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就说,什么都不用管,本来这事儿就没什么好瞒的。 大兄昨夜也不高兴,就是没法子忤逆母后心意,弄得父皇也没法子,帮着母后劝我们俩,你不用听这些。” 可其实姜莞心里还有个另外的想法。 碍于赵然和裴清沅都在,不好跟赵行商量而已。 裴清沅看她欲言又止,眼神还不经意朝自己跟赵然这边扫过来两趟,心里琢磨了一番,轻声叫表哥:“我刚才见楼下有个捏泥人的摊子,手艺很不错,表哥陪我去买两个泥人吧?” 那种泥人都是小孩子的玩意,裴清沅她小时候在盛京小住那会儿都不大玩儿那些。 姜莞就扭脸儿看她。 赵然可不想那些,欢喜二字盛满一双眸,然后开始往外溢,说着好啊就起了身:“我陪阿沅下去逛会儿,你们说话。” 姜莞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表姐在男女情爱之事上开不开窍。 若开了窍的,表哥这幅模样,瞒得过谁啊? 他就差把我心悦你刻在脑门上了。 少年慕艾,原是再正常不过的。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雅间,赵行摆手让元福跟长安她们也退到外面候着,才问姜莞:“你刚才是想跟我说什么?怎么还不能让你表哥表姐听吗?” 姜莞哦了声:“我是想问问你,要是我今后同赵奕虚与委蛇,表面上大家都还能过得去,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第79章 生死相随(二更) 姜莞的想法其实简单。 前世赵奕自己搞那些小动作,在退婚之后让她又许婚给赵行,接下来就是把醉宿玉华楼那事儿推到赵行身上,有人证也有物证,把她骗的团团转。 说什么圣心已定,再难转圜,他心痛不已,可这辈子与她怕是有缘无分。 诸如此类的话,姜莞想,她这辈子还得再听一次。 赵奕那种人,如果有可能,她一刀捅死了干净,往后清清静静过日子。 但显然不行。 若真要杀人,得有个很周密的布局,还要找好最合适不过的替罪羊。 从二兄今次把人给打了之后郑皇后的态度来看,赵奕真死了,郑皇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与其她冷言冷语百般拒绝,从此与赵奕一刀两断,然后等着赵奕另作筹谋,密谋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前世柳国公府没有倒,柳明华没有死,甚至连二兄都未在此时奉密旨回京。 这么多的变故,姜莞也没那个心气儿去担心这个,忧虑那个,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在这些变故之外,再叫她费尽心思去防范一个赵奕,她怕把自己给累死。 所以还不如她忍一忍,同赵奕虚与委蛇,只叫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姜莞,从未变过。 不过就怕赵行不高兴。 毕竟他连二兄的醋都吃。 楼下有稚童放炮仗,炮声震天响,姜莞揉了下耳朵,再看赵行面色,有些沉,也有点冷,但好像舍不得跟她发脾气,压制着自己的不快,于是眉宇间又染上些许无奈。 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姜莞作势去握赵行的手:“我不是对他有什么余情未了,你说过你信我的!” 然而她只来得及碰上赵行袖口,指间从锦缎上划过,摸了个空。 赵行抽手躲开:“没说不信你。但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问完了他也后悔。 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总有她的原因和道理,有什么好问的呢? 也许是就要得到她了。 赵行满心还想着那个说着要嫁他,心悦他,然后朝他扑来,一头扎进他怀里的姜莞。 这大概就是贪心不足所致。 一旦得到了一点,就开始想要拥有更多。 赵行心里有些烦,闷得慌。 他起身往窗边去,似乎是想把窗户给打开。 可伸出手,又顿一顿,想如今这样的天气,他倒没什么,小姑娘最怕冷不受冻了,只能又把手收了回来。 姜莞随着他起身,上前去拉他胳膊,这回结结实实拽着,没让他再躲开:“圣人心疼他,什么都不让你们说,我也不想让他总是来缠着我,大家表面上平平静静的,就算了。” 赵行低头看她,一言不发。 她抿着唇角:“而且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 赵行倏尔拧眉:“跟三郎有关?” 姜莞点头:“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几年前我突然开始疏远你吗?” 赵行愣了一瞬后,笑了笑,揉她发顶:“我记得有人不承认来着。” 姜莞跺脚:“你别打岔呀。” 他说好:“你继续说,因为什么?是三郎跟你说我坏话了?” “他的乳母死在回京途中,这事儿咱们都知道,可你们不知道的是,当年他私下里与我说,是你派人杀了他的乳母,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因他自幼离开盛京,不在你们身边长大,你不喜欢他,也讨厌他突然回京,在官家圣人身边分走你的宠爱,所以借此警告他,吓唬他。” 赵行骤然变了脸色,姜莞能真切感受到他周身寒意逼人:“我起初是不信的,咱们一块儿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只听他几句话,就把你全盘否定了吗?” 可后来她还是疏远了他。 赵行面色铁青。 “我去问过我大兄。”姜莞与他坦白起来。 本来她是想着,等见过赵奕之后,把所有的事情,一起告诉赵行。 她规划的很好,赵奕拿玉华楼的事栽赃他,她索性把从前和现在的所有事情一块儿说开。 赵奕就不是个好人,手足兄弟也不全都是像赵行和赵禹那般兄友弟恭的,就该早作防范,防着赵奕的狼子野心。 之前她想不急在一时,两件事加在一块儿分量更重。 可她规划的再好,也架不住突发变故。 二兄把人打了,赵奕目下出不了宫来纠缠。 而赵行又这样伤心。 他面上装的平和,但方才就是伤心了,这点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就不想等了。 “我那会儿也只有九岁,大兄顾左右而言他,只说让我不要胡说,更别乱问,还叮嘱我以后慢慢大了,要学会懂事。 无论是你,还是赵奕,总归是皇子,将来于我们而言是君臣的名分,你们虽然待我很好,我也得慢慢学着保持距离,更不要掺和到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里去。” 姜莞低低叹气,思来懊恼:“我那时候误会了,以为真的是你……” 赵行声音彻底冷下去,可说到底,不忍心拂开她的那只手:“现在为什么突然又信了不是我做的?” “我起过好多次疑心,但你知道,人一旦心里有了疑影,总有个隔阂摆在那里。” 她抬头望着赵行,目不转睛:“我那时候年纪太小,心里只知道害怕,到如今看了太多事,无论胡家还是柳国公府,我知道你的心意,也晓得赵奕他不是什么好人。 二哥哥,我跟你说实话,你别生我的气。” 赵行垂眸,被她拽着的手臂,到底往外抽了下:“你说。” 姜莞其实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她早就想过。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难不成瞒着赵行一辈子吗?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是他处心积虑,十岁的年纪上就骗了我,还是你真的对他做过那样的事——” 姜莞深吸口气,往他身边又靠近些,几乎要贴在他身上:“二哥哥,就算你在外面杀人放火,阴损歹毒的手段用尽,我也不在乎,也不会再害怕,且我更愿意相信,是赵奕不怀好意诓骗我五年。 我想陪着你,不管你将来要走的路是什么样的,我都想陪在你身边,生死相随。” 她能看见赵行眼神明灭几变,把心一横,两只手攀在赵行肩膀上,踮起脚尖,柔软的红唇贴上了赵行冰冷的薄唇。
第80章 我觉得你喜欢(三更) 在姜莞过往十四年所受到的教育中,从没有哪个人,或是哪条礼数,教得她如此。 投怀送抱,主动献吻。 那都不是大家闺秀能做的事。 放荡,不要脸。 若给旁人知道,只会这样骂她。 可她就是想这样做。 想抱抱赵行,亲亲赵行,不想看他愁眉不展,也不想看他眼底结出的冰。 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化他。 赵行只看着她俏脸在眼前不停的放大,然后唇上一软,脑子顿时就懵了。 等反应过来,明知道该立马推开她,却僵在那里没有动。 好在姜莞也没打算继续做什么,就贴了那么一下,自己红着脸退开,连耳尖都挂上了浅粉色。 赵行回过神来,却还是黑透脸,严肃的不得了:“谁教你的?” 姜莞低垂着头撇嘴:“我只是想哄哄你,不想看你不高兴,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敢告诉你,怕你听了生气,对我失望。” 她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再看赵行:“我想你听我说这些,并不会开心。你曾经护着我那么多年,我却因为一个刚从荥阳回京的赵奕,信了他这些鬼话,疏远你,不理你……我觉得我挺坏的。” 她确实挺坏的。 有太多心事不能直说,明明一心只想弥补赵行,可好多时候她干的那些事,也不过仗着赵行心里有她,肆无忌惮。 伤他一下,再哄一哄。 怎么不坏? “你大兄当年,是那样跟你说的?” 姜莞眼睫颤了颤,点头说是。 赵行深吸口气,胸腔其实剧烈起伏了一阵,鼻腔中还有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气,实在是…… 他抬手,在自己嘴唇上摸了两下,霎时间就没了脾气。 但很快又被另一股无名怒火给覆盖:“你跟赵奕——” 姜莞腾地抬起头来,连连摆手,小脑袋也摇的拨浪鼓一样:“没有!从来没有!” 她一双眼太干净了,要是真能顶着这样的脸,那样无辜的眼神撒谎,赵行觉得,他认栽算了。 他牵上姜莞柔若无骨的手,把她带回到座位上去。 哪怕是确定了婚嫁之事后,他都很克制,轻易不与她有什么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那毕竟对她不好,而且她又还小。 结果这丫头自己上来招惹。 赵行在她手心上捏了一把:“我很生气。” 姜莞啊了声:“那不然,我再哄哄你?” 赵行眼皮跳起来:“你安分一点,我就没那么生气了。” 气她什么? 不信他吗? 从小把她带大,她转头信了别人的,真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心生畏惧与厌恶,疏远他长达五年之久? 可她那时候毕竟只有九岁。 还有姜元曜那番似是而非的话——这笔账,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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