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个赵公子乐得,这哪里来的姑娘,世子殿下都给她使唤起来了,还一会儿一个主意。 楚暄却并未在意,赵公子忙说:“行,我去找人。”说着跨马回去叫人去了。 顾运躺在草地上,为了转移注意力,看向她的救命恩人,吸着气,一句一句说着话:“你,叫什么?谢谢你救我。我姓顾,我爹爹,他叫顾元彦,我会报答你的。” 楚暄好笑,却也说:“我姓楚,名暄。不过顺手救你,不用报答。” “好的,楚公子。”顾运咬着牙,“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顾运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要痛死了,快晕过去去。 然后听见人叫她名字。 声音她再数字不过。 “司桓肃!呜呜呜……” “你来救我了啊,我腿断了,呜呜……” 司桓肃把人扶起来,抱在板架上躺好。 “我浑身都疼。” 楚暄见着姑娘与司桓肃竟然这样捻熟,心里禁不住好奇了下。 司桓肃向楚暄微微示意,就带着人走了。
第八十一章 司桓肃手碰到顾运的后肩胛骨的位置, 顾运连声嚷嚷疼,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呜,你在干什么。” 她其实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哪里有伤, 因为全身都有一种酸痛撕扯过度, 然后失真的疼痛感。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遭受重大的损伤, 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里觉得非常割接, 好像分明上一秒好像她还在高高兴兴出门, 现在就躺在地上不能动? 后背是几次撞击, 撞在大石头上, 然后又被横七竖八枯树木枝戳伤的, 衣服上有血渍,因为表皮擦伤。 精神太疲惫,顾运躺在板架上,下意识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然而下一刻又猛然睁开眼睛, 说:“那匹马,有问题,找回来了吗!” 司桓肃:“孟诲知道怎么做。你别乱动。” 顾运心一松, 又躺好, 不过一侧后背很疼, 只能侧着身, 并不敢完全放松躺。 小脸白白, 一点红润都没有, 血色褪了个干净。 身体上的疼痛反应一阵一阵不停歇地扑过来, 却一点办法没有,紧跟着心里就难受起来。 于是就不说话了, 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想着,眼泪又吧嗒吧嗒没有声音地流着。 司桓肃看了她一会儿,按了按太阳穴说:“别哭了。” 顾运没说话,却默默抬起袖子,去擦眼泪,抽噎着忍住,过了会儿,走去摸了摸荷包,只见从里面掏出一件帕子出来,盖在脸上。 大约是不想让人看见。 竟还不如哭出来。 司桓肃一时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半晌,司桓肃再问:“很疼?” 一听这话,心里委屈不觉登时涌上来,顾运通知不住抽泣了几下,心里一边想自己为何如此倒霉,每次出门总有事。越想就越难过,哭着自己也烦,就吸着声音抽搐,说出的话全是鼻音,“我腿会不会废了?” 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害怕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痛过了头,顾运觉得自己有点分不清楚腿上到底是什么感觉,想那疼会不会是错觉?粉碎性骨折怎么办,还能治好吗,以后会不会瘸了? “不会,我会让大夫治好你。” 恐惧的情绪在悲伤的时候会愈发无限扩大,“你不是大夫,他要是说治不好,你还能杀了他吗。” 司桓肃脚步一顿,示意抬板架的人停下,然后弯腰,伸手,在顾运大腿,小腿,脚踝,都轻轻检查了一下。 虽然没有撩开裤子看,但心里大致有了个谱。 顾运在对方按她腿的时候都哭了,真的大声哭了出来。 边哭边说:“我不想变瘸子,我不要变成瘸子。” 司桓肃:“你不会变成瘸子。” “呜呜……你凭什么保证,你是大夫吗。”顾运把手帕从脸上拿了下来,那双大眼睛,兔子似的通红,湿漉漉,眼泪挂在睫毛上,将睫毛洇成一簇一簇。 “我保证。”司桓肃说,“我帮你看了,虽然有些严重,但一定不会瘸。” “真的?” “嗯,真的。” 情绪发泄出来,又得到一个肯定的保证,心情就好了不少,眼泪也慢慢收住。 旁边,骑马跟着的赵公子简直看得叹为观止,眼睛看向楚暄,嘴巴无声问:这位真的是稽查司指挥使,司桓肃? 不对劲吧?司桓肃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心里痒痒的,好奇得不得了,终于,赵公子还是忍耐不住,问出了口。 当然不是问司桓肃。 “额,这位,顾小姐,不知道,你与司指挥使嗯,是什么关系?” 司桓肃冷冷的眼神看过去。 赵公子心里一抖,马上装作没看见,不与人对视,眼睛只往顾运那边瞟。 顾运歪着歪头,看过去,“问我啊?”随即又瞥向司桓肃,等了片刻,才含糊说:“能是什么关系,他姓司,我祖母也姓司,我就略长了他几个辈分,姑且,算是他的” 赵公子竖耳倾听,连楚暄眼睛都往那边看了去。 “姑奶奶罢?” 如果此时赵公子嘴里有一口茶,那么此时应该已经喷了出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睛瞪得像铜铃,面目扭曲,一脸不自信地发出了疑问:“什么?姑奶奶?姑什么?” 哦,那他刚才看得不是年轻男女的儿女情长,而是,侄孙儿哄姑奶奶? 赵公子地在心里重重啊呸了一声,这也没几个人,倒也不必整这么多借口! 连楚暄也不自觉暗暗平息了一口气,生怕自己表现出什么不合时宜不合身份的表情来。 很快到了山庄里。 把顾运安排进了一间别院,大夫已经在此地等候着了。 丫鬟婆子都围过来,想动手,又怕伤着人。 于是司桓肃直接过去,将人一把抱起来,放在床上。 下人这才打水的打水,拿衣服的拿衣服,打下手的打下手。 大夫先检查腿,用剪刀剪开裤腿,只见左边小腿,皮肉肿胀,大片的淤青,许多地方渗出血。顾运一直哼唧哼唧,大夫手稍微按重了些力道,她就嗷呜地嚎叫,鬓发湿得冷汗涔涔, 司桓肃站在一旁紧皱着眉。 好不容易检查完,大夫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回话说:“小姐小腿处有骨折,移位,需要用石板固定,以作牵引,才能使之慢慢恢复。” 药具等物都是一应俱全的,大夫只与司桓肃说:“这位小姐些许有些耐不住疼痛,老夫牵引正骨时可能会乱动,妨碍治疗,还请大人搭把手,看着小姐,或与她说话,使她分散分散注意力。” 司桓肃没说话,但人已经里面走去,坐在床头。 大夫搬着药箱往床尾去,开始给人治疗。 大夫还没动手呢,腿上就是火烧火燎,又阵阵钻心疼,顾运提着心,手心冒汗,精神高度紧张。 “顾拙。”司桓肃叫。 “嗯?”顾运白着一张脸,心不在焉地应。 “你怎么来这里了?” 顾运脑袋动了动,看着人,声音有些沙哑,“自然是过来游玩的,舅姥姥准表嫂带我们过来的,听说温山这里的庄子原是皇庄,建得很是漂亮好看。” 司桓肃:“那你不知道这是延平王妃为了给世子选妃,才特意举办的春日宴?” 顾运:“知道,那又怎么了?世子只选一个世子妃,又不用来的人都给他做世子妃,他选他的,我玩我的,又不碍着什么。” 谁知楚暄抬脚进来,听见这几句话,简直哭笑不得。 “司大人。”楚暄与司桓肃颔首致意。 看见司桓肃竟在床边,又微微愣了一下,随意恢复。 司桓肃点头,“世子殿下。” 顾运张了张眼睛,惊讶,“他是世子啊!” 楚暄好笑,“顾小姐好些了么。” 他站的有点远,顾运没太看清他的神情,只开口说:“嗯,好了……啊!疼!” 本能乱动的上半身,一下被司桓肃按住。 终于,大夫将夹板固定好,包扎好,才说:“再配合着吃几个疗程的药物,等着骨头自己慢慢长好恢复就行。” 说着,拿起纸笔,铺开,在桌子上仔细开了一张药方,写好叫小童去抓药。 腿上是最重的伤,其他的擦伤摔伤,大夫就只留下各种药膏,嘱咐伤口不要沾水,每天几次按时搽药即可。 顾运一时想起来,赶紧问:“给我司姐姐看了没有,她可醒来了?” 有下人回说:“司姑娘喝了安神的药睡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顾运嘘了一口气:“万幸司姐姐没事,不然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司桓肃现在才问:“你那马匹是自家的,还是这里的?” 顾运道:“是这里的,因为我想出去玩,所以这里下人带我去马房挑了一匹马。一开始还好好儿的,跑了一段路,并没有多久,司姐姐害怕,我们停了下来,刚要下马,那马儿就发了疯,横冲直撞出去。” 司桓肃:“我知道了,你好好躺着休息吧。” 楚暄听后,也叫来小厮,去马房那边问话。 顾运因要换衣裳,就把二人请了出去,让丫鬟给她换干净衣裳。 她这样子,明天的宴会自然参加不成了,这还不算,等大奶奶收到消息,说两位姑娘骑马摔了,急匆匆赶过来,见一个惊了神,一个腿伤成那样,真个没当场晕过去,忙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细声问了一遍。 随即冷哼:“他们的马儿有问题,害了我们家两位姑娘,就算这是王府,我们也要去讨个说法。” 说罢,让下人照顾好顾运二人,自己转身出去,找大少爷商量去了。 那边,孟诲将马送去给马房的兽医检查,查出那马之所以发狂,的确是因为被喂了一种药。 孟诲正跟司桓肃回话:“那药如果只是喂下去还不会发作,但若只要马儿跑起来,体内的药性很快会被激发,然后发狂。属下将马房昨日当差的人都找了出来,一一盘问,问出有人在今晨天还未大亮之时,看见有个人偷偷进了马房,那人现已被拿住。只是大人,这里毕竟是延平王的别庄,再问下去,就要通知王爷王妃了。” 司桓肃淡淡道:“那就请吧。” 这事要是不查清楚,明日的春日宴索性也别办了。 把人宴请过来,莫非竟是这样招待不成。 不说他,就顾九那脾性,受了那么大的罪,岂肯罢休的。 司桓肃要查,事情很快报到延平王跟前。 王爷正与一群人在山中打劫,听见内里出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有人坠马了?王妃呢,难道没去处理?” 下人忙回话说:“王妃已经去了,似乎是,那出事的小姐,是司指挥使的亲眷,故而叫请王爷先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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