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玉…… 灰太狼的既视感…… 目送两艘客船远去后,林如玉走向马车时,一眼瞧见人群中有一个身披鼠灰色斗篷的年轻少妇,正孤零零站在岸边,望着远去的林家客船。 只一眼,林如玉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乌沙镇长春楼的头牌,春娇。 春娇不是跟着时家一块离开乌沙镇,去了同安县么,怎会出现在宣州?她何时来的?她盯着大船看,是看到沈戈在船上么? 虽然只在离开乌沙的镇那天早上,躲在马车里看了一眼,但林如玉却清楚记得春娇满眼爱慕望着沈戈的样子。 上了马车,林如玉又挑帘向外看了一眼,发现春娇不再盯着远去的大船,而是直直望着自己。 见到自己发现了她,春娇点了下头,虽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春娇做得颇具美感,引得身边人纷纷侧目。 在乌沙镇时,林如玉并未在春娇面前露过面,她现在跟自己打招呼,定是因为沈戈的缘故。林如玉也大大方方点了下头,才放下车帘。 云鹃好奇问,“姑娘,那位夫人是?” “她是乌沙镇人,名叫春娇。”林如玉低声吩咐弦音,“派人查一下春娇为何会来宣州,什么时候到的。” 弦音应下后,低声问道,“那春娇的举止带着风尘气,姑娘怎会认得她?” 林如玉解释道,“她曾是乌沙镇唱春楼头牌,后来凑够银子自赎自身,应该是跟随东竹先生家眷的车队,一块去了同安县。” 原来是个妓子……云鹃担忧地拧起眉毛。 当天后晌,弦音便来回话,“春娇与她的丈夫今早乘船刚到宣州,她丈夫四十多岁,是个药贩子,从祁县带来十几麻袋药材过来,都拉去了张家药行。他们夫妻卖完药材后在穿街巷赁了处小院落脚,看架势是要长住。” 穿街巷正是沈戈住的巷子。 林如玉吩咐道,“把这事儿跟生子说一声。” 弦音出去后,云鹃嘟囔道,“姑娘,春娇他们夫妻俩不会也是奔着姑爷来的吧?” 沈戈生意做得越来越大,逃难到宣州的祁县人混不下去的,都跑去投奔。 偌大的宣州城,春娇和他的丈夫不去别的地方,偏偏去了沈戈住的穿街巷,林如玉也觉得有此可能。不过,“不管她来做什么,生子他们自会应对。” 云鹃小声道,“她是乌沙镇来的,一定知道姑爷的身世……” 林如玉抬眸,见云鹃的两条浓眉都快挤在一块了,“沈戈从未隐瞒过他的身世,不怕被人知道,更不会因此被人拿捏。” 云鹃解释道,“奴婢是不想让人跑到姑娘面前嚼舌头,惹得姑娘不高兴。” 林如玉挑挑眉,“本姑娘会因为这个不高兴?” 云鹃见姑娘没生气,笑嘻嘻道,“以前的姑娘会,现在的姑娘不会。姑娘现在越来越像夫人了,奴婢也要努力学本事,像泉婶子那样,成为姑娘的左膀右臂!” 泉婶子是娘亲的陪嫁丫鬟,是自小就在母亲身边伺候的。云鹃也是自小就在自己身边伺候,上一世为了救被贺炯明绑在廊柱上的自己,她和雨莺都死在了安逢春的刀下。 弦音来了后,林如玉的两个大丫鬟都有些紧张,生怕林如玉不再用她们了。 林如玉宽她的心,“弦音姐姐不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只要你够争气,我的两条膀臂定给你留个位子。” “奴婢一定争气!”云鹃激动万分,咧嘴笑得像个小傻子。 林如玉被她逗笑了,“你去看看常州店铺的管事回来没有。” “是!”云鹃跑了出去。 第二日,生子跑来,与林如玉道,“春娇姐那个丈夫不太对劲儿。虽然他没做什么,但我们哥几个儿都觉得他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发现春娇姐的胳膊上有两条的淤青,没准就是被那老遭头子打的。” 当你觉得一个人是好人时,不一定准;但当你觉得一个人不是好人时,他肯定不是好人。林如玉也重视起来,“你问了春娇?” “没有。”生子一板一眼道,“我哥说好奇心重的人,会掉进别人挖好的坑里,活不长。我们哥几个都想跟我哥一块长命百岁。” 林如玉……
第164章 把亲事搅黄了 现在是寒冬腊月,人们衣着厚实,若是春娇不想让生子他们看到她的伤,遮掩起来很容易。所以,她在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面前露出臂上的伤痕,是想做什么? 林如玉叮嘱生子道,“不管春娇求你们什么或问你们什么,都要想好了再说。” 生子点头应了,“我明白。如玉姐,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春娇的事。春娇她爹赌输了银子,把她卖到唱春楼抵债,春娇起初时抵死不从,差点被楼里的老鸨饿死,她饿得受不了扒在窗户上求路人救救她。我听说当时看热闹的人不少,但没人管她,后来我哥路过,给她扔了一个馍馍进去。后来她混得好了,见到我们也会施舍几个铜板,就这点事儿。” 林如玉想着当时陷入绝望中的春娇,受到身为乞丐的沈戈帮助的心情,回神时见生子正眼巴巴望着自己,便以目光询问。 “如玉姐,就这点事儿,没有别的。我哥是乌沙镇最有本事最仗义的人,他不只帮过春娇姐,我们哥几个都是我哥喂活的,如果没有我哥,我们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打死或抓住卖了。” 林如玉这才明白生子说这么多,是怕自己误会沈戈和春娇之间有什么,笑道,“我知道了。” 生子还是不放心,又摆出小大人的架势,强调道,“我哥只喜欢如玉姐你了,他睡觉做梦只喊你的名字,生病时也是。” 林如玉连忙问道,“他什么时候生病了?” “在观音庙里发烧的时候。” 林如玉轻轻吵了咬唇,他从那时就喜欢自己了么? 生子继续道,“我和我哥在郝连寨下船后,他在陶家庄里找了一晚上东西,明明说了留在郝连寨不走了,但他还是大早上跑到码头去给你送行。洪水来了时,我哥扔下包袱就跳到船上去救你,那包袱里可是我哥找了一晚上的东西。” 如果不是沈戈,她和母亲、阿衡怕是要葬在那场铺天盖地的洪水里。林如玉端茶杯挡住自己发热的脸,“这些都是你哥跟你说的?” “不是。”生子很是实诚地道,“是乐哥说的。” 林如玉…… 沈戈的二号小弟沈良乐,也只比生子大一岁吧?难怪沈戈走的时候,把万相茶馆交给了他,那孩子虽然话少,但绝对是个小人精。 生子走后,林如玉看不进医书去了,她满脑子都是沈戈,想得厉害。 *** 傍晚,闫青回到穿街巷新租下的破房子里,把买回的一刀肉交给春娇,“今晚吃炖肉。” 春娇默不作声,接过着肉进入厨房,开始做饭。 闫青跟过去,靠在门框上问道,“今日去过沈戈那院子里了?” “嗯。”春娇应了一声,闷头切肉。 “啪。” 闫青踢了一下脚边的木柴,满意地看到春娇哆嗦了一下,才问道,“问出了什么?” 春娇这回不敢应付了,“沈戈留下他们照看铺子和读书认字,旁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闫青哼了一声,懒洋洋道,“你现在是老子的人,要是敢不守妇道,老子扒了你的皮。” 不小心用菜刀切下半片指甲的春娇又疼又怕又委屈,忍不住哭了。 见小媳妇哭得梨花带雨,闫青语气软了些,“只要你不做对不起老子的事,老子一定好好待你。” 春娇握住流血的手指哭泣控诉,“我既跟了你,自是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可你不信我,连一文钱都不给我,我饿了一天了,你回来不闻不问,就只知道吓唬我。” “我得把带来的药材卖出去,才有钱买米粮,你看我这不是刚得了银钱,就马上割肉回来给你吃么?”闫青也知道自己今日确实过分了些,进入厨房帮她把手上的油腻冲干净,又取了刀伤药倒上,利落用白布包扎好,让她坐着烧火,自己动手切肉、做饭,“等我把药材都卖了,就买个婆子回来伺候你。” 他买婆子回来是要守住门,怕自己跑了。春娇垂眸装作乖巧,“买个壮实些的,这条巷子里住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这正中闫青下怀,立刻道,“好,都依你。” 吃饱饭后,春娇磨磨蹭蹭洗净碗筷,才烧了热水端进屋里。闫青脱去鞋袜泡过脚,就要搂着春娇睡觉。 春娇不敢不从,柔声细语推拒,“我身上还疼。” “乖,老子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闫青折腾痛快了,舒爽仰躺在床上想事情。 这老东西今日也不知道在外边遇着了什么事,比在船上时折腾得还厉害。春娇忍着疼靠在他胸膛上,轻声细语问道,“咱们要在宣州待到什么时候?” 闫青用花白的胡子蹭了蹭春娇黑亮的头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待到你那相好的回来,把他的钱弄到手就走。” 春娇见他心情好,抬手轻轻拧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翻身面向床里侧,“你再胡说,我就……” “你就怎样?”闫青翻身把她搂回来。 “我就……把门锁起来,哪也不去了!” 闫青笑了,“那可不成,我今日接了笔大买卖,有人出一千两银子,让咱们把沈戈的亲事搅黄了。” 春娇的眸子瞬间睁开,冷冷盯着墙面。 闫青毫无所觉,搂紧春娇的细腰继续道,“有了这笔银子,咱们寻个山清水秀的地界,买上几十亩田,再盖座阔气的大院子,安安生生过日子,怎样?” 春娇面无表情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家亲,这是损阴德的事儿。” “老子这辈子干得损阴德的事儿,不差这一桩。”闫青不高兴了,手上也加了劲儿。 春娇秀气的眉毛皱起,轻声道,“……疼。” 闫青哼了一声,“这事儿老子已经应了,明天你就去林家外边堵着,等沈戈那没进门的媳妇出来,就想办法搅浑她的婚事。这事儿是你的老本行,怎么干不用老子教你。” 春娇低声应了,“那人真肯出一千两银子?” “这还有假?”闫青打了个哈欠,“惦记那小娘们的人,多着呢。”
第165章 春娇找上林如玉 临近年关,林家田庄、店铺都需要总年账,家里还需要准备过年的年货、年底人情来往、祭祀用的物品等事,母亲和二叔、二婶忙得团团转,林如玉也放下手里的毒草毒虫,承担起自己身为林家主事的责任,开始巡查店铺。 今年宣州遭受洪灾,各家布匹、绸缎、成衣生意平平,得益于朝阳义卖会的火爆,林家绸缎庄的收益比同行们高出了一截,林如玉看着账上的一笔笔银子,心情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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