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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对着一个陌生的孩子施以善意，却也可以毫不留情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 季微尘开口，声音中充满感激，乖巧一笑。 “叔叔，您真是个好人，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秦父在旁边看见情况，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哈哈一笑，也在一旁开口接话了。 “这就是缘分，我看啊，孩子们年纪都差不多大，不如就让他们一块儿去玩吧，我叫上我家的秦叶还有秦晴一起。” 说罢，秦父眼神示意，让佣人将两个人带过来。 季沐正点点头，觉得也正好，把小孩子都弄一块儿玩，他们也好讨论事情，都是一些小孩子没必要听，也不能听的东西。 得到了季沐正的回答，秦父便让佣人带着孩子们去了庭院里玩耍。 季程原本还不想走，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目光滴溜溜的转，落在了季微尘的身上，瞧着季微尘因为看不见，走路而磕磕绊绊，季程扬起笑容。 “走咯，去玩了。” …… 苏梦的这具身体极为病弱，常年处在病痛中，这也导致，承受不起一点折腾，且动不动就旧病发作，躺在床上休息了许久，苏梦这才觉得刺痛不适的心脏恢复了些许，呼吸也没那么难受了。 换上常服，苏梦正准备去看看季家的人在哪儿，路上便碰见了慌张的佣人，一个个的跑向了庭院的方向。 远远的便瞧见了庭院中围绕了一群人，秦叶和秦晴两个人皆是脸色苍白的站着，似乎是被状况吓呆了，秦家聘请的佣人们则是拿着换洗的衣服等东西赶过来。 在众人簇拥围绕的中央，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面无血色的季程，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抖擞着身子，浑身上下湿透了，眼中带着恐惧和后怕的指着季微尘。 “是他，他推我下去，他想杀我。” 被季程指着的季微尘则看起来更加狼狈外加可怜，他本就瘦，如今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黏连在身上，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身上好几处都被庭院池塘的石头刮破了皮，如今血顺着水一同流下来，也没人给他处理伤口。 谁也能看出来，这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季微尘年纪小，身子也瘦小，他如今还眼盲，怎么可能准确的把一个身体圆润的同龄人推进湖里的，且还掌握准确，只淹水，却不至于死掉。 甚至，他们刚刚明明都看见了，是季微尘努力的将淹水的季程救上来的。 现场一片寂静，季沐正和秦父脸色皆都有些难看。 苏梦姗姗来迟，站在了季微尘的身边，现在这幅局面，只要是明眼人，就不难看出发生了什么。 秦父眼中带着思索，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肯定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季微尘得罪季家，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季微尘必须要将这个锅给背下来，吃点苦头，反正季微尘重要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身后的那笔继承权的遗产。 工具，只需要还活着就够了，其它在利益取舍面前，都不重要。 苏梦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的扯了扯，垂眸便看见了站在身边的季微尘。 “……季家很厉害吧。”季微尘声音小小的，几乎只有苏梦能听见。 “是秦家收留了我，我不希望给秦家带来麻烦，只要我去认下这件事情，秦家就不会有麻烦了吧，姐姐……我只相信你，你要求，我就愿意去做。” 季微尘开口。 他想，选择再明显不过了。 “嗯。”苏梦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抬眸看向前方的众人。 “我住的房间正好朝向就是庭院，我看见了发生的事情。”苏梦开口。 季微尘听见指尖微动，松开了牵着苏梦衣角的手。 “你快说，是不是你看见了，他从后面推我！他还把我的脑袋摁在水里。”季程听见苏梦的话，眼睛一亮，顾不得用毛巾擦衣服上的水。 “我看见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季程引开了秦叶和秦晴，带着季微尘来到了旁边，然后趁着他不注意，伸手推他，结果自己也不小心掉下去了，如果不是季微尘的话，季程就淹死了。”苏梦开口。 “距离有点远，也可能我看错了，只是季程不小心掉进湖水里，然后牵连了季微尘。” “微尘，是这样，没错吧。”苏梦说罢，看向季微尘。 秦父听见苏梦这么说，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想要阻拦，但是在众人面前又没办法直接阻止苏梦说出来。 季微尘大约没想到苏梦会回答这个，他睫羽轻颤，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呢…… “你说谎，你偏袒他！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他真的想杀我，他还……”季程听着苏梦的回答不敢置信，看向季微尘的时候，眼中更是带着点恐惧。 刚刚季微尘在他面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乖顺无害的，一下又一下，将他摁进水中，只因为他说过的话，简直是个疯子。 “够了，别闹了！先回去休息。”季父忍不住呵斥出声，他原本想等秦家这里给个台阶下，谁曾想，等来了个这样的答复，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儿子的顽劣秉性，倘若再在这里强行摁着季微尘的头认下来，这么多人看着，传出去，季家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通常救了人，被救的人都会有所反馈。”苏梦开口，停住季沐正和季程离开的步伐。 “叔叔，季家来自上京，是世家，应该会比我们这种瑶城小地方的人更懂得礼仪吧？”苏梦话音落下，众人视线都看向了季家父子。 “大概孩子玩闹不小心掉下去的，季程去谢谢人家救了你。”听言，季沐正脚步一顿，摁着季程脑袋让他谢谢季微尘救了他。 季程委屈的不行，偏生生没人相信他，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季微尘则是安静的听着季程的道谢，脑海中盘旋着方才季程话语中的一个词汇。 偏袒。 她在……偏袒他吗。 为什么。 …… 苏梦的房间中，季微尘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没有换下来，他站在苏梦面前。 “我看见了。”苏梦开口。 “你把季程推下了池塘。” 季微尘听言，身子微微紧绷。 “你过来一点，身子往前靠一点。”苏梦又是开口。 将手藏在身后，掌心藏着一块防身的短小利刃，季微尘面上依旧是懵懂的无害的，轻轻的将身子往前靠，乖顺的低着头，身子却宛若一根绷紧的弦，弦上的箭羽随时会伤人。 他等着，最终却只感觉到了脑袋上头发被很温柔的轻揉拨弄了一下。 “这是什么？”季微尘睫羽轻颤，询问，对于这种触碰很陌生。 他习惯于承受一切恶意，却很少感受这种温柔，更何况它还来自于…… “奖励。”苏梦回答。 “可是……只有做好事才有奖励。”季微尘困惑不解，他终究年纪小，如今终于露出了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脑袋上，看起来呆萌乖极了。 第13章 我也不想被钓，可是他叫我姐姐诶 苏梦听见季微尘的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是继续伸手摸了摸季微尘柔软的黑色碎发，微微低头，看向季微尘。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无比，清晰的倒映出季微尘如今的模样，捂着唇瓣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病弱又娇气，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一双眸子弯弯，勾着浅浅笑意。 “可是我就是想夸你，给你奖励诶。” 睫毛轻颤，距离又是拉的近了几分，身上常年萦绕的药味传递到了季微尘的鼻尖。 “不可以吗？”目光困惑，眨了眨眼睛。 听见苏梦的这句话，季微尘双手微微收拢，捏着裤子上的布料，抿着唇，没说话，微微别开脑袋，他才不会上当。 不会。 苏梦也没有要求季微尘回答什么，只是从旁边拿起毛巾，给季微尘将头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净，季微尘身子微微紧绷，没有躲开，只是捏着毛巾的一角。 “我自己可以的。”说罢便用着毛巾自己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过了好一会儿，季微尘才将毛巾拿下来，头发凌乱毛毛躁躁的，像只炸毛的小狗。 拿下毛巾后，季微尘抬眸，冷不丁的便看见了苏梦的身影，原本包裹在身上严严实实的衣服脱掉了，黑色的头发解开，随意的散在肩膀两侧，似乎是正准备去洗澡，伸手正要把衣服脱下来。 咚…… 桌上的摆件不小心被季微尘给碰倒，掉在了地上。 “身体不舒服吗？”苏梦来到季微尘身边，伸手摸了摸季微尘的额头。 只这一下，季微尘的耳根子瞬间染上红色，他不知道视线该看向哪儿，索性便闭着眼睛，去伪装且维持平日失明的状态，只是睫毛暴露了他并不淡定的情绪，轻轻的颤动，像一只蒲扇着翅膀的蝴蝶。 “嗯，我想回去休息”季微尘开口，低垂着脑袋，蔫巴巴的似乎真的很不舒服，耳朵更红了。 苏梦瞧见了，视线上移，落在了季微尘的双眸上。 …… 次日，客厅中，秦叶坐在沙发上，一下子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一下子又踱步走来走去，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阿叶，你坐下来休息休息，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秦晴开口，她的禁足终于解除了，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到秦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变，家里的佣人看向她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且在这两天，秦叶没有找过她，甚至连找人过问都没有过问过她。 “都怪我，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就不会连累爸爸对你动用家法，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个是我准备的……”秦晴抿了抿唇瓣，脸上露出往日和善温柔的笑容，手中拿着东西，就要递给秦叶。 “待会再说吧，我有重要的事情。”秦叶挥了挥手，目光都没有移动，连安慰秦叶的话也没说。 秦晴看见秦叶这个态度，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即便秦叶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可是她察觉到了，这些时日，秦叶越来越关注苏梦了。 踱步走了一会儿，秦叶终于忍不住了，看了一眼二楼，径直走向了苏梦的房间，打开房门没看见人，他皱了一下眉头，又是敲响打开了隔壁季微尘住的房间。 “嗯？”苏梦开门，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秦叶以及秦晴。 “秦梦，你简直疯了，你知不知道得罪季家的下场。”秦叶看见苏梦的瞬间，便是立马的开口。 “这几天爸爸都在跟季家的人说好话，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还准备闹到什么时候，上次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原谅你。”秦叶看着苏梦，声音干巴巴的开口。 “我允许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你……或许可以在宴会上和季家的人缓解一下关系，你往常生日不是都会提前给我送礼物的吗？我的……”秦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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