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又被嘲讽为半妖族。 但不管怎样落魄,他们手里的灵宝数量,整个云巅国倾一国之力也比不上。 相思鉴是其中较为知名的宝物,有寻人的能力。 姜拂衣隐约想起来,她上岸后,也曾想过前往万象巫,求用相思鉴寻找父亲。 总比四处溜达,等着父亲感应到她靠谱得多。 但她当时身在云巅国东北边陲,而万象巫却在云巅国西南边境,分处两个极点,相距一百多万里,没有高阶飞行法宝,路上要走十几年。 跑过去人家也不一定借给她。 万一再被他们看破了她是石心人,怀璧其罪,便先放弃了。 姜拂衣狐疑着看向柳藏酒:“当真是相思鉴指引你来的?” “你瞧清楚,我一路追着相思鉴,千灵族一路追着我。”柳藏酒拨开额前沾了血的乱发,露出额角一条狰狞伤口,又指了指身上多出开裂的法袍,“你若不是我的亲人,我说我要找我姐,它为何来找你?” 姜拂衣瞳孔紧缩,自己的确不是柳寒妆,但还真有可能是他的亲人。 这柳藏酒,没准儿是她父亲背信弃义另娶他人,生出来的儿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身体似乎没那么痛了,姜拂衣拉着棺木边缘坐起身。 正欲询问他的来历,却见柳藏酒伸出手,掌心显化一柄剑,展示给她看:“喏。” 姜拂衣:“……” 简直哭笑不得:“柳公子,那宝物唤作相思鉴,鉴,它是一个铜制的水盆。并不是宝剑的剑。” 能不能靠点谱。 柳藏酒像被点了穴,呆愣半响才道:“你、你确定?” “确定。” “但我进入宝库,跪下喊了一声‘相思鉴’,是它自己冲破法阵飞出来的。”柳藏酒被搞糊涂了,“若不是为我寻姐,它为何一路飞奔向你啊?” 他歪头审视姜拂衣,“你难道是这把剑的主人?” 姜拂衣蹙起眉,目光再次落到剑上。 普普通通,剑柄没有任何纹路,剑鞘也毫不起眼。 姜拂衣伸手想去拿,柳藏酒大方递过来。 姜拂衣拔剑出鞘两寸左右,凝眸感知。 凝视的久了,感知到此剑一直在释放丝丝缕缕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往她胸腔里挤,协助她修补心脏上被刺穿的窟窿。 难怪她会觉得痛感减轻了一些,难怪她会在朦胧之时,听见母亲在呼唤她。 原来,是母亲的心剑。
第2章 千灵族 “还真是你的剑?”柳藏酒瞧不见那些灵力,但从姜拂衣拔剑出鞘那一瞬,已然确定她与此剑渊源颇深。 因为他一路上试着拔过许多次,纹丝不动。 “是我母亲的剑。”姜拂衣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谢了,我欠你一个恩情。” 柳藏酒烦躁的摆摆手,他这一路挨了不知多少毒打,最后竟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姜拂衣收剑入鞘,贪婪的贴在胸口。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良药,可以助她加速复原。 姜拂衣再次确认:“柳公子,你当真是在千灵族的藏宝库里获得此剑的?” “不然呢。”柳藏酒伤的不轻,全靠一股气劲儿撑着。如今功亏一篑,撑不住了,在棺材边坐下来休息,“十层宝塔,逐层分品质,这柄剑位于第九层。” 奇怪,在姜拂衣的印象中,千灵族碍于体质,很少人修剑。 她不猜测了,柳藏酒说千灵族的人马一直在抓捕他,想必很快赶来,当面询问便是。 姜拂衣趁着空闲,打量几眼周围。 原来她被葬在一个草木蓊蔚的山谷中,坟前没有立碑,略有些潦草,但棺木材料却是上等。 再看坟头上疯长的草,估计被埋四五年了。 而这些年因为心脏停止跳动,她的身体也会暂停生长。 刚才拔剑时,姜拂衣从剑身上窥见容貌,估算出自己大概“死”在了十七八岁。 也就是说,她上岸至少十年了? 柳藏酒沮丧完之后,开始对姜拂衣生出几分好奇心:“小姑娘,你小小年纪究竟得罪谁了,狠毒到将你活埋?” 姜拂衣比他还想知道:“我记得我刚才说过,我是在闭关养伤,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活埋的?” “我认错相思鉴,你就认定我是个十足的蠢货了啊?”柳藏酒难堪捂脸,指着棺盖上一排钉子,“二十一颗散魂钉,这是要你不得来生,你闭关会这样咒自己?” 姜拂衣:“……” 是谁这么恨她? 刀子往心口捅,还要她魂飞魄散? 可惜这散魂钉对石心人好像没有一丁点的用处,她甚至都感知不到。 难怪母亲放心将十一岁的女儿扔上岸,她们这个种族的生命力实在旺盛。 姜拂衣想起有一回,她询问母亲被封印的原因,母亲哈哈大笑:当然是因为我太强了,有人怕我把天给捅个窟窿。 指不定不是发癫。 姜拂衣收回心思:“这是哪儿?” 柳藏酒:“六爻山。” 姜拂衣不知六爻山的位置,但距离千灵族所在的万象巫不会太远。 否则心剑感应不到她。 柳藏酒兀自猜测:“难道是千灵族干的,杀人夺剑?” 话音将落下,自上空压下来一声嘲笑。 ——“好一个贼喊捉贼。” 被抓了一路,这声音柳藏酒太过熟悉,当即一个激灵,拔腿就跑。 为时已晚,周围四个方位凭空冒出来四个奇怪装扮的人,统一戴着半边狰狞面具,一套行云流水的仪式,便在山谷上空结出一张闪着电弧的灵力网。 同样被网在内的姜拂衣抬起头。 只见半山腰横长着一颗松树,有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立在树干上,戴着一副遮掩全部容貌的面具。 那面具像是以某种凶兽的头骨打磨而成,凸眼尖牙,令人悚惧。 他浓密的乌发披散在面具两侧,双耳躲藏于发窝内。 又裹一件贴满黑色鹤羽的披风,立领,将脖颈捂得一点皮肤都瞧不见。 很符合姜拂衣对巫的了解,打扮越诡异,遮掩的越严实,在族中身份地位越高。 柳藏酒被不断收束的灵力网逼迫,不得已回到姜拂衣的棺材边,抬起头,疑惑问:“燕澜,你们这次竟然追来的那么快?” 而且之前交手许多回,从没见他们使用过这张灵力网。 在下方控网的千灵族人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之前是故意放缓速度呢?” 柳藏酒微微愣。 姜拂衣坐的有些累,仰靠着棺材:“你在偷盗相思鉴之前,是不是曾找他们借过?” 柳藏酒并不是真的贼:“男儿膝下有黄金,我都给他们跪下了,还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依然被他们赶了出去,迫于无奈才去偷的。” 姜拂衣摩挲手中剑:“他们知道你偷的不是相思鉴,想瞧瞧这柄剑主动离开,究竟打算偷跑去哪里。” 柳藏酒将信将疑:“那一路跟随我便是了,姓燕的隔三差五追上来揍我一顿怎么说?” 尽管有些残忍,姜拂衣依然实话实说:“若不抽你几鞭子,你又岂会马不停蹄的赶路,节省他的时间?” 她抬头望向高处树干上的燕澜,像是询问他对不对。 燕澜默认:“也有这一路过于无聊的原因,找点儿乐子。” 声音从厚重的面具下发出来,有些瓮,冲淡了原有的戏谑。 却足够将柳藏酒气个半死! 他一张脸憋的通红,奈何自己偷宝在先,心中有愧,强忍住咒骂他的冲动,怒道:“宝物在此,打也挨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仅奉命抓你回去,该如何处置,不归我管。”燕澜讲完这句,不再理会他,看向棺材里坐着的少女,“姑娘,我方才远远瞧见你拔出了这柄剑?” 姜拂衣不答反问:“能不能让我见见剑主?” 燕澜疑问渐浓:“你求见他作甚?” 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姜拂衣自然不能随意诋毁大佬的名声:“私事儿,不方便告诉太多人,我希望可以和剑主私下里聊一聊。” 燕澜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家父身为我族大巫,已经将近二十年不曾见过外人了。” “家父?”这次轮到姜拂衣微微怔,“你是剑主的儿子?” 果然还是背信弃义,另娶他人了? 燕澜朝她伸出手:“我相信你与他并不是一伙的,将剑还来,你可以自行离去。” 姜拂衣浑身疼的厉害,心中又烦闷,懒得与他过多废话。 她以手中剑作为拐杖,支撑自己站起身,艰难的从棺材里翻出去,挪到一片空地上:“你下来,我先和你聊聊吧。” 燕澜也不想与她多费唇舌的模样:“有话但说无妨。” 姜拂衣睇他一眼:“你确定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讲述我与你父亲之间的私事儿。” 燕澜本想说“事无不可对人言”,但他从姜拂衣的眼神里,读出了非常真诚的……警告。 犹豫几瞬,他自树干上一跃而下。 外披的羽毛法衣骤然化为一对儿庞大的黑色翅膀。 燕澜落在姜拂衣面前,翅膀重新收拢为披风:“姑娘有话请讲。” 姜拂衣虚弱无力,险些被他的翅风扇倒,稳住才说:“我娘告诉我,这柄剑的主人是我爹,他得了我娘的好处,许下了承诺,却又背信弃义,要我来讨个说法。” 燕澜陷入沉默,两三息后才笑道:“想求见家父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我自幼听惯了各种谎言,但如此离谱的,还真是第一次。” 随后笑意瞬间收拢,他言辞冷厉,“诋毁我族大巫,你可知是死罪?” 刷! 姜拂衣当着他的面,再一次拔剑:“离谱?你既问我为何有本事拔剑出鞘,可见不是谁都能拔出来吧?” 她递过去,“你能么?拔给我看看?” 燕澜稍稍低头,却迟迟不接,也不言语。 “看来是不能。”姜拂衣收回剑来,继续充当手杖,“因为此剑最初的主人是我娘,赠给了她看中的男人。” 燕澜终于开口:“姑娘,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家父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姜拂衣嫌他啰嗦:“是不是误会,待我见过剑主自有分晓。” 她心中其实也有怀疑,剑修剑不离身,那位大巫却将此剑置入藏宝库内,令人想不通。 更要去亲口问一问。 “若你父亲也是从别处得来的,我也好知道是谁,才能继续去寻我那个混账爹。” 短暂的沉默过后,燕澜依然拒绝:“家父一生几乎没有离开过万象巫,接触外族女子的机会少之又少。我不可能凭你一面之词,便带你去打扰他清修。” 好难沟通的犟种,姜拂衣挑了挑眉,眼尾挑起一抹调侃:“你究竟在怕什么?世人皆知你们万象巫宝物众多,你该不会是怕我认祖归宗,往后和你争家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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