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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头丧气的宋儒礼回到张老夫人屋里，看到二叔家两个弟弟围上来，偷偷问自己要话本的德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一人拍了一巴掌，“看什么话本，都老老实实给我读书去！” 第46章 所谓往事 子时一到，村里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在迎接着新的一年到来。 被鞭炮声吵醒的张老汉，此时也醒了酒，揉着脑袋，看着旁边龇牙咧嘴的大儿子，疑惑道：“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咋啦！让你睡觉压的呗。”不等张清远回答，一旁的徐老太吭声了，“自己什么酒量都不知道，非喝那么多，我看老大胳膊都让你压麻了！” “得了得了，说这些干啥，老婆子，还不快去下汤圆！”张老汉赶紧摆摆手，当着这么多人呢，这小老太太也不知道给自己留面子。 “娘，我去吧，相公，你抱着薇薇。”李若兰说罢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抱你孩子吧，我自己去。”徐老太转身去灶房了。 等汤圆煮好，众人立马开吃，睡的正香的薇薇也被娘亲喊醒，迷迷糊糊吃了几个汤圆，又继续睡了。 吃完汤圆后，大家各自散去，张老汉则在凳子上呆坐许久，回想这十几年来，家里为了供老大读书，太不容易，只希望老大今年可以顺利成为秀才。 转眼，就到了大年初一。 吃过早饭，就是一年一度分发红包的时刻了，张老汉和徐老太坐在主坐上，栓子和薇薇均穿戴一新，恭恭敬敬给爷奶磕头。 栓子和薇薇一齐说道：“爷奶过年好！”看着穿着精神、声音响亮的孙子和孙女，张老汉笑得合不拢嘴，一人给了一个红包。 栓子捏了捏厚度，嗯，两文钱，还是那个抠门爷爷，好在自己有私房钱。 至于其他人，压根没有这待遇，特别是张柏，自从栓子出生，就再也没拥有过一文钱了，所以每年过年，除了能吃好点，根本没什么太大期待。 而今年的张松则是大大的不一样，不仅是因为拥有了一笔巨款，更是因为今年要跟春桃成亲，嘴角止不住的兴奋。 至于成亲的日子，两家还没定，说是要等大哥考完试再说。 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根据张清远的说法，李若兰已经好几年没回去了。 原因呢，是李若兰的弟弟李海，前年要定亲的时候，李老汉找上门来，哭着喊着让李若兰拿钱，可家里的钱都是张老汉在管，李若兰怎么会有钱呢，况且那时候张清远有私房钱的事也瞒着所有人。 但李老汉就是一根筋，压根不听任何解释，谁说都不好使，不给钱就赖着不走。 还是张老汉看不下去，拿出五百文，也是为了老大的面子，谁料人家根本不满足，指桑骂槐的说让女儿嫁个读书人，以为能帮衬家里，谁知竟是个穷鬼，说不定女儿天天做牛做马的给他们老张家干活呢。 不依不饶的话说了一箩筐，气的张老汉差点犯病。 而本就懦弱的李若兰，只在一旁抹着眼泪，一个劲的说没有没有。 张清远也有点傻眼，身为读书人，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也说不清。 没办法，张老汉又拿了五百文，这才送走这尊大神。 因为这事，李若兰哭了好几个晚上，事后虽然家里人都不怪她，但她还是赌气好几年没回去，就算是李海成亲生子，她也没去。 这件事，张清远早就跟李若兰说过了，对此，李若兰也松了口气，听这些破事就知道原身的爹不是个好相处的，不用去正好。 不过虽然李若兰没回娘家，但张柳带着相公儿子回来了。 之前中秋，张柳的儿子有些发热，是她相公王立春自己过来的，也没多待，送完就匆匆走了，所以这一次，除却有记忆的张清远，李若兰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柳。 老张家的基因实在是不错，张柳生的白皙漂亮，生了孩子后丰腴了一些，更显风情，王立春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两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看神态就知道两人感情很好。 石头今年七岁，正是爱玩的年纪，一到姥姥家，就跟在栓子屁股后面，疯玩起来。 第47章 张柳回娘家 看到女儿女婿回来了，徐老太止不住的高兴，拉着女儿的手，不断埋怨：“柳儿，离家里又不远，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 张柳低头摸着肚子，抿嘴笑笑，“娘，我又怀了，前一阵害喜的厉害，就没回来。” “哎呀，那怎么不在家养着，让立春来说一声就是。”徐老太赶紧把张柳扶进屋坐着。 “哪有那么娇贵，相公本来不让我来的，这不是三个多月了，胎坐稳了，我非要回来的。”张柳看着王立春，满眼情意。 看着女儿女婿感情很好，徐老太满意极了，忍不住嘱咐：“那以后也注意些，别太累了。” “娘你放心好了，在家里婆婆和相公都不让我多干活的。” 同样关心女儿的张老汉也点点头，女儿面色红润，一看就是过的很好，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找了个好女婿。 薇薇跟着李若兰进屋，跟姑母姑父拜年，看着一脸娇羞的姑母，薇薇一阵感叹，姑母算是为数不多对自己心存善意的亲人，自己当时成亲之前，姑母还特意偷偷给了一吊钱，让自己傍身，可惜第二天一过门，就被婆婆搜走了。 后来，听说姑父家好像出了什么事，导致兄弟三人分了家。 分家之后，姑父干活的时候伤了腿，瘫在床上，不仅木匠活干不了，还得一直吃药，一家人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而爷奶那时候根本自顾不暇，也没什么精力照看。 自己生产之前姑母还来过一次，那满脸的沧桑，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震惊得自己说不出话来。 “哎哟，小小年纪还学着大人叹气呢！”张柳一把拉过薇薇，抱进怀里，喜欢的不行，“我们薇薇真的好可爱啊。薇薇呀，你说姑姑肚子里是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嗯——”薇薇把手放在姑母的肚子上，认真地说：“是个妹妹！” 叫小芸，长的跟姑母一样漂亮。 薇薇的回答正合张柳的心意，张柳使劲搂了搂薇薇，“哈哈哈，到时候生个跟薇薇一样漂亮的妹妹，好不好呀？” 薇薇乖巧点头，直把张柳又稀罕得不行。 从书房出来的张清远看到妹妹一家子过来了，也很是亲热。小的时候，张老汉一抬起手，原身就会跑到妹妹身后躲着，而疼女儿的张老汉，经常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免掉原身的一顿揍，实在是从小建立起的革命感情。 至于这个妹夫，在印象里还挺不错，张清远走到王立春身边，寒暄道：“立春，怎么样，去年忙不忙？” 王立春立刻起身，恭敬地说：“还行大哥，活不算多。”柳儿大哥突然的关心，王立春有些不适应，他俩以前很少聊天的。 看着院子里跟栓子疯玩的石头，张清远又问：“嗯，石头启蒙了吗？” “还，还没，我准备今年把石头送去学堂。” “嗯，你哥嫂都同意了？读书可是一笔大开销。”王立春是小儿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呢，读书不是小事情，开销很大，他们又没分家，保不齐兄弟几个不愿意。 “都商量好了，我哥嫂他们没意见的。”王立春一边回答，一边紧张得到处看。 正巧看到石头摔倒，赶紧冲过去，将孩子扶起来，并嘱咐石头小心些。 过程中偷偷舒了口气，顺便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我的天哪！跟大舅哥说话怎么这么紧张啊，难道这就是读书人的气场？顿时更加坚定了让石头读书的想法。 吃过饭，徐老太就催着几人赶紧往家走，嘱咐张柳没什么事不要再来，好好在家养胎，自己有时间会去看她的。 张清远出去送的时候，趁着没人，偷偷塞给张柳二两银子，吓了张柳一跳，大哥哪来这么多钱，轻声拒绝道：“大哥，你哪来的银子？爹知道？” “这是我自己存的，爹暂时还不知道，等过一阵再告诉他，别废话，给你你就拿着，多买点好的自己补补。”张清远根本不给妹妹拒绝的机会，催着几人离开。 张柳只好揣着二两银子，忐忑的回去了。 看着妹妹一家远去的背影，张清远感慨着，立春家里再好，也没有像小妹这样隔三差五大包小包拿东西回娘家的，时间长了，就算立春没意见，她婆婆该有意见了。 第48章 启程出发 日子过的平淡又忙碌，就算有着上辈子研究科举的经历，张清远也不敢托大，话本都停了，宋儒礼那边催过好几次，都婉拒了，每天就是忙着读书，写文章，只希望这次院试可以一举拿下。 薇薇每天还是那样，跟着娘亲识字、干活、晚上听故事，就多了一件事，睡前把玩爹爹送给自己的发簪，怎么摸也摸不够。 转眼到了七月，张清远收拾好行装，准备赴考，有了上次的教训，张清远准备提前半个月到，安顿下来正好考试。 张老汉也十分赞同，上一次赴考，去晚了大儿子连客栈都不好找，只能花一两银子一天，住了五天高级客栈，再加上看病吃药、来回路费以及给作保禀生的车马费，直接花了小二十两，差点把家里掏空。 一大清早，全家人跟着张清远来到镇上的车马行，给张清远送行，起床困难户栓子难得的没赖床，薇薇也强打精神，早早起床给爹爹送行。 一路上，张老汉不住嘱咐大儿子出门在外，别省钱，好好照顾自己，院试尽量好好考，考不上以后还有机会，身体最重要。 这个小老头，虽然嘴上一直念叨着考秀才考秀才，但真到了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担心大儿子的身体，毕竟大儿子上次去院试被扶回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在地中忙碌的张老汉还不住幻想儿子高中秀才的场景呢，听到村里人喊自己，说是老大被人扶着回来了，张老汉直接吓个半死，鞋都顾不上穿，一路赤着脚跑回家，看到脸色苍白、虚弱不已的大儿子，张老汉差点晕过去，以为儿子缓不过来了。 好在听到郎中说儿子只是水土不服，这才松了口气，不住后怕，原来出一次远门，竟然有这么大风险，甚至一度都生出让儿子不再科举的念头。 不过不让儿子科举的想法，只是转瞬而过，水土不服主要还是儿子为了省钱，路赶的急，张老汉坚信，都说穷家富路，只要这次多出钱，让老大早点去府城安顿，身体肯定不会出问题，再以老大的水平，考个秀才很有把握。 行囊里揣着张老汉给的二十两和自己二十两的私房钱，张清远送别众人，坐上马车启程。 要说松山县这个地方，地理位置还算不错，有个码头，距离府城和省城都不算远，就是去府城需要走陆路，坐马车得走四天，而省城的话，可以走水路，当天就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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