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司徒离渊不是普通的商贾,明面上只做生意,跟战事无关。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晏姝淡淡一笑:“所以我们这也算是抓住了姬鹤羽的一个把柄。” 夜皇眉眼微垂,眸心划过一抹温软光泽。 一个天生王者,总是善于抓住每一次抛到眼前的机会,捕捉敌人或者对手露出的破绽把柄,留待日后有需要的时候,成为自己手里最锋锐的利器。 “不过司徒离渊所说的话还是让我感到意外。”晏姝推开碗,起身走到锦榻前坐下,“南昭皇族看起来出了不小的问题。” 女皇没有亲生儿女,过继了一个太子。 若是好好培养,以后的南昭太子就是下一任帝王,连个竞争者都没有。 但他竟如此迫不及待,背着女皇在外私结党羽,连领土都能当做生意出售,可见这位太子也不是有大局观的人。 日后一旦东窗事发,连个保他的理由都没有。 夜皇起身走过来,给晏姝倒了盏茶。 “南昭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晏姝接过茶盏,语气微妙,“说是要女皇主政,维持着正统的尊贵,为此不惜放下身段,苦苦商议南镜回去当女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女皇却连个子嗣都没有……是不是注定他们的江山最终还是会回到男人的手里?” 夜皇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如果陛下想要南昭江山——” “我不想要。”晏姝打断了他的话,“我没那么大本领和精力,眼下楚国内政足够我展现自己的才能。想要开疆拓土,也得考虑实际情况,楚国的国库可经不起战争折腾。” 夜皇微默:“若是南昭女皇想把皇位传给陛下,陛下愿意接手吗?” “不愿意。”晏姝缓缓摇头,“本宫想要的东西,会凭自己的真本事取来。” 夜皇低声道:“是。” “女皇的三宫六院都是摆设?”晏姝抬眸看他,“这么多年,竟无一人能让女皇有孕,不知当年接她回去的那批人有没有后悔。” 这个问题夜皇不擅长。 因为玄隐殿只负责查正事,不会去问他们的想法——尤其是南昭死神营是夜皇的大本营。 他本领再怎么厉害,对上死神营,偶尔也会有一些力不从心。 所以司徒离渊才会出现在计划之中。 “说到有孕……”晏姝右手不自觉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本宫不知是否已有了身孕。” 话音落地,殿内蓦地安静下来。 夜皇神色微变,不由站起身:“臣去给陛下请个太医?”
第226章 人死如灯灭 “你紧张什么?”晏姝斜睨他一眼,“一点都没有摄政王该有的冷峻威仪。” 夜皇抿唇沉默。 若是可以选择,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做摄政王,要维持威严肃穆,保持沉稳贵重,简而言之就是时时刻刻摆好摄政王的架子,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在旁人面前还好,可以淡漠寡言,可以一个眼神就让人胆寒,自动避而远之。 但是在晏姝面前,这样撑着架子一点都不好,让他连说话都得再三斟酌。 “回凤仪宫吧。”晏姝起身往外走去,“天色已晚,该沐浴就寝了。” 夜皇正要跟上她,闻言脚步一顿:“臣先告退。” 晏姝不置可否。 告不告退有什么区别吗?无非是换个身份待在她身边。 走到殿外,南歌和锦溪带着宫女跟上,随晏姝一并回凤仪宫。 晏姝这个皇后当得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天下女人从未有过的巅峰——大权在握,乾纲独断,男人跟死了无异。 跟民间所说的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多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虽为皇后,却比太后还豪横,在天下最繁华富贵之地掌至尊大权,不用应付皇上,不用侍奉太后,不用受宫规教条约束。 甚至晚间想招个人侍寝,那都是招的外表最出色能力最强悍的一个。 若问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其他追求。 晏姝靠在浴池旁,闭着眼,享受被花瓣热水包围的舒服。 她的人生目标很明确,朝政和兵权握在手,制造一个名正言顺坐上帝位,然后好好治理天下,让楚国在她手里变得强大。 至于能不能青史留名……晏姝嘴角勾了勾,这个她倒不在乎。 或许后世骂名比较多,毕竟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她一个皇后大逆不道幽禁皇上,野心勃勃,颠覆朝纲,那些最擅长口诛笔伐的史官们能说她好才怪。 不过没关系,晏姝不在乎。 人死如灯灭,谁还有空理会身后百年之事? 若是百年之后有幸再来一次重生…… 晏姝啧了一声,那上苍真是对她厚爱了。 不过若是再有这样一次机会,还是不要重生在十八岁,十五岁正好。 彻底远离夜容煊那个恶心愚蠢的东西,让他一辈子待在阴水沟里,由着武王那几人好好践踏整治,让他生不如死才好。 她绝不会再心软救他。 “容隐。”晏姝开口,嗓音疏懒闲适,“开荤的感觉怎么样?” 今晚心血来潮,晏姝没让宫女服侍沐浴,而是把容隐叫了过来。 意欲为何,彼此心知肚明。 一直沉默服侍在侧的容隐微僵,垂眸答道:“……很好。” “很好?”晏姝轻轻挑眉,“怎么个好法?” 容隐耳根子发烫。 皇后陛下当然是奇妙的人,白天睿智冷静,杀伐果断,晚间撩拨起人来毫不含蓄,直白得让人无力招架。 “属下很喜欢。”容隐低眉垂眼,声音更低,听着有点压抑克制,“主子今晚需要侍寝吗?” 晏姝转过身,一手托着下巴看他:“可以啊。” 容隐眉眼微动。 “你说南昭女皇是不是每晚都招人侍寝?”晏姝像是突然生出了好奇,面上浮现几分兴味,“这么多年没有一儿半女,是她那些三宫六院都是摆设,还是她自己不愿意有孕?” 容隐语调平静几分:“应该是不愿意。” “为什么?” “她回去的时候,南昭皇族党派林立,没有真心效忠女皇之人,三宫六院多是为了联姻,平衡各大家族的势力。” 晏姝点头,这倒是。 南镜当年虽是南昭皇族主动找回去登基,但事实却是她自小在异国长大,在南昭没有自己的势力。 不一定说是傀儡皇帝,但起初这个皇帝做得绝不轻松,若做出不合世家大臣们心意的决策,受到掣肘在所难免。 所以联姻是当时最好的方式。 然而一旦有孕,十月怀胎又最是容易被分割权力的时候。 想到这里,晏姝不由喟叹,身为女子还真是处处艰难,连生个孩子都能成为弱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 “如果女皇真有了身孕,”晏姝面上表情微妙,“如何确定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第227章 你懂我的意思? 容隐是影卫,对这个并未刻意去了解过,闻言猜测道:“可能是按侍寝的时间纪录来判断。” 晏姝笑了笑:“女子跟男人不同,不同的女子孕育不同的孩子,生出来就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可男人不能生孩子,所以就算男子侍寝,从女子腹中孕育出来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他的,除非后宫仅有他一人。” 容隐点头:“是。” “所以女皇有孕之前,需要先确定自己想跟哪个皇夫诞下子嗣,有孕之前只宠爱此男子一人,只允许此男侍寝,其他人皆不沾边。”晏姝托腮,声音慵懒含笑,“这样一来,孩子的生父只能是侍寝的这个人。” 这是唯一准确的,可以确认孩子生父是谁的方式。 虽说女皇万人之上,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一定是她自己的孩子,但不管男子三妻四妾还是女子三夫四侍,他们的目的通常只有一个——为了笼络朝臣,平衡势力。 就像男皇帝想让哪位妃子有孕,不能让哪位妃子有孕,大多是基于朝中大臣的立场和忠诚度来决定。 女帝同样需要顾虑这个问题。 所以确认孩子生父生母是谁很重要,不可能含糊其辞。 容隐点头:“主子说得是。” 晏姝抬眸看他,眸光幽深而微妙:“你懂我说的意思?” 容隐默了默,缓缓点头:“懂。” 好吧,就当他懂。 不过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实属无聊,因为南昭女帝一个孩子都没生,自然不必探究孩子生父是谁。 晏姝沐浴结束,披着轻薄寝衣回到寝殿,漫不经心开口:“那今晚你就留下来侍寝吧。” 容隐温顺点头:“是。” 如此态度绝对挑不出瑕疵。 然而灯火笼罩之下,容隐素来冷峻寡淡的眉眼却不自觉地褪去了一些冷漠疏离,看起来柔和许多,甚至隐隐多了几分潋滟光华。 红绡鸾帐,春宵难得。 今晚又是一夜欢愉。 …… 皇后千秋宴,放在心上的绝不止宫人和内廷监。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太后就差人过来询问:“太后娘娘命奴婢过来问一问,皇后陛下的千秋宴,是否请了戏班子进宫搭台唱戏?” 晏姝正在更衣洗漱。 听到锦溪进来传达的这句话,她随口回了一句:“让她回禀太后,就说本宫不喜欢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所以没让人戏班子。” “是。”锦溪领命而去。 晏姝淡哂,太后倒是挺关心她的生辰宴。 今年虽是她第一个千秋宴,但皇帝被幽禁,她又正值培养朝中新血之际,银子都要花在刀刃上,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铺张浪费,落人口实。 换好朝服,晏姝转身走出凤仪宫,带着南歌和元宝去上朝。 太后听闻嬷嬷回报,表情难看:“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喜欢听戏,就不让哀家听了?何况这是单纯听戏的事吗?她就是想显摆自己凌驾于皇帝之上的权力!” 宫人低眉垂眼,不敢出声。 太后阴沉着脸,原本以为晏姝把持朝政大权,今年又是她第一个生辰宴,一定会大操大办,好好彰显一下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 到时候皇族宗室、后宫嫔妃齐聚,却不见皇帝出场,随便让人提起一句,她就得把皇帝请出来。 却没想到晏姝居然连戏班子都不请。 那她还办什么生辰宴? 就后宫待在一起,简简单单吃个饭? 太后想着,声音冷淡:“皇后去上朝了?” “是。” “摆驾凤仪宫。”太后站起身,举步往外走去,“哀家去凤仪宫等她。”
第228章 国库有没有钱,本宫说了算 晏姝从朝殿上回来,就看见太后被拦在凤仪宫外,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下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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