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春继续道:“哦,我说错了,你当然不会害怕。太太的脏手,沾满了多少血,一条两条人命,何曾放在过眼里。” “贱人,你们都是一群贱人,那是她该死!”大太太疯了一样扑过来,指着顾池春,“她在我面前做那副样子给谁看,日日霸着我儿,将他的身体都勾坏了!对,是我给她下的药,她早就该死了,离了男人不行的货色,还在弦玉很前挑拨离间,编排我的不是,这样的放□□人,怎么能留在我儿身边?自然是死了干净!” “啊呸!你给我闭嘴。”顾池春一个转身,狠狠朝大太太啐了一口,“谁有你贱,谁有你毒!?你既那般爱你的儿,为什么要让你儿成亲娶妻,说别人正经夫妻是勾引,那你何不亲自出马,将人勾在自己身边,自己受用,岂不是正好!?却叫你这毒妇去祸害别人家女儿,去满足自己心里变态的私欲,简直恶心至极,令人作呕!” “你,你……我要杀了你!来人啊,给我把这贱妇给我勒死!” 那四个婆子立刻七手八脚上前,又拉又扯,去制服顾池春。 却在此时,外头一阵响动,众人转头去看,赵淮山提着刀走进来。 “住手,谁敢再动一下,我送她去见阎王。” “大、大爷!”几个婆子看见赵淮山心中俱是狠狠一惊,看见他手中雪亮锋利的大刀,吓得忙放开顾池春,连滚带爬退到了旁边,不住解释,“奴婢们都是听太太的吩咐办事,大爷饶命!饶命啊!” 赵淮山冷面森森,“滚!” 那大太太,在愣了一时片刻后,忽然又活过来的一样,“老大,老太太不是叫你抓人去了?那贱人你可抓回来了?” 赵淮山拧眉,“母亲,我还没问,你带人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大太太冷笑,“自然是来教教她规矩。” “母亲。”赵淮山冷着脸,“池儿并未做错什么,你为何定要为难她?” “赵淮山,你终于来了。”顾运春打断那母子毫无意义的对话,“来得正好,我有一件事正好要与你说。” “你……池儿……”赵淮山欲言又止。 顾池儿道:“我并非要问你为何要去抓小九这事,不需要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慢慢垂下眼皮,“我只是厌倦了你们赵家这样阴险虚假,勾心斗角的生活。有一事,我放不下,不知道你放不放得下。我嫁给你第二年,怀了身子,五个月时,那日你出门,大太太叫人将我推倒在地,我大出血,她拦着不让人救我。后来,是当时的五弟妹发现后替我请了大夫,我在床上熬了大半夜,胎落了。侥幸捡回一条命,你赶回来,我躺在床上就告诉了你事情真相,我想让你帮我,帮我主持公道,帮我报仇。赵淮山,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做怎么说么。” 顾池春抬起眼睛,平静无波,看着赵淮山,“你告诉我,是丫鬟毛手毛脚做错了事,你已是将人发卖了。你说并不关你母亲的事。那正好,正好今日,你母亲在这里,我便代劳,替你问一句好了。” “大太太,苍天在上,报应不爽,我且问你一问,当年你为何推我?为何下狠手害我性命,害我儿性命?你因何要做下那等丧心病狂之事,今日,你可说与你儿子听一听。” 大太太呵呵呵阴阴笑起来,“我自是不想你生个孽障出来,他父亲就是个八字硬克人性命的,我只恨不得你们绝嗣绝后才好!” “赵淮山,你听见了吗。”顾池春眼睛幽冷,“你们赵家欠我一条命,你包庇凶手,难辞其咎。” 赵淮山那张向来冷厉凶恶的脸上出现痛苦之色,“我,不,我对不起你……我枉为人夫。” “你母亲杀了我的孩子,杀了五弟妹,赵淮山,如果你想赎罪,就将她送去官府罢。” 赵淮山手上青筋暴起,那刀柄都要被他捏断。 “池儿,赵家不能毁在我手上。”他牙龈都咬出了血,“我曾经在祖父病床前答应过他发过誓,要带领赵家走下去。我,我可以,将人关起来,以后不让她见人,但是,我不能,不能毁了赵家……”赵淮山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几步,眼睛里布满深深红血丝,异常可怖。 大太太却一下跳出来,指着赵淮山痛骂,“不孝子!孽畜,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你和你娶的这个丧门星,都是贱东西!你看着吧,你今日阻了我,明日老太太还派不派人来结果她!” “啪!” 赵淮山抬手甩了大太太一个耳刮子。 “你闭嘴,别再在我面前说一句话。” 这一巴掌打得大太太嘴巴噗出一口鲜血,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大太太发了癫,“畜生!你想弑母不成!” 赵淮山摸了一下锋利的刀刃,指腹立刻被割破,血柱子一下冒了出来。 他说: “你可以试试。” “你个畜生!休要吓唬我!当初生下来就该将你溺死在马桶里才是!” 哐当一声重重的响声,壁橱里躲着点人外人认不出,冲了出来! 对着大太太一阵踢打,眼里喊着悲痛的泪水大骂,“毒妇!毒妇!你还我女儿命来!” 大太太一看,认出冲出来的人却是五少奶奶的爹妈,乍然整个人呆住,很快,她脸上惊恐得抽搐起来,双腿失去力气,噔地一软,砰一下摔在了地上。
第六十九章 若只有先五奶奶的父母, 冯家夫妻在此,赵家这些下人还只是害怕却到底心存侥幸,那么, 等当太守黑着脸袖子一甩从后头走出来时。 连一直癫狂的大太太脑子里从蹦出两个字:完了。 太守在内, 兵卫自然都守在外头,等到司桓肃给了个讯号, 那十几二十个差兵就提着兵器小步飞快冲进来, 将这一院子全部围了起来。 太守一声冷哼, 随即吩咐, 将大太太一干人等全部羁押, 带回衙门审理! 顾运还趴在屋顶, 抓扶着司桓肃的衣服,悄声说:“大人还下去吗?” 似乎他们不用下去也还行?反正太守从头到尾旁听了一场,想狡辩都没有余地。 司桓肃还站在后面,太守也不会怵赵家, 肯定会将事情办得漂亮, 这在他政绩上也能成为亮眼的一笔。 果然,司桓肃说:“不必下去。”他身份特殊,不好随意露面。 顾运点头, “那好, 我也不下去, 不想听赵家人干的那些见不得人都勾当, 反正有我二姐姐在, 先五少奶奶的父母在, 他们是跑不了。” 屋内情形水深火热, 司桓肃搂着顾运的腰,几个跃步, 将人带出了赵府。 先下天已经全黑,顾运只好先跟着司桓肃到了他下榻的客栈。 孟诲早候着,从里头出来,行了个礼,问:“大人,赵弦玉怎么处置?” 顾运一拍脑袋,差点忘记这么个人。 “人呢,在哪儿?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孟诲:“绑在房间里。” “走,过去看看。”顾运提着裙子,往楼梯上走。 后头,司桓肃问了一句,“审过了?手上可有犯过人命?” 孟诲点头,“已经审过,是个纨绔子弟,手中倒并未沾过人命。” 司桓肃:“上去吧,看看顾拙要做什么。” 顾运刚推开门,后头两人都跟了上来。 赵弦玉被捆成粽子一样扔在低上,那张略有些生白阴柔的脸,多了几分狼狈之色,不似第一次见时的嚣张。 顾运盯着这张脸看了一会儿,赵弦玉与他大哥赵淮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长相。 与赵淮山凶煞硬朗的相貌不同,赵弦玉却有男生女相,脸上线条并不凌厉,这原是一种温润的长相,却因为这人时常气质阴沉,眼睛看人时总是有股渗人的意味,所以给人都感觉就非常差。 顾运想了想,也理解了,有大太太那样精神不正常的母亲,养出来的孩子能正常才奇怪。 她盯着人看得久了些。 赵弦玉嗤嗤一笑,“怎么,顾小姐是看上我了?” 顾运回神,目光把人上下一打量,反问:“看上你?可有自知之明?” 赵弦玉脸色骤然一遍,立刻只觉阴冷可怖,下一秒,他又一笑,神经病似的。 “顾小姐真有意思,我好喜欢。” 她为刀俎人为鱼肉,顾运不与他计较,只说自己的,“你不问抓你来做什么?” 赵弦玉勾着嘴角,眼神直勾勾:“大概是,我绑了你一回,你就也要绑我一回,准备报复回来么,岂用得着这么麻烦?你要对我做什么,何需绑我,我自躺下一动不动,随你处置可好。” 话还没说话,司桓肃上前一脚,踹得赵弦玉脸色立刻煞白几分,再没空调戏人了。 “你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我顾运的确奉行有仇必报,绝不吃亏。你意图欺辱与我,我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放心,我不对你出手,我只让你去看一场审问戏码,你还不知道你娘被抓了的事吧?正好,明日送你去衙门听一听,听你娘是交代她的杀.人动机和杀.人过程。” 说完再不理人,起身,出了这间屋子。 想了想,又往旁边仰头,问司桓肃:“大人觉得我着报复的方法如何?” 司桓肃:“尚可。” 顾运满意了,嘴边抿出一点笑来,一边说:“对了,我的屋子在哪儿?孟诲带我过去,我累了,要休息。” 事情解决了大半,情绪上放松下来,顾运才觉着累了。 孟诲:顾小姐使唤他使唤得好顺嘴啊…… 问题是大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那应该是默许了吧? 于是孟讳几步走到前面,“顾小姐,你的屋子在天字二号房,我带你过去……” 顾运颔首致意,“多谢。” 孟讳吓了一跳,咳了咳,赶紧说:“顾小姐不用多礼,这是在下该做的。” 顾运一夜甜梦。 赵家那边却翻了天。 衙门的兵冲进来带走大太太的时候。老太太那边还万事不知,心情颇好,且叫丫鬟伺候着捏腿,安心等着大太太收拾顾池春那个麻烦。 没想到下一秒,丫鬟慌得鬼一样连滚带往里跑,哆哆嗦嗦禀报:“老太太,大事不好了!大太太被官差抓走了!” “你说什么?”老太蹬地一脚,踢倒跪在旁边捏腿的人,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回话的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了不得了,老太太!大太太打杀大奶奶的时候,叫人堵了个正着,大奶奶张嘴就要状告,告赵家三房联合起来意欲谋杀她亲妹!现,二老爷二太太,三老爷三太太,也都被带走,说要审查再定!” 老太太没撑住,咚地一下往炕上一摔,丫鬟忙上前扶,嘴里哭着喊,“老太太,您没事吧!” 老太太一双浑浊的眼珠一闭,片刻,慢慢睁开,冷冷骂,“我还没死呢!你嚎的什么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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