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她。” “……” 路岐沉默,不知在那短短五秒之内,她想了些什么,手中的枪抬起来,在伏笑反应过来之前,激光出膛,砰砰砰,射穿了季小姐的手脚脉络,射穿了伏笑的左胸胸膛。 那一枪距离心脏,极近,极近。 季小姐呜呜地大哭起来,伏笑倒在地上,挣扎着抓住她失去知觉的手。 他看着路岐,有些不敢相信:“领……主……” “拖到飞船关起来。”路岐收了枪,从门外进来一队人,是俱乐部的拳击手,但,跟刚才出去的那些不是同一批。 难怪,难怪……她可以这么快就发现情况。 “我给你们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你们能熬过今晚的话。” 路岐看着伏笑,脸上没了笑容,但面无表情更让人不知她在想什么。 这是怪物的仁慈吗?还是,只是暴风雨前的一出戏耍戏码? 不管是哪一样,起码,季小姐都还有呼吸,伏笑涨红眼睛道:“谢……谢……领主……” 浑身是血的二人被拖走。 仓库里只剩下血和硝烟,还有,一股信息素的味道。 路岐在原地站了两秒,上前,在温敛面前蹲下来。 他衣领在刚才被扯乱了,热汗早就将眼睫蒸得微湿,温敛平时看人有股居高临下感,但只有易感期时,他抬起眼睛,从下往上地看人。 也许是本能在驱使他这样勾人,勾住Alpha。 的确,是很漂亮,有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但路岐的目光定格在他红肿的侧脸上。 “先生,痛吗?” 她伸手,拿拇指抚了一下,滚烫得有些灼人皮肤。鼻下还残留有血迹。 “路……岐……” 大概是听见声音,意识被稍微地唤醒,温敛抬头看她,那双眼睛里的焦距要散不散,好像是分辨出了她,又好像没有。 这声“路岐”,仿佛也只是本能。 她没有吭声,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她以为,按他的性格,不管清不清醒,肯定都会先质问。 “疼……” 可是,温敛却低低对她吐出了一个单音。 那双眉梢拧着,鼻血染红了一点他淡色的唇珠。如果他不说,其实没有人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很疼。 “这样呢?还疼吗?” 路岐的手心掌住他的侧脸,红肿带来的滚烫似乎被她冰凉的体温驱散了些许。 “嗯……”温敛偏头把脸放在她手掌,模糊不清地说,“疼……还是,好疼啊……” 他朝着路岐,虚空地轻抓了两下手指。 路岐一顿,前倾身体,温敛的双臂就环住她的身体,抱住她,下颌都埋进了她的肩膀里。 信息素越来越浓了,似有似无地萦绕在路岐鼻间。 人造怪物不会被任何信息素所干扰、控制,L博士当初是这样创造她们的。 可路岐的眼尾余光瞥过温敛,在他脸上一停,偏过头,嘴唇在他炙热的侧脸上贴了贴。 “先生,还是疼吗?” “疼……”温敛始终低喃着这个词,那只揽住她背部的手收紧,整个人往她怀里轻蹭,“路岐,她敢打我。为什么,你不早点来。我等了你一天,一整天……我本来,可以杀了她的……” 那语调像是愠怒,像是委屈,又像是陷入易感期而意识不清的梦呓。 “你身上有枪。”路岐道,“我以为,你可以自保。” “骗子。”温敛咬唇道,“你就是故意不来。” “……” 路岐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唇际,伸手搂住他有些单薄的背脊。 “季晴天暗地里在偷偷干什么,我一直都知道。”她道,“那天去地下拳击场,是为了故意给她机会。这种人,只有彻底摧毁她的意志,精神空间才能容纳她。所以我想等等,把她和背后的人一并处理掉。” “你没回来,我以为……”她道,“我以为你生气走了。我想到你身上有枪,所以……” “但晚上你也没回来,AI也没捕捉到你的行踪。季晴天那边倒是天不亮就有动静,我猜到你也许出了什么事。所以,找了个方便被他们包围的位置,想先下手。不过,季晴天没来。” 她难得地,说了很多,一字一句,像是在给他解释一样。 明明路岐从来不会对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就算做,也只是为了合作,为了目的。 为了让他别生气的解释,好像是第一次。也或者是第二次。 “那……那些去找你的人呢?”温敛问。 “都杀了。” 轻描淡写的,但路岐身上一点血腥气也没有。 没有人类能做到这种程度,也许这就是怪物和他们的差别。 但那个怪物现在正抱着他。 “……骗人。”他道。 脸上的痛感好像渐渐消退,但后颈腺体的不适越来越加剧。 温敛能撑着易感期的折磨,到现在还保存着一些理智,不是奇迹,是执念。 因为想听一个人,亲口解释清楚。 “是真的,先生。” 他听见路岐吐字清晰地说,但说完就缄口不言,仿佛是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明明她那么擅长满嘴跑马,那么,会骗人。 他想笑,但没力气,闭上了眼,张嘴喘气,体温越来越烫,视野也越来越恍惚。 “路岐……” 她应了声:“怎么了?脸还疼?” 他摇头,躁动的信息素已经给了她答案。 仓库里没有床,也没有任何柔软的东西, 路岐扫了一圈,道:“飞船上有抑制剂,门口有车,十分钟就能到。” 她伸手想把他抱起来,被温敛抓住手腕,他眼圈微红,有浅浅的水光罩在他绿色的眸子里:“就……在这里。” 路岐知道他的意思,眼底浮出淡淡的笑,但不是讽刺,她格外认真地说:“先生,现在支配着你的,是本能,不是你的心。你醒了以后只会后悔。” “你又明白我的什么?”温敛却皱眉,“你凭什么能肯定……只有本能?” 他抬头看她,腺体的热潮让他的脸和脖颈一片绯红,磨人的痛苦让他下颌紧绷,但那雾气浓重的瞳仁里,仿佛仍旧轻颤着一丝清明的碎光。 路岐那只原本想从他后腰撤回来的手,微顿,仿佛是脑子里的什么弦被温敛这句话崩得震动一下。 就这么一秒的停顿,温敛就不耐地眯起眼,软而无力的手扯住路岐的白大褂衣领,猛地抬头吻上了她的唇。 然后,路岐就尝到了温热柔软的触感,有血和橘柑的味道。 她掌住他的后脑,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唔……” 她亲得很用力,一点也不温柔,温敛搂住她的脖颈,被压得靠上墙壁,张着嘴被她亲到吐舌头,眼睛里全是热腾腾的水汽。 外套落在地上,衬衫也很快就被解开了。 仓库的门,路岐刚才进来时关上了,虽然没有风,但还是会有点冷。 她解了白大褂,让温敛坐在她衣服上,他唇舌被她含着,都好像还有点朦胧的意识,羞耻地说:“会弄脏……不、不行……” “没事。”路岐含糊地回道。 她的话很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少。 是没有余裕开口说些有的没的,还是因为温敛虽然咬着手背主动任她摆布,但眉梢还是因为易感期的痛苦而微微拧紧着呢?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路岐……”他抖着嗓音说。 路岐的一只手垫在温敛背后,仿佛是怕身后的石墙会硌着他,另一只手压着他的腿弯,她贴在他脸侧,鼻息吹得他有些痒。 “你说。” “这里,是现实……还是,精神空间?” 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因为温敛刚才不准她往自己这边看,这个姿势就已经够让人…… “是现实。”路岐道,“是什么让你觉得,这里会是另一个精神空间?” “腺……体。”温敛的喉结颤抖,手背抬起来挡住了眼睛,他哈着白气,顿了好一会才接着说,“腺体。我的易感期……明明,不会……呜……” “也许L的注射药物本来就有问题。” 路岐其实早就在想这个事,温敛一直没什么异常,她也就一直没提而已。 她望着温敛从手背后露出来,微微睁开一条缝的迷蒙眸子,但这样也没放过她话中的一点端倪。 “为什么?” “猜测。”路岐的手背抵着墙壁,一上一下地,已经这样蹭了很久,石墙坚硬,大概破皮了,她没管,“就看先生你愿意相信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那位私人医生了。” 她这语气有些故意的意思,温敛一边喘息一边反问:“你想让我……相信你吗?” “……” 路岐没答话。 她偏头看了眼被自己抓着的温敛的一条腿,瘦而长,线条匀称紧致,在白炽灯下,好像像蝉翼一样脆弱地轻轻晃着。 除了她,大概还没有人被准许,这样碰他的腿。 “我没有杀季小姐和她的Omega。”她忽然道。 “我……刚才,听见了。” “你不生气?她打了你,但我没有杀她。” “你本来想杀的,我看出来了。”温敛的手揪了下她的袖角,路岐转头看向他。 他连腹部的肌肉线条都紧紧绷着,浑身上下早就被汗水蒸得湿漉漉的,软得没有一个地方有力气。 但他弯了弯眼睛,好像藏着些狡黠:“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杀他们。” “哦,为什么?” 路岐凑了过来,像是想要仔细倾听,但他的腿也被压了过来。 温敛背脊猛地一僵,有些受不了她突然这样,他来不及推她的肩膀,身体就弓起来,透着一股力量感,但又好像一折就断。 “你……呜……你别……” 汗湿的黑发柔软地贴在温敛额角,他闭着眼喘气说:“你自己……知道,为什么……” 路岐没点头,但也没否定。 “所以,你没杀他们,也好。你要是杀了他们,我……”他顿了几秒,揪住她衣角的手指骨节微微凸起,指尖泛白,“我才……不会,原谅你。” 路岐看他抓得太用力,又只能揪着一点衣料,放开他的小腿,从衣角上摘去他的手,让他攥自己的手。 温敛没抓,顺着她的手臂往前,手指微微弯曲,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一看就知道,这是想让路岐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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