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好说。”叶三娘沉吟了片刻说道。 “咋不好说了?是男方理亏在前,差点儿害死自家闺女,咋地,还不能质问吗?”折鸢不满地说道。 “因为双方关系不对等,程家明显家境殷实,而应家普通的庄户人家,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叶三娘幽深的双眸看着窗户上投来的银色的月光道,“最主要的是,女儿的后半辈子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要想让女儿的家不散,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现在其乐融融的局面。” “那心里多憋屈啊!”折鸢闻言心里难受地说道。 “聪明点儿的就是,为女儿和外孙争取利益。想着一家人和和美美,那不太可能。男方都要纳小妾了。”叶三娘撇撇嘴道,“这脉脉温情之下,是赤果果的利益。” 折鸢张口结舌的,动了动双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无法反驳,“话本里美好的感情就不存在吗?” “这个不好说?也许存在吧!”叶三娘慢悠悠地说道,“正是因为世间稀缺,话本才描绘的那么美好,什么生死相许,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为伊消得人憔悴……然而实事是只见新人笑,谁闻旧人哭。”讥诮地说道,“女人大都感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被哄的不知道北了。你劝她,她还以为你害她,或者是肖想她的丈夫呢!” “没错。有些真的这么想。”折鸢闻言猛点头道,“在后宅我是见多了。” “所以女人怎么就那么相信男女之情,能情比金坚呢!要求男人对感情忠诚,不亚于让他亲手自宫。”叶三娘冷哼一声道。 “咳咳……”折鸢被她的惊人之语给惊的直咳嗽,“自……自宫。” “那么惊讶做什么?太监不知道吗?”叶三娘黛眉轻挑道,“提及这事,男人如果不能人道,那么没有夫妻生活,女人也会不离不弃的。但是女人如果不能话的,男人蹿的比兔子还快。所以说到底是男人离不开女人,还是女人离不开男人呀!” “是男人离不开女人。”折鸢闻言肯定地说道。 “哦!”叶三娘有些惊讶地说道。 “这男的要是没了妻子,家里是一团糟,衣服皱巴巴的,饭都吃不上热乎的。这女子头七还没过呢!或许新人就进门了。”折鸢感慨唏嘘道,“可这女人要是真没了男的,日子反而过的更舒坦。” “我就是嘛!”叶三娘指指自己说道。 “你这孩子,姑爷人很好的。”折鸢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哼哼……”叶三娘闻言轻哼了两声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吧唧、吧唧嘴道,“所以孩儿他爹成了我们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反正姑爷是好的。”折鸢再次强调道。 “您说是就是吧!人得有个美好的念想,不然这男女之情尽是悲剧了。”叶三娘乌黑的瞳仁转了转说道。 “不跟你说这个了,不会到来的事情,我跟你挣这个这什么?”折鸢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叶三娘闻言细碎的笑声溢出红唇。 “那接下来就看应家如何选择了?”折鸢忍不住唏嘘道。 “没错,选利益,还能获得基本的生活保障。”叶三娘黛眉轻挑道,“如果选夫妻之情,或者赌男方的良心,那最后妥妥的人财两失。” “不知道应里红会怎么选?”折鸢抿了抿唇道。 “这应该看应里红心智如何了?”叶三娘双眉轻挑道,“是否坚强?耳根子是否软?” “这咱了解的不多,还真不知道。”折鸢浅褐色的瞳仁转了转道,“希望有人给她分析、分析现在的处境。身在局中,看不清形势。” “不论怎样都是自己的选择。”叶三娘闻言眼前一亮道,“别到最后怨别人多管闲事了。” “最怕这样了,耳根软,你把厉害关系都说透了。可她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这日子过的不好,反正不管怎么着都埋怨你。”折鸢微微摇头道,“咦!这种人最讨厌了。”摸了摸孩子们的被子,没有蹬被子,“不管了,睡觉。” 又不是自家的事情,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叶三娘闻言摇头失笑,要真能丁是丁,卯是卯,就不会有清官难断家务事了! 折鸢猛地想起来道,“你这肚子没事吧?她撞那一下可不清。” “没事,没事。”叶三娘闻言笑了笑道,“撞的肚子,都是软肉,我这手和胳膊还挡着呢!” “真没事?”折鸢不放心地说道,“穿的衣裳单薄。” “那该不有点儿红呢!问题不大,没事。”叶三娘浑不在意地说道,“要不明让您看看。” “行,明儿天亮了,我看看。”折鸢认真地说道。 “我就那么一说,您来真的呀!”叶三娘闻言摇头失笑道。
第478章 麦收 “不行,我得看看,才放心。”折鸢一脸正色地说道。 “行吧!”叶三娘闻言莞尔一笑道,反正一晚上打坐的话,这淤青明儿也没了。 耳边传来折鸢平稳的呼吸声,叶三娘正准备打坐,就看见应山红挥舞着手臂,嘴里嚷嚷着,“嘿哈……”透过月色脸上不再是眉头紧锁,而是畅快。 叶三娘挠挠头,自言自语地说道,“真的在梦里打怪兽啊!” 单手托腮又观察了应山红半天,确实不是在做噩梦,还看见她咧着嘴笑呢! 叶三娘也就没开口叫醒她,你的梦你做主。 夏日里天亮的早,天刚蒙蒙亮,叶三娘就从打坐中醒来。 叶三娘看着熟睡的她们,笑了笑,穿上衣服翻身下了炕。 “醒了。”折鸢小声地说道,看着应山红睡的安稳,“夜里没再出事吧!” “没有!没有噩梦惊扰她,详细的等她醒了,你可以问她。”叶三娘站在她身前压低声音说道,“我走了。” “嗯嗯!”折鸢点点头道,忽然叫住了叶三娘道,“等一下,等一下,我看看你的肚子。” “您还记着呀!”叶三娘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掀开衣服露出平坦紧实的小腹道,“看看,连红都不红了。”自己又用指头摁了摁,“一点儿都不疼了。” “好了,好了,放下吧!你走吧!”折鸢放心地说道,目送闺女离开,然后看看窗外的天色,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扒拉着窗台上放着的针线筐,继续纳鞋底。 夏天费鞋,她又不舍得孩子们穿草鞋,脚丫子嫩的,这草鞋还不把脚给磨的血呼啦差的。 可夏日里穿布鞋捂脚,听了自己闺女的建议,将鞋前后开口。 这鞋也只能孩子们上书院或者在家里穿,下田干活可不行,露着脚趾还不被利草把脚给扎,割着了。 乡下小子,从小就赤着脚,早就磨出了茧子,练就了‘铁脚掌’不怕了。 天大亮了,应山红蹭的一下坐起来,吓了折鸢一跳。 “你没事吧!”折鸢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担心地看着她问道。 “天亮了?”应山红眼睛怔怔地看着窗户道。 “对呀!天亮了,你看屋里多亮堂。”折鸢爬过来看着她关心地问道,“昨儿后来睡的好吗?没被吓着吧!” “没有!”应山红眨了眨双眸,兴奋地发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俺在梦里可忙了,具体的啥好像忘了不少,不过俺打的很过瘾,浑身都疼。” “行不做噩梦就好,打别人总比自己被吓了好。”折鸢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很有用耶!”应山红兴奋地双颊红扑扑地看着折鸢说道。 折鸢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看来是找到发泄途径了。 也好,总比憋着郁结于肝,憋着自己好。 “你高兴就好。”折鸢浅褐色的眼眸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叶婶儿呢?”应山红四下看了看没人。 “她呀!跟着孩子们去锻炼身体了。”折鸢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哦!”应山红边穿衣服边说道,“俺得回家干活儿了。” “慢点儿,不着急。”折鸢看着慌慌张张的她说道。 “俺走了。”应山红穿好衣服,趿拉着草鞋急急忙忙地朝外奔去。 折鸢无语地看着她背影摇头失笑道,“这样看来是真的好了,看着风风火火的劲儿。” 叶三娘晨练回来后,折鸢将应山红早上的情况细细的说给她听。 “应山红今儿与昨儿的表现简直是判若两人,俺觉得也好了。”沈如意随声附和道。 “再看看,她现在有点儿过于兴奋了。”叶三娘轻蹙了下眉头说道。 “也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折鸢闻言想了想浅褐色的瞳仁看着她说道,“不着急,反正咱看着她呢!” 应山红就这样在叶家住了下来,白天在家里干活儿,就晚上在叶家睡觉,真没什么不方便的。 晚上有叶三娘看着做噩梦也不带怕的了,在梦里上演全武行,这炕差点儿装不下她。 “这幸亏有你看着,这要是回到自己家还不从炕上摔下来啊!”折鸢哭笑不得地看着说道,瞅着叶三娘道,“看看这不良的后果出来了吧!” “没事,过两天就麦收了,累的就不会再做梦了。”叶三娘乐观地说道。 “那夏收完呢!在做梦怎么办?”折鸢食指点着她说道。 “从炕上摔下来这真不好办?”叶三娘轻抚额头道,“用东西围着。” “这踹起来没有轻重的,能挡得住吗?”折鸢轻蹙着眉头看着她说道。 “那摔一下醒了,也没啥得吧?”叶三娘不负责任地说道。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折鸢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这我也没办法呀!”叶三娘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道,“只能盼望着她别做梦。”笑了笑又道,“或者跟咱一直睡。”想了想道,“到时候再说。” 夏收不亏是龙口夺粮,没日没夜的,就怕这天如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这下雨了就怕把麦子给泡了,夏收就全完了。 这可是命根子村子里日夜都有人巡守! 麦子都收到了打麦场,脱粒、扬场后,就要暴晒了。 村里铺的路,这下子都晒着麦子。 傍晚时分叶三娘他们吃了晚饭,搬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口,手里拿着大蒲扇纳凉。 门前的晒得都是麦子,看着金灿灿的麦子铺了一地,别提心里多舒坦了。 叶落行嘿嘿傻笑道,“咱们这鹅卵石大,麦粒漏到缝里也好清理。” “鹅卵石小的收起来就要麻烦一些了。”叶燕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没关系,这还拾麦穗呢!这麦粒肯定会捡干净的。”折鸢闻言笑着说道,有些心疼地看着俩宝贝外孙道,“看看你俩,放了十天麦假,都晒成黑泥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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