过这疫症是种毒。” 毒?! 闻言,阮凝香心里突然猛地一紧,脑海里瞬间闪过楚煜曾经差点火山云渡山的情形。 一股惧意瞬间爬上心头,阮凝香脸色巨变,“所以,你拿全村人的性命为你谋划?” 盯着阮凝香眼里的斥责,楚煜适才散漫的姿态缓缓不见,他眼里闪过一丝薄怒,“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为了目的,滥杀无辜,不择手段之人?” “难道不是么?”阮凝香眼睛微红道。 楚煜咬了咬牙,手里的那半截黄瓜被捏得粉碎,盯着她,眼里的暴怒,忽的变得冰冷,甩袖猛地摔门离开。 刚刚借了米油回来的艾草,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声,跑了过来。 “县主,你误会主子了,那疫症虽是毒,却不会致命的。而且,县主明日你到村里转一圈,也许就能明白,主子这么做的目的。” 艾草说完,便去了厨房。 误会了么? 梁师爷好像是说过,这里的疫症并不致命。 阮凝缓缓地冷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楚煜对付东岛人的半梦计划。 没有原剧情的辅助,她根本摸不清这人会怎么做。 阮凝香杵在那,犹豫了好久,反思了好久,还是敲响了楚煜的房门。 “门没锁。” 楚煜闷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听口气,还在气头上。 阮凝香推门进来,屋子很小,没有点蜡烛,只有一点惨淡的月光,随着开着的门缝,洒落进来。 阮凝香看到楚煜坐在床边,背对着她,她走过去,主动站在了楚煜面前,试探性地拽着他衣袖一点点。 夜色暗,阮凝香看不清楚煜的表情,见他没扯回去,才开口说: “子瑜,我觉得我们之间缺少沟通,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只能靠自己猜,可我毕竟不是你,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想法,这样很容易产生误会。” 楚煜轻呵了下,“明明是你对我不够信任,阮凝香,其实当你知道我是个被人厌弃的皇子后,在你心里,就压根没瞧起过我吧,也是,这世上哪有我这般窝囊的皇子……” 薄凉的声音带着自嘲,阮凝香拉着他衣袖的手,缓缓捏紧,“子瑜,你别这么说。” 楚煜抬头冷冷睨着她,“怎么了,说到你心里去了?” 阮凝香声音沉沉,“不是的,我们身上都流着言氏的血。” 黑暗下,楚煜盯着她的目光逐渐阴沉了下去,“不一样的。” “你没亲眼看见自己父亲杀死你身边最熟悉的亲人,就当着你的面,一颗颗人头在你眼前滚地,鲜红的血漫红你的眼底,成为你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那个给你制造一辈子噩梦的人,是你的父亲。” “呵呵……” “你却还得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因为只有这样,母亲的命,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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