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不爱作死的人,谁知道河豚什么时候上! 苏轼也就不装了,改为猛夸了霍善一通,表示自己是因为知道霍善肯定有办法救自己,所以才勇敢地多吃了几口。 由于苏轼还在北归途中,霍善凭空冒出来着实不是很好解释,霍善给他解了河豚毒以后便没再多留,直接回去了。 因为这次逗留的时间比较短,所以结算的诊金并不多,且奖池都没更新的。 不更新也好,省得来个【祸从口入】。 作为半个医家,霍善是真的不想给人扔这种道具! 商城倒是有新物品上架,不过霍善打开一看,里面新多出来的是……河豚。 霍善:? 这玩意,谁爱买买去! 一看介绍,说的是苏轼曾经被人请吃河豚,人家都想听听他怎么点评,可惜他一直埋头吃吃吃。就在人家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满足地放下筷子慨叹:“值得一死于是!” 没错,苏轼就是那种“朝吃河豚,夕死可矣”的猛人。 霍善虽然不打算吃这玩意,但是听说河豚受惊后可以变得圆鼓鼓的,他顿时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只。 第二天一早,霍善就跟人讨了个木桶,兴致盎然地放了只河豚进去,邀他爹一起来看这个新鲜事物。 他不知从哪顺来根竹枝,鬼鬼祟祟地往河豚身上戳去,仿佛是想出其不意地偷袭那只河豚。 那河豚感受到危险,猛猛地吸起了水,整只豚很快变得圆滚滚的,还竖起了浑身尖刺。 霍善道:“看,真的会鼓起来!” 霍去病:? 怎么老弄回点奇奇怪怪的玩意。 霍善就给霍去病讲起昨晚苏轼紧急呼叫他去解河豚毒的事,还和霍去病分享苏轼掷地有声的“值得一死”发言。 霍去病:“……” 就知道这个姓苏的家伙很不靠谱。 霍去病担心地抱起霍善上上下下地检查,询问他有没有被苏轼忽悠着“尝鲜”。 霍善表示自己没有,他过去的时候苏轼都吃完了,而且已经中河豚毒了。他看过苏轼痛苦哀嚎的模样,怎么还会想不开去吃这玩意! 霍去病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诸葛亮和夙小星他们醒来了,河豚已经恢复原状待在桶里发呆了。 霍善又招呼他们过来看河豚表演。 嘿呀! 坏河豚! 吃我一剑! 给我变圆! 变变变! 嗬! 诸葛亮:? 诸葛亮看向那鼓圆了身体的河豚,莫名地从那小小的鱼眼睛里读出了几分生无可恋的感觉。 夙小星又睁圆了眼。 感觉自己这两天见过的新鲜事物都和她六师父碰上过的倒霉事一样多了。 夙小星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霍善就给她讲这河豚的来历,是他一个叫东坡先生的朋友送他的。 同时还把苏轼“值得一死”的豪言讲给夙小星听。 这玩意可不兴吃。 夙小星道:“难怪我没见过。” 这种料理不好可能毒死人的玩意,对于她几个师父来说还是太超出烹饪能力范围了。 真要尝试把这玩意弄上他们餐桌,一准能来个师门全灭。 诸葛亮:“……” 没想到这位东坡先生除了贡献【祸从口出】这个厉害的技能道具以外,还能起到教育小孩子不要乱吃东西。 他们这群病友之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两小孩正凑一起嘀嘀咕咕,就有人领着两个生面孔进来了,两人皆身穿寻常布衣,只不过为首的人浑身上下收拾得整整齐齐,后面的人却……衣服破破烂烂,不知被什么东西把他袖子撕成了一条条,露出布满血痕的手臂。 整个人看起来唯有一张俊脸没有受伤。 这难道是,跟人打架只顾着护好脸?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收到消息出来找自家师弟和徒弟的夙小星“大师父”何必。 相比于他六师弟的好相貌,何必整个人都平平无奇,平平无奇的相貌,平平无奇的身高,走出门能随时隐没于人群之中。他看到那两个脑袋挨着脑袋的小孩儿,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一路上,何必已经了解清楚带走他们徒弟的是什么人。 这小孩不仅是冠军侯之子或江夏太守,还是秦墨传人,虽然不少秦墨传人大多都已经沦为身份低微的工匠,但还是有一些隐世传承。只是因为他们隐得太彻底,一般人根本无从知晓而已。 前几年还有秦墨传人来找过他们,是个小姑娘,不过她只与他们切磋了一段时间,就因为发现自己有孕而回长安去了,后来再也没有消息。还是去年三师妹特意去了趟长安,才知道那聪慧过人的少女竟已经香消玉殒。 而那个孩子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冠军侯之子。 想到那场不算特别正式、没有真正分出胜负的“巨子”之争,所有人都满心怅然。 一遇冠军侯误终身啊! 若非早早逝去,以那小姑娘敢于只身上门挑起“巨子”之争的性格,说不准还真能带墨家闯出点名堂来。 瞧见两个小孩儿才认识两天就这么要好,何必心中警铃大作。 等徒弟再大些,必须得给小徒弟讲讲成亲生娃这事儿有多苦。 区区五倍的税钱,他们还是交得起的。
第155章 霍善很快注意到两个生面孔的到来, 惊奇地问旁边的夙小星:“那是你师父吗?”那个身上好狼狈的,肯定就是把她扔在半路的六师父吧! 夙小星闻言抬起头看去,一下子看到了她大师父何必。她起身跑过去,一把抱住何必的腿,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一点都没有一开始开开心心跟着人走的快活样。 何必见状狠狠剜了旁边的六师弟一眼,上前向霍善几人道谢。 霍善已经从夙小星那打听出何必他们也是墨家的了, 只是听说长安那边的叫秦墨, 云梦泽这边的叫楚墨。 自古秦楚的关系是非常矛盾, 一方面是两边当邻居,难免会起各种各样的摩擦, 再加上双方民风都挺彪悍, 所以互殴频率非常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两边当了邻居, 互为姻亲的机率也很高。 只能说他们常年一边通婚一边打架。 在文化人圈子里秦楚一度都曾是边缘人, 要知道当年人家孔子西行都不入秦的,而去楚国求仕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样的土壤就长出什么样的文化, 像齐墨扎根齐鲁大地,养出来的墨家门徒都是学术派, 而秦墨和楚墨也走上了各自的道路。虽然墨家三支同根同源, 但经过那么多代人的发展,三个分支都不再是最初的面貌。 不过! 既然都是墨家的! 为什么不可以薅过来帮师父干活! 最近师父好像很苦恼很疲惫的样子,霍善都不好意思让他给自己做小木牛和小流马了。要是能把夙小星的七个师父骗过来,哦不, 诚恳地邀请过来, 他师父就能重获自由了! 记得李时珍教过他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叫什么来着? 死道友不死贫道! 李时珍:“……” 别提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霍善跑过去安慰了夙小星几句, 就顺势让她介绍她两个师父给自己认识。 夙小星也就一开始见到自家师父后哗啦啦地掉了几滴泪珠子,其实心里也没多伤心(甚至连掉泪珠子都是为了不挨骂而先发制人)。 见霍善过来问起自己两个师父,夙小星便收起了泪,给他介绍她大师父何必,今年三十好几,没有成婚,但是帮师祖养了好大几个师弟师妹。 旁边那个就是她不太靠谱的六师父陆乘清了,六师父倒不是他们师祖捡来养的,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听二师父说他当初是被狗撵进谷里的,来了就不走了,非讲什么自己来到此地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宁。 听说六师父那时候才七岁,死活不肯回家去,非要拜入师祖门下,他家人只好把他留下了。 这次六师父带她出谷,本意是想回家看望一下父母,没想到半路把徒弟丢了。 他自己还是大师父半路捡回来的。 霍善积极发问:“大师父,我能去你们家做客吗?” 何必:????? 何必纠正道:“我不是你大师父。” 霍善问:“那我喊你什么?” 何必道:“我一无名之辈,随你怎么喊都可以。” 霍善“哦”地应了一声,当场改了口:“大师伯!”他还给何必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喊何必师伯,因为听夙小星说他们也是墨家传人,而何必看起来比他师父老。 何必忍不住道:“我与你师父同岁,比他还小两个月。” 于是霍善又麻溜改口:“大师叔,我能去你们家玩吗?” 听说他们住在一个超级大的山谷里,里面种了许多桃花和银杏,开春满谷的桃花红,入秋满眼的杏叶黄,眼下正是秋天呢,他好想去看看哦! 何必道:“我们一般不接待外客。” 霍善道:“我喊你们师叔师姑的,怎么能算外客!” 何必:“……” 就在何必愁着该怎么应对这个过分自来熟、口齿还贼伶俐的小朋友时,霍善已经很善解人意地转了话头,说是既然他们不让外人去做客就算了,不如他们师徒三个去西陵城小住几天,和他师父见个面。 怎么都算是半个同门对吧! 夙小星早就被霍善说得心动不已,心心念念想去见见霍善口里超好的李长生(主要是给说馋了),闻言马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大师父。 面对两个小朋友满是期待的眼神,何必想到自己都拒绝霍善去他们师门做客了,再拒绝去西陵城与李长生见上一面未免有点不近人情。 而且他那不省心的六师弟的家人也在西陵城那边。 何必终究还是扛不住两个小朋友的祈求应允下来。 霍善非常高兴。 他把安陆郡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完了,就领着夙小星师徒几个回西陵城去。 这一路走得比来时要快,下午就回到西陵了。霍善让他爹只管回去忙自己的事去,不必担心他这边,这边有可多人照顾他呢! 霍去病一路上听着霍善状似无意地给那两个楚墨子弟画大饼,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就他家娃儿这个走到哪都能当自己家、遇上谁都能跟人家攀关系的性情,霍去病还真不怎么担心。 霍去病道:“有什么事让人来找我。” 霍善连连点头:“要是有什么新的好吃的,我一定第一时间让人喊爹一起吃!” 霍去病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见霍善迫不及待要去找他师父商量怎么把楚墨的人骗过来,又把话咽了回去。 霍善挥别了他爹,兴冲冲地将人邀进后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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