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统领,火烧过来了!”去救火的夏字部暗卫满脸大汗地跑回药房,在院子里大声喊道。 戴夏推开门,“世子妃和小公子他们可安好?” 呃…… 夏字部两个暗卫低下头,他们……不知道。 明知质问的戴夏冷沉吩咐道,“小公子以后就是咱们的主人,所有人去西院保护王妃和小公子。待我将世子妥善安置后,再去与你们汇合。” “是。” 暗卫们离去后,戴夏把自己从药柜里搜刮的珍贵药材包好,挂在身前才走到床边,用一双鹰眼扫了扫了尸首与世子有六分相似的脸,暗自啧啧。 六分相似的脸糊满血再穿上这身盔甲,谁能想到这不是他家世子呢。 “能成为我家世子的替身,也是你小子的荣幸。”待火舌烧着窗户时,戴夏将装油泼在尸体身上点燃,看着火苗吞没尸体,点着了床幔和床架后,才跪在床边悲恸大吼,“世子,世子——” 站在西城墙头的贺炯明若有所感地回头望了一眼被火光吞没的安王府,又转回眸子,凝望着远方的树林。看到又有数千黑色盔甲的右侯卫、棕色盔甲的左屯卫冲进树林,贺炯明才淡然地收回眸子,迈步走下城墙,在满城慌乱中闲庭信步。 西城树林内,被沈戈用剑压住脖子的安王死死盯着沈戈的脸,嘶哑道,“沈彦义!” 沈戈剑眉一挑,“叫你爷爷作甚?” 当年武安侯等一帮老匹夫从中作梗,致使他夺皇位失败,仓皇逃出兴阳城;今年他起兵,又是沈存玉和沈彦义搅了他的好事! 当初他就不该心慈手软,直接将武安侯府屠杀殆尽! 安王闭上眼睛又睁开,大义凛然道,“错在本王,与本王的家眷无关,安州数万将士、百姓更是无罪。你们收手吧,本王跟你们回兴阳,不要再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 沈戈一拳狠狠打在安王的肚子上,直接将人踹倒。沈戈提剑上前,一脚,两脚,三脚,脚脚都踢在让他痛不欲生却又不致命的地方。一辈子养尊处优安王哪受过这样的痛,早已端不住王爷的架子,蜷缩后退,疼得不断哀嚎。 沈戈将安王踢了个半死,才上前一脚踩着他的胸口,用剑指着他的脸骂道,“要不是得留着你的狗命交差,老子现在就把你剥皮点天灯,以祭三州十三县数万百姓的亡灵!” 安王吐了一口血,冷笑道,“今日的仇,本王记下了。” 呦吼?沈戈脚下一用力,“怎么?你以为你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就能免除死罪?” 安王疼得说不出话,但脸上明显就是这个表情。他是当今天子贺承泽的亲叔叔,就算犯了错,回京之后最多也就是削去封号圈禁,或被罚去守皇陵,死罪,是不可能的。 沈戈俯身,手拄在踩着安王的腿上,笑得如同恶狼,“血债就得血来偿,来人!” 沈戈的亲卫立刻上前,“小公子!” “将这老匹夫捆结实看好。”沈戈一脚把安王踢到肖林脚下,见郑昌明已经抓住了安州太守杨庆普,便提剑回了许川身边,低声道,“城门可被攻破了?” 二十里长的暗道,里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呢。若是不尽快攻破城门进城堵住暗道的另一头,让这些人逃出暗道,定又是一场恶战。” 许川回道,“探马刚送来消息,冲车和翻墙梯都已就位,最多再有半个时辰,肯定能破城而入。” 冲车是用来撞击城门的大柱子,再厚的城门,也架不住冲床的持续撞击。沈戈与许川商量道,“这里就交给您嘞,我去攻城。” 许川知道沈戈想回去做什么,却劝道,“狡兔三窟,树林中恐怕不只有一个密道出口。除了您,没人能听得懂狼嚎声。” 沈戈只得点头,留在树林中继续杀敌。 安州城的城门,在被安王坑骗的三州难民放弃抵抗后,很快被冲车攻破了。沈存玉带领兵将杀入城中,很快占领了四门,将安州城牢牢控制住。 待她带人杀到安王府和安州衙门时,浓烟和大火已将两处笼罩,并在向四周蔓延。待大火终于被扑灭,沈存玉带着人踏入断壁残垣之中,看到身穿干净盔甲从安王府后院假山中冒出来的一群人时,忍不住乐了。 “你们是从密道里爬出来的?” 握着兵器的安州叛军…… 沈存玉敛了笑,杀气冒了出来,用长枪冷冷指着叛军,“你们是自己放下兵器投降,还是让老子亲自动手?” 看着沈存玉的银枪和她身后杀气腾腾的,数不清多少的右侯卫官兵,安州叛军十分利落地扔下了兵器。 识时务者为俊杰,傻子才冲上去送命! 沈存玉很满意,点着一个叛军副将问道,“地道里有多少人?” 副将不敢不答,“八千,安王精锐尽在。” 沈存玉挑挑眉,乐了,“小的们,给本帅堵住洞口,抓俘虏。” “是!”右侯卫的官兵们也笑了,“末将跟着元帅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手自己把自己困在地道里,让咱一个个往外掏的,就这点脑子,安王造什么反啊!”
第286章 这不是贺炯明 沈戈靠着狼群的帮忙,将树林里四个密道出口一一寻到后,骑马进了安州城,寻到安王府后,沈戈见到庄明,第一句话便问,“可找到贺炯明了?” “找到了。”庄明把沈戈领到前院药房,指着地上一俱烧的漆黑的尸首,“这就是。” 沈戈皱皱眉,“确认过身份了?” “是。”庄明用峨眉刺指着尸体的头盔和身上的铠甲上炭黑色中露出的金色,道,“安州城中只有贺炯明穿金丝甲,此人身上便是。” 然后,庄明又指着尸体的左臂,“他左臂上带的袖弩,贺炯明被送入安王府后,替他治伤的两个郎中也已被擒,他们是亲眼看着贺炯明咽气的。贺炯明从城墙上落下,后脑破裂,腰椎也都摔断了,这句尸体便是如此。您看尸体的手。” 庄明的峨眉刺又指向尸体伸着的手掌,继续道,“若是活人被火烧死,手是握成拳的,这俱尸体的五指微屈,着火时他就已经死了。” 沈戈盯着地上已经被烧的看不出模样的尸首,言道,“顺哥,一个会武功的人从高处坠下,落地姿势该是怎样的?” 邹顺立刻道,“双腿落地就地翻滚。” “贺炯明虽然对外宣称不会武功,但他假扮安自远时在乌沙镇外与人动过手,他的功夫不低。”沈戈分析道,“所以他从城墙上坠落时不可能后背着地,摔断腰椎骨。” 庄明点头,“小公子说得对。” 邹顺蒙圈了,“属下和明哥审问了不下二十人,他们有人看着贺炯明被抬进来,郎中更是亲手给贺炯明验伤,看着他断气的。” 不用沈戈说话,庄明就开口了,“贺炯明常假扮别人,可能也给自己准备了替身。公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去跟元帅商量。”沈戈在安州衙门前院仅存的大堂内,找到了正在有条不紊安排安州军务和民事的沈存玉,与她说起贺炯明可能金蝉脱壳跑了的事。 沈存玉立刻下令,“三喜,传本帅的命令,紧守四门,凡事要出城的,不论敌我、百姓,不论男女老少,挨个都要摸脸,确认没贴着面具才能放行。四喜去把郑昌明找来,让他立刻给贺炯明画像,然后张贴在城门口,悬赏五千两抓人。” “是。” 三喜和四雨两名女将出去后,沈存玉向弟弟解释,“咱们刚入城,还未安抚民心,不宜四处搜捕抓人。” “我明白。”沈戈点头,“若是贺炯明还在城中,早晚会落到咱们手里,不急于这一时。” 沈存玉反问,“若他已经出城了呢,你怕不怕?” 沈戈还带着几许稚气的眉眼展开,笑了,“就算逃出了城,他也是过街老鼠,老子怕他作甚?早晚老子……” 沈戈还没说完,他姐的巴掌就到了,“你在老子面前敢自称老子?!” 躲开姐姐的巴掌,沈戈哼道,“跟你学的。” 沈存玉乐了,“老子忙着呢,滚去安王府后院看抓耗子去,已经抓出来不少只大耗子了。” 待到了安王府后院,沈戈才知道姐姐说的大耗子有哪些,安王妃、安王的三儿子、四儿子、大儿媳和长孙都被掏出来了。肖五指着一群灰头土脸的女人中穿青色衣裙,用同色绢帕包头的那个,道,“那是贺炯明的媳妇,她旁边两个贺炯明的一双嫡出的儿女。小公子,贺炯明的妻儿都在咱们手上,他肯定会想办法救人。” 沈戈的目光在贺炯明的妻儿身上扫过,“他如果在意自己的妻儿,就不会让他们跟着安王一块经密道出城。他为了让自己能假死脱身,连媳妇和孩子都舍弃了。” 为了自己活命,不管老子,也不要媳妇和孩子,贺炯明还能算得上人么?肖五等人咂舌。 沈戈又问道,“贺炯昭的妻儿呢?” “安王走时,没带她们,都烧死了。”肖五说完,看着被捆绑着的明显是丫鬟和婆子打扮的婢女,叹了口气,“连伺候人的婢女都带上了,却不带自己的亲孙子孙女,安王不愧是贺炯明的老子。” 沈戈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道,“明哥,你审问这些女眷,特别是安王妃和贺炯明的妻子,看她们是否知道贺炯明的下落。” “不必问了。”贺炯明的妻子曹氏抬起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戈盯着曹氏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让你的儿女少吃些苦头。” 曹氏也审视沈戈片刻,才点了点头。 沈戈在后院盯了一会儿,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出王府打算在街上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撞上贺炯明。还没走多远,便听有人喊他。 “沈戈?沈戈!” 听到喊声,沈戈寻声望去,见一个被眼罩罩住右眼,满脸麻子浑身土的叛军一脸惊喜地望着他,“你是乌沙镇的沈戈吧?还认得我不?咱们去年七月一块在祁县郝连寨外的观音庙里躲过洪水的。” 这不是麻二瞎子么?沈戈点头了点头。 抓住了救命稻草的麻二瞎子挤开看守的官兵,跑到沈戈惊喜道,“你入右侯卫,还当上将军了?了不起,了不起!” 穿着右侯卫副将盔甲的沈戈懒得理他,迈步就走。 麻二瞎子急了,“沈戈,沈将军!咱们也是被安王骗了,求沈戈帮着咱们在元帅面前说两句好话,把咱们兄弟放了吧,兄弟们一辈子念你的好。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不是?” “兄弟?”沈戈乐了,“我看你不光眼瞎了,脑子也坏了。” 麻二瞎子脸皮厚得刀枪都戳不破,假装听不懂沈戈的讽刺,苦着脸继续装可怜,不过他表情摆在他的一脸横肉上,显得各位虚伪和扭曲,“沈兄弟说得对,我是脑子没坏,才上了安王那老匹夫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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