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白听了沉思片刻,问向李树:“你妈怎么会拉肚子?从昨天到现在都吃了什么东西?” 李树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昨天吃的苞米面饼子和蘸酱菜,今天早上,我姥送来几块韭菜馅馅饼,我因为着急上学,就没吃。” 值班人员听到这话,有了猜测,“你母亲很可能是吃馅饼拉肚的,韭菜很容易吃坏肚子。” 傅墨白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家里的馅饼还有吗?” “还有两块,是我妈特意给我留的。” “一会儿我陪你回家去拿,最好做个检测。” 值班人员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惊讶,“你在怀疑这孩子的姥姥?” 为了让案情顺利侦破,傅墨白提供线索,“他姥曾想过把孩子送人,只这一个动机就要重点调查。” 两名公安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内幕,一时之间感觉有点头大。 他们最怕案件当中掺和一些家长里短,很影响破案。 之后,他们分别行动,一名公安负责火车站和汽车站的排查,另一名公安将去村子里找嫌疑人和目击证人。 苏鸢也想帮忙,“请问,有我们能做的事吗?” “那就麻烦你们在镇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提到“可疑人员”,傅墨白忽然想到什么,不自觉地蹙眉。 “有个地方,我想查一下。你们哪位能跟我走一趟?” 公安惊诧一瞬,连忙问:“你又想到线索了?” “嗯,只是怀疑而已。” 现在时间紧迫,首要任务是找到孩子,哪怕只是有所怀疑,也要一探究竟。 于是,有位公安跟他去了可疑地点,那里正是傅墨白买鸡蛋的胡同。 怕打草惊蛇,公安让李树去敲门,然后他转到后院,探明一切。 李树努力压抑紧张的心情,几秒后敲响院门,可敲了半天却没人回应。 他看向傅墨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里面有人,继续敲。” “嗯,好!”李树再次屏住呼吸,敲得比刚才更用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终于传出动静,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气冲冲地问:“老子正喝酒呢!谁他妈的没完没了得敲?!” 如果对方是女人,让李树出面比较合适,可现在是凶神恶煞的男人,傅墨白把李树推到一边,自己则站在门前,准备迎接对方的怒火。 不一会儿,院门被人打开,李树下意识挡在苏鸢身前,很怕她受到伤害。 傅墨白直视面前的男人,比他的脸色还要臭。 “你怎么才开门?是我给你好脸了么?” “?”男人愣了一下,瞬间有点懵逼。 “你啥意思啊?你到底是谁?” 傅墨白趁他正犯迷糊,一把推开他,往院子里面走,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连狗都不敢惹。 他今天穿得是便装,并没有暴露身份。 过了一两分钟,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拦人,“你他妈的说话呀!再敢往里走,我弄/死你!” 而傅墨白比他更加盛气凌人,“我媳妇是不是在你这里?你把她藏哪儿了?” 苏鸢听到这话眨了一下眼睛,尽量表情自然,没敢出声。 那男人平常喜欢沾花惹草,便把傅墨白的话当真了。他目光闪烁,气焰随之消散大半。 “你媳妇跟我有啥关系?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赶快给我滚!” 这一刻,傅墨白把一个绿帽男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只见他揪起男人的衣领,冷声说道:“你别跟我装,如果让我找到她,你们绝没有好果子吃。” 说着,他朝李树使了一个眼神,对方立刻反应过来,悄悄走向屋子。与此同时,公安也翻过院墙,不仅把后门上锁,就连仓房也锁了。 这使得他们要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小。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令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震。 李树激动地跑进屋,当看到小满的那一刻,又变得热泪盈眶。 屋里的女人见有陌生人跑进来,整个人都慌了,“你谁啊?跑我家来干嘛?!” 在孩子成功获救之前,李树不敢轻举妄动,试着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我是陪我哥来找嫂子的,她是你丈夫的相好。”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一声雷,火乍得女人怒目圆睁,“啥?你再说一遍!他在外面有人了?!” “嗯,是这样。” 女人听了立即把怀里的孩子搁到炕上,然后撸起袖子准备干架。 恰巧,傅墨白和那男人一起走进屋,下一秒,女人一把薅住男人的头发,骂骂咧咧道:“你这个杀千刀的,平时偷摸搞破/鞋也就算了,现在竟敢带回去,你当我是死的吗?” 男人被薅弯了腰,大声为自己辩解:“你别听他瞎说!我没有!” 趁他们大打出手的时候,李树迅速抱起妹妹,躲到公安身旁。 公安见状,高声制止,“都给我停下!我有话要问!”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动作,看到他的公安制服,生出一股想逃的冲动。 公安指着孩子问:“这是你们偷来的还是买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 男人还想狡辩,撒谎道:“那是我闺女,您是不是有误会?” “她不是!她是我妹妹!”李树紧紧抱着婴儿,梗着脖子冲对方喊,眼底充满愤恨。 公安拿出手铐,把两人铐上,不顾对方求饶解释,带回公安局继续审问。 如今,孩子已经找到。 苏鸢他们先到公安局做笔录,然后再送李树和妹妹回家。 怕小满会冷,她特意回家取了一条棉被。这个年代的村路坑坑洼洼,还没有路灯,傅墨白足足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李家。 此时,李母正坐在地上,一脸呆滞,那悲伤绝望的样子,让人看了特别心疼。 李树抱着妹妹朝她走过去,眼底盈着泪光,“妈,您快看,老师帮咱们把小满找回来了!” 李母愣怔抬头,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瞬间起身冲到他面前,声音微颤,“这真是小满?” “对,您仔细瞧瞧,她是咱家小满。” 李母从他怀里接过孩子,瞧了半天,忽然嚎啕大哭起来,“都怪妈不好,如果我不拉肚子,你就不会丢了!” 刚好,公安也在这里调查情况,见他们把孩子找回来了,高兴之余提醒道:“拐孩子的犯罪分子还没找到,你们明天要去公安局配合调查,知道吗?” 李树点点头,并记下时间。 见自己在这里没什么事了,苏鸢与之告别。 李母带着李树真诚感谢她的帮助,苏鸢笑着摆摆手,“这事多亏了我丈夫,不然我也抓瞎。” 傅墨白难得对他们多说两句,“以后出来进去,院门一定要上锁,不能给犯罪分子可乘的机会,你们家的院墙也要插些玻璃渣,能防一点是一点,凡事都不能马虎。” 李母连连点头,牢牢记住了这次的教训。 回家的路上,苏鸢打着哈欠,困得不行。 男人心疼地看向她,把吉普车停靠到路边,然后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你先睡一会儿吧,离到家还早着呢。” 苏鸢在他衣服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微眯着眼轻声问:“你说,如果这事真是李树他姥干的,她会被抓起来吗?” 傅墨白沉默一瞬,答道:“不一定,这要看李母的态度,那位是她母亲,如果真要大义灭亲,到时候避免不了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第59章 登报 接连几日, 李树都没来上课。他向苏鸢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 因为班级里有和他一个村子的同学,所以大家都知道李树的妹妹差点被拐。 与此同时,绘画比赛的决赛成绩终于公布了! 李树那幅《秋收》获得全国一等奖。奖品有一套画笔和一台收音机。 收音机那可是大件, 不仅学生们羡慕,就连学校老师也很羡慕。 校长打算等李树上学后再发放这些奖品, 还得开个表扬大会。 苏鸢很为他高兴, 又很担心拐孩子的进展。于是下班后, 在傅墨白的陪同下,她来到李家,还没等进院子,就见周围聚满了人,里面传出一阵吵嚷声。 “刘宝娟,你他妈的狼心狗肺!连自己妈都害,不怕天打雷劈吗?!” “快把婆婆放出来!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 外面这些围观群众也跟着附和, “宝娟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妈也是为你好,才想卖/孩子,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就是,当闺女的把自己老娘送进去了,我还是头一次见!” 苏鸢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两步打断他们的话, “麻烦让让, 我要进去。” 大家转过身看见是她, 纷纷说道:“苏老师, 您来评评理,这刘宝娟做得对不对?” 苏鸢看向他们, 反问:“那你们觉得,公安同志做得对不对?李树他妈不是法官,判不了别人的罪。” 说完,她穿过人群走进院子,只见李树举着一把铁锹,挡在母亲和妹妹身前,眉宇间尽是戾气。 在他对面站着李母的弟弟和弟媳,皆是脸红脖子粗,气焰十分嚣张。 苏鸢走到他们中间,问向李树,“你们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动手?” 李树看到是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有所放松,然后猛摇头,“我们没事,我会保护好妈妈。” 李母的弟弟叫刘宝福,见这里突然冒出个程咬金,脸色阴沉,“你谁啊?这没你啥事,赶快走!” 这时,傅墨白走过来,高大冷漠的形象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刘宝福见状,下意识后退一步,梗着脖子大声嚷嚷道:“别以为人多就能随便欺负人,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是不会走的!” 见他如此不讲理,李母都快气疯了,“是公安把她带走的,你找我有啥用?有本事你去公安局闹啊,跟我闹算啥能耐?!” “能不能放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就跟公安说孩子是你交给妈带的,不需要立案,人不就放出来了吗?” 刘宝福觉得自己很占理,声音大到周围人都听得真切。很快,议论声再次响起,多数人都认为李母不近人情。 听着他们的言辞,苏鸢很想把李树的耳朵捂起来,神色渐冷,“李树妈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们的母女关系。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孩子以后在养父母家遭受虐待,或是等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而选择弃养。那么,你们还觉得这些人贩子做得对吗?” 众人听到这番话,瞬间变得沉默。隔壁邻居在这时小声道:“我认为苏老师说得对,不管咋样,李树他姥联合外人把孩子卖了就是不对,他们指不定干了多少缺德事呢!换作是我闺女被偷走卖掉,我非气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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