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妃被他看的死死的,无法另做打算,只得回头暗示了眼轻依,没想到张公公立刻道,“请娘娘的几位贴身宫女也同去。” 纪妃心底一沉,在承远殿门口看到一大片妃子等待的身影后,更是有些脚软,但她撑住了,面不改色地进了承远殿。 里头,听完安婕妤的含血控诉,纪妃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还是那副清纯的模样,蹙眉道:“安婕妤...夏美人,是你当初一定要让我养你的孩子,我不愿意,又体谅你一片为母慈心,这才好心在宫外为你多寻几名奶娘,这也是你自己求我的。” “难不成你早就想好,要用这个理由,来诬陷我?” 她怜悯地看着夏知灵,仿佛很理解夏知灵失去孩子后的疯魔。 夏知灵不敢相信到现在了纪妃还可以这般淡然,她眼睛瞪得死死的,忽然道:“皇上!昨日那奶娘说了,喂她毒药的太监,被另一人伤在了左手臂上,若是现在去万宁宫搜查,一定可以找到!” 纪妃心脏咯噔,手指蜷缩在袖子下,该死,魏蜕这个贱人! 但她面上还是不肯承认,看着皇上滑下两滴清泪,“臣妾没有......” 萧宣晏默不作声,张公公明白皇上的意思,转身点了几个人,快速去往了万宁宫。 纪妃不甘心,双眼通红,“皇上,您不相信臣妾吗?” 萧宣晏平静道:“去搜一搜,什么都清楚了。” 在许嘉星等人被允许进入殿内后,皇上派去纪妃宫里搜宫的人也回来了,纪妃舌尖咬得死死,面上却还是慌神了一瞬,被萧宣晏一眼看到。 太监们跪地道:“万宁宫共大小二十四名太监,无一人身上有伤。” 没有? 许嘉星桃桃和纪妃都怔住了。 纪妃瞬间松气,立刻露出被冤枉的难受,她楚楚可怜地看着皇上,“皇上,臣妾清白了。” 安婕妤感觉嘴里血腥弥漫,她恨恨地盯着纪妃,一字一顿道:“就是你!嫔妾敢以自己的性命发誓!” 从前她身处其中无法看透纪妃,等她跳脱出来,才发现纪妃的言行是那么奇怪,而自己竟然毫无防备地相信她。 左右她这辈子无望再复宠,她一定要让这个害了皇儿的女人受到惩罚。 她疯狂地思索着还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纪妃的祸心,正在这时,高冷如冰的贺贵妃突然开口,“不是纪妃。” 众人看向她。 贺贵妃出言:“你说昨晚纪妃派人去杀奶娘,但昨晚,纪妃和我在一处。” 纪妃再淡定,也不会在派人去灭口时,跑到别人宫里做客吧? 这直接是做了纪妃的不在场证据。 贺贵妃? 她一身青衣,笔挺地站在角落,她从不沾染后宫之事,皇上也给予她足够的尊重,虽无宠爱,却无人怠慢。 她突然作证,可信度极高。 连皇上都犹疑了。 然而一通百通,许嘉星灵光一闪,霎时明白了为什么会几次有人从她手底下生生抢走那些证据。 先是浣衣局的宫女和明明已经救活却还是死掉的奶娘,再是这纪妃宫里突然消失的受伤太监。 可她没有立场戳穿贺贵妃的谎言。 同时,她也不明白贺贵妃为什么要帮纪妃,她们看起来并无联系。
第98章 这场腥风血雨的指认最终因为贺贵妃的突然参与而草草结束, 夏美人不肯罢休,被拖了下去,走前双眼凶恶地瞪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纪妃, 恨不得能生吃了她。 纪妃虽暂时摆脱了嫌疑,但皇上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当初那般宽和,起身时甚至没有安抚她这个‘被冤枉’的人一句。 五皇子究竟是不是纪妃杀的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只要皇上相信夏美人的话,没有证据他也照样能定下纪妃的罪。 纪妃如坠地狱,浑噩地由如铃和轻依扶着,勉强维持着面上的镇静,在众人的围观中袅袅离去。 许嘉星很可惜这次没能让纪妃彻底倒台, 她该做的,能做的, 她已经都做了, 再伸手发言, 多疑的皇帝就会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 许嘉星不甘心,她要先搞清楚, 贺贵妃究竟为何要替纪妃作证? 回到万宁宫, 纪妃整个人松了下来, 依稀还不能反应过来这突来的变化, 前一夜她还自信满满运筹帷幄, 转眼间, 她就接二连三地出事,先是被人用命指控,再是心腹反水。 她不敢想象, 若是皇上最后为了平息怒火,会不会直接认定是她。 贺贵妃远远地站在宫门前, 她的宫女霜水沉默地落在她身后,如同一位训练有素的士兵。 “蠢货。” 贺贵妃摸了摸袖子里的东西,最终还是抬脚走向万宁宫,她在战场杀敌无数,纪妃这些拙劣的把戏,也就是仗着自己最先进宫,掌握了宫中大部分人脉,又加之皇帝自傲后宫和睦宁静,对她也信任,才能在宫里搅合得风生水起。 淑贵妃只不过是掌管了内司局,她就立刻开始捉襟见肘,见五皇子也开始受宠,按耐不住嫉妒,贸然出手,把其他人当傻子,落得今天的下场。 “贺...贺贵妃娘娘......”如铃最先看到她,娘娘平常喜欢用她,遇到更加隐秘的事时更喜欢用轻依,但她知道,昨夜娘娘并没有离开万宁宫,她软着腿行礼,对贺贵妃充满了感激。 贺贵妃直言:“那个太监,是我带走的。” 纪妃欲言又止。 贺贵妃语气里有一丝不屑,“此人作恶多端,我没留他性命。” 纪妃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这个女人一开始进宫时,就因为家世战功得封妃位,若不是她的性格完全不讨萧宣晏喜欢,在纪妃心里,绝对会比谢妃还要难对付。 “你...你为什么......?”纪妃嗓音沙哑,问道。 贺贵妃比纪妃高了整整一个头,听到此话,她越过纪妃,看向万宁宫后殿,冰冷的眼眸升起了一点点温度。 她丢给纪妃一包药,“治疗月事痛楚的,在月事来的前后喝。” 纪妃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女儿,那里,脸色苍白的大公主抓着门框,畏惧地看着她们,今天承远殿公公们来搜宫,动作并不客气,连她的寝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她瑟缩着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赶忙胡乱擦掉,“母妃......” 纪妃看她这窝囊的样子就气,无法维持她和煦的外表,“哭什么哭!” 畏畏缩缩,哪里有大公主的气度! 贺贵妃厌烦地看了眼纪妃,声音和缓道:“公主别怕,今日皇上急用一件宝物,怕落在哪个宫殿里,这才派人来找一找。” 大公主掐着自己没再哭,全神贯注地听着贺贵妃的话,想也不想地相信了,“那,那找到了吗?” 贺贵妃:“找到了,公主。” 她道:“天气凉,公主要多加些衣裳。” 纪妃不耐地听着贺贵妃和女儿诡异地跨距离聊天,“肚子疼就快回去。” 大公主赶忙点头,和纪妃贺贵妃一一行礼,消失在了后殿大门。 ----- 桃桃习武至今,唯有昨夜算得上惊心动魄,她缩在萧沉晗怀里,叭叭个不停,“那太监之前就想害娘娘,这回我把他胳膊弄伤,一报还一报!” 简直厉害到可以去江湖混个大侠的称号! “不过他到底跑哪儿去了?一个大活人,又没有人通风报信,就这么消失了?” 她把贺贵妃莫名其妙地为纪妃做假证的事说出来,自说自话道:“贺贵妃为什么要帮纪妃啊?” 她们看起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萧沉晗垂眸看着桃桃,她虽然兴奋,但时不时打个哈欠,明眸里含着困意,还是累着了。 他道:“与大公主有关。” 啊??? 什么啊! 桃桃震惊。 你这是漏题啊!! 桃桃揣着小七强塞给她的正确答案,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合鸳宫,再迷迷糊糊地告诉了许嘉星,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结果,许嘉星也梦幻了。 桃桃又打了个哈欠,倔强地开口,“接下来咱们做什么呀?” 许嘉星瞬间明白,王爷这是舍不得桃桃被折腾得如此辛苦了,她捏捏桃桃的小脸蛋,“小福星,快回去睡觉吧!” 知道了缘由,但许嘉星没有贸然去找贺贵妃,她叫来内司局的人,从记档里查,果然见很多赏给贺贵妃的东西,最后都偶尔会在大公主身上见到。 其中有一处平时很不起眼,花房培育的花朵明艳,皇上念及谢妃喜欢,直接把上贡的七十二盆都给了她,不在乎身外之物的贺贵妃头一回开口,跟谢妃要了几盆。 现在想来,也是给了大公主。 顺藤摸瓜,许嘉星查了大公主的脉案,她自己是及笄时来的月事,而公主十一岁就来了,这事虽无定数,可对养尊处优的皇家公主来说还是太早了,而公主也似乎备受煎熬,只是此事隐秘,万宁宫并没有记档太多。 反而是贺贵妃总是请太医钻研此道。 若是没有算错,贺贵妃今年正好三十岁,她不亲近皇上,也有太医直言贺贵妃伤了身子,无法怀有子嗣。 她好像找到如何说服贺贵妃的方法了。 另一头,皇上心情不好,淑贵妃似乎牵连其中,定点报到的许嘉嫱干脆不来了,方嬷嬷在宫里最关心的就是她。 这女人是现在还自恃骄傲不肯拉下脸面,每日矜持地在门口略问问,不让进她就回去,等日子久了,当她意识到靠她自己是得不了宠时,定会没皮没脸再来蹭,而因为那层血缘,许嘉星绝对不能做得太过。 听完方嬷嬷小心翼翼的解释后,许嘉星笑了笑,她道:“我明白的,嬷嬷。” 许嘉嫱这般见风使舵才是她呢。 她看着桃桃灵活地躲过四皇子的脚丫子,急得圆哥儿脸都红了,自信皇上不会太久不来——果然,没多久,皇上就来了合鸳宫。 几日不见,四皇子没有跟皇上生疏,非常高兴有人可以既抱住他又能让他踩住,被四皇子踩出痛苦面具的萧宣晏嘶了一声,语气却里多了几分轻松,跟许嘉星抱怨道:“还是那么有劲。” 许嘉星一如往昔,爱慕地看着皇上,“圆哥儿想爹爹了。” 萧宣晏思及自己之前在海安殿的言行,想是吓着了她,这些天许嘉星都没敢往承远殿送汤送点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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