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太过于急躁。既然决定来第二次。就不会停止。 可借口到底是什么。摆在三人面前。借口太过于小。右相就可以轻易逃脱。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可若是借口过大。段时间内, 也根本找不到诸如右相要再次造反的痕迹。 萧熹微道:“孤会给你们一个借口。你们负责里应外合。记得,不要停下来。不要因为任何一个原因停下来。” 梦卿卿同江穆宁对视一眼。虽不知这萧熹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萧熹微总是可靠的。 她正在计划一个可怕的计划。这个计划的最最狠觉之处, 便在于, 必要时。萧熹微自己的死, 会成为推动进程的助力。也就是说。她在用自己的命, 确保赌局一定开始。每个人,都一定会参加。 江穆宁事不宜迟。在宫里呆的时间越久, 许多事就会越复杂。现如今,是要迷惑右相的时候。 所以萧熹微下了一道旨意。说是江穆宁公然调戏自己身边的婢女。不知廉耻,不敬尊卑。罚了几个月俸禄。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目的只是一个,让他人,特别是右相,看出来至少这两人,是有不合的隐患在的。 这样江穆宁才能顺理成章,同右相多多亲近些。不过只是近亲。并不是站队。而是中立。 朝堂之上,从来都只是两派,一个是右相,一个是皇帝。 若是江穆宁直接去同右相说,陛下欺负我,我要和你站队。我们搞垮他。 不用多说。右相一定会出手,道:“去死吧。当我傻子?骗谁呢?!” 可若是中立。而只是示好亲近。右相反而不会说什么。因为江穆宁本来就是观望。对于一个这样圆滑又有势力的人。右相除了拉拢,不会做出其他的事儿来。更何况,谁人不知,江穆宁同萧熹微之间一向没有联系。一个常年只对案子上心,一个深居悠宫。除了上朝。哪里能见得到面。 梦卿卿作为哑女。一个这样的身份。后宫小透明。旁人也不会真疑心一个这样的人。毕竟人人都避之不及。怎么会有人特意凑上去。天天观察一个哑女的动作。然后去告诉右相。在给右相的暗信中。监视萧熹微的人。也一定会只说来了一个哑女。一笔带过的事儿。 萧熹微长了教训。之前梦卿卿太过于显眼。反而引来许多的事儿。现如今越低调越好。 江穆宁按着计划。同萧熹微不合。二人大吵了一架。梦卿卿充当那个被调戏的哑女。 计划很顺利。当时整个大殿里头。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萧熹微被气的就差吐血而亡了。之后还紧急找了太医。又把哑女打发了,做了最下等的活计。虽还在萧熹微身边,也实在是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陛下想对她时时羞辱罢了。 梦卿卿成了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更好的辅助萧熹微。 晚上,大殿里灯火通明。萧熹微蜷着腿,坐在窗前。 她已经如此在众人面前好几天了。虽说是为了迷惑右相,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思考。实在惧怕。是在后悔。可真真假假。里头又怎么会没有真实的半分感情。 太傅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最后一句话,并不是让自己争口气,解决杀父之仇。而是让自己开心些。若是先帝怪罪。他下去后,会说明白的。让她不要有后顾之忧。 太傅说,输也好,赢也罢。无论如何,得做好自己。她做了太多年的陛下。做了太多年的“萧熹微”。若是若是累了。就抛下这责任吧。 萧熹微看着天上。繁星点点。听说人死后,会化作星星,俯视人间。看着亲人。 星子点点。萧熹微找不到。她不知道是哪一颗。 “摆驾,去大君那里。” *** 盛乐衍在发呆。本来这个时候是他练字的时候。可如今没了兴趣。纸平铺在眼前。却提不起来笔。 萧熹微已经许久不来了。差不多从梦渊出事到现在。连日来,除了还是会喝药。区不再同自己说话。似乎是在赌气。 他从来也不懂萧熹微。从前不懂。为何萧熹微总是缠着自己。现在不懂,为何萧熹微又突然不缠着自己了。未来可能会有更多不懂的事儿。 对萧熹微。他的确是从不了解。如同水一般。你平日里天天见它用它。并不觉得珍视。可若是有几天不喝它。便觉得处处不对劲。 可他不喜欢萧熹微。是的。盛乐衍心道。他怎么会喜欢萧熹微呢。萧熹微佛口蛇心。杀的人不计其数。为达成自己的手段,可以无往而不利。可以随意牺牲任何人。冷血如她。又怎么会如此炽热真诚的喜欢他呢。而他自己,喜欢的是那个温温柔柔,在花灯节上一见倾心的影子。 而不是这个本身。萧熹微杀死了她的影子。只为了把自己困在这深宫大内。对自己好。也如同喂养金丝雀一般。 他不愿意。所以,他不会喜欢萧熹微。只不过是习惯而已。 他不知不觉之中,习惯了萧熹微的存在。 可萧熹微罪孽深重。既然无法对抗。那就送她下去给她伤害过的人赔罪。 若是萧熹微对他真心。那死在自己手里。也是对她的惩罚。 私心里觉得。萧熹微不能死在别人手里。所以,只能由他来动手。 可萧熹微几日没来了。药喝了,他本来可以不用担心。可不知为何,总是会想到她。 盛乐衍不是傻子。自己父亲做了什么他都明白。不过父亲没错。对于这样的帝王。难不成还要卑躬屈膝的尊敬?父亲把自己送过来委曲求全。已然是退步了。 梦太傅的事儿。若是没有把柄。怎么会被人抓住。律法仍在。决计不会让任何一人枉死。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好人。 可萧熹微真的是因为一个区区罪人就这般不理自己了? 盛乐衍心乱如麻。他自诩为清醒之人。可事到如今,他是真的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了。他到底在干什么?一边给她喂毒药,一边还要关心在乎她? “我不在乎……”盛乐衍赌气,也是在对自己说话,“我才不在乎。等她死了……” 萧熹微会死……盛乐衍愣住。他三年来瞒着父亲给萧熹微喂那噬心之毒。毒性怕是早就深入骨髓。所以,萧熹微快死了……? 盛乐衍皱紧眉头,手覆上心口。那里有些抽痛。本来一直在期盼这一刻。可为何那个时刻就要到来。自己要大仇得报的时候。心会如此难受。 萧熹微要死了。盛乐衍光是想到这一点,手脚治不住的发冷。 他似乎有些不想让萧熹微死去……可来不及了。 有时候,自己最难看清楚的人,是自己。 “萧熹微……”盛乐衍道。 门口的宫婢听到了。走过来道:“大君可要奴婢去请陛下过来。” “陛下?”盛乐衍道:“她怕是快要忘了我了。” 是啊。自己父亲杀了她的老师。虽面子上没说。盛乐衍对里面的事儿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萧熹微近来不过来,怕也是这个缘故。 是近乡情更怯,还是借口不来。他的确是不知道了。 “陛下驾到——” 门口的公公尖叫着嗓子喊到。盛乐衍呆住。 萧熹微来了?! 第一反应,盛乐衍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的着装还算是得体。萧熹微喜欢看他这个模样。从前萧熹微看他练书法,会看很久。 那宫婢也很开心,打趣道:“大君日有所思,陛下就来了。” “别胡说。”盛乐衍虽如此说道,可脸上的欣喜做不了假。宫婢自然也是看到了。 便继续道:“奴婢哪里胡说,大君欣喜的不得了。” 话音刚落,萧熹微就领着一众人来到了此处。 夜里有些冷。盛乐衍本身就体质发冷。为此萧熹微特意命人给盛乐衍准备的火炉。炉火旺盛,却并不干燥。也不很燥热。拿捏的刚刚好。一定是用了心的。 萧熹微伸出手靠近火炉。“都下去吧。这里留下大君就好。” 其他人都心照不宣的离开。夜深人静。怎么打扰好事。毕竟萧熹微好久没来。 盛乐衍还在一旁站着。也不过去看一眼。脸恢复了冷漠。眼神还时不时瞥一眼萧熹微。 萧熹微也不急,伸出手道:“过来。” “不去。”盛乐衍有些较劲。萧熹微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他当什么了。 萧熹微软下语气来,“过来。那边冷。” 盛乐衍听了这话,态度也跟着软了下来。“知道了。” 盛乐衍坐在萧熹微对面伸手取暖。其实本来不太冷。可萧熹微既然来了,说冷应该也可以。 还没开口。萧熹微一把抓住。动作轻柔。搓着盛乐衍的手。 “这样冷。孤不在。你如此不爱惜自己?” 萧熹微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皱,语气也重了些。 盛乐衍道:“陛下……你今日为何过来?” 萧熹微道:“孤最近很累。本打算不来见你。可孤受不了。乐衍。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孤来找你。” 末了,萧熹微叹了口气。“你就是仗着,孤爱你。” 盛乐衍心头一片温暖。之前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要听萧熹微说的话的想法也被抛弃。 随后,萧熹微道:“乐衍。今晚,孤还要喝药嘛?” 盛乐衍回过神来。对啊。他怎么了?这可是萧熹微。是亲手杀了他最爱之人的萧熹微。是他恨了一辈子的萧熹微啊。 刚才的恻隐之心,被这一句问话彻底压下去。 盛乐衍恢复冷漠,道:“陛下身子为上。臣让人去准备。” 萧熹微有些失望的低头,眼角眉梢,带着浓浓的伤感意味。盛乐衍本以为萧熹微下句话是拒绝。 可萧熹微没有。而是道:“那就加一碗甜羹吧。那药怪苦的,孤不喜欢吃苦。” 甜羹反而是最快好的。那药一直是盛乐衍亲自盯着。萧熹微看着桌案上那一碗甜羹。抬手覆上去。 而后盛乐衍端着药回来,萧熹微毫无防备一饮而尽。 “喝些甜羹吧。”盛乐衍看着甜羹,往萧熹微那边推了推。 萧熹微端起甜羹来一饮而尽,随后起身,盛乐衍反应不及,唇上一片温热,甜羹尽数到了他的嘴里。 “真的好苦。”盛乐衍听着萧熹微这样说到。随后头一疼。便记不得后边的事儿了。 再起来是早晨。萧熹微难得没去早朝。盛乐衍被阳光刺醒。身边躺着一个人。 是萧熹微。 第一次。他竟然把萧熹微留下来过夜。震惊之余不由得好奇。 头很痛。许多事都记不起来。萧熹微也悠悠醒转。 “你醒了?” “怎么回事?”盛乐衍断定萧熹微做了什么。 萧熹微也不避讳,她之前就推了今日的早朝。时间很充裕。“想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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