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都被沈存玉的动作逗笑了,阿衡激动得握着小拳头连连点头,“嗯!” 阿冬和林如梅姐弟俩也同样的表情。 “说书人讲的大半是真的。”沈存玉弯腰,一本正经向阿衡解释,“我的力气比两头牛还大,扯开嗓门喊,比钟声不小,再过几年还会长高一截,只是眼睛怕是长不到铜铃那么大了。” 两头牛?这下不只阿冬和阿衡激动,连林二爷和温氏两口子都跟着激动了。 房氏笑着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让他们去一边玩,请沈存玉落座后,房氏把在边上站着的义子叫到近前,“大福过来。这孩子心眼实诚,不会说话也不会来事儿,请将军莫怪罪。” 沈存玉笑道,“婶母叫我存玉就成,大福是靠真本事吃饭的,不用学那些。” 房氏见沈存玉不嫌弃大福,心里为义子高兴,“大福的箭术是你祖父教的,他老人家说大福有射箭的天赋,只是因为才学了半年,还有些拿不出手。” 话说到这里,早就想考校一下林大福箭术的沈存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众人转到了林大福练箭的院子。 拿起弓箭的大福,表情与平时没有任何差别,他动作极其熟练地抬手,拉弓,射箭。离弦的箭正中二十五丈外靶心时,大福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似乎他刚才啥也没干。 嗷嗷叫的是阿衡和阿冬。 好小子,有两下子!沈存玉吩咐道,“将靶子后移五丈。” “是。”元春跑过去,拔下羽箭,将箭靶子向后移,稳稳立在三十丈远的地方。 大福平静搭弓射箭,又是正中红心! 这下,沈存玉的眼睛都亮了,大声道,“元春,举着箭靶跑几步。” “是。”元春举着箭靶匀速跑动。 移动的箭靶可比固定的难多了,房氏为义子担心,“大福看准了再射,别伤着人。” 沈存玉不想让林大福有压力,“婶母莫担心,元春随我征战沙场已有四年,不会被伤到。大福,照着你的习惯的方式射。” “哦。” 大福应了一声,用箭尖瞄准移动的箭靶,然后一撒手。箭飞向移动的元春,稳稳落在靶子上,虽不是正中红心,但也没脱靶。 这下不只阿冬和阿衡,林家人都忍不住叫了好。 沈存玉赞道,“能射中三十丈远的移动靶,到了军中换上雕翎铁箭,大福就是妥妥的神射手!” 沈存玉认可了大福的射箭本事,他这个饭碗算是能端住了。房氏为义子开心,与沈存玉商量让大福再学几年,到了二十再入营。 沈存玉心中觉得可惜,不过也明白林家人的顾虑,点头答应。 待房氏被管事请去后,众人移到了园子里。沈存玉与林如玉商量,“弦音和骆显他们在骑射上都不算拔尖,我想调俩人过来教导大福,你看?” 林如玉自是求之不得,连忙应下。 见大福也露出笑容,沈存玉便向沈戈和林如玉摆了摆手,“你俩去玩,我与大福聊几句。” 沈戈开开心心带走心上人后,沈存玉大咧咧靠坐在椅子上,叮嘱林大福,“你好好练,练成了之后跟着我,咱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大福摇头,“我不喝酒。” 沈存玉点头,“不喝也成,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大福又道,“我不喝辣的。” 呦吼?这小子有点意思。沈存玉以手托腮盯着面前虎头虎脑的林大福,“那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大福茫然,他不知道。 沈存玉没见过大福这样的人,觉得挺有意思,“那你射箭时在想什么?” 大福如实道,“射箭。” 沈存玉靠在椅子上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她知道自己为何看着大福顺眼了,因为大福实在,有什么说什么,跟他在一块待着不用费脑子。 这样有本事又事少的可用之才,沈存玉越看越中意,“听生子说你玩挑木棍玩得很好,咱俩来一局?” 大福立刻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锦袋,倒出一把比手掌长一些的木棍,散在桌上。 这玩意儿她可太多年没玩过了,沈存玉玩性大起,撸起袖子,“我先来!” 俩人这一玩,便玩了一个多时辰。 待沈存玉走后,林如玉问林大福,“大福哥玩得好,还是堂姐玩得好?” 大福想也不想,如实道,“她耍赖。” 林如玉…… 万事不服输的沈存玉,跟林大福杠上了。自此之后闲着没事,便到林家与大福玩上两局。 待郑省初马不停蹄地从歙州祭祖归来,得知沈存玉十日内找了林大福两次,生怕沈存玉跟他越走越近,不过他却装作无事地问,“你要查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沈存玉打了个哈欠,“哪那么容易。” 不容易,就是还得再在宣州待些日子,然后她还会三五不时去找林大福玩。郑省初抿抿薄唇,“卧龙堤的案子拖不得,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我替你查清楚。” 沈存玉翻了他一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郑省初笑了,“你说我能打什么鬼主意?” 这厮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跟他说话忒费劲!沈存玉皱眉,“该干什么老子心里有数,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碍老子的事。” 郑省初摆出一副无辜又可怜的小模样,“存玉,我是真的想帮你。”
第192章 中毒 帮我? 沈存玉叹了口气,“你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帮我?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脸色苍白的郑省初站起身,脸上是少有的认真,“你也太小瞧我了,我现在不只有自保的本事,也能保护你。存玉,你就听我一次,赶快回卧龙堤大营,这里交给我。” 沈存玉很少见到郑省初如此正经,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郑省初点头,“安王,可能要反了。” 就这? 沈存玉靠在椅背上,“这还用你说?他夺位失败逃出兴阳时就想着反了。” “我是说,若卧龙堤处置不当,安王可能会在这个春天举旗造反。”郑省初笃定道,“何大人肯定能查到安王炸毁卧龙堤的证据。诈死脱身的祁县知县董文印一旦归案,安王世子的密谋也会昭告天下。他们父子犯下的是天怒民怨、十恶不赦的死罪。你说,他们不反,只有死路一条。” 沈存玉剑眉微挑,杀气腾腾,“他们手里能有多少人马、钱粮?他们敢反,老子立刻率领十万大军踏平安州,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我知道你能踏平安州,可北庭战事正酣,安州再起战事,朝廷钱粮会更加吃紧,只能从民间征调粮饷,刚休养生息不过五载的百姓,可承受得住?” 郑省初倒背双手,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清瘦的背影有了几分沉重,“能不战,就不战。你回卧龙堤,不要再在宣州追查安王世子的罪证,否则就是逼着他们反。” 这家伙很不对劲儿,沈存玉狐疑道,“你是不是收了安王的好处或者被他们拿住了什么把柄,所以跑到老子面前来给他们当说客?” 郑省初好悬没吐出一口老血,“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能不清楚?” “不清楚。”沈存玉也走到窗边,手握佩剑道,“我只知道,万岁当年若派人追出京将安王灭了,就不会有去年害了三州数十万百姓的洪水。若我这次放过他们父子,他们还不知会害多少条性命?” 说完,沈存玉转眸看向郑省初,“你干完了自己的事儿,就赶紧回京。老子还要带兵去围攻安州,擒拿反贼呢,到时打起来,老子可没闲心保护你。” “咳,咳……”郑省初一下没压住喉咙的干痒,又咳嗽了起来。沈存玉转身,离开了雅间。 咳得脸色通红的郑省初坐回桌边,面对沈存玉坐过的椅子缓缓道,“你就是我的命,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 一楼大厅内,说书人正吐沫星子乱飞,慷慨激昂地讲着大夏第一女将军勇退水寇的英雄事迹。 百姓们听得热血沸腾,却不知勇退水寇的女英雄,正坐在他们身边发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人一拍桌面,书便告一段落。百姓们意犹未尽地喝完碗里的茶后,陆续离开了茶馆。 着便装的二风快步走进来,在沈存玉耳边低语几句,沈存玉立刻起身,到茶馆外飞身上马,直奔宣州衙门。 沈存玉去宣州衙门见祝蒙桢,沈戈则找到了林如玉,“代捕头带人押送董文印回来的路上,中了五毒门叛徒谢尧的埋伏,死伤过半,董文印也中了毒,不知能不能救回来。星门主伤了谢尧,追着他入了深林,胜败不知。” 林如玉急切问道,“董文印现在何处?咱们的人没事儿吧?” 代云周出发去押送董文印时,向沈戈借了两个人。后来得知谢尧追去了,沈戈又派了两个人跟去。代云周带去的人死伤过半,那跟他去的沈戈的“伙计”们,是不是也受伤了? “代捕头将董文印带回了宣州衙门,祝太守已请郎中去衙门解毒。肖十三死了,肖七哥中毒被肖十二送了回来。肖八哥追着星南平入了山林。如玉,肖七哥交给你了,我带人去追肖八哥,杀谢尧报仇。你放心,在深林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谢尧是贺炯明的毒源,不杀他后患无穷,但想杀他谈何容易。情况紧急,林如玉跑去药房把自己新制的解毒丸给了沈戈两瓶,“这些都是解蛇毒的,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我去给肖七哥解毒。” 沈戈连同林如玉的小手一同握住,“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不要出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就去找堂姐。” 沈戈走后,林如玉叫上会医术的弦真,带着自己的特制药箱,赶往穿街巷。 见到林如玉来了,庄明立刻将她请到房中。 已经用了外敷、内服药的肖七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的胳膊肿胀青紫,唇色发黑,气息微弱,显然是蛇毒未清的症状。 林如玉将自己新研制的药丸取出,让庄明给肖七服下后,又替他把脉、查验伤口、眼底。跟着郭慎全和林家药铺的郎中学了半年,林如玉现在已经能通过脉象,查看病人的情况了。 肖七的脉象,很不妙。他中毒已超过两个时辰,解毒丸已无法解除他体内的毒素。 林如玉决定冒一次险,“明哥,我新制了一种解毒药,不过还未在人身上用过……” 还不等林如玉说完,满脸憔悴的肖十二便抱拳道,“七哥是为了保护我才中毒的,十二愿为七哥试药。” 林如玉摇头,“我制的这种药,用在每个人身上的反应不太一样,肖七哥的情况不能再耽搁下去,你们看?” 弦真在林府待了半年,知道林如玉下了多大工夫研制蛇毒解药,听她有新药,便率先开了口,“姑娘得了五毒门门主的解毒方,又得郭大人指点,在府中苦心钻研蛇毒半年,我信得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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